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索倫人外,吉林的女真人、蒙古人都受到了整編,約莫萬人左右,提前來到吉林進行集合,訓練。
畢竟打仗不是兒戲,必須得提前熟悉隊列和旗鼓,從而融入軍中。
似乎是受到滿清的巴喇牙兵的影響,尤世祿特意在這群人中選出了五百來人,按照重甲騎兵的模式進行打造。
由於人數不多,他倒是一邊進行實驗,一邊匯報給皇帝。
而在其相鄰的黑龍江,已然是大雪封山,整個黑龍江將軍府完全成了雪國。
但即使溫度再低,黑龍江將軍白旺依舊裹着貂皮大衣,哆哆嗦嗦地站在碼頭,似乎在迎接貴客。
他抬起頭,又低下,跺了跺腳,着急得不行。
不一會兒工夫,就見遠方一片黑影他立馬心中鬆了口氣,快步迎了過去:
「可擔心死我了,您大冬天的怎麼也過來了?」
這一隻隊伍達到了近五千人,人人騎馬,都背負雪花,似乎都把人都壓駝了,臉蛋被凍得通紅。
為首一人,渾身蜷縮在皮草中,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見到白旺後,他才笑道:
「昨天才十月,雪下的還不大,道路雖然崎區了一些,但還是能走人的。」
朱存渠的一番話,讓白旺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從北極城,陸地上行進了上千里抵達黑龍江城,一路上難行不說,大量的豺狼虎豹,部落遊民,可不知道多危險。
這位爺一點也不知道輕重,帶了一個幾千人就毫不畏懼,簡直是太胡鬧了。
但他敢教訓嗎?
「爺,您以後可不能如此。」白旺苦口婆心道:「這一路上野人女真部落不可勝數,他們又不服王化,哪裏知曉什麼道理。」
「您在他們眼裏,就是個獵物罷了,這要是有丁點的閃失……」
想到這裏,他滿臉冷汗。
朱存渠倒是冷靜,一路上聽着他的勞煩,然後騎着馬進入到了黑龍江城。
「兵馬如何?」
朱存渠化被動為主動:「早點要求咱們出兵匯集,可不是疏忽了。」
「爺,有您這五千人加入,黑龍江城就能再出三千人,合計八千。」
白旺輕聲道:「此番東北三地,外加京營兵馬,怕是得有四五萬之多,征服科爾沁諸部可謂是手到擒來。」
朱存渠點點頭:「白將軍,朝廷的確是要顛覆科爾沁嗎?」
「詳細的臣也不知道,不過大抵如此吧,也許還包含着敲山震虎的意思。」
兩人相繼無言。
隨後,朱存渠入住了自己在黑龍江的府邸。
此次率軍南下,他固然有着想要表現的意思,向朝廷證明他的募兵能力,但二來,他也是為了更快地募集移民。建設北極城。
去往北極城大半年的功夫,城池興建完成,並且對於北極城方圓千里的部落進行了征服,從而擴大的貿易圈,增強了北極城的發展。
但人口的缺失卻愈發嚴重。
雖然黑龍江也缺人,但相比較北極城,已然算是人口充沛了。
當然了,除此以外他還要利用黑龍江城的碼頭港口,將從北極城帶來的江魚獻給皇帝。
這可是他的一片孝心。
而他之所以選擇陸地而非海運,則是考慮到了野人女真的重要性,他特地走一圈進行詳細的了解。
半月來的行進,已然讓他對野人女真的非常了解了。
「若是讓我掌管黑龍江,前者依靠海貿,進行經營賦稅,二來將野人女真募集為兵,向內陸進行征伐,從而獲得兵員和資源。」
朱存渠冷靜地思考着。
地域遼闊的黑龍江地區,區區的兩個城市可囊括不了,最起碼得三五座城池才行。
而如今的黑龍江地區卻小富即安,沉醉於海貿之中而懶於向內陸進發,不拿鞭子抽打一下,就不會主動擴張,這是官僚的通病。
如此,他迫切地想要掌管黑龍江,獨當一面。
「對不起了,白將軍。」
朱存渠低聲呢喃着:「你對於黑龍江實在是幫助不大,甚至耽誤了黑龍江的發展。」
手中卻不囉嗦,直接開始書寫起來。
一番的滿腔熱情,全部在書信之中。
對於皇帝,他倒是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訴說起來,心中頗為激動。
「對了,那隻船隊去了那蠻荒之地,剛回來不久,也要與父皇言語了。」
探索所謂的新大陸,就是他在北極城的主要任務之一。
如今得到了回饋,其必然是新大陸無疑,雖然荒蕪了些,但是船隊越是往南,就越能發覺生機,的確是個宜居的地方。
至少比黑龍江強多了。
還有金礦。
「兒臣以為,可遣內務府公司進行經營,朝廷不宜深入,以免引起朝堂混亂,虧損。」
朱存渠抒發着自己的見解:「此地若果真富饒,也可設定居點,分封藩國也是不錯。」
「據那些船員們所說,那裏約莫於江南,雖然濕熱了些,但總比蠻荒之地來的強……」
「想必兄弟們也樂意此地……」
將灌滿自己熱情的書信送到京城,朱存渠鬆了口氣。
長時間的在地方工作,他迫切的想要獨當一面,希望父皇能滿足自己吧!
一場好睡,睜開眼睛看看,外面天色微微亮,朱誼汐隨口問道:「幾點了?」
「爺,已經八點了。」劉阿福的聲音在榻前響起,他瞥了一眼自鳴鐘,快步而來,忙問道:「爺可是覺得口渴嗎?」
「唔。」朱誼汐低聲哼唧着,坐起身子,「準備香湯,洗個澡。」
在大冬天的紫禁城,洗個澡是極其麻煩的,勞煩的宦官、宮女超過了兩百人。
半個小時之後,參雜着各種香料的浴桶就出現在他眼前。
不帶有絲毫的猶豫,他就將自己泡在其中。
也是到這種時候,他的思維是最為放鬆的。
洗過一個熱水澡,只覺得清爽了很多,時候已晚,也不必弄那些繁瑣的衣飾,穿着貼身的小衣,外面套一件灰鼠皮毛的大氅,重又回到暖閣中。
御桉一旁的百寶閣上,西洋自鳴鐘打過八下,外面風聲呼嘯,暖閣中因為有新近使用的暖氣,溫度適宜得如同小陽春一般。
地域的遼闊,讓整個大明擁有着各種情況。
北方大雪,擠壓房屋;南方小雨,凍煞不少人等。
寫完擱筆,他心中若有所思,「今兒個是初幾了?」
「回爺的話,已經是十月十四日了。」
「十月了。」
朱誼汐有些惆悵。
不知不覺,紹武十九年就要過去了,真是讓人懷念。
「再過幾天,就是克蕾斯姐妹的生日了,是不是的?」
劉阿福輕笑道:
「昨天溫泉宮的趙公公見到奴才使還說起呢,奴婢待等再過幾天,再提醒皇上,想不到皇帝記起來了。」
朱誼汐不置可否的一笑,看看外面微亮的天色:「走,去溫泉宮。」
「是!」劉阿福答應一聲,就要吩咐備軟轎,卻為皇帝止住了,「不必如此,朕就這樣就好。」
入宮多年,克蕾絲姐妹已經從青澀變成了成熟,在兩人相繼為皇帝生下三個皇子公主之後,皇帝立馬興趣大減,除了偶爾徘回一下,就不復以往的熱情。
越發走近了,還能聽見裏面有孩子嬉戲的聲音,走過枯黃的草地,見一個男孩兒的身影,穿一件香色寧綢的棉袍,牽着一個更小的娃娃,兩個正滿院子嬉鬧。
「得……得——」
那個更小的娃娃語句含湖的輕聲叫着,邁着蹣跚的腳步,看他的樣子,想跟哥哥的頻率很是困難,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嘴裏不停叫着:「等……等我嘛!」
皇帝為眼前這兄友弟恭的場面,心頭也不由得熱切起來。
站住腳步,呆呆的凝望着。
那個大一點的孩子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來,輕『啊』了一聲,鬆開弟弟的手,前幾步,恭恭敬敬的跪倒行禮,嘴裏叫着,「父皇。」
那個小的,憑空失去了依靠,身子晃動幾下,咧嘴欲哭。
皇帝快步而前,抱起那小的就笑道:「小三十,不認得父皇了?」
小傢伙眨着褐綠色的眼眸,混血的臉上透露着一絲迷茫,望着把抱在懷裏的男子,伸手在他臉上摸將起來,嘻嘻輕笑起來。
一旁的小傢伙則露出羨慕之色。
朱誼汐則牽着他的一隻小手,緩緩而行。
兩個小傢伙,大的排名二十八,年歲不過五歲,是屬於克蕾斯所生,小的排三十,是妹妹妮可所生,才兩歲左右。
除此以外,姐姐克蕾斯和妹妹妮可各自還剩下一女兒,合計兩子兩女。
聽到聲響,克蕾斯姐妹忙迎了過來。
其倆人年不過二十三四,但卻彷若三十來歲,身上穿着西式的宮廷長裙,胸脯半露,玉面含情,渾身充滿着異域風情。
這是皇帝御批允許的,就是為了那別樣的不同。
倆女自然也樂意。
相較於宮廷其他妃嬪,倆女除了樣貌外,在床笫之間也更能放開一些,性情更加的放開。
而這溫泉宮,則是彷照西班牙和巴黎宮廷樣式而建的殿宇,就是對倆女的回報了。
「過幾天就是你們的生辰了吧?」
朱誼汐進入了暖閣中,仍舊抱着小傢伙坐着,另一個則緊緊地靠在他,似乎在仔細感受父愛。
沒辦法,誰讓皇帝的子嗣已經超過了三十,達到了三十有四,就連公主都有了十八人,總數突破了五十,達到了五十二人。
這麼一平攤,每個人享受的父愛也就少了。
父愛多少,受到母妃所受到的寵愛影響。
克蕾斯略顯委屈道:「皇上,你快兩個月沒來我們這了!」
妮可也道:「是啊,我還以為您把我們忘了呢!」
朱誼汐看着這對姐妹花,其面露風情,嬌媚的臉上雖然帶着歲月的痕跡,但卻依舊誘人。
他心頭一熱,笑道:「過幾天就是你們生日了,可得好好熱鬧一番。」
「說吧,只要不是什麼太過於逾矩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你們。」
「陛下,我想讓父母一起進宮給我們過生日。」
克蕾斯略顯猶豫,但還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情感,迫切道。
一旁的妮可也睜大了眼睛,期望地看着皇帝。
朱誼汐搖搖頭:「宮中規矩甚多,還是算了。」
「不過,你們可以出宮探親,待上了大半天就回來。」
「多謝陛下——」倆女笑容滿面。
夜裏,自然是一龍雙鳳,鴛鴦戲水了。
久違的享受到了西洋風情,朱誼汐倒是沒了貪戀,沉醉兩三日後,就去安撫其他女子了。
不過,大內對於倆女省親之事,可是關注的厲害,提前安排了數百人保護。
天還沒亮,克蕾斯姐妹就帶着兩個年長一些的兒子女兒出了宮,直接駕臨娘家。
弗朗西斯.德.席瓦爾穿着正裝,他的妻子同樣如此,兩人在焦急的等待着。
在他們一旁,二十來歲的青年則百無聊賴,不時地張望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而此時,天上的月亮還在,是漸漸西斜罷了。
雖然北京城一向很早,但此時也不過寥寥幾個行人。
「弗朗西斯,這是真的嗎?」女人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現的龐大隊伍,忍不住揪起丈夫的胳膊。
「當然。」弗朗西斯咬着牙道:「她們如今已經是大明皇帝的妃子,這麼龐大的隊伍也是應該的。」
實際上,數百人組成的隊伍。還是讓他們嚇了一跳。
即使是西班牙國王,也不會有如此龐大的儀仗。
大明皇帝不僅將自己的女兒情人合法化,而且還光明正大的派人接送,實在是太令人驚嘆。
「爸爸,媽媽!」
見到年邁的父母,克蕾斯姐妹難掩激動的心情。
來到了府宅,姐妹二人見到如此龐大的四進宅院,不由問道:「這房子如此大,怕是要上萬銀圓吧?」
「不止。」弗朗西斯驕傲道:「在內城,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
一旁的弟弟則插嘴道:「大概兩萬塊,爸爸可是找銀行貸款買下的。」
「閉嘴。」弗朗西斯惱羞成怒。
他扭過頭了,笑道:「如今我接着內務府的活,這點錢一兩年就能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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