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當今皇帝四十有餘,生得高大魁梧,一對劍眉下頭雙目炯炯有神,鼻挺嘴闊。讀爸爸 www.dubaba.cc
前朝的皇帝經過數代美人的血脈侵蝕,個個都生了一幅偏向陰柔俊美的樣貌。
而燕朝許是建國不久,祖上的英武之氣還未退去,當今皇帝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端坐亦是威嚴攝人。
在他的注視下,沈娘娘垂着頭,默然無語。
皇帝向前傾了傾,「朕聽說你今日發作了兩回,」
沈娘娘似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驚,輕輕的嗯了一聲,指甲不停的扣着炕沿的流蘇邊。
兩人之間一陣壓抑的沉默。
皇帝身邊得用的大太監王得寶縮着脖子,恨不能挖個坑將自己埋了。
許是聞着屋裏濃郁的茶香,皇帝看向屋內不停沸騰的銅壺皺了皺眉。
王得寶立即道:「水滾了也沒人看着,娘娘寬厚,底下人皮鬆了不是?」
兩名宮人嚇得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不是,不是,這是朱女官讓薰茶香……」
王得寶咦了一聲,眼角瞟過皇帝抬了抬眉尾,便連忙追問:「什麼茶香?」
宮人不敢抬眼去看沈娘娘神情,又聽不到她出聲示意,只得結結巴巴道:「就是煮出茶香,以寧神靜氣。」
皇帝心中一動,王得寶聞言也不敢吭聲了。
皇帝手一揮,屋裏人都退了出去。他隔着炕桌握住了沈娘娘的手,制止了她糟塌流蘇的動作。
沈娘娘渾身都僵硬了。
皇帝沉聲道:「蘊蘭……時至今日你還這般記恨。」
沈娘娘費力的抽了抽手,然而皇帝的力道不是她能反抗的。
皇帝聲音放軟和了些:「你一直是個得體的皇后,滿宮的嬪妃,你也沒說過二話。為何偏在蘊棠……」
***
鳳儀殿有個小書房,其中也有不少珍藉名帖,沈娘娘早不理事,朱沅身為女官,想借一冊兩冊的出來自然不是難事。
此刻她正拿了冊字帖臨字呢,突然一陣悽厲的尖叫就響徹了鳳儀殿的上空。
朱沅忙擱了筆,快步走出屋子。
錢怡正從對門沖了出來,正跟朱沅撞了個對懷。她立即抓住了朱沅的手:「朱姐姐!」她臉色煞白:「是皇上在這,要出了什麼事,咱們可都得……!」
這可是錢怡一天之內兩回腳踏生死門了,膽氣都似嚇大了些,至少還有力氣站着。
朱沅沉着臉:「不說這些,先去候命。」
要真有事,躲是躲不過的,尋起人來尋不着,才叫添了樁罪呢。
兩人急忙忙的入了正殿,貼着牆根站在暖閣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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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喝了一聲:「來人!」
朱沅、錢怡和外間侍立的宮人應聲一涌而入。
皇帝下顎緊繃,側臉上幾道淺淺的白錢,像是指甲撓出來的。
他周身氣勢迫人,此際一手扼住了沈娘娘兩腕,一手壓住了沈娘娘的膝蓋不令其踢動。
沈娘娘則是滿面漲紅,咬牙切齒。
王得寶忙踢了他小徒弟一腳:「快傳御醫!」
皇帝沉聲道:「制住沈氏。」頓了頓又道:「休傷了她。」
一群人在旁扎着手不敢上前呢,此時聽了命令才敢上去。
沈娘娘氣喘咻咻:「她和她們都不一樣,不一樣!」
皇帝臉色鐵青,等幾名宮人按住了沈娘娘,這才起身甩了袖子:「……不可理喻!」轉身拂袖而去。
朱沅舒了口氣,一轉頭見王得寶還在一旁立着。
誰知沈娘娘竟是停住了掙扎,慢慢恢復平靜,閉口不言,只用目光冷冷的打量一圈。
宮人左右相覷,慢慢的撒開手,退到一邊。
沈娘娘冷笑一聲,看着王得寶:「回去復命罷,安心,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本宮就是瘋了,也記得要兜着呢。」
王得寶訕訕的道:「皇上是擔心娘娘玉體,一聽周太醫稟報,特特前來探望。小的也是看着娘娘無礙才好回皇上的話,讓皇上安心……」
沈娘娘冷哼了一聲。
王得寶只好尷尬的退了出去:「如此,小的先告退了,娘娘千萬保重。」
方才眾人都以為沈娘娘發了病呢,不想她這回激動歸激動,卻並沒失了理智。
沈娘娘揮手讓人都出去,指了朱沅:「你來替我按按。」
朱沅應是,上前提了裙擺,跪在炕邊替沈娘娘輕按頭頸。
沈娘娘平素一直是有些飄飄忽忽,神遊天外的樣子。就算是發作,那也是又叫又跳的。
但她此刻神智清明,臉色冷凝,格外顯得有些可怕。
她低着頭打量自己的指甲,原本養得跟蔥管似的長指甲,今日一天鬧了三回,都有兩根折斷了一半。她低聲道:「你也覺得我是個瘋癲的麼?」
朱沅手頓了頓。
沈娘娘道:「你是才從宮外來的,你說來聽聽,宮外都是怎麼說我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朱沅輕聲道:「無人敢私下議論娘娘,臣女才到燕京一年,知道的原本也不多。」
沈娘娘似乎笑了聲:「就知道你們都會敷衍我。外頭是不是都說我因瘋癲被廢?」
朱沅其實沒說謊,前世她這個時候,對後宮之中的情形是半點不知。對於廢后沈氏的一言半語,還是後頭嫁入方家才聽得的。
此刻她沉默片刻,這才道:「娘娘說得是,外頭是有這般傳言。」
沈娘娘對此回答,反倒有兩分滿意,用手肘支住炕桌,偏着頭也不曉得出什麼神去了。
過了幾日皇帝便命人送了一套大肚陶壺過來。這套陶壺顯見得是特地燒制的,並無壺嘴,通體渾圓,壺肚四面繪着延綿不斷的山水畫,壺蓋上頭有四對出氣孔,看來是專為煮茶氛香所制。
沈娘娘不過看了一眼,便讓人收入庫中,讓人照舊用上銅壺。
也不知是朱沅讓用些茶葉鮮果氛香有效,還是着實對朱沅的推按之術喜愛。
自那日後,因着朱沅這套手法,沈娘娘便喜歡讓朱沅每日給按捏一番,反倒對錢怡,依舊是淡淡的不放入眼內。
錢怡半點也不妒嫉:沈娘娘的恩寵,她不敢要!只求能安安份份的混到出宮之日便罷了。
其實又那是什麼恩寵,沈娘娘對着朱沅,那也是半日都不說一句話的。
只是從皇帝來後,沈娘娘又命人從庫房尋了架瑤琴出來,成日裏閒來無事,便撥弄兩下。
曲不成曲,調不成調,聲音悠悠揚揚的飄蕩在鳳儀殿上空,朱沅聽了,只覺得格外幽怨。
朱沅橫豎無事,立在沈娘娘身後,眼睛也只往她指頭上看,可有可無的琢磨着這瑤琴的彈奏之法。
這一日沈娘娘難得彈了一曲完整的曲子,彈完後問朱沅:「我改動了一二,你聽着好不好?」沈娘娘時常是神道道的,一會「本宮」,一會「我」。對着朱沅,她這態度可算是十分可親了。
朱沅笑了笑:「娘娘,臣女不通音律,只知娘娘這琴音動人,定是好的。」
沈娘娘奇了一怪,回過頭來看她:「……你家中竟未請女先生教琴?」在沈家這個階層,這些高雅的技藝不習是不可能的。
朱沅十分坦然:「臣女家中世代耕讀,幾代未曾中舉入仕,家道消乏,許多祖上的講究都是不曾沿襲。臣女的外祖家是商賈,是以臣女算盤倒會撥,這瑤琴,指頭卻不認識它。」
說得沈娘娘笑了起來,又嘆:「算盤好,算盤實用!這勞什子瑤琴可有什麼用處?專門彈來自怨自艾的!」
正說着,宮人在外稟報:「太子殿下來了!」
沈娘娘露出個笑臉:「快請進來。」
太子慢步走了進來,坐到沈娘娘身邊:「這幾日天愈發冷了,娘娘身子可好?」
沈娘娘倒是真心喜歡這個兒子:「我有什麼不好的?倒是你,氣色難看……」她摸了摸太子蒼白的臉:「小小年紀,氣血不足可不是好事。凡事少思慮,就這勞什子太子,不當也沒什麼。」
太子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看了朱沅一眼。
朱沅會意的退了出去。
太子沉吟片刻,才望向沈娘娘:「娘娘近來特別寵信這朱女官?」
沈娘娘身邊的女官來了又去,沈娘娘許多連名也記不住,還沒有身邊的宮人來得親近。倒是這朱女官,幾次都見沈娘娘叫在身邊陪侍。
沈娘娘喝了口茶,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也沒什麼寵信不寵信的,她也有幾分用處,又不是多話的人,不討嫌。」宮人就是這樣,上頭不讓出聲,宮人能貼着牆根站着,就當沒自己這個人。但女官骨子裏就有幾分自許,原本都是掌上明珠,再放得□段,也自以為是替主子分憂獻策理事的,難免口舌多了些。沈娘娘又無心交好臣下,是以不愛用就不用。
太子聞言舒了口氣:「兒臣見娘娘待她親近,特地查探了一番,此女實不可用,娘娘還是冷着她好。」
沈娘娘奇怪:「怎麼個不可用法?」
太子道:「此女行事狠毒,雖無切實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她曾親手誅殺胞妹。待自己親妹尚且如此,待旁人恐怕更是翻臉無情了。」
皇家用人,講究一個忠字,那怕你不聰明呢,只要忠心,笨點無妨。反倒過於機巧令人不放心。沈娘娘若冷着她,將之撂在一邊也就算了,要真信重她,朱沅這種,便是頭一個不放心用的。
誰知沈娘娘面色古怪的看着太子,過得一會兒,喉嚨里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好呀,誅殺胞妹?好,好,好!」
作者有話要說:斷更傷人品,我知道錯了,我的真愛們,快回來呀~~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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