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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愣了一秒,吃驚道:「原來你有地圖啊?那快拿出來看看啊!」
乘風深感無語,指了指自己的大腦。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她撿起一塊頂部較尖的石頭,掂了下重量,半跪在地上畫下一個圓圈,表示演習規定的作戰區域。又在圈內右斜上的位置,畫了個叉,表示幾人目前所在的坐標。
到這一步,眾人都是看得很清楚的。
隨即乘風又畫了大致的地形標識。荒林、平地、小河、廢樓……由於作圖的泥地乾澀,圖標又過於複雜,眾人看在眼裏,只覺得在看一團扭曲的線條。
機智的人全部保持沉默。
潦草勾勒完一遍後,乘風又挑出三塊細小的石頭,用手指粗略丈量好距離,壓在臨近的點位上。
「這是你們兩隊剛才遇襲的位置,這是我們隊伍當時所在的位置。」
平頭青年立馬做恍然大悟狀:「哦……」
乘風搓了搓手指上的沙礫,解釋說:「其實對面那個狙擊手的活動範圍很窄,而三支隊伍距離很近。如果調度得當,已經能夠形成包抄了。」
正埋頭研究的隊長聞言激動道:「所以我當時的指揮是正確的!如果繼續向前,我們就成功了!」
乘風頓時想照着他腦門拍一石頭,叫他離開這花花的世界。
她爸爸說得是對的。
——每一支失敗的隊伍,必然有一個欠揍的領袖。
「為什麼最後我們『死』了六個人,對方單槍匹馬卻能全身而退?」乘風冷冰冰吐字,「因為隊長不看地圖。」
隊長不服氣道:「我昨天研究了一整晚的地圖!」
平頭青年跟着點頭:「我也認真研究過。我們認路。」
乘風蹲在地上:「那你講講。」
隊長說:「講什麼?」
乘風把石頭交給他:「講當時狙擊手藏在什麼地方,現在又退去了哪個方位。我們可以從什麼路線進行夾擊,怎麼確保隊伍在行軍的過程當中不會分散隊形。」
「……啊?」隊長盯着手心還有餘溫的小石塊,半晌反應過來,往邊上一丟,「你拿我當神仙啊?演習不能帶光腦也不能用監控,我哪有工具可以用來分析?」
乘風涼颼颼地嘲諷:「所以你那不叫研究地圖,你那頂多叫認路。」
隊長張口欲言,一口氣灌進肺里,又狠狠憋了回去。
這應該是一個技術工。他安慰自己。
人類尊重知識,是進步的開始,他要學會接受自己的不足。
青年生硬地扯出一個笑容,輕聲細語道:「請講。」
乘風滿意點了點頭,迎着一雙雙求知的目光,給予他們智慧的指導。
「狙擊手原本是準備伏擊的,當你們也決定悄悄潛入過去,從背後進行偷襲的時候,兩邊都是暗處的人。誰先被發現,誰的節奏就容易被打亂。
「可是論選點、論偽裝、論經驗,你們都比不過他。當他突然間進行反殺,沒有合作經驗的戰友,不僅無法互相配合,還會因為自亂陣腳而彼此影響、掣肘。」
刨除掉內鬼的影響,事實就是這樣。
乘風認為自己只在裏面佔了很小很小的一點作用。
「你應該先明確,你想要進行圍攻的目的是什麼?是在認識到了雙方較大實力差距的情況下,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同時利用火線優勢,讓對方無從招架。」
隊長苦思冥想一陣,附和道:「沒毛病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聲音沒有剛才那麼大了。
「我方人多,人多勢眾,原本分散注意力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你拉跨了戰線,即便大家距離很近,行軍速度卻參差不一,導致三支隊伍完全沒有做到支援配合。」
乘風用手比了個圈。
「一個那麼大的網,他隨便從哪個洞都可以鑽出去。你織的。」
乘風明明在講正事,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微妙的感覺在。
一幫高大青年用餘光窺覷着隊長的臉色,猜測他會不會自尊心受挫,奮起反抗。
而那隊長土狗似地蹲坐在地,低垂着頭,認真順着乘風的思路轉了幾圈,完全沒注意到她話外的內涵。
「不對吧?」青年愁眉苦臉道,「你根本不知道狙擊手具體的位置,想四面同時包抄總得有個圓心吧?我們只有12……之前是有18個人,那也不可能織得出天羅地網。」
乘風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同時又點了點頭。
眾人:「……」
這位朋友,是表達功能出問題了嗎?
乘風緩了口氣,才道:「你說的是事實。所以我們要先根據地形走勢和對方的攻擊意圖,確定一個大致範圍。」
她直接用手指,大膽地在草圖上畫了個圈,語氣堅定地道:「他現在在這兒。」
乘風現在也不知道嚴慎轉移去了哪裏,對方從來不主動提供自己的信息,她也不打算詢問。
說到關鍵處,乘風深吸一口氣。眾人都以為她要蓄什麼大招,結果她只是嘆息了聲:「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好累啊。」
眾人:「……」
咋滴?你的老式發聲器會燒還是怎麼的?
乘風喉嚨有些干,她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圈定範圍之後,下一步要做的,是精準排查而不是貿然進攻。」
她抬起手,順着遠處的路面畫了個弧線。
「這一帶地勢平緩,沒有高低落錯的樓層,適合狙擊的位置非常少。往內部走,可能會遇到游擊的小隊。說實話,我更傾向於,他會繼續清掃邊線。
「那麼,有足夠的撤離空間、有相對隱蔽的環境、方便觀察四周的情況,儘量滿足這些條件的最近的位置,就在這個圓圈裏。」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頭。
聽起來很有道理,反正他們也反駁不了,那就是對的。
乘風努力將重要細節都講清楚,這樣才可以獲取隊友的信任。
臨時拉湊的塑料小隊,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很難領導眾人。而且,她還需要有人能夠衝鋒上陣。
不給他們足夠的安全感,誰都不敢走在最前面。
「如果還像上次一樣迂迴偷襲,你們比不過他,等於是將自己的主動轉交到對方手上。我的意見是,先分隊。」乘風站起來,揮揮手道,「射擊水平比較好的站左邊,偵查水平比較好的站右邊。跑得快的高舉手。」
她話音落下,會議室里立即響起了幾道含蓄的掌聲,整個氛圍都變得輕快愉悅起來。
演習的重頭戲,這才剛剛拉開序幕。
「還知道按照考生的特長進行分隊。」
教官的眼中滿是欣賞,還湧出些感動,對這次一地雞毛的招生計劃又燃起了強烈的希望。
「以後這種測試演習,就應該派指揮系的學生去。這幫糙漢單兵,光知道把人按在摩擦,別的什麼都不懂!」
幾個單兵系的老師默默扭過頭。
為什麼這刀子還能插到他們身上?學生變成這個樣子,你教官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乘風說:「最簡單可行的計劃是,十二人分成兩隊,跑得快的學生先繞到目標身後。再分成三三兩列,彼此間隔一百米,前後同時且隱蔽地朝目標範圍進行推進。前排隊員定時在通訊器中播報語音。誰先斷線,說明他死了,那就可以精準定位出狙擊手的坐標。」
眾人原本還很亢奮,聽到這裏表情忽地凝重,視線游離,飄來飄去,又不敢直視身邊人的眼睛。
平頭青年為難道:「啊?那走最前面的這幾個人不是最危險嗎?這是用送人頭來定坐標吧?」
「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乘風說,「如果你能在他發現你之前,先行躲開他的子彈的話。」
雖然可能性不大。
平頭青年呢喃道:「可是我想活到最後。」
乘風不解地問:「為什麼啊?」
眾人更加不解,大聲嚷嚷道:「什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考聯大啊!」
「你不想去聯盟上大學嗎?那你來這裏做什麼?」
「為什麼啊?」乘風更加不解,「他們沒有說活到最後的人才能去聯大啊。難道不是更英勇、更聰明、拿到更多人頭、發揮更主要作用的人,才能去聯大嗎?」
眾人又一次沉默,張着嘴微微抽了口氣。
「那些沒有拿到表現機會,死得不明不白的學生才比較倒霉。而那些靠運氣摸魚到最後,什麼都沒有貢獻的學生,也未必可以拿到高分。」乘風那個發聲器的聲音越來越高,莫名有種振奮人心的激勵,「但是主動進擊,用生命為隊員傳遞信息,甚至可以在面對面的交戰中活下來的考生,才是最優秀的!」
乘風抬起頭,沖他們豎起大拇指,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重音念道:「戰!友!」
一幫青年很好的被她蠱惑了,一時間陷入無比的動搖之中。
抉擇時刻,還是隊長扛起了大梁,他自告奮勇道:「我在前排。中間的位置應該比較危險。我也可以排在中間。」
邊上幾個學生見狀,猶豫片刻,跟着舉手道:「那我也前排吧。」
乘風給他們排好位置,又給他們每人分配了一個號碼。到時候前排隊員就在頻道里喊自己的號,缺了哪一個,可以讓還陌生的隊友迅速知道各自的情況。
安排到這一步,眾人都懂了。
平頭青年問:「那……然後呢?怎麼跑位?如果像上次一樣,防線太稀疏,沒有攔住怎麼辦?」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乘風沉穩道,「我們的人數還是不夠,不必要追求完美的包抄線。在對方知道我們只有十幾個人的情況下,在發現包圍圈逐漸縮小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往人少的地方突圍。我們可以主動給對方留一個口子,由射擊能力最強的兩個考生,守在防守線最薄弱的地方,等待狙擊。」
另外一人問:「可是如果對方沒有往你設計的地方跑呢?」
「那我們不就可以順勢包抄了嗎?只要能拖延一點點時間,左、右、後排隊友,會全部衝擊上前,及時支援,同時段多方向進行包抄。」乘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難道十多個人,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包抄一個狙擊手,都沒有信心能夠殺掉他嗎?」
青年被她看得心虛,默默避開視線。
是的。如果連這種底氣都沒有的話,還上什麼聯盟大學軍事系?
一青年慢慢琢磨過味兒來,小聲道:「可是,這樣的話,不就等於重新把隊伍分散了嗎?好不容易才聚集起來的人啊。」
屏幕外,教官哭笑不得地訓了句:「聚集起來玩過家家嗎?集齊七個笨蛋能召喚一個嚴慎?」
乘風鎮定自若道:「這叫行散神聚。沒有問題的。」
她跳上一旁的石頭,轉過身,面向他們,語氣張狂地說:「向勝利衝鋒,我就是你們的導航!」
一群剛成年的預備兵,順勢仰起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這個背光站在高處的小個子,雖然說話沒有鏗鏘有力的音調,雖然體型並不健壯偉岸,雖然帶着各種奇怪的癖好與作風,但此時此刻,在她簡潔又機械的、讓人難以評價的宣言裏,戰內外的觀眾,都隱隱生出一種猜測。
或許她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裏就是她出發的起點。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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