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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藏書閣
回趙府路上,雙胞胎興奮得同王氏說着這一路從乾州來京中的見聞,王氏聽着,餘光卻一直不動聲色得打量着一側的趙錦諾。樂筆趣 m.lebiqu.com
尤其是聽雙胞胎說起,宴相和范侯都與趙錦諾相熟的時候,王氏的神色有些錯愕,混着些許晦暗不明,她先前也是親眼見到的,范侯同趙錦諾熟絡,有話都是單獨說。
范侯是皇后的養子,自幼是跟在陛下和皇后身邊長大的。這樣的人物放在朝中都可呼風喚雨,便是王氏的父親見到都要恭敬問候一聲。
更勿說宴相。
宴相是百官之首,深得陛下信任,聽聞這次大人回京的調動,還是阮家在宴相跟前提了一句,宴相點頭首肯的緣故。
這些人……怎麼忽得都同趙錦諾扯上了關係?
王氏心中越發有些猜不透趙錦諾這個養在莊子上的『女兒』……
琪姐兒和之哥兒言辭里的親厚暫且不說,一直以來不喜歡趙錦諾的老夫人,這回竟也不吭聲,連一聲數落都沒有……
王氏只覺這一路回京老夫人應是被什麼洗腦了,即便不怎麼喜歡趙錦諾,卻也不怎麼願意吭聲了……
王氏看向趙錦諾的目光里除了不喜歡,似是又多了幾分探究。
……
馬車從北城門入京,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下。
趙家在京中的宅子是王氏的娘家王家幫忙置下的,位置在城西稍遠,不算太好,卻是王氏父親的意思——初來乍到京中,多少雙眼睛看着,勿將自己置在風口浪尖上。
王氏父親官至吏部侍郎,見多了入京之後風風火火,或一心想要施展抱負,或着急出人頭地的,最後留下來的也沒幾人。
欲速則不達,王氏父親的意圖很明白,入京潛三年。
劉媽媽撩起簾櫳,雙胞胎一下馬車便有些失望,這裏還不比早前的乾州官邸哪!
王氏沉聲告誡,「京中不比乾州,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要先走腦子!天子腳下,都是京官,你們父親才得了戶部員外郎的職位,你們兩個日後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勿給你們父親生事。」
龍鳳胎果真噤聲。
王氏餘光瞥向趙錦諾,見她似是也在打量着趙府大門,卻沒有多吱聲。
王氏心中嘆道,琪姐兒和之哥兒自幼是被她和老夫人慣壞了,還比不得莊子上長大的趙錦諾沉穩……
「娘,爹在府中等我們嗎?」趙琪問。
趙錦諾也朝王氏看過來。
王氏應道,「你們父親下了早朝便去了翰林院,這段時日戶部要務諸多,自入京起就一日沒得閒過,今日只怕也要黃昏過後才會回府……」
老夫人嘆道,「竟比早前在乾州還要辛苦哪……」
老夫人以為入了京中,便是京官,老夫人眼中的京官都是權勢大,且清閒的。
王氏知曉老夫人並無多少見識,只道,「是大人受器重。」
老夫人心中遂舒坦了。
趙錦諾卻想起路上范逸同她說的,眼下的戶部全是爛攤子等着收拾,你爹初來乍到,旁人不想碰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得罪人的事,怕是都會通通丟給你爹,戶部各個都是人精,你爹怕是有一陣子要一頭扎進去……
眼下忽然聽王氏這麼一說,趙錦諾才道範逸早前果真沒有危言聳聽。
戶部之事怕是棘手。
一側,王氏扶了老夫人一道入府。
趙錦諾和龍鳳胎跟在二人身後。
等到入了府中,雙胞胎眸間才似有了亮光。雖然大門外不怎麼起眼,但府中的景致和佈置,王氏是花了心思的。
這趙府雖不大,當有的盡有,處處成景,風光如畫,足見王家這類世家的底蘊在。
老夫人也滿意。
府中眾人的苑子還是同乾州官邸時的名字一樣,老夫人的慈住苑,趙則之的嘉華苑,趙琪的孝蘭苑,和趙錦諾的竹清苑,名字不曾變過,讓一路風塵僕僕的眾人,在陌生的環境內里生出幾許親切感來。
老夫人和龍鳳胎都歡喜打量自己的苑中去了,趙錦諾也回了竹清苑。
苑中只有兩三個粗使的小丫鬟和老媽子在,雖空曠了些,但少了杜鵑這等惱人的,趙錦諾反倒自在。宋媽媽和阿燕等人都在路上,怕是要晚上個大半月,這大半月里便都是這兩三個粗使丫鬟和老媽子在苑中幫襯。
相比起乾州府邸的下人,京中這些明顯是生面孔,對她也和善,她比在乾州官邸時舒心。
晚些時候,小廝將她的隨身行李送了來,兩個小丫鬟在屋中幫着整理。
她的東西很少,等她沐浴更衣出來,都已整整齊齊放好在內屋。
「你們叫什麼名字?」趙錦諾蹲下身,與兩個小丫鬟齊高。
兩人都是六七歲左右,性子活潑些的先開口,「回大小姐,奴婢叫小池。」
另一個似是要害羞些,「……壇壇。」
趙錦諾莞爾,「我記住了,小池和壇壇。」
她聲音溫和,伸手逐一摸了摸她二人的頭頂,兩人愣了愣,都抬眸好奇打量她,大小姐……似是親厚,好相與的人……
趙錦諾沒有再多說旁的,「去忙吧。」
兩人乖巧朝她福了福身,趙錦諾也未着急起身。
果真,剛出了外閣間,兩個小丫頭又相繼回頭,見趙錦諾還在原地,臉上還掛着先前的笑意看着她們二人,兩人都會意笑笑,既而歡歡喜喜去了苑中。
趙錦諾低眉笑笑,小池和壇壇……
不知為何,她忽得想起了大白和大白兔。
……
稍晚些時候,王氏身邊的劉媽媽來了苑中,「大小姐可在?」
趙錦諾撩起簾櫳,「劉媽媽。」
劉媽媽朝她看了看,溫和道,「夫人請大小姐去一趟。」
奇了,王氏許久未見趙琪和趙則之,眼下應當是同他們二人在一處說體己話才是。王氏慣來不喜歡她,怎麼會在這種溫情時候叫她到跟前添堵?
趙錦諾心底澄澈,劉媽媽是王氏身邊的管事媽媽,趙錦諾斂了眸間神色,溫聲道,「有勞劉媽媽帶路。」
劉媽媽不禁又看了看她,真是如何看,教養都是極好的。劉媽媽也越發相信早前夫人說的,大小姐在莊子上應該有人照看,宋媽媽教不出來這樣的大小姐來。
劉媽媽心中這般想着,臉上也未顯露出來,「夫人在偏廳等。」
趙錦諾頷首,偏廳慣來是待客的,王氏在偏廳應是家中來了客人,王氏專程讓劉媽媽來尋她,應當是客人要見她,能讓劉媽媽親自來的客人,對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劉媽媽今日又似是待她是明顯客氣……
趙錦諾心中不動聲色拿捏了幾分。
劉媽媽果真開口,「方才二小姐和公子還在同夫人提起,這一路多賴范侯和宴相照顧,大小姐同范侯和宴相竟熟絡……」
趙錦諾聽明白了,偏廳中來人,要麼是范逸要麼是宴相的人。
今日在城門口,王氏見她與范逸一處說話,已是目露驚訝,所以回程這一路雖未給她好臉色,卻也鮮有沒出聲刻薄於她。
范逸同宴相自然不會親自登門,她心中想,應是范逸早前在城門口同她置氣,眼下讓人來府中探她口風,范逸在新沂的時候就是這幅性子。
趙錦諾心中有數,便朝劉媽媽笑了笑,沒有應聲。
劉媽媽也不好再問。
等到偏廳外,聽偏廳中,王氏正在同人說話,言辭之間多有客氣,趙錦諾跟在劉媽媽身後入了偏廳內。
「錦諾見過母親。」趙錦諾朝王氏躬身行禮。
王氏難得對她『溫和』,「錦諾,這位是宴相府中的傅管家。」
趙錦諾眸間微滯,宴相府中的管家?
傅織雲拱手,「見過大小姐。」
趙錦諾也朝傅織雲福了福身,「傅先生好。」
尊稱一聲先生總是沒錯的。
傅織雲道,「我家相爺方才回府,說回京路上同大小姐一道談論了不少書冊典籍,很是投緣。相爺是最愛讀書之人,說大小姐想看的孤本,在相府內的藏書都有。相爺特意讓傅某來府中一趟,給大小姐送相府的拜帖。相爺說了,大小姐若是想尋書,也不必提前知會,持了拜帖直接到府中尋傅某即可……」
王氏和劉媽媽都愣住了,相府的拜帖,相府的大管家親自招呼……
多少朝中之人都怕要眼紅。
趙錦諾也未想到,當日范逸只是隨口一提,宴相應了聲,她全然沒想到宴相竟然當真了。
傅織雲上前,將手中的拜帖遞到趙錦諾跟前,「大小姐請收好。」
趙錦諾這才回過神來,自他手中接過拜帖,「多謝宴相……」
傅織雲遂朝王氏和趙錦諾拱手,「那傅某先回府中向相爺復命了,夫人,大小姐,告辭了。」
王氏頷首。
劉媽媽會意去送。
趙錦諾看了看手中那枚拜帖,心中似是有沉甸甸的驚喜藏不住,臉上便還掛着笑意。
王氏也不好再擺臉色,同趙錦諾不痛不癢叮囑了一句,讓她明日記得去相府道謝,不要失了趙家禮數,便讓她回了竹清苑。
……
回苑中的一路,趙錦諾眸間都是笑意。
這次到京中似是又多了一件值得歡喜的事。
她手中捏着那枚拜帖,欣喜放在陽光下照了照,似是熠熠生輝,又連帶哼了兩聲新沂的小調,腳下的步子似是也輕快了許多。
驀地,她眸間的笑意又微微滯了滯。
似是才回神,若是送拜帖這樣的小事,宴相打發府中小廝來便是了,傅織雲是相府的管家,他來,王氏便要親自露面。
宴相是特意讓傅織雲來趙府送拜帖的……
趙錦諾忽然想起早前范逸那個大嘴巴曾在宴相跟前說起過,王氏自己有一雙子女,她是自己在莊子上長大的,言外之意,老夫人和王氏同她並不親厚。
當時宴相目光似是微微滯了滯,她極力掩飾,宴相似是也沒有再多問起過,她也沒多放心上。
先前在廳中的一幕,宴相看似送的是拜帖,實則是借傅織雲之口,不明說,卻幫她在王氏跟前提點了一聲。
在宴相這裏,許是一句話的功夫。
但王氏便明顯沒有再為難於她。
趙錦諾忽然明白過來,宴相是以極溫和的手腕幫襯了她。
趙錦諾眸間略微泛起氤氳,宴相的照拂,如潤物無聲,讓她心底微暖。
……
這一夜,分明初到京中,但陌生的壞境裏,趙錦諾卻莫名睡得安穩。
翌日醒來,苑中晨曦微露,似是一切都是嶄新的。
在祖母和王氏跟前請過安,王氏擠出一句,「劉媽媽,你讓連伯安排好馬車,送大小姐去趟相府。」
昨日宴相才讓管家來送了拜帖,她總不能讓宴相覺得趙家刻薄了這個女兒。
劉媽媽會意應聲。
等劉媽媽領了趙錦諾出了苑落,王氏才恨鐵不成鋼得看向趙琪和趙則之,「讓你們兄妹二人平日裏多讀些書,也給你們請了乾州最好的先生,這回總當知道讀書是有用的……」
王氏未再說出旁的重話。
她亦想過,宴相待趙錦諾不同,許是因為阮奕的緣故,愛屋及烏。
她亦不好再給趙錦諾臉色。
宴相同阮家還不同。
阮家主事兵部,她父親在吏部任職,但吏部慣來都是看宴相眼色行事的,她是怕在宴相心中留下不好印象,連帶着對王家的印象都不好了去。
王氏心中窩火。
……
馬車上,趙錦諾看着那枚拜帖。
拜帖上有宴相的字跡,她昨夜便看了許久。
拜帖上寫了她的名字,許是因為她是晚輩的緣故,拜帖上只寫了「錦諾」二字,並沒有「趙」字。
越是三炷香功夫,馬車緩緩停在相府大門口。
小廝機敏,見馬車一角掛了「趙家」的吊牌,京中姓趙的官吏雖不少,小廝卻見這車夫眼生,想起昨日傅管家才特意交待過,相爺給了戶部員外郎趙江鶴趙大人府中大小姐拜帖,日後見了趙家大小姐來,直接請入府中即可。
趙錦諾撩起簾櫳,朝小廝抵上拜帖,「我是來尋傅先生的。」
小廝接過拜帖看了看,一眼便認出拜帖上相爺的字跡,小廝當即朝她拱手笑道,「趙小姐請隨小的入府,小的讓人請傅管家來。」
趙錦諾道了聲謝。
入了相府的一路,趙錦諾並未到處多看,只是跟着眼前這個叫阿福的小廝去見傅織雲。
這個時辰,宴相應當還未下早朝。
府中又有宴相的客人在,傅織雲先領了她去府中藏書的閣樓,請她在閣樓中稍後,他晚些再來。
趙錦諾應好。
這閣樓只有三層,卻佔了很大地方,這裏藏書密密麻麻,嘆為觀止,若是沒有目錄索引怕是根本找不到。難怪先前傅先生說讓她先在閣樓中隨意逛逛,稍作等候。
她拎起裙擺,隨意上樓看看。
閣樓很別致,階梯兩側都可以隨意取到書籍,從二樓行至三樓的階梯正好透着悉悉率率的陽光,有書籍的遮擋,在夏日裏並不刺目,又有些許陰涼。
她忽然想,宴相許是會經常坐在這裏的階梯上看書。
她轉眸,正好見到階梯一側的書架上,放的竟是那本《歷山遊記》。
趙錦諾心中唏噓,原來宴相是真喜歡這本《歷山遊記》,並非見她起興,附和她的。
先前傅先生是說,她若有喜歡的書,可直接取了看,她伸手,小心翼翼取下這本《歷山遊記》,背對着陽光坐下,攤開書冊看起來。
只是才翻了兩頁,目光就收不回來,這本《歷山遊記》似是原本。而這遊記上的字跡,她方才才見到過,是宴相的……
趙錦諾眸間儘是訝然。
這本《歷山遊記》當不是宴相年少時候寫的吧?
趙錦諾忽然想起在環城驛館時,她還朝宴相說,這書的作者只寫了這一本《歷山遊記》便沒有再寫了,她猜想是他與他的心上人分開,所以心境變了,便再也未寫過旁的遊記,怕睹物思人,也怕寫出來的,再不是早前字裏行間的味道……
而當時宴相說,他和她讀出的一樣……
趙錦諾心頭忽得懊惱,當日她怎麼這麼口無遮攔。
亦難怪宴相還問起她讀過什麼書,應是當時尷尬,想一語帶過,結果她還真的滔滔不絕了許久,說還喜歡看什麼書云云……
趙錦諾輕輕捏了捏眉心,覺得有些羞愧惱人。
出神時,只覺腳下毛茸茸的一物,似是熟悉……
她睜眼,目光微滯……大白?
大白慣來不怕她。
她目光中些許意外,放下書冊,伸手抱起大白在懷中看了看,是大白……
大白慣來同阮奕是形影不離的,便是不同阮奕在一處,也是阮奕在四處找它……
果真,她思緒剛到此處,便聽樓下階梯處傳來「咚咚咚咚」的腳步聲,伴隨着那道熟悉聲音,焦急而奈何得喚着,「大白大白!」
聽到他的聲音,趙錦諾修長的羽睫輕輕顫了顫。
腳步聲很快臨到跟前的階梯處,她緩緩抬眸,明眸青睞里映出他的身影,她眸光瀲灩,聲音里透着不經意的柔和與溫暖,「大白兔……」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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