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朱泖自那日後便纏住柳氏要做衣裙,要打頭面。一窩蟻 www.yiwoyi.com柳氏平素是掐得緊的,此時思慮再三,便也同意了,一時間家裏來來往往的,儘是各鋪子的女夥計。
朱沅對於往來於中庭的熱鬧視而不見,只半掩了窗子,坐在屋中看書消遣。
朱泖穿着新做的衣衫,特意沿着抄手遊廊轉了一圈,往東廂房的門口、窗口若無其事的看了好幾眼,就是不見朱沅出來,不免也有些無趣了。
朱臨叢卻是春風得意,只因他近日有三喜。
第一喜是他初任官職,不免兢兢業業的,得了上峰褒獎,言語中暗示只要繼續下去,來日考課必定給他評個「上上」。朱臨叢聽了體內那些少少的熱血也不免沸騰了起來。卻不知這只是上峰御下的一個手段罷了。
主薄之位素來是無甚油水的,奈何他是司農寺的主薄。司農寺掌管着大燕的錢糧租稅,一應財政收支皆要從此過,實在是再肥厚不過的一個地方。朱臨叢能入得司農寺,說起來也確實是祖宗燒了高香,如今他進來的時日漸長,門路漸熟,上頭吃飽了之後,不免指縫裏也漏一點給他。外頭有人來打點,為免小鬼難纏,許多打點都是從上捋到下的,朱臨叢自然也能得些好處。且朱臨叢旁的油水不敢撈,替人傳話牽線卻是敢的。因此他一時間便得了不少銀兩,他也不敢交予柳氏,偷偷交給賈氏攢起,這是第二喜了。
第三喜便是次女朱泖竟然得了司農寺少卿方似道夫人的青眼,這要是兩家能結成親家,他朱臨叢來日的升遷豈不是一帆風順了?柳氏這蠢婦卻說有些不妥,他被逼不過,尋了同僚打聽了幾句,誰人不說方家次子好的?……不過,要想朱泖嫁後向着娘家,現在便也要多寵她一些,朱臨叢思慮再三,也害怕柳氏同別家孺人往來久了,到時得到消息反而不美,於是從自己的小金庫挪了些銀子出來,同柳氏交待了「油水」一事,特地當着朱泖的面囑咐要給朱泖多做些衣裳。
唯一有些缺憾的,就是賈氏了。
原先朱臨叢就喜歡她身上那股子勁,床下如梨花帶雨,床上如藤蘿絞纏。在外頭時,她能勾得他腰酸腿軟下不得床,偏生自個要擠進這院子,眼看着一日日的就沒勁了,漸漸的沉默寡言,低眉斂目了。想到這兒朱臨叢不禁捻了捻三寸美須,嘆了口氣,出門去了。
過得幾天,朱臨叢便在同僚家中飲酒時,收用了主人家一名婢女。
到了夜裏將這趙氏領回家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柳氏氣得直哆嗦,就連朱沅也覺此事出乎意料:前一世賈氏獨霸後院,朱臨叢眼中只看得到賈氏,可甚少招惹過其他女人,更遑論如此之短的時日內便納了第二位妾室了。
朱臨叢梗着脖子要給這趙氏一個名份,柳氏執意不許,吵得家中大半夜一院子人都沒安置。
朱臨叢因有了銀錢,也越來越硬氣了:「你若如此好妒,我也不需再給你臉面,只管在外頭賃所院子,與她搬出去住了!」
朱沅立在庭中,隔着窗子靜靜的聽着這兩人爭吵。
到末了這趙氏還是留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朱臨叢去了官署,柳氏氣得兩邊太陽穴上貼了膏藥臥床不起,反是趙氏一臉輕快的在院子中四處走動,嘴中只道:「單比我家一個姨娘的院子還小呢。」
朱家下人也不吭聲,眼見着朱沅推門而出,不由即敬畏且期盼的望着她。
朱沅卻不搭理這趙氏,並不讓人跟着,獨自一人往後頭跨院走去。
賈氏正坐在屋檐下頭做針線,一見她來了,嚇得臉一白,手上針都戳到了肉里,一時疼得眼圈都紅了,卻不敢去吹,只拘束的站了起來,領罪一般低頭立着。
賈氏因前些日子受了這一場搓磨,家中下人也看眼色下菜,輕易不搭理她,因此她這一角倒十分僻靜,朱沅看着四周無人,便聲音平和的道:「你也不必怕成這個樣子。」
賈氏不敢接話。
朱沅便道:「我不過是看不慣你那股子張狂挑事的勁兒,畢竟還是手下容情了,真要你死,你便也死了。」
這話說得賈氏一個哆嗦,眼淚就出來了,知道朱沅不喜歡看這個,忙又拿了帕子擦了。
朱沅今日卻是有意來給她一個甜棗的:「我父親寵不寵你,跟我不相干,我也並不是為這個搓磨你。你只消記住,不許爬到我母親頭上挑事,不許打沉哥兒的主意,也就夠了。咱們相安無事,你好好的教着灃哥兒,他大了真有出息,把你接出去供養起來,也沒人會攔着。」
賈氏遲疑一下:「大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朱沅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都是我父親的妻妾,要得他歡心,各使手段便是,天經地義,沒什麼大不了的。哥兒大了孝敬生母,更是倫常,誰也攔不了。不過,你非得挑唆着他,將他教成一團小肚雞腸、滿腹壞水的爛泥,那就是自己不給自己活路了。」
賈氏畢竟不是蠢人,也知道朱大姑娘這態度的轉換,必與這新來的趙氏有關,一時間死灰一般的心又活絡起來,猜度着朱沅的話有幾分可信。
朱沅氣定神閒的站着,倒也不怕賈氏不信。
賈氏咬了咬牙道:「賤妾都聽姑娘的,往後好生服侍夫人,管教灃哥兒,求姑娘給賤妾一條活路。」
朱沅便走近了一步,微微放低了聲音:「從今往後,你好好籠住我父親,教他將身上的銀子都交予你保管,你再將這銀子送到我屋裏來。」
賈氏唬了一跳:「大姑娘,這可使不得,老爺知道了,也要打死賤妾。」
朱沅笑道:「怎麼會?我並不是要吞了這銀子,不過是拿到外頭去放貸,以錢生錢。得了利錢,我八你二。」
賈氏便心中一動,猶豫起來。
朱沅只管靜靜的等着。
賈氏咬了咬唇:「大姑娘,兩分,是不是少了些?」
朱沅臉色一變,又嚇得賈氏蹬蹬後退了兩步。
她冷笑道:「你若不給,我也不是非指着你不成,自去同趙氏說和,也是一樣。」
賈氏忙道:「都依姑娘,都依姑娘。」頓了頓又道:「趙氏怎及賤妾清楚老爺脾性。」說到這裏,不免露出一兩分得意。
朱沅自是相信,賈氏要沒兩分本事,前世也不會一人獨大了,在母親去世後,父親為了她,連妻也沒娶了。
兩人說好,賈氏自是趁着夜將銀兩送到朱沅屋裏。
第二日起賈氏就和這趙氏打起了擂台。趙氏勝在年輕,但這賈氏卻更能把得准朱臨叢的脈,趙氏新鮮了幾日後,又是賈氏佔了上風了。
這一樁先不提,只說朱沅一直盼着蕭源回話,終於在這日夜裏等到了他。
東廂房有三間屋子,有兩間互相打通,用帘子隔着,一邊是寢室,一邊卻是間起居室,朱沅平日看書寫字,繡花會友的地方。朱沅擔心就站在屋外被人起夜看到,便將蕭源邀到起居室中說話。
放下了窗簾,點起了一盞小燈。
朱沅還是頭一次這般清楚的看到蕭源,白日裏看到都隔得遠遠的,夜裏都是趁着月光看不真切。
此時在燈光下,便瞧見他輪廓十分鮮明,頭髮亂翹竟不是沒梳好,而像是天然卷翹。
蕭源留意到朱沅的目光,便嘻嘻的笑道:「我外家祖上有些胡人血統,已是隔得久遠了,不想傳到了我身上。我父親便是因着這個,越發看我不喜。」
朱沅倒不覺得,只覺這頭髮瞧着給他添了幾分俊俏,只是這話卻不好說了,便轉而提起:「你可收服了那潑皮?」
蕭源眉頭一挑:「那是自然。」說話間偏了偏頭,朱沅便看見他嘴角有些淤青。
蕭源道:「已吩咐下去,打探方榮圃此人,原以為他是大家公子,難以接近。不料卻是容易得緊。這廝常混跡於花街柳巷,去得最乾淨的地方,也是酒樓。有個相好的叫秦卿,已好了許多年了。」
朱沅聽得點頭:「若他什麼時候在酒樓用飯,你想法兒給我傳個信可好?」
蕭源不免有些疑惑:「你難不成看上他了?只是外頭傳得十分不堪,說他同這秦卿約了三生三世呢。」
朱沅笑道:「並非我看上了他,倒不好同你多說。」
蕭源聽得不是朱沅看上了這小白臉,便不在意:「不好說便不說,當我跟個娘們似的喜歡打聽?」
朱沅又問:「你如今收服了這潑皮,可知他們有無向人放貸?」
蕭源偏着頭,狹長的雙目帶着笑:「自然是有。你當他們吃喝從何處來?便是向人收些孝敬,又拿了這銀錢去放貸,餘下里便是吃喝玩樂,成日裏再快|活不過了。」
朱沅便拿了包銀子出來:「可否替我將這包銀兩放貸出去?利錢不必太高,穩當些好。」
蕭源不言不語的看着她,過得片刻才道:「這銀子你倒放心交給我?不怕我拿了便不再來?」他名聲不好,自家也是知道的,朱沅敢同他來往,已算是膽大包天的了。
朱沅斜里睨了他一眼:「你也太看低自己了。」旁的人不說,她看他這種少年,那是妥妥的走不了眼。
她自己倒不覺如何,蕭源卻覺心都酥了一酥,當下悶不吭聲的收了銀子,低着頭不再看她,站起身便要走,朱沅又指了窗台上一盆花道:「這盆花你也拿了去,將它的葉子碾碎了敷在嘴角,睡上一夜,明日這淤便散了。」
蕭源哦了一聲,轉身抱起這盆花便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912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