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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陳昭家敗
陳昭的父親陳寶堂因為一些經濟問題, 被查辦了,隨之被處置的還有陳家的一些旁系親戚。讀字閣 m.duzige.com
這個案子不算太大, 但也不算小, 在小小的縣城,一時成為了話題。
便是在學校里,也有人提起來, 大家紛紛說活該:「這就是黃世仁倒台了, 活該,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又不是舊社會!」
大家自然贊同這話, 也有人特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顧清溪。
顧清溪聽着, 鬆了口氣。
這件事是早晚發生的, 現在早發生了幾年, 很好。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她甚至開始懷疑,當年自己的種種不順遂,也許就和陳昭家有關係, 是他們下了套子讓自己鑽。
不過這個世界的許多事都變了, 陳家也早早倒台了, 如果真的是陳家做的, 她也無從得知了。
好在真相併不重要, 只要她能順利考上大學,怎麼着都行。
她的圍巾也差不多織好了, 用的是灰色, 本來她織的時候, 大家都覺得這個顏色不太好看,現在織出來了, 又覺得不錯,「看着挺洋氣的」,「像是人家大城市才有的」,都開始琢磨着也要織一個這樣顏色的了。
當然也有人好奇她這是給誰織的,顧清溪沒說,只推說家裏人。
蕭勝天幫了家裏許多,她娘也是把蕭勝天當半個兒子看,說家裏人也好像沒什麼。
這天顧清溪將那圍巾小心地折好,放在了書包里,之後便要出門去找蕭勝天。
蕭勝天那裏還放着不少學習參考書,她偶爾會過去那裏看書,畢竟那麼多書,放在宿舍里不太合適。
今天圍巾織好了,正好過去把圍巾給他,順便過去拿另一個英語參考資料,誰知道出門的時候,彭春燕說:「對了,清溪,我有個朋友,想和你說說話,你跟我過去一趟,他就在那邊一家涼皮攤旁邊等着你。」
自從上次後,顧清溪和彭春燕關係並不好,面和心不和,如今聽到這個,自然警惕:「是誰?」
彭春燕:「你見了就知道了,他想和你說說話,就一句。」
顧清溪:「既然是要說話,那就坦坦蕩蕩,像現在這樣縮頭縮尾藏藏掖掖做什麼?我怎麼知道對方是要幹嘛,我忙着,不去。」
彭春燕:「哎,清溪,你咋這樣,我能害你嗎?不是什麼壞事,人家也是求我,想和你說話,你也別太不近人情,好歹和人家說句話怎麼了?」
顧清溪笑看着彭春燕:「春燕,我真挺忙的。」
彭春燕咬唇;「你是不是想去找蕭勝天?」
顧清溪:「對。」
彭春燕:「你的圍巾,也是給蕭勝天織的吧?」
顧清溪:「對。」
彭春燕打量着顧清溪:「你倆好上了?」
顧清溪:「你想多了。」
她現在高三,關鍵時候,還沒公開關係,就算大家心照不宣了,她自然也不會承認。
彭春燕抿了下唇,她望着顧清溪,過了半響,才說:「清溪,就當幫幫人家吧。」
顧清溪:「我只是一個窮學生,沒什麼能力,幫不了別人。」
彭春燕:「可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我答應的事,必須得做到。」
說着這話的時候,她眉眼間自有一股義薄雲天的架勢。
顧清溪:「……你答應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彭春燕:「我答應把你叫出去,和人家說說話了。」
顧清溪:「你自己答應別人,你自己去和人家講,我不想搭理!」
彭春燕:「你就當為了咱們的宿舍情誼行不行——」
正說着,那邊過來一個人:「顧同學,是我想見你。」
顧清溪看過去,是陳昭。
她一看到陳昭,馬上皺眉:「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媽之前糾纏我,現在你家犯法遭到報應了,你就不能放過嗎?我和你不熟,我現在高三了,你能讓我安靜安靜嗎?我欠你了嗎?」
她看到陳昭,這脾氣就壓不住,恨不得讓他滾,滾得遠遠的!
陳昭苦澀地說:「你不要生氣,我只給你解釋一句話,說完了我就走。」
顧清溪:「然而我不想聽,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陳昭:「我真得不知道那家是坑人的,我以為是好事,就告訴你哥哥了,我這麼說,你能信嗎?」
顧清溪:「你是要說這個?」
陳昭捂着胸口,搖搖欲墜:「是,我就是說這個。」
顧清溪看着他病懨懨的樣子,自是想起來上輩子,每次遇到什麼事,明明委屈的是自己,明明錯的是他,但讓步的一定是自己。
為什麼?因為他會病啊!
他這麼捂着胸口,風一吹就倒,誰還敢怎麼樣?
她真得好慶幸,慶幸這輩子他和自己沒關係了。
是,他生來身體不好,他還好像很善良,他也許真得是沒有惡意想討好自己所以去幫着哥哥卻弄巧成拙,但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毫無關係的人,她可以同情,甚至善良地作為外人捐款給他治病,學雷鋒扶他過馬路,但是讓她自己去綁定這樣的人生,為了他的命負責,她做不到。
她笑看着陳昭,淡淡地說:「說完了是吧,那我知道了。」
陳昭愣了下,疑惑地看着顧清溪:「顧同學,那你——」
顧清溪:「我知道了,你說完了,那你為什麼還不走?」
陳昭面上現出複雜的痛苦,他望着她,艱難地說:「好,好,我知道了,那我走,我走……」
陳昭走了,背影蹣跚,看着頹然而絕望。
彭春燕看不過去了:「清溪,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他有多可憐你沒看到嗎?」
顧清溪:「關我什麼事?」
彭春燕:「他家裏出事了,現在工作沒了,自己身體也不好,你知道他現在多慘嗎?你這是要人家的命啊!」
顧清溪:「他家裏出事那是自己做錯了事,付出了代價,和我有關係嗎?」
彭春燕不敢相信地看着顧清溪:「你,你怎麼這樣?清溪,咱倆之間的事,那是咱倆之間的,就算你對我有不滿,我也沒真心怪你,我們還是好同學,但是你幹嘛這樣對人家?人家還不夠可憐嗎?我沒想到你心腸這麼硬!」
顧清溪聽着這話,笑了:「你覺得同情他,那你趕緊過去安慰他啊,最好是帶他去你家吃飯,也許還可以招他當女婿,幹嘛非賴上我,我沒欠他!」
說完這個,她背着自己的書包,徑自過去找蕭勝天了。
彭春燕站在那裏,愣了好半響,最後終於咬牙:「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不通人性!」
顧清溪才不管通不通人性,誰通人性,誰去負責陳昭的人生,誰去忍受病人最後無端的壞脾氣啊!
顧清溪一腳腳地往前走,路上的石子都被她踏飛。
一直走到蕭勝天家門前的時候,她才停下了腳步,在那裏默默地站了好一會。
看到他這樣,自然是為他難過,畢竟上輩子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就算是一條狗也有感情,但是上輩子的她無私了,這輩子只想自私。
自私怎麼了,憑什麼不能自私?
「怎麼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顧清溪猛地抬頭,便看到了蕭勝天,他正擰眉打量着自己。
「沒事。」顧清溪低頭,淡淡地說。
「還說沒事,我看你這樣子,眼看就要哭鼻子了。」蕭勝天笑:「誰欺負你了?還是考試沒考好?最近你們也沒考試吧?」
「說了沒事!」顧清溪笑了,因為陳昭帶來的那點惆悵頓時煙消雲散了:「你這是要出門?幹嘛去?」
「本來打算過去廠子裏,你過來了,那我不去了。」蕭勝天見顧清溪不說,也就不問了。
「幹嘛不去?還是去吧。」顧清溪想起來之前那個戴眼鏡姑娘,兩次了,她還惦記着呢。
「這不是想陪你嗎?」蕭勝天笑,秋日的陽光下,笑得眼中火亮:「進屋吧,我今天買了一點上等好牛肉,還有土豆,打算燉了給你吃。」
顧清溪過來蕭勝天這裏,偶爾也會吃飯,他做的飯確實味道還不錯,而且很捨得用好食材,有一次她問起來,他說得給她增加營養補腦子,說高三學習挺緊張的,不能營養跟不上。
她聽得想笑,覺得他操心真不少。
不過她並不着急這個:「土豆燉牛肉我要吃,不過你現在要去工廠,還是先辦正事吧。」
蕭勝天:「怎麼了這是?說吧,有什麼目的?」
顧清溪笑了:「我今天作業做完了,學習任務完成了,輕鬆,就想到處走走,你要去工廠,我還想見識下,工廠里都幹什麼,好奇嘛。再說了,還可以了解下化肥的製作,對我學化學也有幫助。」
蕭勝天墨眉聳了下,顯然是不信,不過還是道:「好,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想了想,又道:「去了廠子,人家問起來,就說是我妹妹吧。」
顧清溪斜眼打量他:「為啥?」
蕭勝天:「這不是怕別人說閒話嗎?」
顧清溪:「別人?別人是誰?」
蕭勝天無奈地聳眉:「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顧清溪:「我怎麼不怕?」
蕭勝天笑打量着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吃了?」
顧清溪低哼:「我不管,反正今天我要去你工廠,學習學習!」
蕭勝天看她這樣,哪還敢說什麼,忙道:「好,那你跟我一起過去吧,不過到時候我可能比較忙,顧不上陪你的話,你自己等會兒了。」
顧清溪:「也沒說要你一直管啊,我又不是小孩。」
蕭勝天無奈:「你那性子,跟小孩有什麼差別?」
顧清溪低哼一聲,也就不說什麼了。
蕭勝天:「吃飯了嗎,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再過去?」
顧清溪:「不餓,先去,等回來正好吃你的牛肉。」
蕭勝天無奈地笑着說:「好吧。」
一時蕭勝天騎車子過去,顧清溪就坐他車子後座,這小院距離就在工廠一側,騎車一會就到。
到了工廠,除了守門的老頭,竟然沒什麼人,顧清溪失望,便特意拽了下他衣服:「這裏磕磕絆絆的,慢點騎。」
她就是這麼幼稚,恨不得再次見到那個戴眼鏡的姑娘,讓她看清楚,自己和蕭勝天就是很熟,以後自己再來,別想着沒事敷衍自己。
蕭勝天自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以為是她嫌顛簸,便忙道:「好。」
當下他自然騎得慢了,但是這個時候正是忙的時候,除了一輛貨車經過,竟然沒什麼人。
顧清溪更加失望。
蕭勝天帶着她從前面繞到了後面,空氣中則瀰漫着一股氨水的味道,看過去時,這工廠並不算小,這個年代,地皮還不值錢,縣裏生產資料局找路子,批了這麼一大塊地,這地原本是荒着的,就算是現在,廠子裏面不怎麼經過的地方也有野草橫生。
車子停在一排粗糙簡易的低矮棚房前,蕭勝天指着一處說:「這是我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自然很簡陋,窗戶上連玻璃都沒有,就拿舊油布糊上,門一看就是不知道哪裏拆下來的舊門,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一切都剛開始,資金有限,當然能省則省。
顧清溪便跟着蕭勝天進去了,裏面也是簡陋,不過卻意外地整齊,旁邊有個自己裝訂的書架,書架上放着一本《生產工藝以及流程》的書,還有別的一些文件,都整齊碼着,旁邊掛着一個小黑板,黑板上用粉筆畫了表格,上面是標題寫着「運行班產量成本日報表」,下面則是密密麻麻的數字。
顧清溪看了一番那字,寫得剛勁有力。
「這是你寫的啊?」
「是。」
他寫的字,不算多好看,但很有力道,是力透紙背的霸氣。
說話間,他拿來了一個舊茶壺,給她倒水喝,顧清溪接過來,抿着喝,又從窗戶里看外面。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管子,儀表,還有滲滿油的設備,還有高壓變壓器台架子,這些都是製造化肥最基礎的設備了。
蕭勝天見顧清溪看過去,便介紹說:「那邊是氨水倉庫,那邊是生產碳酸氫銨的設備,還有那邊,是變壓器設備。」
顧清溪其實是有些意外,她學過化學書上的知識,知道碳酸氫銨怎麼合成,但是製造碳酸氫銨的化肥廠竟然是這樣的,她有些意外。
「這得投入多少錢啊?」顧清溪疑惑,這些設備投入,肯定不是蕭勝天靠着賣化肥能掙出來的。
「我自己沒投入多少,主要是化肥廠的投入。化肥廠那裏提供設備,入股,國家批了,也入一部分股,我和霍雲燦自己不用投,只幹活拿股份就行了。」
顧清溪聽着,恍然,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難為他竟然能說服兩邊這麼幹:「聽起來你和霍雲燦做得是無本生意啊,也就是後來人們說起的乾股。」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說起這話,蕭勝天笑着說:「不過反正也做成了,現在就是要把這廠子好好干。」
「是。」這麼說話間,便聽到門外有人過來找,卻是下面一個班頭,好像是問蕭勝天一個裝艙的問題。
蕭勝天看看顧清溪:「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那班頭聽到這個,也好奇地打量顧清溪。
顧清溪點頭:「嗯,知道啦!」
當下蕭勝天離開,顧清溪好奇地看看那書架上的材料,都是表格和字,上面用紅色圓珠筆勾勾畫畫出各種痕跡,看得出來,蕭勝天投入了很多心血在上面,對生產計劃,質量控制,都很上心。
看了一會,蕭勝天還沒回來,顧清溪便推門往外走走。
這一片周圍都是廠房,院落里雜草橫生,廠外密佈着槐樹,這個時候還有晚秋的蟬鳴聲在響,顧清溪便隨意在附近看看,特別是那變壓器,更是仔細研究了一番。
「是你?」一個聲音響起。
顧清溪回頭看,就看到了那個戴眼鏡姑娘。
不得不說,她來得真好。
如果她不來,顧清溪還要遺憾了,現在她來了,這一趟圓滿了。
她笑:「沒錯,是我,同志,好巧,又見面了。」
眼鏡姑娘看她笑,一臉防備:「你又來這裏幹嘛?」
顧清溪:「我這次還是來找蕭廠長啊,他今天在嗎?」
眼鏡姑娘不高興了:「他今天忙着,不在,剛去找他,不見人影,你怎麼進來的,這是廠區,是重地,一般人不能隨便進。」
顧清溪:「我就是想問問,之前我來找他,你幫我和他說了嗎?」
眼鏡姑娘有些不耐煩了:「說了……」
顧清溪挑眉:「是嗎?真說了?」
眼鏡姑娘明顯有些心虛:「我記不清了,也許說了,也許沒說,每天事情那麼多,哪記得這個啊!」
顧清溪看她這樣,也就不問了,這姑娘也不是純壞,就是和自己耍個小心眼,倒是能理解,當下看着她手裏,拿着正在織的東西。
這年代,一般勤快的女同志都有這個習慣,手裏隨時拿着毛線和毛衣針織起來,這樣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零碎時間。
這並沒什麼,不過顧清溪發現,那好像是一個圍巾。
顧清溪:「同志,這是給誰織的啊?」
眼鏡姑娘臉上不自在起來,咬唇說:「隨便織的。」
顧清溪看了,頓時明白了,這是給蕭勝天織的。
自己猜得沒錯,她確實喜歡蕭勝天。
眼鏡姑娘:「你別在這裏了,我們這裏管得嚴,你先出去,我們廠長來了,你到時候再——」
說着這話,恰好這個時候蕭勝天過來了,手裏拎着一兜子蘋果。
眼鏡姑娘扭頭看到蕭勝天,一時更加心虛了:「蕭廠長。」
說着,她看了顧清溪一眼,故意說:「蕭廠長,原來你在,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在呢!」
顧清溪看着,更加確定了。
剛才她和自己說話語氣還很生硬,如今和蕭勝天說話,那聲調馬上軟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蕭勝天沖眼鏡姑娘點點頭,之後便看向顧清溪:「怎麼出來了?」
顧清溪:「屋子裏悶,隨便出來透透氣。」
蕭勝天:「外麵廠子裏也有味兒,我怕你不習慣,進屋坐着吧。」
顧清溪:「好。」
眼鏡姑娘驚訝地看向顧清溪。她當然看出顧清溪和蕭勝天言語間的熟稔,陡然意識到了:「你?」
蕭勝天見了,便介紹說:「這是我鄰居家的妹妹,叫顧清溪,她還在上學,今天沒事,她跟着過來看看。」
眼鏡姑娘聽到這話,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狼狽地看着顧清溪。
她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顧清溪全都看在眼裏了,甚至她現在這麼笑看着自己,也根本是故意的!
蕭勝天從旁挑眉,看了眼顧清溪:「你認識銀丫?」
旁邊的眼鏡姑娘銀丫,一下子緊張了。
她兩次沒讓顧清溪進廠子,騙了她,這次也故意騙了她,她肯定得說出來!
顧清溪看向銀丫,笑看着她那警惕忐忑的眼神,過了一會,才慢悠悠笑吟吟地說:「這不是剛才遇到了,說了幾句話,就認識了嗎,是不是,銀丫?」
銀丫有些意外,不過也鬆了口氣,趕緊點頭。
顧清溪:「對了,銀丫,你剛才說找你們蕭廠長啥事?」
銀丫猶豫了下,無奈地看着顧清溪。
她剛才可沒說找蕭廠長有啥事,不過她既然這麼說,自己卻不好說自己沒說,只好含糊其辭地說:「也沒啥正經事,就是,就是有個問題。」
顧清溪馬上道:「既然這樣,那都進屋,坐下,慢慢說吧。」
銀丫看了一眼旁邊的蕭勝天,她喜歡蕭勝天,崇拜他,崇拜到幾乎把他當神。
她點頭:「嗯。」
於是進了屋,顧清溪故意和銀丫說話,問起她做什麼的,很快就知道,原來是出納,也負責登記氨水過秤的,初中畢業,算是有文化的女同志了。
蕭勝天先將那兜子蘋果拿出來洗了洗,之後便要削蘋果。
銀丫拿起水果刀來,主動要幫忙,蕭勝天沒讓,反而問:「剛才你說找我,是有什麼事?」
銀丫有些心虛:「哦……」
她想了想,到底是慢吞吞問出來一個問題。
蕭勝天手底下利索,臉上卻有些不耐:「這件事你和陳工去確認就行了。」
什麼時候這種問題也問到了他?
銀丫頓時不敢說話了,只呆呆地看着蕭勝天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削起蘋果來動作幹練靈活,削下來的蘋果皮很快捲成圈兒。
蘋果削好了,蕭勝天將那蘋果遞給了顧清溪:「給。」
銀丫看着,有些驚訝,不過沒說什麼。
誰知道顧清溪竟然真得拿過來吃了,於是蕭勝天繼續削,這次應該是給他自己削的。
銀丫覺得這姑娘有點臉皮太厚了,竟然讓男人給她削蘋果,別管她和蕭廠長是什麼關係,也不能讓男人伺候她吧?
可沒想到,顧清溪吃着那蘋果,卻說:「你削皮的時候,這裏留一點點皮,這樣拿着更衛生。」
銀丫簡直是目瞪口呆,一個姑娘家,被男人伺候着吃蘋果,竟然還要挑三揀四?這樣的姑娘能嫁出去嗎?怕不是要當老姑娘?
然而更讓銀丫驚訝的是,蕭勝天竟然點頭:「知道了。」
銀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傻傻地看着蕭勝天,這是那個平時嚴厲的蕭勝天嗎?他是那種幹大事業的人,他不應該被女人伺候着嗎?
銀丫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沒織成的圍巾,她想起來自己織圍巾的各種心思。
蕭勝天需要一個賢惠的女人輔佐,他是幹大事的人,他應該後顧無憂。
可正想着,就聽到顧清溪又說:「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
蕭勝天:「嗯?」
於是銀丫就看到,顧清溪從書包里往外掏,她這才注意到,顧清溪的書包里鼓鼓囊囊的。
然後她就看到,顧清溪竟然拿出來一個圍巾。
銀丫頓時皺眉了,她竟然也會織圍巾?
顧清溪將那圍巾遞給了蕭勝天:「給你這個。」
蕭勝天疑惑:「這是?」
顧清溪笑了。
她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自然是有故意顯擺讓銀丫死心的意思。
不過這是她花了好多功夫做出來的。
對別人來說,織一條圍巾並不費什麼事,但是對她來說,花去太過功夫了。
她面上微熱,看着他:「給你織的圍巾啊,怎麼,你不喜歡?」
她這麼說的時候,清凌凌的眸子猶如碧波,含笑間嬌艷欲滴猶如初初綻放的桃花,已經長了一些的墨色短髮似有若無地搭在纖細的肩頭,輕輕地盪,盪得人心醉。
哪能不喜歡?
不過蕭勝天卻說:「你哪來那麼多時間?太浪費時間了,以後別弄這個。」
顧清溪:「才不管呢!反正我都已經織好了,你得戴上。」
是毫無遮掩的撒嬌語氣,被人寵壞了的姑娘才會這樣說話。
蕭勝天捧着那圍巾袋子:「剛去看了化肥,怕身上不乾淨,等回去換身乾淨衣服再戴吧,好不好?」
聲音溫和,那是低聲下氣哄着的樣子。
顧清溪笑:「好吧,那就等會戴!」
一時又提要求:「你更不是說買了牛肉嗎,我要吃牛肉燉土豆。」
蕭勝天笑看着她,眸子泛光:「行。」
他這麼笑看着自己,顧清溪就有些臉紅,她覺得蕭勝天可能看出自己在表演,是故意氣銀丫的,所以有意配合自己。
不過看穿就看穿吧,她就是故意了怎麼了。
誰讓他招蜂引蝶吸引小姑娘喜歡了!
而旁邊站着的銀丫,看着這一幕,傻傻地半響沒反應,眼淚當場都差點落下來。
這個工廠的員工大部分都是蕭勝天和霍雲燦一手招來的,大部分都是蕭勝天在管理,大家都知道蕭勝天平時做事的風格,對事不對人,很嚴厲,所以大家敬重他,但是也怕他,平時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了什麼。
結果現在,這個姑娘在蕭勝天面前竟然肆無忌憚地撒嬌賣乖,甚至蕭勝天竟然用那麼哄着勸着捧着的語氣和她說話,幾乎是低聲下氣了。
這怎麼能讓人相信?
這個姑娘憑什麼?
偏生這個時候,顧清溪卻看向她:「對了,銀丫,你也在織圍巾,還挺好看的。」
銀丫聽到這話,看看蕭勝天手裏捧着的那圍巾,羞愧難受心痛全都湧上來。
她也是給蕭勝天織的圍巾啊,指望着他能用上,誰知道人家竟然已經要戴上別的姑娘給織的了!
蕭勝天這個時候也看過來,含着笑,只是那笑有些涼淡:「銀丫也在織毛衣,給誰織的?」
銀丫眼中泛起狼狽:「自己織着玩兒的……」
一時根本沒法忍了,眼裏的淚就要往外迸,當下忙說:「蕭廠長,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
說完就跑出去了。
等到銀丫跑出去後,顧清溪也沒說話,就繼續低頭在那裏吃蘋果,她吃起蘋果來很慢,一小口一下口的。
蕭勝天挑眉,笑了:「嘖嘖嘖,我還是第一次見,某個人小心眼還挺多的。」
顧清溪:「哼,我就小心眼多怎麼了!」
蕭勝天:「跟護食的小狗兒一樣。」
顧清溪臉紅:「你才是小狗!」
蕭勝天靜默地看着她,墨黑的眸子發亮。
顧清溪被他看得彆扭:「看啥?」
蕭勝天:「你要聽嗎?」
顧清溪:「什麼?」
蕭勝天:「汪汪汪。」
顧清溪楞了下,之後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麼不當着你廠子裏的汪汪汪,他們怕是都要嚇到了。」
她感覺到了,蕭勝天平時挺嚴肅的,管理作風強硬,估計底下人都怕他。
蕭勝天:「你要嗎,那我去汪汪一個——」
說着他真要出門。
她當然知道他就是說說,可還是趕緊叫住他:「哎你別鬧了!」
蕭勝天笑:「好,不鬧了,我剛事情辦完了,回去吧,我給你做土豆燉牛肉。」
顧清溪:「好,不過你得和我說清楚。」
蕭勝天:「什麼?」
顧清溪:「少裝傻,那個銀丫,你真沒看出來?」
她才不信呢!
他肯定看出來了。
她低哼一聲:「你肯定看出來了,我今天讓你看重的出納難堪了,你估計都要心疼了。」
蕭勝天無奈,聳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平時都沒怎麼說過話,你沒發現她有點怕我嗎?我大概感覺到了,但是一直沒搭理,就是一小姑娘瞎想想,過幾天人家一相親早忘記這茬了,我搭理這個幹嗎?不過你今天這樣,也挺好的,省的讓人家繼續瞎想耽誤人家。」
顧清溪:「你是不是覺得我過分了,無理取鬧,故意欺負人家?」
蕭勝天:「當然不會,你這樣,肯定是她得罪你了,既然她得罪你了,那不是活該嗎?」
顧清溪抿唇笑了,當下便把那時候她來找他,結果銀丫說他不在的事說了:「我來找了你兩次呢,誰知道這麼巧,都碰到她了!」
蕭勝天恍然,之後磨牙:「那今天真是活該了!」
因為她沒來找自己,反而讓譚樹禮陪着去公安局,他是多少有些憋氣,不知道暗地裏吃了多少乾醋。
當然了,這事絕對不能提。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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