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高台第六層把恩基的八個子女全都殺了, 衛洵就隱隱有種預感。讀爸爸 www.dubaba.cc神明之間通常對同一個神系內的互相殘殺都有限制,就像北歐神話中黑暗神誤殺了光明神,奧丁想要為光明神報仇都不能親自動手, 而是借用自己一個剛出生還沒梳洗過的兒子動手殺了神。
但這種情況不適用於神話源頭就有矛盾的諸神派系,就比如阿普蘇、龍母這一派對絕大多數巴比倫神。
阿普蘇本身就想毀滅處他和龍母這一派系以外的所有神明,又是被恩基囚禁在深淵。雖然這巴別通天塔里的阿普蘇是被黑寡婦親手殺的, 沒像神話里該有的那樣被恩基殺死, 但血海深仇還是按着神話里的來。
所以衛洵在接受阿普蘇身份後就隱隱有所感應,他和恩基之間有血仇。他這邊強勢了, 恩基就會倒霉。恩基的子女被他殺多了,『阿普蘇』的神力就會變得越發活躍強大。
雖然每個神都有小團體,恩基是巴比倫主神馬爾杜克的父親, 在這巴別塔中不可能弱勢到哪去。但現在衛洵和『龍母』黑寡婦也是同屬一個『夫妻』小團體,黑寡婦在外狠狠壓制馬爾杜克, 再加上泥板被破壞的厲害巴別塔本就不穩, 馬爾杜克的力量都流失了大半, 恩基更不可能得到太多旁的氣運。
因此在殺了為恩基承擔絕症的八個神,收了他們的靈魂, 神力餵給烏鴉勳章,心臟塞給小天使喬治後, 衛洵明顯就有種感覺——恩基要不行了怎麼這就不行了??這不行的似乎有點快,恩基正在飛速衰敗, 快的有點不正常。占星者特意為他占卜了下,發現水星黯淡,有隕落之相不是,就算是絕症復發,恩基好端端一個大地之神也不可能說沒就沒吧!
只能說在衛洵殺恩基後代時, 肯定還有其他事發生了。衛洵和占星者一合計,排除多種可能性不大的猜測後,他忽的想起一人。
「或許是傀儡師?」
衛洵沉吟和占星者對視一眼,他想到了先一步上到巴別塔內的傀儡師。當年她究竟在黑寡婦與喬治間做了什麼誰都沒個准信,但能把局勢逼到要黑寡婦殺了喬治,保全他的靈魂,當年絕對不簡單。
說不定那時傀儡師就是對巴比倫諸神動了手腳,她這手傀儡術很恐怖,在人/神體內埋下的傀儡絲能保存數年。平日裏這神正常坐臥行走,看不出半點問題。然而這就像是埋下的定時炸彈,一旦再遇到傀儡師就會立刻引爆。
占星者原本覺得可能性不算高,畢竟傀儡也不是萬能的。傀儡師雖然逃脫了死亡但實力大減,想要控制巴比倫神明還是有些勉強。直到衛洵跟占星者透露了些時間權柄碎片的事,雖然不像喬治這邊有他的王權權柄壓制能順利融合時間權柄碎片,但傀儡師畢竟是之前的甲二大導,肯定有她自己的底牌。
要是她能短暫恢復實力,那控制大地之神恩基確實易如反掌。基於這種可能性衛洵他們加快了攀登平台的速度,恩基是阿普蘇復仇的重要環節,也是牽制馬爾杜克的重點目標,他們在這殺恩基的子女讓他染回絕症神力衰弱可不是讓傀儡師坐享其成的。傀儡師目前立場不明,一旦恩基落到她手裏成了她的傀儡,保不齊會有別的變故。
喬治小天使才剛艱難吞完了兩個神心能量,緊接着又被塞了六個差點被撐死,原本巴掌大的小人也變大了不少,衛洵讓他在路上繼續吃。
「恩基大概率會在巴別通天塔高層,他和傀儡師相遇要麼傀儡師一路暢通無阻登頂,要麼是恩基打算對付你,下來途中遇到了傀儡師。」
占星者扇動背後的火焰翅膀,飛行速度很快,轉眼他們就從第六層高台到達了第七層,而後到了連接着第七層和第八層高台的螺旋階梯處。
「我更傾向於前者,我曾聽說過一些巴別通天塔的傳聞。」
「這通天塔只在外面的牆壁上有一條極狹窄的螺旋階梯,能登上頂端。無論是神還是人,這條路只能有一人獨行。」
說話間他們攀到了第八層高台的最頂端,猩紅血雨被狂風裹挾着如瀑布潑面而來,浸潤在巴比倫塔雪白的磚牆上,猶如玫瑰色的霧氣。每個人攀登到第八層高台頂端時第一眼看到的絕對是那矗立於高台正中直通天際的宏偉巴別塔,它是越往上越窄小的,但巴別塔太高,沒人能看到它的盡頭,完全不像是人力能創造的建築。
只有一條蜿蜒螺旋的小路如玫瑰花藤繞在巴別通天塔外牆,一圈圈繞上去,這是唯一能攀登上巴別塔的路。看到它的第一眼衛洵忽然想起了金倫加鴻溝大裂縫中見到的無底洞和藏北深處那深不可測的天坑,也是只有沿着坑壁鑿出的螺旋小路,只不過巴別塔的小路向上,無底洞的路向下。
一瞬間衛洵想到很多,思維飛遠,眼前閃過種種奇詭扭曲的畫面,如果把巴別塔整個倒轉過來旋入無底坑中,它們是否會互相契合?高塔群山對於天坑地裂而言是否就和塞子一樣?直到陰陽蝶警惕擋在他面前持刀護衛時衛洵才恍然回神,眉心緊蹙。
他剛才跑神了,巴別塔污染對人的影響已經潛移默化表現了出來,當人親眼見到巴別塔心神震撼的時候,便是污染侵襲的機會。而他擁有巴比倫神的身份,與這個神話體系『契合』,污染就會湧來更多。
但只要穩住心神就沒問題,衛洵將全部注意力放到面前的敵人身上。整個高台第八層頂端幾乎全是密密麻麻的怪物,有些像魚有些像羊,它們在神隕血雨中狂暴嘶吼,聲音扭曲刺耳融入了巴別塔的核心污染中,那一瞬間大量污染如無形的風漫過所有人的大腦,讓他們的世界失去了一切正常的聲音,像被炮轟聾了耳朵,嗡鳴的混亂寂靜中夾雜着大量扭曲刺耳的聲音。
沒有人想聽,但沒人能逃過,神隕血雨裹挾着充滿扭曲怨念的神力加重了污染,占星者和已經有了防範的衛洵還好,陰陽蝶幾乎是瞬間就近乎歸零了,銀紫色導遊斗篷如在狂風中綻開的花,顏色綺麗色斑明艷的巨大蝴蝶翅膀在他背後張開,橙紅色的蝶翼微顫,仿佛凝聚了太陽的光芒,微顫間細碎金粉飄落,如夢似幻。
然而這些金粉卻是劇毒的鱗粉,周圍密密麻麻的獸群瞬間減員大半,碰觸到鱗粉的一聲都來不及吭全都化為了濃稠血漿。這種可怕的劇毒連佔星者見了都臉色微變,好消息是陰陽蝶還有理智,鱗粉沒忘他們這邊飄。
壞消息是這群化作血泥的野獸們很快就一群群的復活,數十上百具血肉屍骸扭曲堆砌在一起,生成的血肉怪物比之前更要恐怖強大百倍,還『進化』出了釋放劇毒的力量,這樣殺下去不僅耽誤時間沒有任何收益,人遲早會力竭而死。
「去神廟。」
衛洵當機立斷道:「魚和羊是恩基的字符,馬爾杜克是恩基之子,這些野獸肯定和神廟有關。」
陰陽蝶異化的厲害,但屠夫導遊常年處於異化態,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態能保持更長時間的理智。不浪費時間,陰陽蝶開路,占星者斷後,衛洵居中照應,喬治小天使鼓鼓勁唱起一首能阻隔些污染的聖歌,一行三人清出了一條通往巴別塔下神廟的道路,以最快速度到達了神殿。
踏入神殿的那一刻每人身上都浸滿了血漿,像是從一片鮮血沼澤中掙扎出來的一樣。好在衛洵預料的不錯,踏入神殿那一刻起身後扭曲畸變的野獸們就不敢再追了,甚至不敢距離神殿太近,一個個看起來都害怕極了。
「巴比倫諸神傲慢冷酷,對人不屑一顧,對野獸更是視如泥沙。」
所以這些野獸們既是對神廟忠心耿耿的守護者,又對神極度畏懼害怕,根本就不敢踏入神廟。
占星者說話間環視四周,目光落在神殿正中黃金打造的馬爾杜克神像上,隨後皺緊了眉頭,走上近前去細看。衛洵把小天使喬治塞到陰陽蝶懷裏,讓他唱聖歌緩解蝶子的異化回回san值,自己也走到神像前。他一眼就發現了占星者駐足停留的原因——這本該威嚴金貴的神像上竟纏滿了傀儡絲,如蛛網似亂發,數不清的傀儡絲埋在神像內,活物般極緩慢蠕動着,好似某種寄生蟲在侵蝕雕像。而雕像的五官也在無數傀儡絲纏繞下呈現出某種扭曲痛苦的表情,看起來毛骨悚然。
「傀儡師來過這裏。」
占星者說話間有不少傀儡絲隨着他的呼吸微顫,浮動着向外探出,仿佛因靜電在空中浮動的長毛,卻更靈活詭異,讓人脊背發寒。不僅是在空中,腳下磚塊內也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占星者擰眉拔下根羽毛擲飛鏢似的一甩,火羽如利刃將腳邊不遠處的地磚斬碎。那一瞬間密密麻麻塞滿的傀儡絲噴涌而出,如鐵線蟲又像□□卵似的傾瀉在地上,讓人頭皮發麻。
這馬爾杜克神廟已經徹底被傀儡師侵蝕,不能要了。占星者不耐用火焰燒掉敢靠近他身邊的傀儡絲,側身望向走來的衛洵剛想說什麼,卻忽的目光一凝。在衛洵接近時這些傀儡絲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竟突然不再貪婪向四面八方蔓延試圖探入人的體內,而是重新團到了一起,細細的,不同顏色的傀儡絲線編織拼湊,如同織布繡花,不過幾秒竟然給衛洵編出了一封『信』來,打頭四個字分外顯眼——
【丙導親啟】
看到這一幕,衛洵三人姑且留下來要看看傀儡師有何目的,而傀儡師這封信也很簡短,主旋律就是合作。
她在信中寫的很有自信,說是等丙導看到這封信時,她應該已經控制了大地之神恩基。但傀儡師願意把大地之神送給他,連帶着打通整座巴別塔時她都會助丙導一臂之力。
而如果真能跟丙導合作,她既不要巴別通天塔,也不想要黑寡婦或者喬治的命。
【為什麼北緯三十度污染能比肩深淵污染?為何北緯三十度旅程中總會有蝴蝶碎片?為什麼這條緯線如此特殊?這一切特殊性總該有源頭在】
傀儡絲飛速編織,逐漸顯現出傀儡師那驚世駭俗的發現與計劃。
【我曾探到這近乎毀滅的巴別塔下,有什麼充滿污染的力量正如活物般翕張,如同核反應堆,那恐怖的力量讓人恐慌。這不是蝴蝶碎片,也不是北緯三十度的信物,那是什麼?】
【在數年前喬治死亡時,我就感受到了一些,而這次入塔後我感受的更真切。也許只有毀滅北緯三十度旅程才能讓它真正現世——我想要找到影響北緯三十度旅程形成的真正力量】
【如果您為了徹底毀滅巴別塔而來,我願成為您最忠實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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