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落空,楚寧月面色如常,此時微微抬頭看向這晴空萬里,一時沉默不語。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此地所謂的晝夜之分,只是大陣營造出的假象,並非實際的時間流逝..
但最初的日月之分,至少也是有跡可循,可今日由日轉夜,再由夜轉日,前前後後也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這究竟是單純巧合,還是此方大陣出了什麼變數,亦或另有玄機?
這些事楚寧月無從得知,與穆清遠對望一眼之後回身,朝着木屋走去。
只希望公孫諾甦醒之後能可解答這些疑惑,不過想來對方最多只會掌握一些信息,並非全部。
方才天上降下的那一道掌印,雖被木屋之上的白色陣法抵擋住了九成,並未讓屋內的三人受創。
但日夜交替之時,大陣產生的神識衝擊,卻讓三人無一倖免,此時皆是昏死過去。
原本這神識衝擊,穆清遠也會受到影響,昏迷不醒,但興許是因為那靈泉的緣故,她如今的根基已可勉強抵擋。
走入木屋,楚寧月查看了一下三人狀況,而後望向穆清遠。
「他們如何?」
楚寧月不通醫術,只能看得出這三人是受神識衝擊影響,昏迷不醒,但卻看不出其他門路。
尤其是公孫諾,他在遭受神識衝擊之前便已是昏迷不醒,如今具體是何情況,自己實在不知。
而穆清遠則是懂得醫術,更是因為修行體系不同之緣故,所能看到的信息與角度,因為所處領域有所不同,或許知道更多。
「方才我已看過,他似是被什麼東西惑了心智。」
「惑人心智?」
聽到這個答案,楚寧月有些意外,但隨即心中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通往山谷之底靈泉,路上的陰森山洞。
那山洞非但使得穆清遠周身傷勢爆發,更是隱約間帶來陣陣神識波動,如今想來,的確可疑。
只可惜如今的山谷已然消失不見,無法入內一探,想來公孫諾,便是受了山洞之中存在的影響,所以才會如此。
穆清遠能夠看出端倪,並非空穴來風,亦非信口胡謅,因為她所修習的秋水鏡心訣,本就有着控人心智的手段。
所以對此術並不陌生。
此時能夠感覺得到,那控制公孫諾心神的源頭已然遠離,如今他所受的影響,正在緩緩消退。
「最多一個時辰他便會醒來。」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穆清遠來到茶桌一旁坐下,此時雙目微閉。
方才的神識衝擊,雖然未讓其暈死過去,但她畢竟不是修士,對於此道的防禦力微乎其微。
如今又施秋水鏡心訣,針對公孫諾這種四品上境,故而有些損耗,此時需要調息。
楚寧月看出了穆清遠,眉宇之間似有疲憊,於是沒有上前打擾,而是徑直走出了木屋,心中略有思忖。
他原以為那暗中窺視的存在,目標是出手偷襲,擊殺自己或是穆清遠。
但她沒有想到,對方的目標竟是那座不起眼的木屋。
若是解決了看守木屋之人,他豈不是可以高枕無憂,卻為何要將那木屋,當做首要目標,而不是看守木屋之人?
除非,他有忌憚,或是有所限制。
方才那神秘人出手,掌中蘊含的分明是陰森死氣,與此地木屋花海形成的濃郁生機,截然相反,可以說是天然相剋。
而此地生機又是木屋最濃,可以說是整片花海的中心。
如果那神秘人目標真是這木屋,恐怕這木屋之內還有什麼自己尚未了解的玄機。
而且這木屋平素里看似平平無奇,卻能承受住那人蓄力一擊,更有忽然顯化而出的防禦陣法。
而這些自己先前毫無所察,更說明這本身並不簡單,又或者說是這木屋之下,並不簡單。
楚寧月仍舊記得,公孫諾曾經說過,這木屋最初是由他所建。
而這裏還不是木屋之時,乃是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除了那數卷古籍之外,再無其他,他便是通過古籍之上領悟了特殊功法,如此才得以生存下去。
心念一動,楚寧月取出當日拓下的功法秘聞,仔細觀察,想要從其上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但很可惜,這功法密文看上去當真講的就是農田耕種之術,並無稀奇。
苦思過後,楚寧月打消了從經文之上尋找破綻的念頭,因為她着實不善此道。
但心念
至此,卻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抬頭望向天空,想到了一個人。
白離山。
是了,白離山先前曾試圖掌控此方大陣,雖然最後功敗垂成,自己更是陷入沉睡,但他卻似乎已掌控了部分些許。
如今這方天地,日月交替變得如此迅速,當真是大陣原本自主運轉所致,還是因為他的干預,影響了大陣原本的運轉?
而自己當時意外催動了陣法,說明白離山的確留有後手,只是這後手恐怕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自己,他便已經陷入了沉睡。
若是自己能夠勾連此座大陣,便可化被動為主動,能可在下次夜霧來臨之下做好準備,佔據主導權。
只可惜...
「...」
心念至此,楚寧月心中升起一絲失望,卻在下一刻面色微變,抬頭望向前方。
其眼前,赫然有一道光柱顯化而出,光柱之中符文涌動,這些符文她並不陌生,因為他曾見旁人施展過。
而那人正是白離山。
莫非...
楚寧月心生疑惑,莫非勾連大震的辦法一直在自己身旁,而且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複雜。
只是單純的心意溝通?
上次自己意外催動大陣,也是因為心中生出強烈念頭,希望穆清遠能夠不再追問當下之事。
於是這陣法便對自己做出了回應,改變日月,以神識衝擊讓穆清昏迷不醒。
而如今自己想要勾連陣法,這光柱便顯化而出,這一切定然不是巧合!
不過自己心中想起這陣法的次數也並不在少數,應該不是自己單純心意所動便能觸發。
而是需要念頭的強烈程度,達到一定水準,也就是所謂的念力達標。
壓下心中猜想,楚寧月快步上前靠近了銀白色光柱。
而周圍的符文似見楚寧月到來,立時活靈活現般,於天空之上迅速排列組合,化為了一行四字。
「玉廈將傾。」
楚寧月見狀,一時沉默不語,不知如何回應,倒不是因為眼前異象而驚慌失措..
因為這陣法即便與自己有所關聯,可是卻不至於生出靈智可以自己溝通,更不能及時反饋當下狀況。
除非這字是出自於白離山之手,而他根本沒有陷入沉睡。
又一次,騙了自己。
「你又在裝死。」
心念傳音傳入識海,然而卻沒有絲毫回應,這讓楚寧月一時之間又不知自己判斷得正確與否。
正疑惑之間,卻見光柱周圍的符文再次涌動,又一次化為了四個大字。
「並非裝暈。」
「真是你...」
見眼前陣法顯化而出的文字,真是白離山心念所化,楚寧願一時之間,不知是喜是氣。
喜的自然是對方並未陷入沉睡,或者說沉睡的時間不久,吾道不孤。
氣的卻是對方又一次瞞着自己,又是選擇在莫名的時機,忽然現身。
「我若不說破,你打算瞞到何時?」
這一句心念傳音,楚寧月已是帶着幾分不悅,但這一次光柱之中的符文,卻許久沒有變化。
正如每次自己質問之時,白離山的沉默不語。
「你..」
正當楚寧月逐漸失去耐心,一陣無名火起之時,卻見光柱之中符文再現,緩緩化為四字。
讓楚寧月微微一愣...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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