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寅時過半, 傅玦才帶人回到刑部大牢。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還未走到審問室近前,便聽見宋懷瑾焦躁的吩咐「去派人找個大夫來——」
差吏出門,一頭撞見傅玦, 連忙喚了一聲「王爺」。
傅玦擺了擺手進門, 便見被綁在刑架之上的謝南柯垂着腦袋,似已暈了過去,身上衣袍襤褸, 血跡斑斑,顯然是用了重刑。
宋懷瑾上前行禮,又看了一眼謝南柯沉聲道「下官無能, 未問出來, 王爺走後,先是入情入理地勸,又說若是招出幕後之人, 便能從輕處罰, 或許能逃過死罪, 無論如何都不說, 那隻好用刑, 已經暈過去兩次了, 最多承認殺了呂嫣。」
牢室內本就陰濕,如今又見了血, 氣味更是刺鼻, 戚潯和周蔚看到謝南柯的模樣, 也都有些唏噓, 到底是朝夕相處了大半年的同僚, 無人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傅玦擰着眉頭打量謝南柯的傷勢, 宋懷瑾忙道「王爺放心, 不曾傷及性命。」
傅玦沉眸道「去他家中沒有搜到直接證據,不過幾樣舊物,令人懷疑他的身世有假,本王已經命人調查了,但需要花時日。」
宋懷瑾自然不知傅玦想救明叔的急迫,便道「若是能查到身世,或許能找出他替人賣命的緣故,繼而找到那幕後真兇。」
傅玦點頭,「眼下先將人救醒過來再說,他是真兇無疑,而他背後之人,眼下必定也知道他被捉拿了,這兩日你在此留守,絕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宋懷瑾應是,「好,下官就在此等大夫來。」
傅玦無需在此久等,將周蔚留給宋懷瑾,又令戚潯先行歸家,二人一同出來,至僻靜之地傅玦才道「看謝南柯的情形,多半來不及了,讓林巍先送你回家,我即刻準備後日事宜,免得來不及佈置。」
戚潯看到渾身是血的謝南柯便知道審問出幕後之人希望渺茫,聽傅玦如此說,心弦驟緊,「好,我聽王爺的。」
夜涼如水,檐燈昏黃,戚潯語氣雖是沉靜篤定,但眼底還是頗多擔憂,二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地上,又緊挨在一起,傅玦輕聲道「明晨來刑部便可,其餘事你不必擔憂,雖然不是最好的局面,但只要周密佈置,救下明叔不難,再將謝南柯母親的那幾件遺物查明,找出幕後之人,翻案便指日可待——」
戚潯眼瞳微亮,「我相信王爺。」
傅玦抬手在她發頂撫了撫,朗聲喚了林巍,戚潯三步一回頭的跟着林巍出了刑部大門,馬車直奔安寧坊琉璃巷而去。
等大夫來,診明謝南柯乃是失血過多而暈厥,餵藥醒來,也得天亮之後了,傅玦便留下宋懷瑾在此,自己回了王府。
不多時楚騫拿着一張地圖來報,「王爺,下午孫指揮使便叫了巡防營錢鏡明入拱衛司,隨後,拱衛司和巡防營的差吏,分明去了這幾個地方踩點,屬下都標註出來了。」
傅玦一看地圖,便知他們要走哪條路,他略作沉吟,吩咐道「此事交給陳伯去辦,用臉最生的人,如今這條路不一定是最終的路線,還需再探萬全,拱衛司有獵犬,我們要好生防範,至於到時候將明叔安置在何處——」
傅玦指尖在地圖上劃了劃,又一指,「就安置在城東,讓沈臨在那裏候着,備好藥品,拱衛司必定以為會把明叔送出城,那我們便先讓明叔留在城中養傷。」
楚騫頷首,「屬下明白了,這便去見陳伯,還有一天一夜,一定安排周全。」
此時距離天亮至多還有一個時辰,楚騫離開,傅玦未去床榻上歇下,只合衣靠在椅背上養神,京城不比邊關,暗戰不見硝煙,要求個全身而退,說是機關算盡也不為過,但光如此似乎還不夠,傅玦心底隱隱地生出不妥的預感。
剛歇了一會兒神,天邊隱隱露出一抹魚肚白,傅玦起身梳洗更衣,換了朝服往宮門口趕去。
到了宮門之外,天色剛見亮,上朝的朝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等着入宮,看到傅玦來了,紛紛上前問候,傅玦做為大周最年輕的異姓王,爵位在眾人之上,但年紀尚輕,對諸位老臣也頗有禮數。
言談之間,眾人免不了議論起拱衛司要將明揚處斬之事來。
吏部尚書姜文昌忍不住道「此事據聞是太后之意,也是,人才抓到幾日,按照陛下的習慣,絕不會如此快的下處斬之令,太后此行,根本是泄憤之舉。」
姜文昌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道「王爺,我們都老了,這朝堂早晚都是年輕人的天下,陛下孝道本是好事,可長此以往,實在是不妙……」
傅玦只道「近來刑部也有要案,牽扯甚大,諸位想來知曉,拱衛司的案子,刑部無查問之權,聽聞此信,也頗為意外,如今箭在弦上,已無更改的可能。」
姜文昌不住地搖頭,旁邊一人問道「上林苑的案子的確牽扯甚大,長公主辦的宴會上都能死人,也的確駭人,不知刑部查得如何了?」
「已抓到了一名真兇,但此人是受人指使,還需再審。」
傅玦話音剛落,目光卻越過幾位臣子看向了東南方向,那是通往鳳凰池會館的路,此刻幾匹快馬疾馳而至,在清晨的曦光之中,尤其顯得張揚肆意。
姜文昌一見便沉聲道「西涼人敗得再慘烈,也改不了這目中無人,這樣一方部族,即便簽了百年的國書,刻在他們血脈之中的豺狼之性也不會消逝。」
傅玦劍眉微蹙,直看向打頭的李岑,這幾日李岑安分了不少,不曾在京城之中作亂,西涼使臣又定下了議和之策,傅玦已經多日未與他們打照面,卻不想在今日碰上,按照時辰推算,當是從西涼傳的回信到了。
李岑帶着一眾使臣策馬而至,他們速度極快,到了眾人跟前才急急勒馬,嚇得幾位臣子連連後退,在陣陣刺耳的馬嘶聲中,李岑先鄙夷的看了那幾個臣子一眼,這才笑呵呵地看向傅玦,「幾日不見,傅兄似乎清減了些,上林苑那案子讓傅兄這樣愁煩?」
傅玦面無表情道「本國之事,不勞李兄操心。」
李岑聳了聳肩,跳下馬背來,將馬鞭扔給隨從,嘆息地看着巍峨的宮門,「父皇的國書要到了,這議和也算近了尾聲,可惜大周陛下遲遲不肯定下西涼太子妃人選,令我難以交差,傅兄多努力些,大周雖好,但我已有些念家了。」
傅玦搖頭,「幽州戰敗,西涼國內不知多少人想尋李兄的錯處,我若是李兄,必定不急這一時半刻。」
李岑一噎,周圍已有大周朝臣嗤笑起來,他哼了一聲,想說什麼又忍了住,見宮門要開了,先一步朝宮門而去。
姜文昌見他遠去,沉聲道「西涼人還是要靠王爺鎮住,有王爺在,二十年內,他們必定不敢再興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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