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准一個方向前行,總會碰到活物吧?
抱着這樣的念頭,大黑裝着一百號人往一個方向小心翼翼地前進,一路走過去,到處都是一片死寂,一絲聲音都沒。&樂&文&小說{}.{}{xs}.{}
沒有風吹草動,沒有鳥獸蟲鳴,沒有活人。他們想過真魔界隨處可見打打殺殺,想過遇到高階魔修被看破打得你死我活,卻沒想過,真魔界會宛如一潭死水,將一切生機都斷絕了。哪怕隔着言靈的天然屏障,意識感覺到周圍的死寂,大家的心情也難免壓抑。
九月索性讓他們不要看了,而她自己則將神識延伸到最遠距離,全神貫注地注意着四周動靜,過了許久,終於感覺到了生靈氣息。
她看到成群結隊被侵蝕的魔物傀儡往一個方向移動,而也有一些活物夾雜在傀儡中央,朝着那個方向前行。那些活物里有人,有動物,其中不乏魔修強者,神識略略掃過,就能感覺到極為強烈的殺氣。
那濃郁的血腥氣和煞氣,像極了當初的那隻妖聖猰貐。虧得九月一直小心謹慎,很注意隱匿自己的神識,否則的話,那個魔修很可能會發現她。
那魔修渾身氣息強大無比,只怕不會比她弱多少。最重要的是,這樣的魔修不只一個。
「他們要做什麼?這麼多人,活的死的,都往一個方向過去。」
「難道說嚴玉卿也在那個方向?」
兩界山乃是魔氣源頭所在,魔物傀儡受到吸引往兩界山靠攏理所當然,但那些強大的魔修也往那個地方過去就有些說不透了。魔修強者也是人,兩界山要影響他們也是慢慢滲透,不可能這麼短短的功夫就能讓他們神智全無,同樣,對於魔修來說,魔物的壯大也是他們該頭疼的問題,畢竟一個利用不好,自己就交代進去了。
「我們悄悄跟過去看看吧。」不老松在臨死前將自身靈氣和一門高深的障眼法知彼施展在了他們身上,也就是能使得他們身上的氣息跟對方一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法就是讓他們看起來跟敵人氣息相同,也就是說,他們在魔修眼裏,也會被認作是魔修。
現在那裏那麼多魔物和真魔界生靈,混在裏頭跟過去,斷然不會引起旁人注意。九月是九尾狐,她把尾巴收起來就與人類無疑,且她吃的是大凶的猰貐妖丹,身上本就有凶煞氣,她直接從大黑肚子裏出去,並讓大黑縮小到芝麻大小,被她揣在了兜里。而其他人沒有出來,依舊呆在大黑的肚子裏。
九月跟着隊伍移動,明明隊伍速度很快,但依然沒有什麼聲音,她發現這些魔物像是冥冥之中受到某種呼喚一般向前,而那些真正的魔修也都知道些什麼,若此時她跑出來詢問,絕對會引人懷疑,是以哪怕九月心頭謎團都打了結,依然悶聲不吭地隨着隊伍往前,不敢輕易發聲。
成群結隊的魔物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猶如江河入海一般,九月在這魔物堆里,只覺得周圍都灰濛濛的,渾身都像是被抹了污血,那氣息讓她極為不舒服,她的狐狸眼微微變紅,腦子裏隱約浮現當年。
當年的她還是妖界大祭司,為了保全自己,替猰貐抓了很多女妖,到處都是血,耳邊似乎還有女妖的哭嚎聲。那猰貐已經死了,妖丹也被她吞了,但現在她覺得自己仿佛跟那隻巨獸融合在了一起,它還活着,在她體內密不可分,一股狂躁的殺意升騰而起,卻又隨着一段清心咒語悄然消失,那是擁有菩提心的空淨大師念出的清心咒,威力十足,就如同在她腦袋上澆了一盆冰水,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而這個時候,九月心中一寒。這些無孔不入的魔氣,當真會引誘人內心中最不願面對的記憶,哪怕藏得再深,也會暴露無遺,難怪,那麼多人都會遭道。她雖然不至於這麼短時間就真的迷失,但長期下來,總有動搖的那一天。
她忽然覺得混在這魔物當中往前是不是有點兒不對頭,然卻在這時,隊伍騷動起來。與此同時,蘇停雲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遠方而來,那樣的感覺,她曾經遭遇過,在被拖到天河對岸,瀕死的時候。
嚴玉卿來了!她險些驚呼出聲,嚴玉卿竟然直接過來了。
比嚴玉卿來得更快的是那些隱藏在魔物中看似沉默趕路的魔修,他們一直各自往前,此時卻突然同時暴起攻擊。
九月眼皮一跳,登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是一種強者的直覺,下一刻,直覺應驗了,數道攻擊落到她身上,若非她反應極快,後果不堪設想。
四個大羅真魔,兩個九天玄魔!
她本是混在魔物群中,絲毫沒有半點起眼的地方,但不僅幾個魔修能夠同時攻擊她,最主要的是,那些毫無神智的魔物也突然襲擊了她,要知道,魔物傀儡,只受兩界山的真魔控制,難道說,她已經被真魔發現了!
不老松獻祭了生命的知彼神通斷然不會讓他們輕易暴露,更何況她修為已至九天至尊,還有猰貐凶煞之氣掩飾,絕對不可能被同境界的魔修看破,只能說明他們運氣很差,一出來就遇到了真魔。
問題來了,若這附近有真魔的話,言靈應該感覺得到才對,就是神族的蘇停雲,也肯定有些許感應。
還剩下一個可能,他們這一群人里,有叛徒。也就在這時,九月聽到蘇停雲傳音,「快跑!」
雖然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嚴玉卿,然而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法打。就是周圍的魔物和魔修,要對付起來就十分吃力,何況嚴玉卿和真魔。她用神識傳音,倒是怕影響到大家的士氣了。
此時來不及多想,九月也並不打算浪費精力跟魔修纏鬥,她一個飛身閃開,隨後祭出法寶實相菩提鏡,直接喚出一個界湖,接着她縱身躍入湖中,眨眼跑得無影無蹤。
幾個魔修面面相覷,而那些沒有神智的魔物跟下餃子一樣紛紛滾進界湖裏想要去追,卻見片刻後界湖完全消失不見,地面上一滴水都沒,若非少了一圈的魔物傀儡,那界湖就如同幻覺一樣。
「嘖嘖,剛剛那湖泊有界湖氣息,該是個亞神器吧。」修為最高的那個魔修嘖嘖嘆了一聲道。
沒人回答,剛剛那兩個大羅真魔修為的魔修已經飛快散開了,離他又了幾十丈遠,他呵呵笑了一聲,「跑什麼跑,我又不吃人。如今真魔都出來了,我們同為人族修士,理應站到一起才對。」
依然沒人搭理他,信他的話才有鬼了。
「抓到那個女的就能換真魔本源,得到進入上古魔族傳承秘地的資格,爭奪遠古魔器誅天屠神,可惜,居然讓她給跑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另外幾個魔修的方向,心道:「競爭對手呢,要不要先殺了?」
「算了,那事情還不知道是真是假,暫時饒他們一命。」有句話是沒錯的,真魔是大家共同的敵人,那些真魔就想寄生操控他們,他好端端的人生,怎麼能被一些魔物給佔據呢,只不過那魔器和傳承誘惑太大,他修為停滯不前多年,殺再多的人也沒用了,只能去那碰碰運氣,偏偏那傢伙沒有告訴真正的傳承之地在哪兒,只能跟着這些魔物傀儡一起慢吞吞地往前移動,真是煩透了。
下一刻,他臉色又是一變,「那小變態居然來了,這女的什麼人,竟然引得他親自出馬。」
不好好呆在兩界山藏着,自己跑出來,還真不嫌命長。
魔氣會讓魔修變成魔物傀儡,目前大部分低階魔修都沒了神智,成了只聽真魔號令的行屍走肉,沒有情感也不知道疼痛,儼然跟死了沒啥兩樣。高階魔修也或多或少受到影響,也就他這樣的頂級強者暫時壓力不大,但真魔界的修士危機意識多重,現在想要殺了那小變態的人也不少,還結了個什麼狗屁聯盟,大家都是殺人如麻的魔修,這樣的聯合能成事才有鬼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去插一腳,他的目的,就是那小變態口中所說的傳承和魔器,僅此而已。若能得到真正的傳承和魔器,那狗屁魔界之主,他便殺了祭器,現在,還得留着他的狗命。
……
九月通過界湖離開了真魔界,她離開之後把大黑放了出來,隨後又聯繫了蘇停雲和白夙,讓大黑把所有人給吐了出來。
她跟蘇停雲對視一眼,隨後緩緩道:「這次是我們運氣不好,那魔修身上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法寶,能夠看透我的偽裝。」九月一一打量眾人,視線在空淨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接着她取出一面鏡子,「我的法器名為虛界鏡,乃是仿造神器而成的半神之器,當年那煉製之人還加以改進,等會兒我們通過這虛界鏡,還能直接返回到剛剛那個位置。他們斷然料想不到我們會回到原來的地方。」說到這裏,九月面露得意之色,「只可惜這虛界鏡到底不是神器,以我現在的實力,目前只能破開界湖一次了,希望接下來不要再碰到那樣強大的魔修了,我還要留着精力對付真魔呢。」
她跟那魔修打起來應該不會輸,但要擊殺那魔修,殺光那些魔物傀儡的話,她肯定會受傷,且消耗肯定不小,本來就只有這麼點兒人,她算是這些人里的頂樑柱了,不能折損在無關緊要的魔修身上。
聽到九月的話,蘇停雲神情自然,腦中思緒不斷。九月那鏡子是神器實相菩提鏡,這會兒怎麼又變成了什么半神器虛界鏡了?不知道九月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這個時候蘇停雲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他們是如何說法。
「真魔界現在魔修和魔物扎堆,我們才進去多久就被那麼多實力強悍的魔修圍攻,要是那嚴玉卿就在魔修堆里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呢?」
「他不敢的。你以為魔修不想殺了他取而代之?」九月冷笑了一下,「跟極個別的魔修合作倒是有些可能。」說完,九月盤膝坐下,「我先休息一下,等下再過去,大家不要氣餒,打起精神來,畢竟,比我們想像的安全多了不是。哪怕殺不了,還能逃呢!」九月揚了揚手裏的鏡子,微微一笑,狹長的眼眸里仿佛閃過一抹寒光。
眾人也沒放鬆,大家都趁機打坐修煉調整狀態,這麼多人蘇停雲也不好意思跟白夙膩在一起,而她還對九月的話存有疑問,正要傳音開口,就聽到九月已經傳音於她了。
「我覺得我們中間有奸細,我們的位置被奸細暴露了。剛剛沒說,是避免打草驚蛇。」她把自己的分析告訴了蘇停雲,末了還道:「沒有接受過神族血脈傳承的只有空淨一人,他是不是一進來,就已經被魔氣所影響,或者說,在還沒進來之前,就已經被影響了?」
雖說如此,但九月卻不想懷疑空淨,這三日他們一直在一起,她用了幻境,甚至用了媚術,空淨都沒有任何迷失神智的地方,連片刻呆滯都沒有,他心智堅定,叫九月都欽佩不已。目前雖然不確定到底是誰奸細,暴露了她的身份和位置,但九月可以確定一點兒,蘇停雲肯定不是那個奸細,所以她才直接同蘇停雲商議。
「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會被攻擊。」蘇停雲回答道。
當時不老松說了,只要不遇到真魔,就不會被識破。而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根本沒遇到真魔,卻輕易被識破了。不老松是遠古時代存活至今的老松,它犧牲自己施展的神通不會名不副實。
而且嚴玉卿明顯是直接衝着他們來的,他知道他們的位置,還能跟魔修達成協議,使得那些魔修幫忙出手,那時候,那幾個魔修怕只是要拖住時間而已。
在嚴玉卿或者靠近的時候,蘇停雲就會知道,而顯然,嚴玉卿也知道她能夠知道。所以他在趕過來的同時,也跟那些魔修達成了協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剛剛談妥的緣故,其中有討價還價的成分,才使得魔修出手的時候,他的氣息已經暴露在了蘇停雲的感應當中。
如果有奸細的話,他是如何跟嚴玉卿聯繫,而避開了他們所有人呢?
這麼一想,倒是空淨的可能性確實大一些。因為除了九月就他神識最強,避開眾人窺探利用神識跟嚴玉卿匯報行蹤或許只有他能做到了。
「我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實相菩提鏡,只要靈氣沒有耗盡,就還能施展出神通喚出界湖,且只要是我去過的地方,界湖可以隨意出現在那裏。」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在真魔界走過的任何一個區域,都能成為他們下一個落腳點,而不是什麼剛剛在真魔界召喚出界湖的位置。
「若等下我們上去,發現之前那界湖周圍全是埋伏的話,完全可以說明我們這裏有奸細了。這個時候都注意提防着,看看有沒有人偷偷跟其他人聯繫,一絲神魂波動都不能錯過。我盯着空淨,你盯着其他人。」
「那我讓白夙也幫忙,他神識跟我應該相差不多,且懂得陣法這些。」蘇停雲道。
「不可。這裏除了你,任何一個人你都不能相信。」
「他那麼愛你,也算執念深重吧,沒準就被七情魔鑽了空子。其實吧,要麼像蘇灕江那樣對其他事情都漠不關心的,要麼就像空淨那樣無欲無求的,其他人,都容易被魔氣侵蝕啊。」說到空淨,九月呆滯一瞬,「其實我仍舊不願相信奸細是空淨,哪怕按照常理推斷,最可能的是他。」
如果上面有埋伏,就證明確實有奸細存在,要是能抓到神魂波動最好不過,若是抓不到的話,這麻煩可就大了。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嚴玉卿的掌握當中的話,談何殺他!
「那如果嚴玉卿知道我們要動手,躲在兩界山里不出來了呢?」
「你就是誘餌啊。他知道你在,還能不出來麼。」
魔界之主肯定會出現的,只不過無法預料的是,到底是誰生誰死。
商量了一會兒過後,九月去了一邊坐着,白夙這才到了蘇停雲身邊,他遞給了她一個草編的小人。草是剛剛路邊的青草,才採下來了,大家緊張萬分的時候,白夙居然在那心平氣和地編了個小娃娃。
把娃娃拿到鼻尖一嗅,還能聞到淡淡的青草香。蘇停雲看到旁邊還有一朵很小的紅色野花,她把那花摘下來,插到了小娃娃的頭上。剛剛弄好,大白就一咕嚕冒出來,圓滾滾的身體擬化出了一隻手,把頭戴紅花的小娃娃給捲走了。
「婆婆,這像我嗎?」
他們頭上都有一朵花呢。
大黑頭上其實也有,它跟小蘭合體之後能說話了,腦門上都有一朵唇型一樣的花,言靈從前沒性別之分,腦門上這花也基本上沒人見過,現在大家都覺得大黑應該是熊的,身材魁梧的那種,腦門上貼朵小紅花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本來花和葉子都能藏起來,偏偏大白不讓,這會兒大白拿着娃娃蹦來蹦去,又跳到大黑面前,「哥哥,像我嗎?」
「哥哥,好像更像你。」
此時此刻,唯一無憂無慮的,唯有大白了。而大白的高興傳遞給了其他人,大家也都輕聲交談起來,「那些魔修難道不怕自己被變成魔物傀儡,其實也有魔修是想對付那嚴玉卿的吧。」
「要是能跟他們聯手就好了。」一人道。
「想太多,兩界山出現,真魔那麼厲害,跟那些殺人如麻沒有一點兒仁義之心的魔修脫不了干係。」
「就是隨便想想嘛,呵呵,希望下次過去的時候能很快找到魔物老巢,然後殺了嚴玉卿,再藉助鏡子回來,大家一個都不少。」
「對啊,一個都不少。」
卻在這時,蘇灕江忽然道:「嚴玉卿目前還沒有徹底成魔,如果有他從前用過的東西,可以試試找找他的蹤跡。」
「真魔界魔氣太重,裏面其他氣息都微弱到無法辨別,全是煞氣血腥氣,很難找到吧。」
「一般的東西是不能,若有那種藏着對方執念的呢?他是劍修吧,他曾用過的飛劍?有神魂聯繫的那種……」
沒有。
這次蘇停雲返回了白雲界拭劍樓,還跟嚴長老交流過,當初將嚴玉卿逐出師門的時候,他的東西也都一併被火燒了,一點兒渣渣都沒剩下。
然蘇停雲轉念想起了一件東西。
她先是讓大白在收藏里翻找,找到了那個雕着大白和魏老太的木雕,交出去的時候九月直接搖了搖頭。蘇停雲便聳了下肩,「那就沒了吧。」而暗中,她把那個熹光的雕像給了九月。
「現在沒什麼反應,等到了真魔界再看了,若他周圍有很強的防禦屏障,也是沒有用的。」
「那會不會是他身上有我們誰的什麼東西,同樣能追查到位置呢?」
聽到蘇停雲的問題,九月翻了個白眼,「那你呆大黑肚子你幹嘛的,還有老松樹最後的力量和現在的陣法,若他能追蹤得到,那只能說他已經是魔神了,我們還是別去送死了,回家多活幾年再死一死。」
她總不想懷疑這一群人的任何一個,所以才會突然有這個念頭,看來,還是奸細的可能性更大吧。
又過了半日,眾人再次通過九月法器進入了真魔界。
進去的地點並非之前離開的位置,而是她神魂能夠感應到那個位置的最遠距離,那個距離太遠,加上魔氣的影響,她都看不清楚那裏到底有沒有埋伏,然而,她也不需要看清楚了。
因為木雕所指的位置,就在那附近。也就是說,嚴玉卿確實在那裏,等着他們過去,來一個瓮中捉鱉。
的的確確有奸細,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神魂波動,她們依然不知道奸細是誰!而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一聲炸響,一個聲音道:「不管你是真神器實相菩提,還是什麼亞神器虛界鏡,我都有破解之法!」
「受死吧!」
看到兩界山壓下,遠處臉色煞白,七竅滲血的嚴玉卿忽地一笑。
熹光看得心疼,柔聲問道:「值得嗎?」
以*凡軀短暫驅動兩界山鎮壓那群人,他們明明可以用更輕鬆簡單的方法,「不是還有魔物和魔修麼。依然可以利用魔修去圍攻他們啊,就像之前那樣。」
「魔修不可信。」嚴玉卿從熹光手裏接過一方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臉上血跡,緩慢又堅定地道,「值得。」
既然你送上門來,豈能讓你再次逃脫。
……
空中陰雲滾滾,死魔再次喝道,「兩界山一出,神也不可阻擋!」如今幾個真魔當中以死魔最強,也正因為此,此時有幸與兩界山一同出手的是它。
天空中,一座大山直接壓下,九月立刻施展菩提鏡,卻赫然發現,鏡面晦澀無光,仿佛被糊了一層污泥。眼看大山壓下,一朵蓮花沖天而起,擋在了眾人頭頂之上。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區區一個人族修真,還妄圖抵抗兩界山的鎮壓?當年天眼神族一族,皆被困在兩界山內,至死未出,所以兩界山這個孕育真魔的地方,才是所有真魔心中的聖地,比所謂的魔界之主更讓它們敬重和崇拜。
蓮花祭出,只抵擋了半瞬,空淨臉色雪白,下一刻,蓮花直接粉碎,而他的身體,也仿佛被巨力拍下,雙腿陷入泥土當中,即便如此,他的雙手依舊保持着托舉的姿勢。
這瞬息的時間,九月飛出了山峰之下,然而,她依然處於魔界之中,她看着最受懷疑的那個空淨大師,被兩界山壓垮,氣息瞬間微弱到幾乎感應不到,然而,她去想不出任何施救的辦法。
那個人,救不回來了。
她們跑來暗殺嚴玉卿,當真不是送死?
這一場犧牲和掙扎,現在看起來簡直是個笑話。兩界山的力量,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抗衡的啊!
蘇停雲也一臉驚駭,嚴玉卿已經能夠操控兩界山了?不可能!兩界山的力量,不該由一個凡人來掌控,嚴玉卿現在還不是真正的魔,就算他是,他也不足以號令兩界山才對。哪怕兩界山認主,他也只是具備了號令兩界山內真魔的能力。
就連軒轅問天那個遠古魔尊,兩界山內的第一個魔尊,到頭來也要被兩界山削弱,兩界山對於魔界來說,是相當於天道規則一樣的存在,嚴玉卿肯定不能長時間支配兩界山,他們還有機會。
就在這時,兩界山微微晃動起來,九月赫然發現,一棵參天大樹從土壤之中冒了出來,要將兩界山頂翻一般。
蘇灕江也出來了,他面色蒼白,嘴唇都咬破了。沒有任何人擁有掀翻兩界山的力量,只有崑崙神木可以試一試,然這裏的土壤對崑崙神木來說極為不利,同樣,崑崙神木在頂兩界山的時候,他的神魂也間接受到了兩界山的鎮壓!
蘇停雲不再猶豫,歲寒槍直接祭出,然而她出槍的那一剎那,就感覺到了一道強橫的槍意從天而至,兩柄長0槍空中激烈相撞,火花四濺。只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她身前,冷冷道,「你的對手是我。」
「你是誰?」槍法對決,蘇停雲赫然發現,這紅衣女子的槍決跟她所學的竟然極為相似。
而她的這個問題,讓對方神情稍稍一滯,只聽她下一刻道,「一個要戰勝你的人。」她都忘了,她早已不是人了。
「師兄,我一定會贏你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721s 4.10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