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龍婆心中不安,心不在焉的回了屋。筆神閣 m.bishenge。com
過得一陣,含素拿了兩塊料子來,笑着對她道:「龍媽媽初來乍到,什麼都沒備好,這兩塊料子是往年夫人賞下的,顏色略有些沉,想來給媽媽做兩身衣衫正好。」
龍氏客氣了兩句,終是自己沒得換洗的衣衫,也只好接了。
待含素走了,她一面裁衣,一面心中疑惑:大哥素來是個心慈的人,看不上那些害人的把戲,怎麼就教了朱大姑娘?
想了一陣無果,又因實在是與兄長分別太久,對他的性子也不能說是把握得十分準確,只好歸於他受了這場難,心境多少會有些變化了。
朱沅將這幾幅藥混在一處,又重新撿配出來,分別用紙包了,教含素先收起來,稍後再用。
正待洗漱了歇下,柳氏卻派了宵紅來喚她過去。
含素忙又幫她更了衣,兩人沿着抄手遊廊一道往上房去。
柳氏沉着臉,顯見得怒氣還未全消。
朱沅靜靜的走到她跟前,喚了一聲:「娘。」
柳氏拉了她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還未說話,先嘆了口氣:「沅兒,往後有事,你尋娘做主,你年紀還輕,正是說婆家的時候,這不孝不悌的名聲,可要不得。」
朱沅垂下眼睫:「女兒知道了。」
柳氏發狠:「自她進了門,生出多少事,那一日娘同你爹爹不爭上幾句?莫教我心裏發了狠,當真將她賣得遠遠的。」話是這麼說,到底不敢。
柳氏在朱臨叢身上付出太多,費錢費力的供着,好容易供出個官老爺來,往後正是指着享福的時候。此時若真箇惹惱了朱臨叢,夫妻不睦下被旁人鑽了空子,往後三個孩子的姻緣前程都要受阻。萬一朱臨叢發起渾來,當真要休了她柳氏,那她柳氏這麼多年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朱臨叢再娶個官家小姐也是不難,退一萬步,想娶個比她柳氏嫁妝豐厚的商家女,更是容易。
要真鬧到這地步,柳家除了接她回家,別無他法:民不與官斗,柳家斗不起。
所以別看柳氏在朱臨叢面前嘴上不示弱,心底還是發着虛。
再往後走,只要朱臨叢仕途上不犯錯,累積資歷,只有官兒越做越大的。
而柳氏手裏的這點銀子,指不定朱臨叢什麼時候就不放在眼中了。
此消彼長,柳氏底氣漸虛,朱沅是很能理解的。
此時朱沅便寬慰柳氏:「賈姨娘不足一提,娘親不必將她放在心上。她也就是還沒看清形勢,骨頭輕些,痴心妄想。過得一陣,她就知道怕了,到時保管比宵紅還服帖呢。」
柳氏卻是不信:「她心大着呢。嫁過次人,大約是苦怕了,我瞅着她倒是一心想往上竄。」
朱沅笑道:「她能竄到那去?就憑她的出身來歷,做個妾也是抬舉了。」
柳氏一想也是,朱臨叢過了這陣新鮮勁,興許就好了。
於是也就掠過這莊不提,只道:「今日氣得都忘了,先前已是同你妹妹說過的,你爹爹的上峰,司農寺少卿方大人明日做壽,因你爹爹就在他手底下討飯吃,明兒必是要去賀壽的,不單你爹爹要去,娘也要領着你們姐妹倆一道去。」
朱沅心中一跳,抿了抿唇:「娘,女兒便不去了罷,沉哥兒一人在家,女兒也不放心。」
柳氏急了:「有他乳娘看着,出不了事。」
朱沅仍是道:「還有個賈姨娘在家,我擔心她現在心大,出些妖蛾子。」
柳氏一怔,略有些遲疑,又道:「明日我讓兩個媳婦子就守在後頭跨院,旁的事情不要做,單只盯着她便是。」見朱沅還是不情願,便索性將話挑開了:「司農寺少卿,可是從三品的大員,若不是正是你爹爹的上峰,憑咱們家,也沒這個臉面上門。明日方大人家往來都是貴人,娘領着你們姐妹倆去,正好讓這些貴人們都瞅上一眼,往後有什麼事,也想得到你們身上來。」
簡單來說,就是送去給人看看,誰家有適齡男子要說親的,覺着合適,那麼機會就來了。柳氏在燕京並無人脈,這委實是個大好機會。
朱沅前世,就是在這壽宴上頭,給方夫人相中的。
方家門弟比朱家高了不止一點半點,是實實在在的高嫁。
可偏生現在,朱沅是萬萬不願再重走舊路的,只是箇中原因,又如何能說出口呢?
於是朱沅只能收斂起不情願,笑着點了點頭。
柳氏喜得將炕頭的首飾匣子拿了過來,打開給她看:「先前娘給了你妹妹一對耳鐺,你瞅瞅,這套頭面,是為娘十五歲生辰時,你外祖專請了福臨樓的大師傅給打的,娘一聽你爹說這事,就立即將這套頭面送去作新了。這式樣,今年又時興起來了,你拿去正好配新做的那套夏衫。」
朱沅無奈收下,只見這頭面是以蝴蝶為飾,手工真正精巧。想起來朱泖前些時候就想要這麼只簪子,而現在自己就得了這麼一套。這固然是因為自己年長一些,母親先緊着要將自己婆家說定,但落到朱泖眼中,只怕又要氣紅了眼。
朱沅轉念一想:理她做甚,前世讓來讓去,到末了她還不是無情無義的?難不成我還要因着她的妒恨,自己便連好處也不敢得了?
於是捧着匣子,向柳氏道過謝後回屋去了。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柳氏就派了人到兩姐妹的屋子外催促妝扮。
朱泖竟是早早就已起身,隨着玉扶一道來了上房。
反是去催朱沅的宵紅,過了一陣回來道:「大姑娘似有些着涼了,一開口就是粗着嗓子,又有些咳嗽。」
柳氏大驚,全然沒看見朱泖幸災樂禍的神情,親自到了東廂房去看。
朱沅也已經起身,衣衫都已經換好,見着柳氏便喚了一聲:「娘。」
柳氏一聽,這聲音粗得!又聽她果然咳了兩聲,不禁又急又氣:「你倒是爭氣!」
眼看着朱沅這樣是去不得了,柳氏又問:「昨兒是誰值夜?」
雀環怯怯的道:「是婢子。」
柳氏怒道:「想來是夜裏沒蓋好被子着了涼,照顧得這般不周,還要你們做甚?」
嚇得雀環眼眶都紅了——她心虛着呢,她睡得最沉,每次值夜,半夜就沒醒過,大姑娘也從不說她,要喝水都是自個倒的。
柳氏也只是說說,畢竟不是狠心人,最末只罰了雀環一個月的月錢。
雀環驚嚇過度,一聽不用被趕出去,喜得連月錢都不知道心疼了。
最後柳氏只好沉着臉,十分遺憾的領着朱泖前去赴宴了。
待柳氏等人一走,朱沅立即精神一振,令含素端了碗蜜水來潤了潤嗓子。
稍一沉吟,便讓人喚了沉哥兒的乳娘來:「南武街上有耍猴兒的,沉哥兒不總嚷着要看麼,今兒你領着他去看看,讓老曹、孫於一道跟着,沉哥兒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給他買着。旁的不打緊,人要看好了。」
劉氏一時有些莫名,但看朱沅一副說一不二的神情,且此時家中柳氏和朱臨叢都不在,數她身份最大,又見含素遞過來的銀子不少,估摸着能落下不少,便也應了,當真抱着沉哥兒出門去了。
將這小祖宗打發出門去了,朱沅再令王五家的將灃哥兒拘在後罩房不許前來。
做好這些準備,便在中庭擺了把椅子,吩咐道:「含素、雀環,你們兩個去把賈姨娘押來。」
兩丫頭聽到都有些發愣,含素遲疑道:「大姑娘犯不着同她計較,回頭沒得壞了父女情份。」
朱沅道:「安心,壞不了。雀環,你常說自己鄉下丫頭,有把子力氣,含素這縮手縮腳的不成事,這差事就交給你了。辦得好了,值夜睡沉了的事便既往不咎。」
雀環精神一震,她原就沒有含素這般多的顧慮,當下就捋了袖子往後頭走,含素也無可奈何的跟在她後頭。
不消一會,雀環和含素果然就一邊一個挾着賈氏來了。
賈氏見這兩人上來一聲不吭拉着她就走,早知情形不對,一路上不由的鬼哭狼嚎的,引得院子裏的下人都忍不住跟了來看。
朱沅也沒驅逐,任眾人看着,待賈氏被拖到面前,她才笑道:「嚷什麼?姨娘不是怨我不疼你麼?今兒我就好好疼你。」
一邊說,一邊指着旁邊早備好的一床棉被:「將這棉被給姨娘裹上,越緊越好,白路家的,你也來幫手。」
白路家的本來在一邊發呆,此時被點到名,看着架勢不小,不由得有些着慌。
龍氏卻是一言不發的上來搬了棉被就往賈氏身上去。
白路家的一咬牙:橫豎有大姑娘頂着。便也上前來幫忙。
四人便在賈氏的哭喊中依着朱沅的指點用棉被將賈氏裹得密密實實,只露出個頭來,外頭再用繩子從肩頭一圈一圈的捆到腳上。
賈氏便整個人被捆成了一條蟲,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朱沅又指了旁邊煎好的藥道:「給她灌下去。」
賈氏雖不知是什麼,但卻知她不懷好意,當下緊緊的閉着嘴,哭鬧聲驟然而止。
朱沅冷笑道:「嘴閉得太緊,去拿刀來撬開。」
賈氏嚇得哆嗦,咬得便不如開始用勁了。
旁人也都心中害怕:這大姑娘,不是想給這賈姨娘一劑灌死罷?這可好,死了直接連屍身都裹好了,直接抬出去就能埋。
龍氏見眾人愣愣的不敢動手,就趁賈氏閃神時用個勺子卡在她嘴裏,將藥灌了下去。
朱沅便道:「好了,都撒了手,讓她倒在地上罷。」
雀環當真一撒手,含素便扶不住,讓賈氏重重的摔在地上,雖有棉被隔着,那力道也不輕,賈氏哎喲直叫喚,又哭了起來:「大姑娘這是要賤妾的命啊,賤妾的命,苦啊——老爺,老爺,你看看賤妾受的這罪啊——」
這話先前她翻來覆去的就哭了無數遍,眾人耳朵都有些煩了,又看朱沅含着笑若無其事的站在一邊,便也都無動於衷的站在一邊,只猜疑朱沅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還不算正式入夏,但天氣畢竟是漸漸熱了起來,賈氏這一身用棉被裹得密實,又呼吸困難,不消一會兒便臉上漲紅,額角流下汗來。
再過得片刻,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哭的聲氣都小了許多。
眾人看得都替她難受。
更難受的卻在後頭,賈氏漸漸的變了臉色,先是閉着嘴停了哭聲,臉上現出扭曲的神情來,但又頗有些尷尬的不好說出來。
到末了,她終於忍不住了:「癢啊——」
一股奇癢,似悄悄的從骨髓爬出,遍佈每一滴血,每一塊肉。她一邊嚷,一邊使勁的在地上翻滾,像是要用地去蹭一蹭,卻是隔着棉被,毫無消解的法子,她頭一次覺得,能撓一撓癢,原來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眾人都看着這賈氏從東頭滾到西頭,從西頭滾到東頭,臉色漲紅髮紫,哭到嗓子發啞。
那聲音,悽厲得讓人心頭髮寒,只覺着自個兒混身也癢了起來。不少人便不忍看下去,想偷偷溜開。
朱沅卻淡淡的道:「橫豎我是我爹的嫡親閨女,他總不能一頓將我捶死。只要我死不了,秋後算賬的時候,總是有的。是以,誰要是想給我爹通風報信,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這罪。」
這話一出唬得便有些心思的人,也不敢了。
「好了,想留着看也成,想去做完手上的活計也成,總之,在未時前,不許出大門口,明白了麼?」
眾人紛紛應承,低着頭作鳥獸散。
賈氏先是哀泣,到了後頭不由得咒罵起來,再到後頭,又真心實意的認罪:「大姑娘,賤妾不敢了,賤妾往後,什麼都不爭,就做條聽話的狗。大姑娘,饒了賤妾罷……」
從巳時到未時,朱沅面帶微笑的聽着,並不搭話。
賈氏已經全然沒了聲息,只是不自禁的抽搐着。
朱沅看了看沙漏,終於開了口:「好了,將她放開,灌一碗雞湯,再替她梳洗一番。」
含素和雀環沉默着依言而行,一番收拾下來,賈氏又恢復了整潔,看着竟是半絲外傷也沒有,只是整個人蔫蔫的,像是個沒了神氣的木偶。
朱沅再將眾人召到院裏,指着賈氏道:「瞧着賈姨娘這樣子,倒是好好的,可曾有什麼事兒發生?」
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不曾,不曾!」
朱沅便對着賈氏笑道:「你瞧見了,眾人都作了證,你若是執意去告狀,下回我再疼你。」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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