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陣巨響自遠處的街道中爆發,滾滾濃煙冉冉升起。
紹平歌獨自站在高樓頂端,遙望着陳涵與「神秘」交戰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
「完整的大夏神墟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見那位,把我的【白無常】也提升回神墟。」紹平歌聳了聳肩。
紹平歌雖然是大夏閻羅王的代理人,但是他和方沫一樣,都是在大夏神尚未完全甦醒時,通過某種媒介獲得的神明之力,只是超高危禁墟的層次。
現在大夏眾神都已經從輪迴中回歸,只要能找到那位當年賜予他禁墟的閻羅王,就能完整的獲得神墟的力量,他的【白無常】,也將就此跨入神墟的層次。
「等大夏神回歸大夏之後,又要有部分超高危禁墟衍化為神墟,等更多的大夏神的代理人出現,也會出現更多的神墟……看來過不了多久,守夜人的禁墟序列排名,又要大改了……
情報部的那幫人,有的忙了。」
紹平歌有些幸災樂禍。
編纂與修改禁墟序列排名,一直都是情報部的差事,雖然每年都有那麼一兩個嶄新的禁墟出現,但對於整個禁墟序列排名來說,不算什麼大事,所以往年的禁墟序列排名,都是三年更新一次。
紹平歌算了算,距離上一次禁墟序列排名更新,也就過了不到兩年,不過如今戰爭打響,大夏眾神回歸,禁墟序列恐怕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情報部不得不提前開始收集資料,重新評定禁墟序列排名。
紹平歌的目光落向遠處的天空,漆黑的夜空盡頭,一縷縷日光透射而出,照亮了天空的一角。
黎明將至。
這座沉睡的城市,很快便要復甦,到那時,大量的普通人將走上街道,開始準備他們忙碌而充實的大年三十。
但現在,「神秘」的動亂,才剛剛開始。
如果放任這些普通人行動,在這座城中躁動的「神秘」,將會對他們造成大量的傷亡。
「該輪到我了。」紹平歌雙眸微眯。
他走到了大樓的邊緣,在皚皚雪地旁坐下,背靠着牆體,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片片雪花飄落在他的斗篷與臉頰上,將他的眉頭染成雪白,他低垂着頭顱,像是徹底睡了過去,任憑雪花將他的身體堆成一座雪人。
無形的禁墟張開,在這一剎那,一道微不可查的境界威壓溢散而出!
半步人類天花板。
……
上京市,某戶人家。
天才剛亮起一角,清脆的鬧鈴聲便在窗邊響起。
一個中年男人摸索着關掉了鬧鐘,搖搖晃晃的從床上坐起,緩了一會之後,正欲起身下床,一股莫名的困意再度湧上他的心頭。
男人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雙眼一翻,又癱回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一個披着暗紅色斗篷,看起來睡眼惺忪的男人,正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告訴他出門左拐下樓梯,去樓下的停車場避難。
現實中,男人短暫的躺了片刻,便猛地從床上坐起,飛快的穿好拖鞋,如箭般開門向樓下的停車場衝去……
而他的雙眼,一直是緊閉的,甚至在他撒腿狂奔的過程中,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
不光是他,整棟樓,整個區域,甚至是整個上京市,除了守夜人之外的所有普通居民,全部都被拉入了一個神秘的夢境中,隨後在夢遊的狀態下,有序且極其迅速的開始避難。
這些避難場所各不相同,有的是自家樓下的防空洞,有的是閣樓的單間,有的是房間裏結實的衣櫃,有些偏遠郊區的,則直接蒙頭躲到了被子裏,香甜的進入夢鄉……
這些居民避難的過程中,完美的躲開了所有「神秘」隱藏或者活動的地點,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牽引着他們的方向。
從入夢,到夢遊起身,到全城避難完畢,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當紹平歌閉上眼睛的剎那,
上京市,全城入夢。
這,便是半步天花板級別的【白無常】,也是駐上京市守夜人小隊隊長,紹平歌的真實實力。
【黑無常】斬壽索命,
【白無常】入夢勾魂;
……
黎明的微光透過上京市郊外的野山,灑落在偏僻的大地上。
丁崇峰拎着一隻藥箱,與方沫三人一起,飛快的穿過無聲的村莊,向着野山的下方接近。
「咦?」
氣喘吁吁的綴在隊伍最後的蘇哲,像是看到了什麼,輕咦一聲,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怎麼了?」丁崇峰警惕的開口,「你看到『神秘』出現了?」
「……不是。」蘇哲呆呆的看着村莊的方向,「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村民穿着睡衣,從屋裏狂奔出來,一頭扎到豬圈裏去了……」
丁崇峰:……
蘇元忍不住伸出手,掐住蘇哲腰部的肉,用力的擰了一百八十度。
「現在是你開玩笑的時候嗎?啊?!」
伴隨着蘇哲的慘叫,方沫抬起頭,在空氣中嗅了嗅,「附近一公里之內,沒有聞到『神秘』的氣息……這附近的『神秘』分佈應該很稀疏。」
「那就在這了。」
丁崇峰彎下腰,打開藥箱,拿出一系列處理傷口的藥品與工具,鄭重的看着方沫。
「把它解開吧,我們速戰速決。」
「……嗯。」
方沫另一隻手,抓住嚴嚴實實綁在手臂上的衣物,一點點的將其鬆開,隨着滴滴鮮血滲出落在地面,一股異香散發而出。
正廝打在一起的蘇元蘇哲兄妹,同時停下了手,轉頭看向方沫。
「好香啊……真的好香。」蘇哲忍不住開口,「難怪那些蚊蟲都去叮你,你這香的我都想上去咬一口了。」
「?你個死變態,離方沫遠點!」蘇元一腳踹在了蘇哲的屁股上。
丁崇峰罕見的沒有插手兩兄妹間的拌嘴,他認真的看着方沫一點點解開衣物,等到那道傷口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迅速的從藥箱中拿出藥物,開始仔細的給他塗抹起來。
潺潺鮮血流淌在地,一股濃郁的異香,隨着席捲的東風,向着遠處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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