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回到貓兒院, 蘇枝兒繼續開始自己的飼養員日常。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她看着光禿禿的院子,再看一眼可憐巴巴的大貓。她尋到麻繩將枯樹纏上,把院子裏僅有的那幾棵禿毛樹變成了貓抓板。
這不止是個體力活, 還是個技術活。院子裏的蘇枝兒看着自己辛勤了一天的勞作結果,覺得這幾棵樹實在是有點可憐, 估計是活不了了, 大夏天的居然光禿禿的, 幸好被她廢物利用變成了貓抓板。
大貓的貓抓板有了,蘇枝兒又去替它做了一個巨大型的逗貓棒。就是在一根木棍上纏了一些……雞毛。
雞毛是她去廚房要的,都是新鮮帶雞味的, 大貓遠遠聞到就激動的不行, 以為自己今天能吃雞了。
差不多收拾好了,夕陽已落,蘇枝兒就坐在陰涼處等着小花過來給大貓送肉吃, 順便放出來玩玩她新做的貓抓板和逗貓棒。
可很奇怪,到了小花來的時間點,她卻沒看到人。
「怎麼回事?」蘇枝兒嘟囔了一句, 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拍上了她的肩膀。
蘇枝兒轉身,就見清月拎着一壺酒站在她身後。
「清月?」蘇枝兒見清月臉色不好, 就問她,「你是不是病了?」
清月搖頭, 她拿着酒坐到蘇枝兒身邊, 問她, 「你知道太子嗎?」
蘇枝兒用力點頭,「知道知道。」
「呵, 」清月冷笑一聲,「那種人就不應該存活於世, 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會民不聊生。」
蘇枝兒:……這關太子什麼事?現在管事的不是皇帝嗎?
而且雖然大周聖人是個老瘋子,但大周也不至於民不聊生,反而因為嚴苛的鐵律,所以不聊生的是官員。
老瘋子動不動就喜歡砍當官的人頭,堪比翻版朱元璋。
至於太子那個小瘋子,雖然完美承襲了他爹喜歡殺人的習慣,但大多殺的也都是官。
貪污,殺。
賤淫,殺。
結黨,殺。
輕罪用重刑,讓那些當官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長此以往下來,當官的心存不滿,雖未敢表現,但總在暗搓搓琢磨什麼。
當然,像男主鄭峰這樣作為正義的一方來說,皇帝這個老瘋子就是一個濫殺無辜,不識賢臣,不辨忠奸的爛貨、庸君了。不過人嘛,立場不同,自然理解也就不同了。
因為老瘋子太瘋,所以沒人敢規勸。
畢竟敢規勸的都被殺了。
想起這事蘇枝兒就覺得那些憤青一樣的諫官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你咋專門挑人家發瘋的時候蹦上去呢?現代瘋子殺人都不用負法律責任,你這古代更不用說了啊。
再說了,你雖然是個諫官,但你也要注意說話的藝術。
任誰被指着鼻子罵都不會開心的,尤其是皇帝,還是個瘋子。
諫官作為高危職業,如果不是子承父業,從小洗腦教育的話,估計沒一個人願意去選這門犧牲率為百分之99的專業吧。
「君不君,國不國,國將亡也!」清月陡然壓低嗓音,說出了一句十分有內涵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蘇枝兒在清月身上看到了憤青的影子。
等一下,作為一個丫鬟你擔憂的難道不是今天應該穿什麼花衣裳,明天應該梳什麼漂亮髮型,後天應該勾搭哪家公子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你為什麼會成為憤青屬性的革命者?
蘇枝兒微微湊近,聞到清月身上的酒味。
啊,原來是喝了酒啊。
不過喝了酒也不能解釋你屬性的突然變異啊喂!
「我去睡了。」突然,清月站起來。
蘇枝兒仰頭,看着她站在自己身邊,遙遙望一眼天上,喃喃一句,「好久沒看到星星了。」然後轉身,入了房。
蘇枝兒:???
算了,幹個夜宵吧。
今天晚上是蘇枝兒值夜班,幹完夜宵,她單手撐着下頜等小花。
晚上一兩點是最難熬的時候,困意襲來,蘇枝兒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大眼睛搭攏下來,開始打瞌睡。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大貓也開始瘋狂吼叫,那聲聲吼叫,將蘇枝兒從睡夢中喚醒。
她睜開眼,率先印入眼帘的是天際處那一片火光。
「走水了,着火了!」
有人在喊。
蘇枝兒趕緊起身,她提裙站到美人靠上,扶着柱子望。
着火的地方是距離太子住的主院不遠的側院,跟貓兒院雖有一段距離,但夏天乾燥,火勢蔓延的很快。
清月!
蘇枝兒去拍清月的房門,拍了很久也沒人回應。
喝醉了?蘇枝兒猛地想起這件事,趕緊走到窗戶邊,推開虛掩的窗戶門,然後提裙跳了進去。
貓兒院大,因為只有蘇枝兒和清月兩個人伺候,所以她們是一人一個房間的。
屋子格局擺設都是一樣的,蘇枝兒進去又徑直尋到床榻邊。床榻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根本就沒人。
沒人?
「清月!清月!」蘇枝兒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
不在。
蘇枝兒走到門邊,發現門是反鎖的,可人卻不在,古怪。
情況緊急,蘇枝兒也來不及細想,只推開門,去看院子裏的大貓。
大貓焦躁的在籠子裏來回踱步。
她不敢開籠子。
雖然蘇枝兒跟大貓相處了一段時日,但只有小花在的時候她才敢稍微逗弄一下。
現在小花不在,蘇枝兒實在是沒有勇氣去打開籠子將它放出來。而且因為今天小花沒來餵食,所以大貓現在是餓着肚子的。
蘇枝兒想,現在的她在大貓眼裏估計就是一塊行走的豬肉。
豬肉蘇枝兒進退兩難,她又奔到門口去看火勢。
似乎要燒到這兒了,又似乎並沒有要燒到這兒。
蘇枝兒返回去,拿起逗貓棒塞進籠子裏,大貓猛地一口咬斷。
不行,太兇了,嚶嚶嚶。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
少年不知道從哪裏赤足奔出來,他一進院子就將大貓放了出來,然後牽着它往外去。
蘇枝兒趕緊跟上,「小花,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外面怎麼突然着火了?你沒事吧?」
蘇枝兒一疊聲問了許多問題,小花卻一個都沒回答。
他牽着大貓往外去,大貓乖順極了,一點都沒有剛才在蘇枝兒跟前耀武揚威的兇殘樣子。
終於,兩人一虎出了院子,正遇到一撥人逃,一撥人去救火。
「保護太子殿下!」錦衣衛們身穿筆挺飛魚服,腰挎長刀,面無表情的從蘇枝兒和周湛然身邊路過,跟他們背道而馳。
蘇枝兒看着他們隱藏在飛魚服下面的八塊腹肌,突然感覺賊有安全感。
住在太子這邊的人都知道太子在錦衣衛所里養了一隻虎,可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有人溜虎。
面對這種天然的凶霸之物,眾人都避之不及。
「那是什麼?老虎嗎?」
「是太子殿下的老虎,聽說從小吃人肉長大的!」
蘇枝兒:……她看得很清楚,吃過豬肉、羊肉、雞肉、鴨肉,就是沒有吃過人肉好嗎?這年頭連老虎的謠言都有人傳?
「快走,快走,聽說被它看一眼就會被盯上,然後咬死!」言語間都是對未知的恐懼。
蘇枝兒:……那被看了幾千眼的她現在應該是一塊千瘡百孔,被戳爛的豆腐了?
朋友啊,眼界啊!
好吧,雖然她從前也這麼想,但現在她……也這麼想qaq。
孩怕。
蘇枝兒一路跟着小花來到一處院子,她認出來這裏分明就是她第一次見面帶小花來的地方。
雜草、大石,就連大石上面凹陷進去的清泉眼都一模一樣。
好清靜。
兩人一虎待在院子裏,那邊救火隊的紛繁雜亂漸漸被oo的草吹風聲,蟋蟀蛙叫所掩蓋。
那麼多人救火,不少她一個拖後腿的吧?
蘇枝兒這樣想着,視線一頓,看到小花被燒掉了一隻袖子的胳膊。
「你胳膊怎麼了?」蘇枝兒忍不住喊出聲,她面露擔憂地蹙眉,掀開臉上的面紗企圖更看清楚小花胳膊上的傷,卻被小花側身避開。
雖然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對於覺得跟小花較為熟稔了的蘇枝兒來說卻有點受傷。
好吧,看在你被燒傷了的份上,她就暫且原諒你了。
蘇枝兒湊近些,看到小花原本白皙的胳膊上被燒傷一大塊,就像是他用胳膊強行抵擋住什麼,然後被灼燒了。
看着好嚴重!!!
「你不疼嗎?」蘇枝兒心疼極了。
這樣的傷,就算是陌生人看到都會心驚,更別說是對小花有好感的蘇枝兒了。
少年微微低頭,看到自己紅腫灼燒,拱起一大塊的胳膊。因為他是冷白皮,就算是一個蚊子塊都非常明顯,所以像這樣的傷口,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
聽到少女的話,少年表情寡淡至極,好像這隻手不是他的。
「你過來。」蘇枝兒已經忘記了少年剛才的躲避,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傷。
她把他扯到那個泉眼邊,用手捧着泉水,哆嗦着指尖,小心翼翼的朝他傷口澆去。
因為緊張,所以蘇枝兒一邊試探的讓泉水淅淅瀝瀝的往下淌,一邊觀察少年的表情。
少年連眉頭都沒皺,他只是用那張漂亮的臉看着她,眉宇間泛着冷意。
似乎有什麼矛盾的東西從他眸中溢出,甚至暈染出幾分嫣紅之色,惹得少年終於輕微皺了皺。
蘇枝兒看不懂那是什麼,她看慣了少年這張高級厭世臉,並不覺得害怕,只一心擔憂他的傷,看到他皺眉,還以為是疼的,趕緊輕輕的朝他傷口吹了幾口氣,並問,「疼嗎?」
疼?
周湛然看着自己的胳膊,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蘇枝兒卻以為他疼得說不出話來,並且因為少年人的倔強,所以在硬撐。
更心疼了!她的寶兒啊!
這樣嚴重的燒傷,為了減少疼痛,首先要用清水沖洗降溫。
蘇枝兒只知道簡單的護理知識,現在外面那麼忙,一定找不到醫士,也拿不到藥。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捧起泉水替少年澆下去。
她記得好像要澆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
石碗那麼大的泉水眼,根本就不能把胳膊放進去,蘇枝兒只能不斷的替少年澆上去。
重複這個動作半個小時,蘇枝兒的胳膊開始打顫。胳膊累了,手抖了,她還在堅持。
「你哭了。」少年突然開口。
少女遍佈小紅疙瘩印子的臉上是清晰分明的兩條淚痕。
她,她哭了嗎?
好像是的。
蘇枝兒有點丟臉,她抬手把面紗放了下去,並吸了吸鼻子。
其實她的小紅疙瘩都快要好了,可經歷了上次造反俱樂部事件,她清晰明白的發現鄭濂對她居然還有意思!
好吧,只能將過敏進行到底了。她就不相信鄭濂能對着她這張丑到爆的臉產生長時間的興趣!
「為什麼哭?」少年用那隻完好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蘇枝兒的面頰。表情雖冷,但眸中的困惑卻是真的。
那裏的面紗被眼淚浸濕,水漬汪汪一片。
少年輕輕往旁偏移,撥開面紗一側,露出少女一隻眼。
蘇枝兒顫了顫眼睫,正巧一滴淚滾到少年指尖。那手指又長又細,看着像漫畫手。少女的眼也是明亮而朦朧,黑白分明中蘊着淚珠,粘在眼睫上,鮫人珠般圓潤晶瑩。
「因為……」少女聲音很輕,她說,「怕你疼。」
空氣一瞬安靜下來,少年原本毫無感覺的胳膊突然開始劇烈疼痛,像是被打破了某種屏障一樣,疼得撕心裂肺,挖骨抽筋。
胳膊上那一大片水燎泡又紅又腫,像層疊的蠶蛹,臃腫的被燙壞的肌膚與旁邊正常的冷白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少年的嗓音也變得嘶啞,他的聲音甚至有點顫抖,「為什麼怕我疼?」
被周湛然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盯住,蘇枝兒頓覺心尖一跳。她垂下眼帘,掩飾住心中的異樣感,「作,作為朋友,當然是因為關心你。」
「關心。」少年喃喃自語,他半闔起眼,眼睫下垂,露出繾綣之態。
疼了,就是關心。
少年抽開自己被蘇枝兒捏在手裏的袖子,繞過她,慢吞吞往前走。
大貓乖巧的跟在他身後,走出幾步回頭看一眼蘇枝兒。
少女呆愣愣站在那裏,手還放在半空中,像是要抓取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抓到。
直到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蘇枝兒的視線里,她才恍惚回神,心中產生一股懊惱。
她是不是……越界了?惹他生氣了?
這場火燒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終於被眾人齊心協力的撲滅。
外面鬧哄哄的正在收拾殘局,屋內悄靜無聲,只有一少年垂落着一隻被燙傷的胳膊靠坐到榻上。
他身後扶趴着一隻虎,乖順的將兩隻巨大的爪子墊在腦袋下面,露出健美的身段和柔順的皮毛,讓少年仰身靠下去。
少年閉着眼,有血從胳膊傷口處蜿蜒而下。
大虎盯着少年的胳膊舔了舔唇,它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了香噴噴的烤肉味。
「主子。」有人推門進來。
屋內昏暗一片,連一盞燈都沒點,只大虎一雙在暗中散出發澄澈幽光的眼,浸着十足的野性,讓人望一眼就遍體生寒,不敢靠近。
少年卻一點都不怕那惡虎,甚至還偏頭將半張臉埋了進去。
進來的肖楚耀跪在地上,道:「抓住了。」
一個身形纖細的丫鬟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她的面前就是一顆碩大無比的虎頭。
老虎趴累了,站起來活動活動,伸了一個漂亮的懶腰。那顆虎頭正巧湊到榻旁,跟清月對了個正眼。
清月被堵住了嘴,全身無法動彈,她被虎頭嚇了一跳,然後蠶繭似得扭曲着抬頭,脖子仰出一個古怪而詭異的弧度,看到了虎頭旁邊的少年。
是他!竟然是他!
清月被堵住了嘴,喉嚨里發出低低的聲音,就似老人一般濃重的喘息聲。
少年單手撐着下頜,黑髮落下,神色極淡,「外面的火滅了嗎?」
「是。」肖楚耀道:「這丫鬟不肯招供是誰指使,這把火燒死了我們好幾個兄弟……」說到這裏,肖楚耀臉上露出怒色。
周湛然卻依舊是那副冷漠表情,他甚至覺得有點無聊。
「那就蒸了吧。」
蒸!
肖楚耀霍然抬眸看向周湛然,臉上露出些許不可置信。
少年抬起自己受傷的胳膊看一眼,然後起身下榻,走到清月身邊。
他雖高,但瘦,俯身望看過來時眉眼陰麗。他嗓音很淡,帶了一股與世無爭的慵懶之色,可說出來的話卻詭異至極,「受傷了就會有人關心,你高興嗎?」
清月是從小受訓的殺手,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為的只有一個。
殺人。
她殺過很多人,眼前這個瘋太子是她的最終目標,可她失敗了。
不過幸好,她已經留下線索,主人很快就會知道誰是那個真太子。
清月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
少年卻直起身,甩着胳膊道:「我很高興。」
承恩侯府入夜的這場大火迅速傳遍整座金陵城。
「聽說錦衣衛已經抓住縱火的人了,是咱們承恩侯府內的一個丫鬟。」
「一個丫鬟為什麼縱火呀?她難道跟太子殿下還有深仇大恨?」
「那位殿下是個瘋子,殺人無數,仇人遍地,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與那丫鬟扯上什麼關係了。」
「才不是呢,我聽說是那丫鬟晚間偷吃酒,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才引起的大火。」
各種說法非常多,蘇枝兒卻知道這場火併沒有那麼簡單。
她回想起之前清月那夜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想到一個可能性,清月或許是鄭峰那邊的人。
鄭峰此人,手段毒辣,心腸冷硬。
像清月這般年紀輕輕就被買回來,在暗地裏培養起來,然後再被四處安插的臥底間諜,在他手裏不計其數,甚至可以說是遍佈整個金陵城。
可現在鄭峰根基未穩,一般來說是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來暴露自己的實力的,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對不對,瘋太子的敵人那麼多,也不一定是男主。
蘇枝兒想的頭疼,隧決定不想。
關她什麼事?乾飯去。
「快快快!錦衣衛在正院裏架起了一口大鍋,說是要蒸人。」有老婆子驚恐奔來,四處相告。
膽子大的一道跟着去看,膽子小的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蘇枝兒屬於膽子小的,她立刻就躲進了自己的貓兒院,連飯都不幹了。
在昨夜那場火勢中,貓兒院並未受損。
蘇枝兒躲在自己的被窩裏,想着清月那張臉,然後又想到一口碩大無比的鐵鍋……好嚇人。
而且指不定這下一個蒸的就是她!
是啊,她雖然不是真的鄭峰那邊的間諜,但她跟鄭峰也脫不了關係。
蘇枝兒這樣一想就被嚇病了。
大夏天的,她硬生生冷得出奇,渾身涼汗,浸濕了被褥,躺在床上全身虛軟。
蘇枝兒做了個噩夢,她夢到自己被放到了蒸籠里,就跟蒸大饅頭的那種大蒸籠似得,她被套了麻袋,脖子上被收緊口勒住,蜷縮着橫放在裏面。白煙蒸騰而起,她的眼前漸漸被白霧灼傷……好冷!
等一下,冷?被蒸不是會熱嗎?
蘇枝兒猛地一下睜開眼,就見自己床邊坐了一個白乎乎的人影,跟剛剛出爐的包子似得渾身雪白。
他收回自己點在蘇枝兒脖頸處的那隻冰冷的手,然後舉起自己另外那隻血肉模糊的手跟她說,「疼。」
蘇枝兒驚魂未定,被突然出現的少年嚇得不輕。
她起身點燈,身體沉重。
蘇枝兒用清水淨面,勉強恢復神智,就着那盞琉璃燈看到少年胳膊上的傷,似乎有越發嚴重的趨勢,那些燎泡漲得鼓鼓,像喝飽了水似的。
「你有藥嗎?」她蹙眉問。
少年搖頭。
那這可怎麼辦?像他們這樣做奴才的,平日裏病了都是借着主子們的福分才能請府內的醫士看看的。
當然,還有其它的一些小方法,就是拿出自己的小金庫,去找醫士們暗地裏買些藥。
蘇枝兒背着少年,取出自己的小金庫,讓少年在她屋裏等着,然後自己去外頭買藥。
雖然蘇枝兒去的早,但等她到藥房,發現那裏已經有許多人在等着了。
原來昨夜受傷的人不在少數。
「侯爺吩咐,最近幾日只要是看病、拿藥的,一律免費救治,不可暗地收取錢財。」
蘇枝兒的小金庫終於保住了。
燙傷藥供不應求,蘇枝兒本是條鹹魚,奈何一想到少年的傷,就只能硬着頭皮往裏擠。
「最後一盒……」
「我的!」
兩隻手一起按到那盒子上,蘇枝兒扭頭,就跟一小廝對上了眼。
那小廝囂張道:「我是來替我們家二公子取藥的。」
二公子這個名頭一報出來,周圍的人頓時後退三步,丫鬟哪裏敢跟主子爭。
「原來是二公子呀。」蘇枝兒聲音輕軟,帶着一股明顯的柔順,「對了,這位小哥知道我是誰嗎?」
小廝冷哼一聲,「我管你是誰。」
蘇枝兒繼續柔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說完,她猛地一把搶過那最後一盒燙傷藥,然後拔腿就跑。
小廝:……
眾人:……
小廝呆在那裏,半天才回神追出去,然後就見那丫鬟早已跑得沒影了。
小廝氣得仰天長嘯,「到底是誰!」
貓兒院裏,少年乖巧地坐在蘇枝兒床榻邊,鼻息間嗅到的都是她的味道。
大貓正在院子裏玩貓抓板,貓兒院的大門緊閉,怕大貓隨意亂跑。雖然大貓脖子上拴着一根鐵鏈,但難免出現意外。
「啪嗒」一聲,窗戶被人打開,肖楚耀翻身躍入。
「主子。」
少年垂眸瞥他一眼。
雖然肖楚耀是個男人,但對於這位主子,他卻有着非一般的細心。畢竟不細心一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當場去世了。
雖然自家主子受傷了,但肖楚耀卻明顯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不錯。作為一名盡職盡責盡忠的好下屬,肖楚耀回來稟告,「人蒸好了。」
那語氣,仿佛蒸好的是一籠包子。
「嗯。」少年正在捏蘇枝兒自己做的一隻布娃娃。
那是一隻肚子圓滾滾,體型不大,也就兩個巴掌一般大的,類似於大白的布娃娃。葫蘆身體,微笑臉,因為手感極好,所以蘇枝兒總是喜歡抱着它睡,最最喜歡的就是把臉埋進去蹭,現在被少年看中了。
肖楚耀見上頭長久的沒有聲音,便小心翼翼地抬頭偷窺了一眼。
只見少年黑髮垂肩,眼眸低垂,正慢條斯理捏着懷裏的布娃娃玩,腕子上的佛珠瑩潤圓滑,散着一股佛系之光,看起來格外的乖順,哪裏有平日裏那股駭人的瘋勁。
肖楚耀知道這是誰的屋子,也知道自家主子跟住在這屋子裏頭的小丫鬟走得很近。
肖楚耀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開口,「主子,那蘇枝兒現在看來雖並非奸細,但卻跟鄭濂走的近,屋內還有鄭濂的外衫……」
肖楚耀跪在地上,話說到一半,又下意識抬頭瞧一眼周湛然。
少年抱着布娃娃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微微傾身看他,雙眸沉寂,看不出任何情緒。
肖楚耀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將下面那句話說了出來,「那就是……有私情。」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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