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的話說得老夫人抓心撓肝的,這個鬧心啊!
剛剛還慶幸女兒沒有生出皇子,就沒有遭到馮天春的毒手,也是一件幸事。
這會兒卻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有位皇子跟她叫外祖母,那得是多麼令人驕傲的一件事。
陸辭秋輕輕勾了勾唇角,她可太了解這個老太太,虛榮心強到爆炸,自私到了極致。
在她心裏誰也不愛,就愛她自己。
只要自己能好,什麼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統統都要讓路。
這不,這會兒也顧不上心疼女兒了,倒是陷在擁有一個皇子做外孫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好在常嬤嬤扯了扯她的袖子,將她的幻想給拉了回來。
老太太這才不尷不尬地回過神來,然後嘆了一聲,「宮裏的人活着都不容易,你們姑母當初也是為了這個家才入的宮。如今能有一位公主傍身,也算是福氣了。就是不知道這福氣還能留幾年,七公主已經到了適嫁的年齡,怕是這一年半年的,皇上也該考慮了。
唉,可憐了我的文君,七公主一嫁出去,她身邊就更沒個人陪着了。」
說着說着,心情愈發的不好,再瞅瞅屋裏坐着的這些人,就覺得她兒子真是失敗。
「官都做到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你們看看咱們這個家裏,像樣的主母沒有,連像樣的妾室也沒有。人丁凋零,連說個話都熱鬧不起來。」
她說到這裏,還狠狠地瞪了一眼陸夕顏,然後冷哼一聲道:「你的那個娘,吃着府里的住着府里的,卻一點都不中用。當初老身就不願讓她進門,可她狐媚模樣勾引了你父親,讓你父親非納了她不可。你說她進門也就進門了,倒是多給家裏添幾個孩子啊!結果十幾年下來,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老太太好歹知道說到這裏停住,然後轉了話題,「罷了,都是過去的事,說了也白說。咱們只說現如今!現如今新妻一個,新妾一個,雖然你們侍候老爺時日尚短,但子嗣的事也要往心裏去。聽說都跟着阿秋去回春堂看了,老身很高興。
但你們自己看身子要緊,家中添人進口也同樣要緊。」她這話主要是對雲婉兒說的,「主母不能擅妒,家裏總得越過越有人氣才是。否則你一人坐在主位上,往下一看,家中空空,手底下一個能壓得住的都沒有,你這主母當得不也憋屈嘛!
眼下府里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你見過哪個正一品大員家裏就一妻一妾的?說出去簡直丟死個人!」
雲婉兒趕緊起身道:「婉兒明白,請老夫人放心,待我與老爺成婚後,我定會為老爺把納妾的事情張羅起來,定讓家中添人進口。」
老夫人很滿意她這個態度,「你有心就好,記住了今日的話,只有做到不妒忌,老身才能放心把這個家交給你。行了,都散了吧!整天就這些人,看着也沒什麼意思。」
人們各自散了,雲婉兒似想跟陸辭秋說些什麼,可見陸辭秋走得急,還是往前院兒的方向去,便猜她定是要出門。想了想,便也沒有去追。
素言被陸夕顏擰了一把,心裏又氣又委屈,想着今日定要找陸蕭元訴訴苦,就算不能把陸夕顏怎麼樣,也得讓老爺知道,這位五小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心思擺在臉上太明顯,竟叫不怎麼聰明的陸夕顏給瞧出來了。
當時她就警告素言:「別琢磨那些歪心思,還想到父親跟前告我的狀?想得可真美。
父親如今有了那雲婉兒,哪裏還顧得上你。你也不算算,父親有多少日子沒到你屋裏去了。我當初也真是瞎了眼,怎麼就覺得你會取代我姨娘,成為父親最看重的妾室呢?如今看來,你同我姨娘真是差得太遠了,你連她一個指甲尖兒的本事都沒學到。就連這一身媚態,也不如我姨娘年輕的時候,就更別提我姨娘精通琴技,而你卻什麼都不會。
現在還想告我的狀,哼,我告訴你,在你肚子裏揣了孩子之前,就死了這條心吧!
如今家裏只剩下我一個得用的女兒,但是你這種妾室,父親卻是要多少可以納多少。
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沒有那個本事在父親面前扳倒我。」
陸夕顏一頓輸出,罵夠了,帶着丫鬟走了。
素言在原地站着,老半天才算把這口氣給咽下去。
她不得不承認陸夕顏說得對,在她沒能給陸家生下一兒半女之前,她是鬥不過陸夕顏的。
包括那隻鐲子的事,也只能咽到肚子裏。
好在回春堂的藥已經在吃了她看看前面已經走出去挺遠的雲婉兒,前些日子云婉兒給了回春堂一筆銀子,夠她二人吃一個月的藥。
她現在見着雲婉兒就跟見着恩人一樣,一切都得聽着,順着,更不可以跟雲婉兒爭寵。
雲婉兒還沒嫁到陸府來呢,就已經拿捏住了她,素言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真是失敗。
陸辭秋離府之後直接上了葛全的馬車,葛全一邊趕車一邊給她講:「車架車廂全是新換的,奴才直接去買了套新的。小姐是不知道,昨兒那前太子吐得太兇了,跟肚子裏有大海似的,吐起來沒完沒了,整個車廂都被他吐得沒一塊好地方。」
霜華聽着實在噁心,趕緊掀了帘子說:「求你了,快別講了,再講我都要吐了。這新收來的車廂結不結實?我看着還不錯,但又不太懂,你可一定得挑好的買。」
葛全笑着說:「放心吧,都是好料子打的,原本是莊王府定的,但二殿下不是被皇上給罰了麼,府上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一直沒派人去取。
我昨兒去挑車廂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聽說是莊王府的,我就趕緊又跑到莊王府去問了。把這事兒一說,王府的人去跟二殿下請示了一下,很快就回來說這車廂讓給我們了。銀子二殿下都給完了,也不用再給,這不,我就給帶回來了。」
霜華聽得直愣,「合着我們這是撿了莊王府的便宜?」
葛全點點頭,「是這個意思,奴才還沒來得及跟二小姐請示這個事兒。」他邊說邊回頭,看向陸辭秋,「小姐,這車廂能要嗎?要是小姐覺得不好,那奴才就給莊王府送錢去。實在是因為現成的車架和車廂太不好買,奴才昨兒看到天黑,就這麼一個合適的。」
陸辭秋擺擺手,「車都套上了,還有什麼合不合適的。二殿下跟咱們一起開莊子,本也算是合伙人。這輛馬車就算他投資了,不必給錢。
倒是那莊王府,昨日你去了?府上情況如何?二殿下還是不能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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