大明世祖 第五十四章出海

    第1074章 出海

    天蒙蒙亮,煤蛋就感覺到了一陣搖晃。

    「煤蛋,煤蛋,快起來,上學了。」

    睜開小眼珠,看着眼前臉色微黃的母親,煤蛋應了一聲,然後起床,任由母親幫他穿衣服。

    旋即,他又用先生教的柳樹枝,去灶台粘了點炭灰,在屋檐下就洗刷起來。

    「窮講究!」

    坐在餐桌前,老爹吃着稀粥,加了一塊海帶皮,嘟囔道。

    「這是先生教的。」

    煤蛋小臉發光,振振有辭道:「刷牙就不容易長蟲,到時候牙齒白了,才會娶到漂亮媳婦。」

    老爹沒想到兒子竟然敢還嘴,剛抬起右手,突然又放下了:「先生說的對,讀書人就要乾淨。」

    「我聽說當官的也要長的白淨,日後要是長得醜了,就算是考得再好,狀元說沒就沒了。」

    他對着自己的婆娘道:「唱戲的那個鐘馗,不就是嘛?丑的很咧,皇帝都不給官。」

    婆娘認真道:「沒錯咧,咱煤蛋日後是要當大官,可得白淨俊俏。」

    一家人嘻嘻哈哈坐下,吃起了早飯。

    稀粥,蘿蔔乾,海帶皮。

    這是海邊特有的飲食,就算是粥喝到嘴裏面也是咸乎乎的。

    他們是船家人,早出晚歸,捕魚的下午不下於種地,而且除了風雨天,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候,還很危險。

    一家人住在廟島群島的一個小島中,比不上最大的長島縣,而是其下轄的一個村,三十來戶人家。

    渤海里捕魚,就是最大的營生。

    「走咯!」

    年輕的老爹不過三十歲,但風吹日曬,已經不下四十的面容。

    他披着件單褂,又將魚油在露出的地方塗抹着,見到兒子背着書包走了,他直接拉過來,也擦上魚油。

    「煤蛋,這東西雖然腥,但曬不着你。」

    旋即,父子二人來到了家門口,上船直接劃弄起來。

    同村的人打着趣:「又說你在秀才讀書?」

    「那是,必須讀書。」

    谷無風笑嘻嘻地應着,然後帶着兒子去了長島縣。

    整個長島縣,雖然有幾千戶漁民,但真正的社學,卻集中在長島上,這裏有上千戶人,擁有一座城牆,熱鬧非凡。

    漁獲也多在此交易,故而繁榮。

    當然,誰也無法抹滅水師的功勞。

    雖然水師不駐在長島上,但日常的消費買賣卻是在其地,更是建立起了造船廠。

    雖然只是千料以下的小船,但其強大的修船功能,卻帶來了不少過渤海的船商。

    父子二人找了個偏僻地停泊,將小船放下。

    並不需要停泊費,這是長島吸引船商的關鍵。

    社學並不大,只有一畝見方,容納了三四十個學童就讀。

    背着書包,煤蛋興高采烈地去上學了。

    「先生好!」

    大家行了禮後,書本就被打開。

    社學是朝廷設立的學堂,朝廷供教師米糧,學生只需要出束脩即可。

    社學與私塾差別還是有的。

    如私塾,一般講究考取功名為要,讀書的學童基本上全身心投入,一般假期很少。

    而社學則主要是培養學童為主,教化其儒家思想,樹立儒家禮法道德。

    所以社學農忙會放假,農閒是會抓緊上課,管理較松,除了一般的四書五經外,還會教授《御製大誥》,本朝律令及冠、婚、喪、祭等禮節,以及經史歷算之類。

    教化功能多於功名追求。

    正是如此,二十以下的學童如果就讀社學期間,會暫時免服徭役。

    顧常封端着書,今天開始講解起了賦稅:

    「我山東為上省,畝納錢三分,若是要免役,則要交錢三毫,我長島縣的徭役一般在冬日,長則一個月,短則十來天……」

    「如果要去府里服役,那最長不能超過半個月。」

    「至於其他府,不花錢僱人是絕難行之了,此之仁政,多虧了當今陛下,他規定了只能在十、十一、十二、一月,這四個月征徭役……」

    「先生,那我們漁民,沒有田,怎麼交稅?」

    煤蛋舉起手,滿臉疑惑。

    顧常封輕笑道:「漁夫但賣漁獲,只要有了銅錢,立馬就得納稅,十稅一。」

    「如果碰到那些青皮不賴,還得多舍些錢來!」

    「爾等要記住,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只要考取了功名,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絮叨了一陣後,他佈置了任務,讓年長的帶年幼的背千字文。

    回到了後屋,他才鬆了口氣。抓緊時間看起書來。

    作為童生,只過了縣試,府試,在這長島縣也算是有名,但距離鯉魚躍龍門,卻是巨大的門檻。

    他咬了咬牙,將一副沈周的畫夾着,匆匆去往了縣城的教諭處。

    「哎呀,景從啊,你這東西抬貴重了。」

    教諭搖頭,滿臉的不舍,手中將畫根本就放不下來。

    沈周可是吳門畫派創始人,他的徒弟包括唐伯虎,文徴明,在江南可是極為有名。

    市面上,其一副真跡不下三五百塊。

    不過由於這位吳門大家實在是太大方了,無論是誰來求畫都有求必應,甚至帶來仿作也照蓋章不誤,私印也不吝嗇。

    但架不住藏畫的多,又經過戰亂。真跡稀有的很。

    「學生一心只想求取功名,書畫之道還不是學生此時能夠玩弄的。」

    顧常封拱手,恭維道:「聽聞教授書畫雙絕,就想着不能明珠暗投,此畫想讓您保管一下!」

    「哈哈哈!」教諭開心的笑道:「確實如此,功名未到成之前,一切不過是旁枝末節。」

    「既然你那麼想求取功名,這般,我與至道書院的山長是同科,關係還算不錯,就舉薦你去吧!」

    至道書院創建於明朝嘉靖十六年,原名為「湖南書院「。

    到了嘉靖末年,提學副使鄒善改湖南書院為「至道書院「,成了學政衙門。

    隆慶年間的內閣學士殷士儋,就是出自此書院。

    可以說,在整個山東,其威名極大。

    一副書畫求得一舉薦,也算不得吃虧。

    顧常封大喜過望。

    「也怪不得你。」

    教諭收下書畫,嘆了口道:「這長島縣,不知道多少朝鮮人落戶。」

    「進學的那些人,十之七八都是朝鮮人,富貴人家,怎能是我等平民能比?」

    聽得這話,顧常封也是情緒上來了:「也不知是何道理,其他的地方戶籍極難,而在長島則不限制,朝鮮的那些兩班捨不得嫡子,那些庶子們可都來了……」

    「我長島何德何能啊!朝廷何不管管?」


    「管?怎麼管?」

    教諭嘆了口氣:「此事是朝廷的主意,地方上誰能做得了主?就算是巡撫來了也不管用。」

    「況且,這群人來了,對長島縣也是有好處的……」

    顧常封只能無奈。

    「對了,朝廷發下諭旨,準備讓每鄉設一社學。」

    教諭輕聲道:「你若是在至道學的錯,就回來幫我吧,社學實在太多了……」

    顧常封心頭一暖,拱手退去。

    而這邊,送兒子上學後,谷無風帶着網,與村裏的漁夫一起出海捕魚。

    但實際上卻不過幾十里的近海,不敢深入太多。

    就算如此,大海里的魚也是無盡的。

    「我不想捕魚了。」

    這時,兒時的夥伴則靠近他,認真道:「我聽說造船廠要招木匠,會修船的。」

    「咱們天天捕魚,修船是家常便飯,去干木匠正合適。」

    「聽說一個月有一塊錢呢!」

    谷無風本不想理他,但聽到錢時,立馬就動了心:「有那麼高?」

    「那是,走船的人多了,修船的忙不過來,不只能招人嗎?」

    「你想,那麼大的船,哪有窮人?」

    「屁!」這時,二賴子插過來,立馬叉着腰道:「當船匠算什麼?辛辛苦苦才多少錢?」

    「咱們捕魚去,捕鯨魚。」

    「鯨魚?」

    注意到全村的漁夫被吸引,二賴子興奮道:「沒錯,就是咱們經常走船,碰到噴水柱的大魚。」

    「這麼大一頭,光是賣肉就有幾千塊,還有那鯨脂可以做蠟燭,鯨皮可以做衣裳,一頭下來沒有三五千塊打不住。」

    「咱們全村人去捕一頭,就算是均分了,也比一年忙到頭子來的多。」

    這一番話,說的人熱血沸騰。

    雖然大家文化不高,但整個村不過三五十戶人家,一家至少百來塊銀圓。

    這能頂三五年的了。

    「無風,你家小子不是上學?筆墨紙硯不要錢?請個好先生不要錢?你天天捕魚得干到猴年馬月去?」

    二賴開始一個個地勸說着:「大頭,你不是要娶媳婦了?別人還能有個妹妹換親,你就一個人,難道還要當上門女婿?」

    「捕頭鯨魚,啥都有了。」

    「兄弟們,我都打聽清楚了,咱們長島沒有,登州府那裏有收鯨魚的,遼東那裏也有……」

    二賴子的一番話,讓大家捕魚的心情都沒了。

    誰家沒點難事?

    捕一頭鯨魚,啥困難都能平過去。

    到了夜裏,村里男人們聚在一起,決定捕鯨魚。

    一行人經驗豐富,請鐵匠打了兩個巨大的鈎子,後面綁着繩子,帶着吹漲羊皮浮子。

    一旦勾上鯨魚,就會不放手,在其筋疲力盡後殺死。

    對於生活的渴望,讓漁民們氣勢十足,又悍不畏死。

    他們甚至敢直接潛下水,大鐵鈎插入鯨魚的肉中。

    短短十天時間,他們就捕獲了第一頭鯨魚。

    這也是長島縣誌以來的第一頭鯨魚。

    一時間轟動了整個長島縣。

    數千斤的鯨魚被商人們用五千塊銀圓打包買走。

    整個村子瞬間發了財。

    這般,立馬掀起了捕鯨熱潮,然後席捲了整個山東半島。

    人們爭相以捕鯨為榮。

    漁民們有了錢,更樂意買大船出遠海,從而捕捉更多的鯨魚致富。

    山東的造船業突然就興起了,從事水手的人也越來越多。

    甚至水師有時候耐不住寂寞,私自進行捕魚,搶了漁民的買賣。

    這下惹得眾怒,又違背了規矩,被地方直接上書朝廷彈劾。

    此事對於內閣來說很是簡單,貶官的貶官,扣薪的扣薪。

    對於文官朝廷來說,兵不能私有,將不得亂動,這是看住軍隊的重要紅線。

    即使是水師也不能例外。

    內閣首輔堵胤錫倒是藉此由頭,來到內廷,與皇帝開始交流起來。

    要想內閣位置坐的穩,與皇帝的親密關係是重要保障。

    堵胤錫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內廷,即使聊的是一些小事。

    「捕鯨啊!」

    朱誼汐突然想起來:「這玩意在黑龍江很盛行,我聽白旺說過,每年宰殺的鯨魚不下百頭。」

    「要不是有封海,其數量還能翻一倍。」

    「渤海的鯨魚很少,得往多外跑。」

    堵胤錫看了一眼殿中那手臂粗的蠟燭,鯨蠟這個風氣,不就是皇帝帶起來的嗎?

    「陛下,漁夫們出海遠航,有的是捕魚,恐怕有的是做生意,想着逃稅呢!」

    「逃稅?」

    朱誼汐一愣,旋即笑道:「他們逃得了嗎?海上可不安全啊!」

    「除了逃稅,海面實在太大,漁民們四處亂竄,不軌之心的人就可以隨意來去,互相勾結滲透。」

    堵胤錫從政治上開始分析起來:「在以往,那些強盜匪賊,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要麼投入道觀寺廟,要麼在山為強盜。」

    「如今隨意出海,一旦出去,可就大海撈針了。」

    很顯然,堵胤錫覺得,這樣鬆弛了管束,對於治安是很不利的。

    政治上一向都很絕對。

    既然有風險,那就堵住,至於漁民們的生存問題,以往不都是這樣過的嗎?

    只不過是回到從前而已。

    「一管就死。」

    皇帝沉聲道:「出海捕魚本是一件好事,朝廷若是嚴加管束,怕是會斷了漁民的生路。」

    「至於秩序問題,陸地上多努力即可,海面上就松一些吧!」

    說着,皇帝又道:「如今這般一看,山東今年的商稅恐怕又會增長了,這倒是一件喜事。」

    想到山東,他又想到了濟南。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裏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噠!

    他突然想去山東了。

    濟南可是被譽為泉城。

    這些年他基本上在玉泉山和北京走,着實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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