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冷喝,讓正準備開打的兩人都是渾身一顫,柴紹鬆開李元吉的領口率先道:「秀寧,你也看見了,是四弟他先辱我…」
「辱你怎麼了?那是你沒本事…」
「都閉嘴!」
「這裏是軍營,要打去外面打,否則就別怪我按照娘子軍的軍法從事!」
李秀寧再次冷喝一聲,寒聲道。
「哼!」見三姐臉色冷的嚇人,李元吉只得一把推開柴紹,回到了座位上,眼神卻依然帶着挑釁。
柴紹同樣狠瞪了他一眼,坐了下去,呼吸粗重的就如老牛拉犁一樣,顯然一肚子火都憋在了胸中。
「竟然軍糧已經送到,你明日就回洛陽去吧!」李秀寧面無表情的道。
柴紹頓時急了,趕緊道:「秀寧,二兄知你這裏急缺人手,所以讓我不必急着回去…」
「不必了,二兄那裏更缺人手。」李秀寧一擺手打斷道。
李元吉見柴紹那一副欲言又止,糾結的模樣,心中也是冷笑連連。
暗罵這傢伙當真是白痴,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
他敢肯定,只要這傢伙說些好話,或者直接耍賴,三姐必定也拉不下臉來趕他走。
「秀寧,這是二兄給你的信,你看完再說吧!」
果然,柴紹憋了半天,最終從懷中摸出了一封信,起身遞到她面前。
李秀寧接過信,看完後,猶豫了片刻,終究不想讓李二為難,點點頭道:
「即是二兄的意思,那就暫且留下來吧,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竟然留下來,就得遵守我娘子軍的規矩。
第一,不得再軍營擅自飲酒,第二,不得帶女人回軍營,第三…誰都不許去周家堡見那小郎君。」
「秀寧,難道這條也是娘子軍的軍規?」柴紹頓時雙拳緊握,漲紅着臉道。
李秀寧臉上也是閃過一抹心虛,隨即就點點頭,冷聲道:「不錯,若誰無法遵守,就回去吧!」
「三姐放心,小弟肯定遵守!」李元吉笑嘻嘻道。
「行,我也遵守!」
柴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終還是咬着牙道。
然後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秀寧,北地艱苦,這是我從中原給你帶的一些胭脂水粉,還有一些上好的綢緞…」
「白痴!」李元吉見他拿出的竟是胭脂水粉這種東西,頓時翻了個白眼。
果然,李秀寧看都沒看一眼就擺手道:「不用了,軍營重地,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你拿回去送給別人吧!」
「那好吧!」
柴紹只得悻悻的收回木盒,退了回去。
「好了,你也一路舟車勞頓,就且先下去休息吧,待會兒我會讓人為你接風洗塵的。」
說完也沒等他回應,就直接喚了一聲小燕,柴紹見狀,也只得起身告辭離去。
……
「打探的如何?」
「回公子,小人打探道,公主這幾日幾乎日日都要前往周家堡。」
「可有過夜?」柴紹一張俊臉黑的都快滴出墨來了。
「回公子,不曾過夜,不過公主每次都是早出晚歸。」
「你先下去吧。」
「諾!」
待家奴退出大帳後,柴紹是在也忍不住,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几案上,雙目赤紅,五官扭曲的都快擠到了一起。
「賤人!」
「周楚,本公子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他本還不信那些謠言,因為秀寧的性子,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可從打探到的情況,以及秀寧白天的反應來看,那些謠言八成是真的。
家奴聽見裏面的動靜,也是哀嘆一句,他知道,自家公子可能是大唐最憋屈的一位世家公子了。
雖然與公主成婚已有七年,卻形同路人,至今連手都沒碰過,加上時不時又傳出公主的風流韻事,是受盡了天下人嘲笑,想要休妻又不敢,真真是憋屈無比。
短短數日,齊王李元吉與駙馬柴紹,抵達雲內的事就傳開了。
這讓苦平陽公主久矣的本地豪強大戶,紛紛行動了起來,每日拜訪李元吉的各家家主,簡直絡繹不絕。
李元吉倒也禮賢下士,今日去這家赴宴,明日去那家吃酒,什麼珍玩珠寶,寶馬美女,那是來者不拒。
與之相比,柴紹就要低調的多,一直窩在軍營,不是沒人巴結,而是根本就沒臉去赴宴。
而讓這位大唐駙馬,沒臉去赴宴的罪魁禍首,同樣窩在堡中瑟瑟發抖,連酒樓的事都全部甩給了黃家,沒心思在管。
「郎君不必擔心,那柴駙馬肯定不敢亂來的,公主也不會讓他傷害郎君的!」
小青見自家郎君整日坐立不安,只得不斷的安慰,數次都差點沒忍住想要告訴他實情。
「公主與他終究是夫妻,又豈會向着我一外人?唉!謠言當真害死人呀!」
周楚擺擺手,嘆了口氣道。
他可是聽說了,那柴紹足足帶了兩千唐軍,這幾日也時常有不明武士窺視莊堡,讓他是寢食難安。
「郎君,就算公主不管,不是還有小姐嗎?」
「別跟我提她!」
「當日口口聲聲說不懼那柴紹,牛皮差點吹上天,可現在倒好,那柴紹真的來了,立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楚一臉憤恨的道,他就知道那妞靠不住。
如今都快到十二月份了,再過兩月那平陽公主怕不是就要消香玉隕,屆時那柴紹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帶兵踏平周家堡,將他碎屍萬段。
畢竟這種事兒,自古到今,就沒哪個男人受得了,無論真假,那都是寧殺錯,莫放過。
所以很想找那妞打探一下消息,順便借她口提醒一下那平陽公主,誰知最需要她的時候,那妞竟連面都不漏了,真真是急得死人。
「郎君誤會了,其實小姐與齊王殿下和駙馬都是舊識,肯定是因為要敘舊,這才沒空來。」
小青只得苦笑一下解釋道。
她知道,公主不是不想來,也不是不敢來,而是不想讓駙馬太過難堪。
「哦,你家小姐與駙馬也認識?關係如何?」
「只是見過幾面,絕對比不上郎君。」小青自然知道他擔心什麼。
周楚聞言,勉強鬆了口氣,如今他能依仗的就是那妞了,不過想到那妞有賣他的前科,於是又問道:「那你家小姐與齊王關係如何?」
「郎君難道想讓小姐代為引薦?」小青張着小嘴,一副下巴要驚掉的樣。
「不錯!」
周楚點點頭,那柴紹與李二關係密切,而齊王李元吉又和太子穿一條褲子,兩人必定面和心不合。
若能巴上李元吉,暫時也就不懼那柴紹了,至於以後的事兒,現在他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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