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葉岩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進來,仿佛置身事外,別人發生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看書否 m.kanshufou.com
賀川拍的那套珠寶,葉定還問了石安喜歡不喜歡,要不要讓葉岩拍給她。
石安看不上,不喜歡,說款式老套,沒什麼意思。
她不喜歡金色款式的,而那套珠寶恰好是金色的。
葉岩忽然站起身,目光沉沉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葉定說"去吧,別耽擱太久。"
石安看着葉岩的背影,驀地嘆了口氣,說"葉叔叔,阿岩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一整晚就沒怎麼說過話。"
"他這性格就是這樣,不用擔心。"葉定給她下了個定心丸,"以後你們倆感情穩定,慢慢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反正只要最後都是要結婚的就可以了。
石安這才放下心,又往程回那邊看了看。
她想看看程回是不是真跟那個男人關係親密,是那男人的小三。
這女人當然是關注女人的,尤其是有情敵嫌疑的女人。
石安心裏頭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程回的,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舉止親昵,真跟葉定所說她做那男人的小三後才徹底放了心。
這小三嘛,都是貪慕虛榮的,只要給錢就好打發。
既然是小三了,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好女人。
這種女人,沒資格入她的眼。
石安可高興了,臉上笑容都比往常燦爛了許多,好心情寫在了臉上。
……
這場拍賣會持續了挺久的,對程回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並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的環境,也就沒什麼耐心了。
"跟我出來心情這麼差?一晚上了,還這麼不高興?"
坐在她隔壁的賀川時不時的來撩撥一下她,不讓她玩手機。
程回雖然不想搭理,但是不能做到無視,於是冷淡回應,"沒有不高興,很高興,高興的不得了。比如剛才那套珠寶再來幾套就好了。"
"喜歡?"
"還行。"
"那我就理解為你很喜歡了。結束後再去逛逛?散散心。"
程回側目看他,說"我剛才說着玩的,不用當真,我不喜歡,不過是你強塞給我的,那套珠寶。你給我,我也用不上,放着落灰,那不是挺可惜的。"
賀川說"那你喜歡什麼,你不說,我也不知道。總要給我機會討好你,不是麼?"
"你遠離我,這就是最好的事了,除了這件事,也沒有其他事能讓我喜歡得起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盯着賀川看的,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是真的想要離開他。
賀川擰了擰眉,嘴角扯了扯,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說"你也就這一點跟以前一樣,沒變化。"
天真。
倒不是貶義詞,而是中性的。
她天真,就是抱着還能離開他的僥倖心理。
賀川告訴她,說"別想離開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也就管不到你。"
程回聽到這話,眼皮跳了下,收回視線,看向其他地方,沒有理會他。
……
拍賣會結束後,程回想回去了,她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害怕,所以想趕緊遠離這。
去哪裏都行,只要不在這裏待。
人算不如天算,結束之後,要出會場,葉定看到賀川就走過來打招呼。
葉定又笑呵呵的跟程回打招呼,程回臉色不太好看,有幾分僵硬,她有點害怕葉定,即便葉定是葉岩的父親,可想結合之前的事情,她對葉定是敬而遠之,最好是不要接觸到,這個葉定,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往賀川身後躲了躲。
葉定說"程小姐,之前我們可能有些誤會,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在這裏我也跟你表個態,道聲歉。"
葉定又故意當着賀川的面提了之前的事,程回不安皺了眉,聲音很小,說"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沒有就好,我還擔心你記恨我這個老頭子一時胡言亂語,現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程回恩了一下,不再看葉定。
葉定又和賀川約時間吃飯,賀川說可以。
葉岩和石安也遇到熟人了,聊了幾句這才跟了過來,看到葉定和賀川在說話,石安便拉着葉岩走過來。
"葉叔叔。"石安乖巧喊人,又看向程回,故作驚訝道,說"程小姐,好巧呀,你也在,還記得我嗎?"
程回又不得已面對石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你好。是挺巧的。"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和石安又不熟,要不是看在葉岩的面子上,她也不用跟自己過不去。
葉岩是朋友,怎麼着也要給朋友面子。
石安說"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人了,沒想到真是你,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石安,是阿岩的未婚妻。"
石安伸出手來跟程回握了握手,簡單握了手,程回便鬆手了,說"你好。"
程回笑容有幾分僵硬,她覺得自己都快笑不出來了,也都是賀川的錯,要不是他帶她來這種地方,也不會現在這麼尷尬了,她真的很想立刻走人。
賀川也不打算幫忙圓場的意思,就在旁邊站着,雙手插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看一齣好戲,他看出程回的緊張和僵硬,就是不幫她應付。
讓程回無所適從的人,應該是葉岩。
賀川抬眸,剛好看到葉岩在看程回,那眼神,很容易讓人想多,下一秒,葉岩看了過來,發現賀川在看自己。
葉岩面無表情盯着賀川,而賀川嘴角噙着輕蔑的笑容看着他,忽然地,賀川伸手扣住了程回的腰身,似乎在向葉岩宣告程回是誰的女人。
葉岩心裏頭覺得他挺幼稚的,玩這套,已經落伍了,葉岩又不是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的關係,賀川是真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傷害程回麼,在她已經結痂的傷口上用力撕開,還撒鹽,這得多痛,多難受,他都不知道嗎?
程回的情況,他難道不清楚嗎?為什麼又要傷害她?
葉岩收回視線,低聲說"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這種場合,葉岩是沒什麼心情逗留了,說完就走了。
賀川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這才收斂了表情,說"還看什麼,捨不得?"
程回"……"
"不想逛逛,那咱們也回去了。那珠寶明天主辦方會送過來,你要不喜歡,隨你處理。"
程回"你錢挺多的,不止錢多,也很閒。"
"追妻嘛,總要付出點代價的,這世界哪裏有免費的回回睡,至於這代價,我覺得挺直的。要不然前幾年我幹嘛那麼努力賺錢,你說對嗎?"
謬論。
程回不再理他,提着裙擺就往外走。
裙子太繁瑣了,她着急走路,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差點把自己絆倒了,還是賀川一路跟在她身後,及時上前攬住了她的腰,往後拉了一把。
"着什麼急。"賀川話剛說完,低頭一看,女人領口歪了,溝壑下風光無限,她雖然瘦,穿這麼件禮服,還是有一點料的,賀川心猿意馬了起來,這條裙子是他故意選的,又重又繁瑣,是故意作弄她的。
程回也是真急了,察覺到他的視線在看某處,立刻推開他"玩夠了吧,高興了是吧,神經病,離我遠點。"
挨了罵的賀川非但沒有不高興,說"是吧,你說我高興那我就高興。"
程回是憋了一晚上的氣,氣到了胃都不舒服,一陣陣絞痛,身上這件裙子又重又累贅,她很後悔今晚來這,應該早點才到賀川就是為了折騰她才搞這麼多事情才對,她覺得自己太蠢了,一次兩次被他捉弄。
程回也不上他的車了,走出會場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蹲了下來,乾脆把高跟鞋也脫了,把裙擺當成了墊子,直接坐在地上。
也顧不上這裙子貴不貴了。
賀川這回沒跟上來,她也樂的自在,難得有片刻清靜,於是就想一個人待着。
沒過多久,葉岩出現在她視線里,她以為看錯了,但的確是葉岩。
葉岩單膝蹲下,看了她一會兒,朝她伸出手,說"怎麼就你一個人?"
程回眼角都紅了,又不想讓葉岩擔心,別開臉,說"我想一個人待會。"
"時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一個人很危險,起來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沒事,葉醫生,我沒事的,你就讓我一個人待會,等會我就走。"
"我不能看着你不管。"葉岩說,"剛才我父親在,不好跟你說話,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的,葉醫生。"她說。
葉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說"你不是剛生病了嗎,別太難為自己,下次這種場合,你要是不想來,還是別來,你的身體需要多休息。"
程回沒說話,抱着膝蓋蹲坐着,她眼神沒有焦距,盯着某處看,胃一個勁的疼,她硬是忍着,也不想被葉醫生看出來。
"葉醫生你怎麼還沒走……"
"我讓他們先走了,我來找你聊聊。"葉岩看她不起來,自己也蹲坐在她隔壁,其實他這會來找她,很不合適,可當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蹲在路邊的時候。他心裏跟着一陣絞痛,很不放心她一個人。
至於賀川,這種男人,配不上程回的。
葉岩其實覺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不過這又如何,他也是人,是人自然就有情緒,何況男女之間的感情很容易讓一個正常人變成魔鬼。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程回受傷害。
而此時,他自己的處境沒有比程回好多少,某種角度上來說,他變成了跟程回一樣左右為難,甚至比程回還要危險,而他也沒有能力再救程回一次。
坐了會,程回感覺好點了,說"葉醫生,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也要走了。"
葉岩說"我送你。"
"不用,我還要去找他的,我想他再怎麼壞,也不會把我丟在這不管。"程回說。
"你還喜歡他嗎?"葉岩還是問出口了,"抱歉,我不該問的,但是,你為什麼還會和他在一起?"
程回愣了下,瞳孔縮了縮,眼裏一片死寂,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我沒有想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會放過我的,我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循環,出不來,他也不讓我出來。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情哪能是一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葉岩"……"
"我變成今天這樣,不能都說他的問題,我自己也有問題,太脆弱,抗擊打能力不行,被家裏保護得太好了,一發生什麼事情就想逃避,我也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葉岩笑了笑,更像是自嘲,說"你不是脆弱,也不是抗擊打能力不行,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你想逃避,更像是這事沒辦法得到很好的解決,那麼逃避就是很好的解決辦法。"
"程回,認識你這麼久,你已經很堅強了,有些極端脆弱的人,像是遇到這些事,其實早就自殺了。我之前就遇到過一個女生,我想救她,竭盡所能幫助她,可是最後她還是自殺了。她連等到被救的時間都等不到。"
葉岩說她已經很厲害的,也很努力活着,要不是她還有生存的意志,早就走上跟那女生一樣的道路了。
這一點,葉岩還是覺得她很厲害的。
要真說脆弱,那也不是她的問題,是性格和基因決定的。
葉岩沒有再說什麼,從兜里拿出一支煙給她,說"要是覺得壓力大,適當放鬆也是可以的。"
程回接過,並沒有抽煙,她現在沒有煙癮,而且胃還疼着,並不想動。
葉岩說"好點了嗎?我送你回去。"
程回頓了頓,說"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他應該還在找我。"
葉岩輕輕點了下頭,說好。
"葉醫生,謝謝你呀。"
走之前,程回跟他說了句謝謝,聲音輕輕地。
也在這會功夫,賀川走了過來,在葉岩的視線下,直接攬過了程回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就接個電話的功夫,你怎麼一個人走開了。"
程回覺得肩上的那隻手在逐漸用力,扣緊,不讓她掙開似的,也像是在警告她,不要亂動。
葉岩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而他垂在身體一側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賀川這才看向葉岩,說"葉醫生剛才不是走了麼,怎麼……"
"剛看到程回一個人坐在路邊,有點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她怎麼了。"葉岩從善如流應道。
賀川說"還好葉醫生幫忙看住了回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上哪裏找人多謝了。"
賀川眼下稱呼葉岩為葉醫生,是知道他之前是程回的心理醫生了?
"不用客氣,照顧她,也是我應該做的。"葉岩說。
"是應該的,這話可不要當着葉總和葉醫生的未婚妻的面說,我知道你以前是回回的心理醫生,醫生照顧病人,的確是應該的,但現在不是了。"賀川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盯着葉岩看。
這句話可不太客氣了,言下之意是提醒葉岩注意措辭。
葉岩聽出來了,說"我雖然現在不是醫生了,但是了解程回的情況,她有需要都是可以找我的,我可以幫她,不會害她。"
不會害她?
這四個字的蘊含的信息量太多。
顯然是在暗指和嘲諷賀川。
賀川冷笑,剛想說話,程回忽然開口說"葉醫生,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再見。"
程回說完,抬頭看賀川,說"這裙子太重了,我要累死了。先回去了,行不行?"
她這話有幾分撒嬌和討好的意思。
難得這麼乖,賀川就吃她這套,說"好,咱們回家。"
賀川不再理會葉岩,摟着程回的腰肢就走了。
上了車,賀川才鬆開手,不再親密無間摟着她。
一路無言,兩個人都沒說話,很快回到別墅,程回回到別墅就回房間卸妝脫裙子,賀川沒有跟進來,她以為依照這人的尿性,但是沒有。
這有點不同尋常。
卸完妝,程回翻箱倒櫃找胃藥,吃了之後這才好點,沒那麼疼了,剛才在車上,她沒跟賀川說胃疼的事,賀川不知道。
程回洗了個澡後出來,抬頭就看到賀川坐在她的床上,直勾勾盯着她看。
程回嚇了一跳,很快冷靜下來。該幹嘛就幹嘛,沒有管他幹什麼。
她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裙,是她之前不會碰的類型,今晚不知道怎麼的,破天荒給穿上了,那睡裙是真絲的,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線,挺誘惑人的。
賀川在她房間,當成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支煙在抽。
煙味挺大的,尤其房間開着冷氣,窗戶關着,味道散不去。
程回吹完了頭髮,聞到了煙味,回過頭來看,是賀川在抽煙。
程回說"你要抽煙出去抽,我要睡了。"
"這麼早,睡得着?"賀川反問她。
程回乾脆站着看着他,一動不動的。
賀川說"剛才和葉醫生聊的不是很開心麼,怎麼到我面前,又喪着一張臉。"
他的語調帶着幾分嘲諷,程回聽出來了。她皺了下眉,覺得他這人挺小心眼的,不,準確說他一直是這樣。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程回也不伺候他,他不讓地方,她就往沙發上一躺,懷裏抱着枕頭,就要睡覺的樣子。
賀川抽完了煙,說"你就連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沒什麼好解釋的,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如果覺得我的所作所為讓你不高興了,你隨時可以把我踢了,我也可以隨時騰位置,不會打擾你。"
程回乾脆利落的,也不縱容他,更別說什麼解釋了,她本來和葉岩就沒關係,要是賀川認為他們有關係的話,她怎麼解釋都沒用。
而且,她為什麼要解釋?
程回又補了一句"我沒有強迫你跟我在一起,賀川,做人別那麼雙標,你也不是我的誰。"
這下賀川是氣笑了,走了過去,扯走她懷裏的抱枕,彎腰將她扛回床上,隨機俯身壓了上去,怕她跑開,賀川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說"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要是讓他未婚妻知道,你會怎麼樣,清楚麼?"
程回不說話,當做沒聽到似的。
賀川本來不想和她生氣,但是一想到晚上她和葉岩待在一塊,他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要是他一直不出現,她是不是就跟葉岩走了?
想到這裏,他便怎麼都克制不住火氣。
"回回,你說我沒良心,那你呢,你的良心呢,我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對我好?賀川,你確定麼?"
賀川"……"
他沒說話,無聲望着她。
程回直起上半身,滿眼悲傷,眼角也跟着泛紅,他一時怔住,看着她的眼睛,好久沒有動作,他想起了什麼,煩躁的抓了把頭髮,鬆開她,下了床,背對着,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門關上,程回這才鬆了口氣,重重躺回床上。
接下去幾天,賀川都沒出現過,但是程回要走,幫傭會攔着她,言下之意就是不讓她走的意思。
一來二去,程回乾脆鎖在房間裏哪裏都不去了。
沒幾天後,張助忽然出現在別墅,程回有些意外。可轉而想想也正常。
畢竟是賀川的助理,可能是因為工作原因來也正常。
這裏是賀川的地盤,她沒什麼資格管別人。
張助看程回冷淡的表情,心裏就打起了鼓點,然後開口說"程小姐,好久不見哈。"
程回恩了聲"好久不見,你也來了。"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張助笑呵呵的,說"是呀,對了,程小姐,你吃過飯沒有?"
程回"吃過了。"
張助說"那程小姐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程回是跟賀川過不去,張助不至於,她態度就比對賀川的好很多,說"沒。你有安排?"
"不是,是老闆喊我過來陪您散散心,怕您覺得無聊……"張助有些無助,指了指自己,笑的不太好意思。
程回說"是監督我還是不放心我呢?"
"沒有的事,你誤會老闆了,老闆回墉城了,估計也要下周末才回來,他哦啊你萬一有事找不到他,就讓我過來陪陪你。僅此而已。"
程回想了想"他什麼時候回墉城的?"
"前天下午。"
"那張助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到的。"
"好。"
程回說了好就沒有下文了。
張助等了會。看她上了樓,就再沒下來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張助等了會無果,就在微信里跟賀川說了情況,賀川沒回,張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在客廳坐着,等賀川的回信。
……
賀川回了墉城,見了幾個投資人,都是他的朋友,認識挺長時間了,他們得知賀川的近況,都問他需不需要額外的幫助,要是需要的話,都可以出面幫他。
他們的好意,賀川也明白,不過暫時不需要,今天約他們出來見面,不過是故意給嚴津看的。
嚴津現在對他的一舉一動肯定是前所未有的關心,他回國,嚴津肯定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今天的局自然也是賀川買單的,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一身酒氣,散場後,他喝了酒不能開車,給司機打了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他。
在等司機的這會,他接到了程究的電話,程究開門見山問他"在哪裏?"
賀川說"我在輝煌這邊。"
"等着,十分鐘後到。"
賀川就站在輝煌的門口附近等着,一邊抽着煙,一邊看手機,收到了張助發來的信息,跟他說了程回的情況。
賀川吞雲吐霧的,煙癮這會來了,加上喝了酒,眼神迷離,意識不太清醒。
司機還沒到,程究的車先到了,就在路邊,賀川看到了程究的車,丟了煙蒂,朝程究走了過去。
"上車。"程究把車窗搖下,沒看他,直視前方。簡單說了句。
賀川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程究踩了油門,直接開了車,也沒說去哪裏,更不說話,車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賀川捏了捏太陽穴,一身酒氣,他又晃了下腦袋,說"怎麼了今天,特地找我有什麼事?"
程究依舊沒理會,他雙手握着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賀川似乎沒意識到程究今天有些不對勁,他還問程究"怎麼一句話不說,出什麼事了?"
這會天色慢慢暗下來,晚霞鋪滿了城市。
程究這才開口說"聽說你離婚了?"
賀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證都沒領,哪來的離婚。"
"為什麼不領證?"
賀川沒說話,把車窗搖了下來,又拿出一根煙含在唇邊,雙眼微眯,看着路邊一閃而過的風景,他問"借個火。"
程究沒說話。
等他把煙點燃了,緩緩吐出一口奶白色的煙霧。這才漫不經心道"一開始就沒打算領證。"
"沒打算領證辦什麼婚禮。"
賀川說"不得已。"
"什麼不得已?"
"我最難那幾年她幫了我不少忙,原以為我會和她就這樣了,不敢想其他的,就想這樣算了。"
"不敢想什麼?"
"不敢想程回。"
程究冷笑"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
賀川沉默彈了彈煙灰,並不否認。
這一點程究說的對,的確是他不珍惜,但是也得有人同意他珍惜才可以,不是他說珍惜就能珍惜的。
程究今天來找他,目的也明確了,他心裏也有數,想來是因為程回的事來的。
程究說"程回不想我管,她想自己和你和平處理,我尊重她,但你這個人沒誠信,我不放心你,程回她現在已經經不起你的折騰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不該繼續糾纏她。"
賀川沒說話,也沒什麼情緒,沉默抽着煙。
程究也不客氣,直接說了這事。
賀川抽完一支煙,才漫不經心說"程究,我們認識也有好長時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了解,在程回這件事情上,我有過錯,我承認。"
"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認,你要怎麼樣都行,我沒有意見。"
"但唯獨我是不會放手的,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放手的。"
大晚上的,海邊風很大,又黑又冷的,空氣里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車停在路邊,熄了火,程究和賀川都沒有下車,在車裏坐着,程究拿了支煙點燃,說"知道我媽是怎麼走的嗎?你覺得程回現在會接受你?你哪裏來的自信?還是說,你當我死了,我會讓她跟你繼續糾纏?"
賀川立場堅定"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那又怎麼樣,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手。"
程究倒是笑了"你哪裏來的資格跟我說這話,程回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她是自願的?賀川,你真當我的妹妹好惹的?"
程究解開安全帶"下車。"
賀川下了車,還沒站穩,就被程究一拳打了過來,衣領被他揪着,賀川險些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車門也沒關上,被程究揪着,他酒醒了些,嘴角還咧着笑,說"我不還手,你要是想打就打。"
程究說"怪我當初沒有下死手,就不該給你機會找程回。"
"對啊,我爸當初就不該接我回墉城,我就不會認識你,認識程回,哪裏還有有今天。"
"賀川,我把你當兄弟,就算你跟程回鬧的不愉快,你害了她,我還是把你當兄弟當朋友。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眼裏有我這個便宜嗎?我們倆是一塊長大的,你什麼性格我不了解?就他媽是因為這樣,你做的這些事,我還是把你當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這幾年早就不來往了。
而且辛甘都對他有意見了,即便如此,程究還是堅持和他做朋友。
程究憤怒不已"你知道不知道程回都經歷了什麼,你是不是人啊,你這樣搞她,你是不是要把她搞死了才肯罷手?"
賀川還是那副寡淡的樣子,垂了垂眸。
"看你這樣子,是都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害她。"
賀川"我知道。"
"知道還那樣做,你還跟溫涼辦婚禮,你把程回當什麼了,現在又對她好,什麼意思?"
"程究,這些我都認,是我的錯。你要打要怎麼樣,都行,我不還手。"
程究原本是真想動手,就跟大學那會一樣,男生嘛,年輕,一身力氣,不服氣就比訓練,比俯臥撐,或者私底下打一架,就過了。
但是這次跟程回有關係,並不是衝動打一架就可以過的。
程究也因為賀川跟自己是朋友關係,所以也只能動手,但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賀川明知道不能招惹程回,可他偏偏還是要去招惹。
這才讓程究忍不住,百感交集。
還是自己的朋友。
這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過了,賀川是遊刃有餘應付程究,對付程究就是得豁出去,不能藏着掖着。
程究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搞了這麼多事情,你還要怎麼樣?"
"我說我想和程回在一起呢。"賀川說。
"你是覺得她還不夠慘?"
"我只是想補救,沒有其他意思,她想要什麼,我能給,程究,你也攔不住我,除非你現在把我腿打斷,不過就算打斷了,我還是會爬到她身邊去。"
言下之意是誰也攔不住他。
除非他死了。
這樣就沒辦法到程回身邊去了。
程究揪着他的衣領的手慢慢鬆手,頹然放下,程究說"我能信你?"
"程究,當年的事我沒有否認,也在自食惡果,不過說什麼都晚了,但是這次,不可能會放手,是我跟程回最後一次機會。"
察覺到程究的表情,賀川說"程回現在在我那,你應該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程究,她一直是我的追求,這些年一直如此,沒有變過。"
"前幾年,是因為程姨我才跟她分手,程回跟程姨鬧的很兇,我不想她跟我一樣,沒有父母,所以才分手,現在程姨離開,我也不想看到的,你要是因為程姨的事怪我的話,我無話可說,你要怎麼做都行,但是不能阻止我跟程回,誰也阻止不了。"
……
嚴津跟溫涼說賀川回來的事了,又問溫涼"怎麼,不打算見見他?"
"回來就回來,有什麼好見的。"
"看你這樣,我就忍不住同情你,攤上這麼一個男人。"
嚴津嘴巴上說的同情,然而在溫涼看來,是惺惺作態,肯定另有目的。
溫涼說"嚴總是有其他打算嗎?"
"也沒什麼打算,他公司的業績一落千丈,也沒見他着急上火,想來應該是還能熬的,據說他去了倫墩見了幾個大客戶,你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是去見了誰。"
"這事我哪裏能知道,我又沒在他身上安裝竊聽器。何況即便安裝了,也是犯法的,這要是被查到,後果挺嚴重的。"
嚴津說"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他發現。"
"嚴總,你該不是真打算裝竊聽器吧?"
"是有這個想法的。要不然也摸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麼,打什麼主意。這要是更了解了,這樣對我們也有了勝算,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這個嚴津,就是打算拉她下水,而這事也是想讓她來做。
溫涼心知肚明。
"嚴總,這我可能沒有辦法,我和他鬧那麼僵,怎麼接近他?"
"這要看你自己了,具體用什麼辦法,溫涼,你這麼多聰明,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溫涼笑了笑,說"嚴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是器重你,溫涼,"
溫涼摸着杯子沒說話,等嚴津走了,她的小助理推門進來,說"不好了,溫姐,有客戶退單了。"
小助理把資料給了溫涼看,資料上顯示的這位客戶是從賀川公司挖過來的。怎麼忽然退單了?
"這家公司直接說不和我們合作了,就算賠違約金也不和我們繼續合作了,我好說歹說,他們直接把我電話掛斷了。想聊都沒辦法聊下去。"
"怎麼突然發生這種事?是什麼原因?"
"不清楚,他們那邊不肯說。"
寧願賠償違約金都要違約,看來是有其他隱情。
溫涼咬了咬嘴唇,說"你再去聯繫問問,實在不行,那只能讓他們賠違約金了。"
"我立刻去辦。"
"去吧。"
接下來一個小時裏,很快又有幾家合作的公司直接違約了。
問了原因,都不說,直接掛了電話。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嚴津也很快聽說了這事,立刻找來了溫涼,問她怎麼回事。
溫涼也不知道啊,哪裏有好幾家公司同時間說不繼續合作了,而且他們也才沒合作多久啊,溫涼當着嚴津的面直接給其中一位老總打去了電話,那邊也是開口閉口沒辦法,也是迫於無奈之舉。
溫涼問"可我們不是一直合作的好好的麼,怎麼就突然不繼續合作了?"
"溫小姐,的確我們是一直合作的不假,我也是一直跟你聯繫的,但是你是因為跳槽從賀總那邊離職到的新公司。還是跟賀總的公司是競爭對手的關係,這隻怕是說不過去,當初合作也是看在賀總的份上,不是你的原因。"
"之前我一直以為你跟賀總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不用鬧那麼僵,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我不可能得罪賀總。"
"說白了,還是賀總的面子值錢,你溫小姐的面子真值不了多少錢,先不說了,你以後也別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敢和你合作。"
溫涼臉色慘白,掛了電話,嚴津迫不及待追問"怎麼樣?那邊怎麼說?"
下一秒,看到溫涼慘白的臉色,嚴津似乎明白過來,冷笑了一聲,說"黃了是吧?"
溫涼抿着唇沒說話。
"溫涼,這事是沖你來的吧?"嚴津雙手背在腰後,冷嘲熱諷,"不用猜了,就是沖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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