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剪紅線[快穿] 第282章 和親公主替嫁記(3)

    測試廣告1「和親之事也是為我南溪部族考慮,  正好王后之位空缺,要他們的嫡親公主,即使日後尚朝發兵,也會有個忌憚。文師閣 m.wenshige.com」大王語重心長的說道,  「樓關雖被你拿下了一次,  但下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他們會更加謹慎,  總要有個後備。」

    「既能答應,  就說明這個公主是比不過江山社稷的,起不了什麼作用。」沈醇扶着刀柄道,「我已要了東西,  退了兵,如今再要,  外人聽聞也只會覺得我南溪之人毫無信譽和禮數,通商之事尚朝也可藉此大做文章,父王到底是為了挾制,還是起了色心,自己心裏清楚。」

    大王握緊了拳頭「穆倫,  你這話嚴重了,  不過是一個女子,我還不至於昏庸到那中地步,此事已經告知尚朝,不能再出爾反爾。」

    沈醇與他對視,半晌後笑了一下「看來是談不攏了,那就先讓尚朝籌備着吧。」

    如今大雪封了草原,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即使想要送親也需要到明年開春了,有的是時間讓他料理這裏的事情。

    沒有大王,那公主自然也就不用嫁了,想來尚朝自己也樂的高興。

    「什麼意思?」大王在沈醇轉身時站了起來問道,心中竟隱隱有不安的感覺。

    沈醇沒有給他答覆。

    大雪封山,三王子外出狩獵,死在了雪崩之下。

    消息傳入王帳中,大王跌坐床畔,喃喃自語「他開始動手了。」

    原來之前不是放棄,而是在等時機,他的兒子,再到他自己,一個也跑不了。

    ……

    「父皇此話何意?」齊語白跪在地上,看着一身尊貴的帝王,滿目威儀的皇后和高高抬起下巴的齊思琪,那一瞬間心底如同被冰凝結了一樣。

    「你的年齡排在思琪之前,也快過了嫁齡,如今南溪以王后之位為聘,也配得上你的身份,斷然不會辱沒了你。」尚景帝道。

    齊語白藏於袖中的手收緊,他素來知道帝王寵愛有別,作為子女也是同樣,卻不想差別如此大「父皇,南溪部族要的是思琪,若魚目混珠,恐怕南溪王會覺得我尚朝心意不誠。」

    「此事你也是思慮周到,但南溪此舉本就是出爾反爾,給嫡親公主已是朕格外開恩,屆時你你以思琪的身份去,即便他們真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尚景帝起身嘆氣道,「語白,朕也是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心,堂堂嫡親公主,也不能真許了末流人家,豈非惹人笑話。」

    「王后之位堪比一國皇后,妹妹年齡小沒有這個福氣,長姐到底比我有福。」齊思琪說道。

    「思琪!」皇后輕輕呵斥。

    「思琪說的也是,你這位長姐不嫁,她這個做妹妹的也不能出閣,總不好陪你耗一輩子。」尚景帝道。

    齊語白低頭輕輕抿唇,今日決定不是與他商議,而是通知。

    這是他的親生父親,血脈相連之人,從前即使諸多冷淡他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也做不來父慈子孝那一套,如今才知心中是會痛的,這個本該護着他的父親,為了另外一個女兒,讓他這個骨肉去代為受過。

    齊語白深吸着氣,努力減輕着心底的痛楚,荒涼到極致,大約就是失望,從此以後,他與帝位上的人不再是父子,只會是陌生人「敢問父皇,何時出嫁?」

    必須問好時日,做好萬全準備,即使最壞的結果離開了此地,也要做好回來的打算。

    「如今南溪被大雪覆蓋,馬車難行,要等到開春冰雪消融之時,你且做好準備,你母后也會給你備齊嫁妝。」尚景帝鬆了一口氣道。

    「既是代妹和親,還請母后放心,免得還未入南溪便被人從嫁妝上察覺端倪。」齊語白起身時神情恢復了冷靜,「若是完璧歸趙,思琪就要親自去了。」

    皇后微怔,與尚景帝對視了一眼,得其眼神示意時深吸了一口氣「這個自然。」

    本想隨意送嫁即可,如今確實要準備妥當,否則就是白折騰了。

    「多謝母后。」齊語白低頭道。

    「陛下,送嫁之事卻是不必等到開春,如今早早準備,送至虎門關時也到了開春了。」皇后說道。

    齊語白心底微沉,尚景帝沉吟道「此話也在理,皇后早早準備起來就是。」

    「是,陛下。」皇后笑道。

    此事還是要儘快做好,以免夜長夢多。

    齊語白低頭道「兒臣告退。」

    南溪有大雪,京中也是,呵氣如冰,卻比不上心中寒涼。

    「殿下。」等候在外的侍女撐着傘送來了手爐。

    齊語白接過,睫毛輕斂下了台階「走吧。」

    宮中無人。

    「代嫁?!」侍女聽聞時震驚異常,「不是以您自己的身份嫁人,而是代思琪出嫁?」

    「有何區別?」齊語白對鏡摘掉了頭上的珠釵,抹掉了唇上的口脂。

    鏡中之人烏髮散落,柳葉眉彎,一雙眸清冷含情,脖頸修長,他摸着臉側,只有臉型處多了幾分男子的骨感,凸起的喉結提醒着他的男兒身份。

    再過兩年,即使勾勒了女子的眉眼也會有突兀感,和親之事若不能阻止,就只能鋌而走險了。

    侍女蘭月站在一側道「殿下別怕,即使到了南溪,奴婢也必不會讓他們發現您的身份的。」

    齊語白回眸看她,驀然笑道「我豈能讓女子代我受過。」

    他雖不喜宮中女子,卻也可憐她們,一生圍着一個男人,沒有半分自己能選擇的自由,他的母后是,他自己也是,但蘭月不是。

    「殿下!」蘭月張口欲言。

    齊語白伸手制止,只梳了簡單的髮髻,固定後以一斜釵點綴後起身「留意送嫁的禮單,若能截了,也可充盈後備。」

    至於南溪那邊,若真能事成,王后之位該是誰的還是誰的。

    ……

    匕首劃破了帳篷,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沒入其中,朝着床上躺着的人揮刀過去,然而刀鋒刺了幾下,皆是軟的,刺客回頭,卻見刀光揮過,一時間手筋腳筋皆斷。

    帳中燭火亮起,刺客看着提刀的人,本想咬舌,卻被那刀刺進了口中,未反應時下頜已被卸掉了。

    「將軍。」入帳的侍衛跪地道,「屬下疏忽。」

    「無妨。」沈醇抽出刀的時候帶出了那人口中的毒囊,「去審,一定會有收穫。」

    審查並未太久,到了天亮就有了結果,被抓的人和四王子一併帶入大帳中,由副將闡述前因後果,沈醇並未出現。

    「父王,大哥二哥和三哥都不是意外死的。」四王子憤恨道,「您要為他們作主啊。」

    大王扶着腿看着兒子,半晌不語「四王子不顧手足之情,殺了吧。」

    「父王,父王!!!」四王子驚恐的被拉了出去。

    大王長嘆了一口氣,呼吸好似有了鬱結,不過一月,他曾經魁梧的身體已經有了蒼老之感。

    人生至苦,老年喪子,本以為自己經受得住,卻不想到了跟前,才發現痛到了心底。

    穆倫太狠了,縱有治國手法,愛民如子,卻無手足之情。

    「查克魯,我還有精力另外培養一位狼王麼?」大王問着身邊的侍從道。

    「穆倫王子不好麼?」侍衛低頭問道。

    外面的慘叫聲隨着一聲刀落,徹底失去了聲音,大王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道「好也不好,太心狠了。」

    「大王,如今中中不過是在償還罪孽。」侍衛遞過了帕子行禮道,「當初作孽的時候未想結果,如今遭了報應,又怪別人心狠,穆倫王子若不心狠,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大王擦着唇邊的血驀然看向了他,臉色變了幾下哈哈笑了起來「你也是他的人?」

    「穆倫王子治下,今年寒冬未餓死一人。」侍衛道,「將士們更是搜救了不少被大雪覆蓋掩埋的牧民,屬下以為這是好事。」

    大王放下了手,鬆開了帕子,兩頰鼓動着,卻是又一口鮮血噴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氣中風了?」沈醇聞言時笑道,「有人跟他說了什麼?」

    「大王有換掉您的意思,查克魯說您治下百姓得安,比之往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副將說道,「大王便氣急暈過去了,大夫查了,估計不能動了。」

    「他追求狼的生存方式,卻不知人並非是畜牲。」沈醇說道。

    非是只有王位爭奪才是如此,而是草原上的牧民皆是如此,因為資源有限,所以強者生存,弱者割捨,年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為王者,自然要給弱者活下去的機會,而不是將這樣的淘汰視作理所當然的狼群爭鬥。

    「還有一事。」副將沉吟後說道,「事關尚朝和親之事。」

    「什麼?」沈醇問道。

    「他們的送嫁隊伍已經從京城離開了。」副將說道。

    「景帝寵愛嫡女,怎麼捨得這麼早送來?」沈醇問道。

    「這個屬下不知。」副將說道,「如今大王不好,恐怕難以完婚。」

    「嗯,就如此說。」沈醇說道,「讓他們不必送來了。」

    南溪的婚嫁規矩與尚朝不同,若大王身死,繼位者可以娶其妃嬪,除了生母都可嫁。

    那公主來了嫁給了他,他的阿白得醋死。

    「是。」副將起身。

    【宿主,婚車上的是白白。】521小聲提醒道。

    「等等!」沈醇喊着他的背影。

    「將軍?」副將轉身有些疑惑。

    「罷了,既已送來了,便不必出爾反爾了。」沈醇捻了捻手指道。

    難怪尚朝送的着急,原來是暗中換了人,既已送來了,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但要嫁人,就斷然沒有嫁給別人的道理。

    副將愣了一下,低頭道「是。」

    王帳中溫暖一片,滿目蒼老的男人靠在床上被餵着藥,喉嚨里傳來了漏風的聲音。

    大帳被掀開,侍女回頭行禮「穆倫王子。」

    「先出去吧。」沈醇走過去說道。

    「是。」侍女端起藥碗轉身離開。

    沈醇停留床邊,看着男人只能轉動的眼珠笑道「父王,您還好麼?」

    大王喉嚨里發出了嗬嗬的聲音,卻沒辦法開口說話。

    沈醇坐在了床邊笑道「我忘了您不能說話了,抱歉。」

    大王看着他,深吸着氣,目中有些蒼涼之意。

    「您該死了。」沈醇淡淡道。

    大王的眼睛瞪大,身體輕輕顫抖「你……」

    「我不是你兒子。」沈醇笑道,「穆倫已經死在了雪山湖畔,被你的幾個兒子捆上了馬背,跌斷了腿和腦袋,拼命掙扎着,還是斷了氣。」

    大王的眸中浮現了不可置信。

    「其實您都看着的吧。」沈醇看着他笑道,「他被欺負踐踏的時候,您都看見了,但痛恨他的軟弱沒有去管,覺得他流着尚朝人軟弱的血液,因而死了也是活該,群狼爭鬥,弱者被淘汰也是理所當然。」

    大王呼吸顫抖着,勉強挪動着手。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錯。」沈醇淡淡道,「真是危急至極,無可奈何的情況,自然要強者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但他一開始便未被公平對待,一開始就沒有成長起來的機會,所以償命是必然的。」

    大王渾身顫抖着,卻什麼也無法說出,眼睛甚至瞪大到凸起。

    「血脈……百姓們根本不會在乎是誰坐上了王位,他們也不想成為被淘汰的弱者。」沈醇起身走到了帳邊掀開了大帳回頭笑道,「啊,對了,你不用擔心,你死後我會送你的兒子跟你一起去團聚的。」

    大帳放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口血液噴出,躺在床上掙扎着,卻逐漸失去了氣息。

    大夫診斷是氣急攻心,沒有任何毒藥和傷痕,侍從們整理着遺容,沈柔跪在一旁哭的傷心,親貴們齊聚,僅剩的幾個王子面有忐忑之意。

    「王妃節哀,大王生前最寵愛穆倫王子,如今還是繼位之事最為緊要。」為首的親貴道。

    「可按排序,也應該是五王子繼位才是。」另外一親貴道。

    其他幾個幼子看了過去,五王子渾身都有些顫抖「南溪不同尚朝,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還是六弟繼位最好。」

    沈醇看了過去,五王子收回了視線道「我無意於王位,而且也沒有治國之能。」

    「那就請穆倫王子繼位吧。」親貴們皆道。

    提議五子不過走個過場,大王突然中風,穆倫王子大權在握,王位爭奪之事風起雲湧,但到了這中時候,還是強者為王。

    「先準備喪葬儀式,繼位之事不急。」沈醇說道。

    「是。「親貴們皆道。

    南溪王病死,此乃大事,喪葬之事傳遍部族,卻少有人傷心,所問之事皆是「何人登基?」

    「穆倫王子要做大王了麼?」

    「若穆倫王子成了大王,我南溪豈不是得天神相助。」

    「感謝上神。」

    南溪王喪,此乃國事,消息傳至尚朝極快。

    「此事倒是可惜,派人送去挽儀,以表朕之追思。」尚景帝道。

    「陛下,南溪王喪,和親之事需要再議。」溫相說道。

    代嫁之事雖為皇室秘行,可思琪公主好端端的待在皇宮中,送嫁的女子自然不是思琪公主。

    他知消息時五公主已被送出了京城,哪個女子去和親他都不忍,可此舉實在太過分,元後之女竟受此磋磨。

    「既是已亡,禮儀未行,也該召回。」尚景帝道。

    溫相行禮道「陛下聖明。」

    「陛下,此事不可,雖未行禮儀,可公主已經送嫁,豈有退回來的道理。」皇后得了消息,在其退朝時說道,「即使回來了,也是嫁過人的,再難出嫁,還不如送至南溪,做個未亡人,也好展現我尚朝女子從一而終的貞潔。」

    「朕已然在朝堂上答應溫相了,豈能再反悔?」尚景帝道,「她好歹是朕的女兒,你就如此容不下她?」

    「可是思琪……」皇后欲言。

    「此事不必再言。」尚景帝起身甩袖道。

    ……

    送嫁馬車前行,聲勢浩大,一輛輛嫁妝隨行,守備十分森嚴。

    「殿下,如今已行一半。」馬車旁田戰騎馬目視着前方道,「若再遠,到了樓關之地,再無反悔的餘地。」

    「如今勝算只有三成。」車中傳來輕聲的話語,「再過三日。」

    「是。」田戰說道。

    車中寬敞,鋪着柔軟的墊子,以無煙的炭火取暖,但此處風冷,車壁到底不夠厚,齊語白並未着婚服,而是裹了毯子在身上,倚靠着車窗看着書,心中反覆盤算着此次的勝算。

    可不管怎麼算,勝算都很低,若他再能在京城等上一年,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雄鷹翻飛,在傍晚時落在了一棵樹上,竹筒被取下時遞到了馬車旁邊「殿下,京中消息。」

    齊語白展開紙條,看着其上字跡,眸中浮現喜悅南溪王病死。

    既是病死,便不必嫁人了,此後也不會有憂慮。

    快馬疾馳,踏碎了飛雪,消息直傳入京「陛下,南溪六王子繼位,要求繼續和親。」

    「什麼?」尚景帝蹙眉,「此次和親可是嫁給他父王的。」

    「陛下,南溪有俗,父死兒可娶其妻,南溪王說只是送親,並未禮成,左右以後都要和親,不如現在行之,仍以王后之位為聘,不必來回折騰了。」稟報之人道。

    「荒謬,一女怎可侍二夫?此風極破人倫。」一大臣道,「公主怎能承受?」

    「當時也說了嫁給南溪王,禮儀未成,親事便不算定,南溪王言之有理啊。」尚景帝問道,「如今南溪王多大年歲?」

    「十八。」稟報之人道。

    「這不比嫁給上一任要好。」尚景帝打開了奏報蹙眉道,「他還要溫相之子溫瑞卓為陪嫁?」

    溫相神色大變「這是為何?」

    「說是尚朝有出爾反爾之嫌。」稟報之人低頭道。

    溫相神色有一瞬間恍惚「陛下,朝堂之上恐怕有南溪國的奸細。」

    他那日想讓公主回來的事恐怕被其得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是狼子野心,貪心不足。」尚景帝拍案而起,「溫相,如今我朝與南溪作戰勝算幾成?」

    「恐不足四成。」溫相聞言頹然,頗有老淚縱橫之感,跪地道,「陛下,老臣唯有一子。」

    「溫相節哀,不過是陪嫁,朕封他為伯,想來南溪也不會過分為難他一個男子。」尚景帝嘆道。

    溫相顫抖着嘆出一口氣「如此……多謝陛下了。」

    連公主都能送去和親,他的兒子又算的了什麼。

    聖旨下達,相府之中青年接過謝恩時還有些茫然,直到人走,他仔細看着聖旨道「這是為何?」

    他模樣生的溫文儒雅,與溫相氣質十分相像,本是名士風流,如今卻有倉皇失措之感。

    「此事是為父之錯。」溫相長嘆道,「為父想着南溪王身死,也該讓公主回來,卻不想惹惱了新任南溪王,卓兒,為父對你不住。」


    「與父親無關,公主和親本就艱難,如今還要改嫁,陛下竟是允了。」溫瑞卓捏着聖旨道。

    「卓兒。」溫相提醒了一下。

    「兒非是質疑聖上,只是感慨日後再不能在膝下盡孝。」溫瑞卓跪地道。

    「陛下封你為伯,雖是陪嫁,但南溪王應是不好男色的,你需隱忍,總有回歸之日。」溫相蹲身將他扶起道。

    「是。」溫瑞卓應聲道。

    「京城亂相已生,溫家不欲攪在渾水之中,你去南溪避避也好。」溫相叮囑道,「公主雖為王后,卻是異國他鄉,你為男子,雖不必時時留意,但在那處若受了委屈,也要相護一二。」

    「父親不是不喜皇后母女?」溫瑞卓蹙眉道。

    溫相嘆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和親之人是五公主,此事不要告知外人,自己知道便是。」

    溫瑞卓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又按捺了下去道「是,父親。」

    和親之事再上議程,溫瑞卓雖為陪嫁,卻也要儘快出發,馬車皆備,新柳之下青年站在那處,將腰間玉佩遞給了對面的男子。

    男子身着灰白色雲錦,並未有過奢的配飾,腰配摺扇,即使頭頂也只戴銀簪,眉目如星,卻儒雅至極,看着不像一位皇子,而像是縱情山水的文人墨客。

    「瑾兄,此乃我貼身玉佩。」溫瑞卓看着他道,「留於你做念想吧,若能回來……罷了,只做念想吧。」

    他們已互通心意,但此行不知何日才能歸來,卻是不能耽誤了他。

    齊慕瑾接過道「你不必擔心,雖是陪嫁,可我會與溫相一同求陛下讓你早些回來的。」

    溫瑞卓應道「嗯。」

    「此扇我一直帶着,雖比不得你的玉佩貴重,但也做個念想吧。」齊慕瑾將腰間摺扇遞了過去,「我在京城等你。」

    「好。」溫瑞卓接過了摺扇,轉身時緊緊抿唇,然後踏上了馬車。

    不能回頭,否則他必然捨不得。

    馬車出行,三千御林軍守衛,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

    送嫁隊伍暫留原地等待消息,不前行是因為南溪王身死,不隨意返回則是要遵陛下聖諭。

    「殿下放心,返京的聖旨必然已在路上了。」蘭月安慰道。

    齊語白喜意已泯,坐在驛站中看着窗外融了雪的枝條,上面已冒出了新芽「做好最壞打算。」

    開春了。

    能回去固然是好,但也要以防萬一,南溪王死的蹊蹺,幾位繼承者也是先後死亡,那位穆倫王子絕對不是善良之輩。

    夜晚雪水落下,滴滴答答,齊語白一夜未睡好,黎明時更是聽聞兵馬之聲。

    他坐起時蘭月穿衣道「殿下稍候,我去看看。」

    往返折騰,三千兵甲已包圍了驛站,齊語白收拾時心沉了下去,太監進屋宣旨「……南溪王新任,願以王后之位聘之,思琪公主未與前南溪王成禮,朕許繼續前行,與新任南溪王成婚,結秦晉之好。」

    旨意下達,齊語白跪地不語,半晌後伸手接過「……多謝陛下恩典。」

    代嫁之後還有改嫁,他的父皇還真是物盡其用。

    宣旨太監離開,蘭月扶住了他道「殿下,現在怎麼辦?」

    「三千御林軍,就是怕我跑了。」齊語白立於窗前道,「這次連一成勝算也無了。」

    南溪之行勢在必行,既要去,便該做點兒他該做的事。

    「殿下……」

    齊語白說道「此事不必再思量了。」

    此事不能逃,他若逃了,南溪便有由頭髮難,事關兩國,不是只有一己之身,奪不了帝位,不能再牽涉百姓,否則日後即便奪了位,也有愧於心。

    「是。」蘭月低頭退下。

    送嫁隊伍前行,愈發浩蕩,遇到之人紛紛避讓。

    「公主,臣有幸見過穆倫王子,此人行事頗有章法,喜怒不形於色,心思很深,卻比前任南溪王要講道理的多。」田戰隨行馬車窗外輕聲說道,「他武藝頗高,連臣也不過三下便被挑於馬下,公主行事謹慎一些,他應當不會為難您。」

    「多謝。」齊語白琢磨着道。

    他會因溫相提議要他回去,就讓溫瑞卓陪嫁,可見心胸狹窄,講理?能讓他改嫁,多是不會同女子講理的。

    草原雪融,新芽已出,王帳之處一改之前的喪葬,重新搭建的王帳以正紅為主,寬敞舒適,喜氣洋洋。

    「穆倫王子當真要娶尚朝公主為王后?」

    「那可是嫡親的公主,也算登對。」

    「我南溪國豈非亂了血統。」

    「血統之事你還敢說,不怕掉腦袋?王子說了,兩國通商往來,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才能揚長避短,比它尚朝還要繁盛。」

    「英雄不問出處,先王血脈倒正,他能讓你吃飽穿暖麼?」

    「王子說了,越是心中無底氣的人才越是歧視看低他人,胸有丘壑者皆是謙遜善學的,尚朝如此,我南溪卻不必學他們那些作風。」

    「……」

    王帳周圍不斷佈置着,數百匹快馬疾行在草原上,朝着虎門關而去。

    城門在望,為首之人一拉馬韁,馬聲嘶鳴,落地時發邊金玉瑪瑙珠飾並如發中,眸中笑意已深。

    「大王似乎心情不錯。」隨行之人笑道。

    「大王都親自來接了,自然心情不錯。」另外一人道。

    「傳聞那思琪公主傾國傾城,新婚自然着急。」其他人笑道。

    沈醇回眸笑道「你們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新婚自然着急。」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城牆上傳來嘯聲,沈醇回以哨聲,城牆上大喜「是大王!快開城門!」

    城門大開,騎士通行。

    尚朝浩浩蕩蕩的陣仗過了樓關,田戰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再沒有回頭路了「公主,再過兩日應該就到虎門關了,您千萬珍重。」

    「我知。」齊語白跪坐車中穿上了婚服,蘭月為他描眉畫鬢,到了虎門關就算真的嫁進去了,也不知以他如今的身份能糊弄多久,不過這些許時日,也足以宰了南溪王,讓南溪大亂了。

    南溪之民是民,他尚朝之民也是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蓋頭蓋上,步搖隨着馬車輕晃,地勢已是不平。

    車隊前方乍聞馬蹄之聲,車隊中戒備聲起「什麼人?!」

    「公主,臣前去探明究竟。」田戰策馬上前道,「先勿交戰!」

    前方煙塵滾滾,數百騎士踏着斜陽而來,為首之人騎黑色烈馬,駿馬鬃毛紛飛,他身上的斗篷也隨之張揚,靠近之時已可見那慵懶風流的眉目。

    烈馬長鳴,已穿過前方士兵,提刀時伸過去的長槍皆斷。

    「住手!快住手!」田戰阻攔他不及,已見那烈馬靠近了車旁。

    「南溪王前來接親!」隨行副將也愣了,連忙揚聲道。

    雙方停下,沈醇的馬已到越過無數士兵,到了那輛最顯眼寬敞的車旁。

    田戰那一瞬間覺得頭都要炸了,什麼行事沉穩,喜怒不形於色都像是他撒謊一樣,這人肆意胡鬧到不像是來接親,而是來搶親的。

    馬蹄聲停在了車外,踢踏兩下,齊語白聽聞馬聲,便知那是一匹極好的馬。

    「南溪王前來接親。」沈醇看着馬車,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有直接打開車門。

    蘭月本是護着,此時聽聞時難免帶了幾分火氣「殿下稍等。」

    她探出門外道「大王莽撞,也不怕嚇着公主!」

    如此兵荒馬亂,明顯是那等不懂得疼惜人的糙漢子,田戰將軍還說是什麼斯文人。

    然視線落在馬上人身上時,她的話語卻是一滯。

    男人身戴金玉之物,披毛領斗篷,雖不同於中原人的裝扮,斜陽落日下卻俊美風流,毫無粗糙之感。

    「抱歉,只是此時日頭將落,若遲了,夜裏結冰路便不好走了。」沈醇說道。

    「……原來如此。」蘭月回頭看向了車中人,「可也不必到此馬車近前。」

    「這馬車壁薄,不抵塞外寒風,不必要了。」沈醇笑道,「還請公主換乘。」

    副將手書交接,堂而皇之的拉走了嫁妝。

    「末將還是要將公主送到地方。」田戰蹙眉道。

    「草原里現在到處是沼澤,你進去就不出來了。」副將說道,「還是在這裏好。」

    「公主?」蘭月進車門道。

    「多謝大王,換乘吧。」齊語白道。

    雖猝不及防,可這不過是結果而已,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

    「您慢些。」蘭月打着帘子,齊語白邁出時看到了伸到面前的手。

    男人指骨修長,其上覆繭,一看便十分有力,既入他國,便是他國之人所言就是規矩。

    齊語白深吸了一口氣搭了上去,初一落入,手已被握緊,溫暖乾燥的感覺傳遞,竟讓他渾身有些激靈。

    「果然凍着了。」沈醇心中鼓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人說小別勝新婚,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手上用力,齊語白尚未回答,猝不及防時已然落進了他的懷裏,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毛領。

    蘭月驚呼「公主!」

    「不會摔了你的。」沈醇抱緊了人,以斗篷裹住笑道。

    齊語白身上乍然溫暖,被迫靠在他的懷裏,能察覺那胸膛堅實,卻沒有想像中茹毛飲血的異味,只有青草沁鼻的味道「大王此舉乃是南溪習俗?」

    「尚朝不是講究女子新婚之前腳不可落地?」沈醇輕夾馬腹,馬朝着前方行去。

    「大王莫非要如此行至南溪?」齊語白從未與人這麼親近過,這個人的氣息實在太強勢。

    「給你備了馬車,你的侍從皆要帶上,今晚先在虎門關休息,明日再啟程。」沈醇策馬到了自己所帶的車廂前,下馬時將人抱了下來。

    懷中的人頗輕,比一般男子要輕盈許多,要長年扮女子,應該吃了不少苦。

    齊語白扶住了他的肩膀,手胳到了他身上佩戴的飾物上,下一刻所能見到的視線移動,對方竟輕若無物的落在了車桓上,將他放進了馬車。

    南溪男子自小騎馬,臂力身法果然非同一般。

    齊語白摸着軟毯靜坐,竟覺其中溫暖如春,不透絲毫冷風。

    沈醇半跪在車桓邊看着其中新人,他真是坐的端莊極了,玉指交疊,看起來還真像女子,顯然在宮中受了不少規矩。

    【宿主,分寸。】07提醒道。

    沈醇笑道「你在此處休息,若覺釵環厚重可拆卸下來,有事叫我。」

    「是。」齊語白應道。

    他的話雖規矩,但語調涼的很,沈醇放下車簾下車,騎上了馬,勉強按捺着心中那份迫切,迎着冷風吐了一口氣。

    人已經要到手了,其他事情可以慢慢來,他要是說話不算數,回本源世界就再關十年。

    蘭月上了馬車,隨同齊語白的侍從並不多,反而是溫瑞卓那裏侍從不少。

    「一切收拾齊備了。」副將稟報道。

    「告辭。」沈醇行禮,策馬道,「出發!」

    車隊再行,離開了駐守之地,田戰看着遠去的人嘆了口氣。

    這麼着急,應該會對公主多些耐心吧。

    不過之前竟未看出他是這等急色之人。

    「公主,這馬車倒是暖和。」蘭月坐在車廂一處道。

    「應是用了皮毛封住了。」齊語白摸着腳底柔軟的皮毛道。

    這應該是狼皮,草原牧羊,狼群頗多,如此寒冷之地,用狼皮禦寒倒也正常。

    此物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摸上去柔軟而無異味。

    「您可要卸了釵環?」蘭月問道。

    齊語白察她態度略有不同,繃緊神經道「不必。」

    那人今日表現似有浮躁,可一身武力做不得假,能連攻虎門關樓關,又奪了王位之人,不能一言以觀之。

    就是如此短暫的時間能讓蘭月態度發生變化,便說明心思頗深,不能被其態度矇騙而懈怠了。

    馬車在夜色落下時進了虎門關,齊語白這次被抱下時放鬆了身體道「多謝。」

    「你我夫妻,不必言謝。」沈醇抱着人笑道。

    齊語白「……」

    輕浮。

    他被放在了榻上,雖有蓋頭隔絕,卻仍然可以察覺那打量的目光,正欲開口時卻聽他說道「一路舟車勞頓,好好休息。」

    「是。」齊語白應道。

    沈醇轉身離開,蘭月進門時關上了門道「公主,現在可要梳洗?」

    「嗯。」齊語白拿下了蓋頭道。

    一夜休整,出了虎門關便是遼闊至極的草原,風聲呼嘯,遠遠可聞牛羊之聲。

    蘭月趴在窗邊觀看着,讚嘆着「此處好開闊,好像看不到邊一樣,公主你要看看麼?」

    「你自己看就是。」齊語白聽着馬車聲響,此處不似官道,車輛行時也少有顛簸,可見雪和枯草頗厚。

    「再過十幾天長出新草更漂亮。」隨行的士兵道。

    蘭月猝不及防,將車窗拉了下來。

    「你這小姑娘。」那人不怒反笑。

    「尚朝女子不見外男,好像還有什麼陪嫁的也一同侍奉的規矩,你也注意些。」另外一人道。

    「知道了。」那人笑道。

    打馬哨聲,同是車隊,卻不似之前那樣死氣沉沉,蘭月年齡還小,性情活潑,沒兩日便因為取用來往與不少人混熟了。

    「他們倒不似旁人說的瞧不起中原人。」蘭月捧着茶盞道。

    「那我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齊語白抿着茶說道。

    車窗外馬蹄聲嗒嗒,車外之人聲音低醇而磁性,不似其他人那樣粗礦「還有一日便到王帳了,可覺得悶?」

    「妾有書本,不悶,多謝大王關心。」齊語白回答的中規中矩。

    雖嫁到此處,他也沒有打算跟他做真的夫妻,這個人真有所期待,也是齊思琪,而不是他齊語白。

    「車裏不要看書,容易傷眼睛。」沈醇說道。

    齊語白應道「多謝大王。」

    「給你個小玩意玩兒。」沈醇伸手過去。

    齊語白伸手,手上落下了一個蟲一樣的東西,他下意識抖落「這是何物?!」

    「啊!蟲!」蘭月看見那物也尖叫了一聲。

    窗外傳來了暢快的笑聲「草編的螞蚱,不用怕。」

    齊語白將其拾起,果然是草編的,只是栩栩如生好似真物,他不提前提醒,明顯是故意的「多謝。」

    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  這屬於番外,也就是小夫夫玩情趣,醇失憶時白白能理解他的言行,白白失憶時醇也能理解他,所以不會生氣的。

    小媽文學小天使們純屬鬧着玩,擔心的小天使不必誤會,大家都知道就算玩情趣,醇也不可能讓白白嫁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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