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姑娘還是莫要多管閒事。」
肥碩少年面上堆笑,心中卻是不敢有絲毫大意,甚至還有一絲忌憚。
畢竟自己方才三戰三勝,且最近兩場皆是以碾壓之姿克敵,當是風頭正盛。
可這時卻有一名看不清深淺的女子忽然現身,且舉止之中,對自己帶着一絲蔑視。
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場合,不太可能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所以對付這樣的人,還是再凝聚些許靈氣為妙。
「下去,或者死。」
穆清遠並非猖狂之人,她之所以要表現得如此強勢,便是為了藉此人立威。
因為她依稀記得,當初自己動用本體之力,藉助陣法與此人一戰過後,此人被秋水無痕劍斬去一條手臂...
因此暴怒之下,暴露自身修士身份。
自己以挪移陣法下台認輸,此人張狂未久,便被四門山神秘高手擊殺。
如今想來,那高手的身份...或許與煉製陽炎小丹之人脫不了干係。
所以這肥瘦少年,雖然是敵非友,但留存其性命卻也可為稍後之事,增添一分變數和阻力。
「你!」
肥碩少年一字出口,正想動作,卻發現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
風聲落葉,一瞬消失,此時安靜得可怕,安靜到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
而眼前的女子,則也說出了一句誅心之語...
「你是修士。」
肥碩少年雙目微凝,自己方才出手之時,一直刻意用修士術法偽裝武道功法,極力克制。
自認為凝氣境修士,決計看不出自己的端倪,可為何此女...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修士?」
四門山與其他三家勢力約定,彼此心照不宣,皆不可讓背後靠山勢力之中的修士出手。
可最終只有赤水山莊一脈耿直信諾,其他三家都找了外援,的確不是背後靠山勢力之中的修士,算是鑽了空子。
「我們的對話旁人聽不到,你不必隱瞞。」
若說穆清遠的話便已讓此肥碩少年心生忌憚,那接下來她手中所持之物,便讓後者徹底慌神。
殘陽宮弟子令牌。
雖然如今的殘陽宮,只是南玄州內的三流宗門,可卻也凌駕於不入流的百宗之上,決計不是自己區區散修能夠招惹的。
這也是為何先前自己沒有殺死武持軍,只是將其重傷的原因。
只不過在他看來,武持軍區區低賤武夫,充其量也就是外門或者雜役弟子。
可眼前女子....
自己卻看不透修為。
加之她說自己與他的對話旁人聽不到,這就說明...
「道友是一名陣師?」
穆清遠的沉默不語,讓肥碩少年越發不安,因為他可以感覺得到周圍空間的聲音,的確已被隔絕。
這樣的手段,只有陣師可以做到,而在丹青天下的常識,便是陣師等於修士。
因為凡人之陣,窮盡一生也不可能影響到修士。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會插手四門山之事,是因為我與其先代觀主有舊,但既然道友想要力保時龍會....」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肥碩少年便已經動了退堂鼓的心思,只是他還想從眼前女子這裏,撈上一些好處。
可是他的話尚未說完...
「我要你停手,只是不想旁人坐收漁利,若你還想動手,哼...」
一聲冷哼,穆清遠手中立時白光一閃,秋水無痕劍上手。
而她先前以自時芳從以及劉知墨處,得知了秋水無痕劍的品質,便是在丹青天下的標準下也是不低。
所以便想要以此物震懾眼前之人。
果然...
此劍一出,陰寒之氣蔓延開來,劍光閃爍,讓肥碩少年心下一驚。
而其調轉神識,凝神望去之際,竟隱約感覺到一陣眩暈充斥腦海,仿佛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般。
心下立時驚愕...
「靈器!」
因為所得傳承的緣故,此肥碩修士的眼界,要比一般凝氣境高上一些,否則恐怕他還認得無法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亦不會被嚇退。
是以見穆清遠手持靈器,在他看來,此女身份便是深不可測,萬萬不可招惹。
此時心底已經全然沒了動手的打算。
「不知姑娘
口中的旁人是...?」
此時的肥碩修士,開口之間已是頗為恭敬,同時他也想到了方才自己與武持軍交手時,的確有人傳音自己,加以挑唆。
如今看來,那人的確有可能如這位姑娘所言一般,等待坐收漁利。
「四門山中那名斗笠中年,以及青海幫中的富家公子。」
「多謝姑娘提醒了!」
隨着此句話音落定,四周被屏蔽的聲音再度恢復,而肥碩少年也知道了自己該如何選擇。
「我認輸。」
在獨覺觀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他們視作無敵底牌的肥碩少年,吐出三字。
而後慢慢悠悠走下擂台,坐回坐席之中。
獨覺觀管事面色劇變,想要開口呵斥,但卻又不敢作為。
面色漲紅許久,終於不得不出聲認輸,宣佈獨覺觀退出天盪山之戰。
但在末尾之際,還不忘挑動一下其他兩家勢力。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青海幫與四門山,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此言一出,其餘兩家皆知獨覺觀用意,但卻也知道對方所言不虛。
此刻齊齊望向擂台之上的女子,但哪一家都沒有率先出手。
作為開局便被武持軍擊敗四人,顏面掃地的青海幫,自然希望那位公子能夠出手力挽狂瀾。
可是他們卻只能請求,無法命令,那公子出手與否,全看心情。
至於四門山的斗笠中年,卻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一般。
「十三...」
殊不知,擂台上的穆清遠也若有所思,因為十三與時芳尋敘舊的時間,似乎略微久了一些。
如今遲遲不歸,別遇到什麼危險才是...
不過對於時芳尋,她還是頗為信任的,並不覺得她會加害十三,想來應該是時芳尋知道些什麼,所以沒有要十三回來。
「嗯?」
就在此時,穆清遠忽覺腰間一熱,抬手摸向此間,卻感知到那塊神秘陣盤之上的寶石,散發出一陣暖意,似有所動。
正想取出查看,便見一道人影自四門山方向疾掠而來,正是那四門山的斗笠中年。
「這其中有何聯繫?」
穆清遠第一時間便捕捉到異樣,將陣盤的變化,與這斗笠中年出手聯繫到了一起。
不過此事線索太少,此刻推敲無意。
斗笠中年剛剛上場,周身便掀起一陣黑霧,身形沒入黑霧之內,竟是連裝也懶得裝上一下。
因為在他看來,能讓肥碩少年輕易退場之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而按照計劃,自己只需要觸發比斗台上的陣法,便可以利用此陣,將劇毒蔓延八方...
只是,想要催動此陣,需要佔據陣眼一段時間。
「讓我來會會你。」
斗笠中年登台之後,只是留下這一句話,隨即便加速催動功法,感應陣眼。
可是緊接着他面色便難看起來,因為他並未感應到那特殊陣法的存在。
沒有陣法,自己的毒術便無法覆蓋全場,這會影響到製造恐慌的計劃。
看來...
只有以殘忍手段,擊殺眼前此女,才能以此立威,達到同等效果。
於是...
斗笠中年抬手,便要施展術法...
卻聞一聲。
「我認輸。」
聲出同時,穆清遠已經坐回了時龍會坐席之內。
方才這斗笠中年沒有施展一身功法,所以穆清遠一時還想不起來。
如今對方全力施展,她這才想起來,當初天盪山之戰是如何結尾。
此人的身份,極為特殊,但拆穿他的人不該是自己,而是那富家公子——任千塵。
因為只有任千塵拆穿對方身份,他才會入局,他的守護者方才會一併入局。
否則單以自己數人之力,談何對抗十數名修士?
因此這一點,不能改變...
此時回到坐席之中,立時吸引了眾人目光,尤其是時龍會之人,憤怒之中帶着絕望。
倒是青海幫坐席之中的富家公子,一如既往,覺得此女十分有趣。
但接下來...
便只能由自己出手對敵,當真煩惱。
於是在青海幫眾人注視之下,任千塵終於現身擂台之上,可其開口的第一句話,竟也是....
「我也認輸
,這場比斗的勝者是四門山。」
「公子!!!」
青海幫管事大為不解,相比獨覺觀管事敢怒不敢言,他卻是要耿直許多。
此時一聲喊出口來,只覺得氣血上涌,便也顧不得太多,徑直開口:
「公子可是答應過我們幫主,不會坐視不理的,可你今日作為實在....」
豈料任千塵直接將其無視,而是望向一旁台下的穆清遠,隨後苦笑一聲....
「這位姑娘為何認輸我不清楚,但我之所以認輸,是因為我這人怕蟲,而眼前這四門山之人....」
說到這裏,任千塵話音微微一頓,凝神關注穆清遠面上表情。
最終吐出兩字。
「蠱師。」
奈何對方無所動容...
卻不知,躲藏在暗處的數名修士,此時面色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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