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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丫頭,真有你的!居然敢在老祖宗嘴裏拔牙,嘖嘖嘖…沒想到你竟是個小財迷…」裴沅姍與裴瑾一同回到裴府,一路上都在談論着剛才那戲劇性的一幕。筆神閣 m.bishenge。com舒愨鵡琻「你是沒瞧見,老祖宗的臉都紅成什麼樣兒了…」
裴瑾將盒子輕輕合上,隨手遞給身旁的丫鬟侍畫。「我就是個俗人…老祖宗看不上眼的東西,我卻喜歡的緊…」
裴雲姍見她這副姿態,忍不住打趣道:「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今兒個這麼一鬧,日後你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不但老祖宗惦記上了你的寶貝,怕是這府里的很多雙眼睛也盯着你不放了吧。有些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裴瑾卻心知肚明。
「小姑姑不必替我擔心,我知道怎麼應付。總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倒是豁達…也不知道你這性子隨了誰…」據她這麼多時日的觀察,裴瑾在府里算是最為獨特的存在。雖說不受寵,但也過得逍遙自在,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愜意。
裴瑾不禁莞爾,卻沒再吭聲。
馬車搖搖晃晃了個把時辰,才回到裴府。丫鬟們先行下了馬車,然後撩起帘子,將兩位主子給攙了下來。
剛踏進府門不久,就聽見某個角落裏幾個丫鬟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聲音雖然不大,但也偶爾能聽清幾個人名。
「蓉姨娘…大少爺也太狠心了吧…。畢竟是…弟弟…」裴雲姍本不想理會府里的閒事,但即便不想聽,有些話還是進了她的耳朵里。
下意識的蹙了蹙眉,裴雲姍正要喝止她們,卻被裴瑾攔了下來。「小姑姑…最近我新做了一些糕點,要不要過去嘗嘗?」
裴雲姍愣了愣,繼而明白這裏頭章,也就順着她的意思說了下去。「也好…瑾兒的手藝,我自然得去嘗嘗…」
那些丫鬟被她們的對話給驚醒,慌忙了四處散去。裴瑾給侍書遞了個眼色,她便假裝有事尋了個藉口離開了。
瑾蕪院
「瑾兒…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所以才故意攔下我?」裴雲姍心思雖然單純,但也不是個笨的,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裴瑾給她斟了一杯茶,做下來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府里的事情極為複雜。想必小姑姑也知道,除了不受寵的三房,大房和二房一向頗得祖母的青睞。」
「畢竟是她親生的嘛,自然要看重一些…」裴雲姍應和着道。
「大房和二房表面上看似和睦,波瀾不興的…實際上卻已經水火不容…」裴瑾稍作停頓,在裴雲姍露出驚愕的表情之後才繼續說下去。「二伯母給人的感覺,溫和有禮,很容易相處,是不是?大伯母則恰好相反,有些盲目自大,也沒有容人之量。本來她們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無事的。誰知道二姐姐裴婉卻被太子爺看中,成了貴人,大房的勢力如日中天,大伯母更是不可一世,口上又不懂得積德,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你是說…大夫人她的死…另有蹊蹺?」裴雲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原來看似平靜的裴府,居然已經波濤洶湧的這般厲害!
裴瑾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說道:「大伯母的確是被氣病的,這也賴不得別人。只不過,她那病倒也不致命,只需長期調理便可痊癒。」
「那為何又…啊,莫非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裴雲姍大膽的猜測道。
沒有理會她的插話,裴瑾兀自道來。「大堂哥要回府的消息傳來,可想而知,大伯母會多麼的高興。即便是心裏有些不痛快,也會因為這個消息而煙消雲散。可就在大堂哥回府的那一日,大伯母病情突然加重,以至於大堂哥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就斷了氣。」
裴瑾的敘述很是平靜,但聽的人卻有些膽戰心驚。
「瑾兒…你是不是知道那幕後指使?」裴雲姍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問道。
裴瑾搖了搖頭,道:「雖然有些猜想,卻沒有直接的證據。只知道,跟那個新進府的蓉姨娘有些關聯,還有…」
「還有什麼?」
「如今掌着中饋的,是二伯母…」
裴瑾沒有明說,但聰明如裴雲姍,也快速的領悟了其中的奧妙。她嚇得驚愕的捂住嘴,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小姑姑這就被嚇到了?瑾兒以為,小姑姑在京城裏呆了這麼多年,早已看透了這後宅的爭鬥呢…」裴瑾夾起一塊芳香四溢的糕點,小口小口的吃着。
裴雲姍好不容易將這個消息消化掉,面色也漸漸的紅潤起來。「瑾兒…你說,是不是府里的女人太多就會鬧得闔府不寧?」
「大概是這麼個理兒…」裴瑾也能理解她。畢竟,那位叔祖父一生只娶了莊氏這麼一個妻子,連通房丫頭都不曾有過,京城的裴府自然是十分太平。她沒見過這些腌臢事,也是情有可原。
裴雲姍沉默了,許久不吭聲。
恰逢侍書從外面進來,悄聲在裴瑾耳邊說了些什麼。裴瑾點了點頭,示意她退到一邊。「小姑姑是不是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裴雲姍木然的點了點頭。
「就在我們去給老祖宗賀壽的時候,府里發生了一件事。」裴瑾不緊不慢的講述着,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我那大堂哥不知道怎的提前回了府,還因為醉酒,不小心衝撞了蓉姨娘,險些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保…」
「裴鈺他怎的如此糊塗?」裴雲姍驚呼一聲,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瑾朝着她搖了搖頭,嘆道:「難道小姑姑也認為,這是大堂哥的錯?」
「難道不是…」裴雲姍一向喜歡打抱不平,故而一直將懷有身孕的蓉姨娘視為弱者。更何況,據說那位大少爺對這位新姨娘一直態度惡劣,故而才有此猜測。
然而,裴瑾的觀念卻恰恰與她相反。「大堂哥的為人如何,小姑姑在京城應該有所耳聞。他是那種沒腦子的魯莽之人麼?」
見裴雲姍怯怯的露出一絲笑容,裴瑾繼續補充說道:「他雖說涉世不深,但起碼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即便是大伯母剛過世那會兒,他也沒做出什麼太過出格的事來。他為何會提前半個時辰回府,又為何會與蓉姨娘遇上,這些問題,小姑姑可曾想過?」
裴雲姍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語來。剛才,她的確是太過衝動,尚未弄清楚來龍去脈就給裴鈺定了罪。想想,還真是慚愧。
「小姑姑作為局外人,這麼想也是情有可原的。話又說回來,小姑姑不過是個局外之人,便也認定大堂哥乃是有錯的一方,更何況大伯父呢?那蓉姨娘可是頗為得寵,而且還懷着身子。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慶幸的是,蓉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暫時沒事,否則大房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大動靜出來呢!」
「你的意思是…」
不等裴雲姍把話說完,外面就已經鬧了起來。
「老爺…」嬌嬌弱弱的蓉姨娘面色蒼白無血,看到大老爺進來,掙扎着想要從床榻上起來,被大老爺給按了回去。
「你身子虛弱,要好好養着才是…」裴大老爺看見愛妾那嬌弱的猶如風中的花朵的容顏,心裏的怒意更甚。
他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可心的人兒,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卻沒想到,他那個混賬兒子,居然做出這等糊塗事來,當真讓他心寒不已。
「老爺…此事不怪大少爺的…是婢妾不小心…」蓉姨娘臉上掛着兩行珠淚,我見猶憐。但嘴裏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抱怨,還一個勁兒的替裴鈺求着情。
大老爺聽她這麼說,心裏既寬慰又氣憤。寬慰的是,他心尖尖兒上的女人是個懂事的。孩子差點兒沒保住,還能如此寬宏大量,不跟那逆子計較。氣憤的是,那逆子從頭到尾都不肯認錯,他狠狠地踹了他兩腳也無濟於事。
相比之下,他的心自然是偏向這朵解語花了。
「求老爺不要責罰大少爺…否則,婢妾於心難安…」蓉姨娘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握住大老爺寬厚的手掌,輕聲細語的懇求着。
大老爺卻依舊無法平息怒氣,只是不想對着愛妾發脾氣而已。「你什麼都不要多想,只管安心的養胎…這件事我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說着,不等蓉姨娘有所回應,便起身離去。
等到大老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蓉姨娘的貼身丫鬟蟬兒這才敢露面。「小姐果然高招…如此一來,大少爺即便是不受處罰,也讓他們父子離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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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蓉姨娘一改剛才的柔弱可憐,臉上泛着陣陣冷意。「儘管這一招棋危險重重,但好歹是走對了。可仔細檢查過了,沒留下什麼破綻吧?」
「姨娘放心,那個傳話的小廝奴婢早已將他遠遠地打發出去了。就算真的查起來,也找不到這麼一個人了。」蟬兒笑着答道。
蓉姨娘這才安心的閉了閉眼,喃喃道:「希望這一次,老爺不會再讓我失望…」
因為大夫人的過世,裴鈺便處處與她過不去。她若是再不有所行動,怕是日後在這府里都無法立足了。她可不想再回到那個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去!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就要往高處爬。只有成為人上人,才不會被人欺負,這是那些人教給她的道理。
所以,裴鈺,不要怪我心狠。
蟬兒見她不再說話,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福善堂
「這才離開多大會兒,府里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老夫人剛坐下來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就被大房那邊亂鬨鬨的嘈雜聲給震住了。
楊嬤嬤一邊替她順着氣兒,一邊勸慰道:「老夫人息怒…保重身子要緊…」
「虧得他還是一地的知府,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將鈺兒給打了!有這麼個糊塗東西,叫我如何能不氣?!」老夫人一生氣,心窩子就隱隱泛着痛。
眾所周知,大少爺裴鈺在老夫人面前的受寵程度,可是頭一份的。如今出了事,老夫人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這事的確有些蹊蹺…大少爺是何等品行,府里上上下下誰人不知,他會是這麼沉不住氣的?老夫人您就放寬了心,那些背地裏使絆子的小人,奴婢一定派人將她找出來,還大少爺一個公道!」楊嬤嬤是何等精明之人,對這後院裏的鬥爭早就習以為常。為了能夠重新獲得老夫人的信任,她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那受了委屈的不是老夫人的孫子,而是她的金孫似的。
老夫人疲憊的窩在躺椅里,胸口一陣陣悶疼。「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怎能讓鈺兒平白無故的受了冤屈?楊嬤嬤,你親自去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在背後弄出來的么蛾子!」
「是,老夫人。奴婢一定竭盡全力,將那小人給揪出來!」楊嬤嬤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邁着輕快的腳步出了福善堂。
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睜開眼,喚來自己的心腹大丫鬟。「吉祥,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做的?」
吉祥輕輕地替老太太捏着雙腿,臉上笑容的弧度恰到好處。「這府里的事,還能瞞得住老夫人您的眼睛?那下作的手段,又不是她第一個用。老夫人不直說,也是想保住大爺的顏面罷了。大爺這是當局之謎,日子長了自然能分辨得出誰是誰非。」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老夫人滿意的瞥了吉祥一眼,心中無限感慨。
一個丫頭都能看透的事情,他的兒子怎麼就看不透呢?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指不定對大爺的仕途有多少影響呢!
「吉祥…你去找幾個得力的,給我將蓉姨娘那個賤胚子盯住咯…等到她誕下麟兒,便…」老夫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底狠辣無情不待絲毫的憐憫。
吉祥抿了抿嘴,斟酌着開口道:「老夫人…此事怕有些不妥…大爺好不容易得了個知冷知熱的人,若是就這麼沒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他堂堂一個知府,要什麼樣兒的女人沒有?說起這事兒,我差點兒給忘了。過兩日,你便去將蒲州城裏最有名的媒婆給我請來。老大媳婦去了,這位子總得有人補上。」
吉祥低下頭去,應了一聲。
「你說什麼?老夫人要給大老爺續弦?」彭氏聽聞這個消息,手裏的筆一抖,在賬冊上留下一滴黑色的墨跡。
果然夠無情的。
尤氏才死了多久,她就急着給兒子張羅續弦了?!
「千真萬確…老夫人讓奴婢過兩日就去請媒婆,絕對假不了!」年輕女子揉捏着手裏的帕子,小聲的答道。
彭氏將筆往硯台上一擱,總算是抬起頭來。「如此,那你便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辦。」
「如此一來,那夫人的計劃豈不是要白費了?」好不容易得了掌家之權,二夫人難道會
就這麼輕易的送回去?
彭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以為意的說道:「即便是新婦進門,也有個熟悉的過程不是麼?再說了,那新夫人能否入得了老夫人的青眼,還很難說呢。」
年輕女子道了聲是,便不再吭聲。
「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老夫人派來詢問裁製秋衣的。」彭氏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帶了一絲倨傲。
「是,奴婢省得的。」年輕女子朝着彭氏福了福身,恭順的退了出去。
李嬤嬤從外頭進來,見到那熟悉的身影,感到有些詫異。「夫人,這不是老夫人身邊的吉祥嘛,她怎麼過來了?」
「老夫人派她過來詢問一些事情。對了,帆兒那邊可有消息,他什麼時候回來?」彭氏整理完手頭的賬冊,得了空便想起了那離家半年有餘的兒子。
「少爺還是頭一次去外祖家,想必是盛情難卻,所以才遲遲沒回來。夫人請放心,少爺臨走時說了,夫人生辰的時候,他必定會趕回來的。」提到那位性子活潑,十分孝順的二少爺,李嬤嬤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思念的神色。
彭氏暫時將臉上的嚴肅收起,儼然一副慈母的姿態。「帆兒這孩子,沒別的長處,就是孝順!」
「這是夫人您的福氣!」李嬤嬤贊道。
彭氏想到這個令她驕傲的兒子,眉眼都帶了笑意。「如此算來,再有月余,他也該回來了…該準備的都要準備起來了…」
「夫人寬心…這些奴婢早就吩咐丫頭們備起來了。」
「還是嬤嬤貼心…」
瑾蕪院
「小姐…老爺派人來傳話,說是讓您去書房一趟呢…」侍書端着果盤進來,嘴裏念叨着。
裴瑾放下手裏的書卷,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道:「可知道是何事?」
侍書搖了搖頭,道:「這個…奴婢就不大清楚了…」
裴瑾倒也沒遲疑,整理了一番儀容,便徑直去了三老爺裴燕山的書房。
「瑾丫頭過來了?」裴燕山較之前兩日的頹廢,看起來稍稍好了一些。在老祖宗的壽宴上,他算是丟盡了臉面。這些日子以來,外面的流言蜚語都讓他羞愧的抬不起頭來。除非衙門裏有公事要處理,他都甚少在外面逗留。
「父親找我來,可有什麼事?」裴瑾面色平靜,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裴燕山看着女兒那嬌嫩的臉,卻愈發心裏沒底。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變了呢?這樣的難以捉摸,將來嫁了人之後就更難以掌控了。「咳咳…關於你母親的嫁妝…爹想好了,你也及笄了,今後就交由你自己保管吧。一會兒,你便派人去你母親院子裏搬走。」
他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氏的嫁妝是何等的貴重,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李家就李純這麼一個閨女,嫁妝方面自然是格外的豐厚。除了大量的陪嫁田產鋪子之外,還有無數的奇珍異寶。那些東西,隨便拿一樣出來都價值連城,夠普通人吃喝一輩子了。
裴瑾見他如此大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原本,她以為要拿回嫁妝,勢必還要經過好一番計劃。沒想到,他倒是主動開口了。
只是,這裏頭肯定沒那麼簡單。只要動一動腦子,就知道裏頭大有文章。那些嫁妝放在馬氏那裏可不是一年兩年,她就不信馬氏看到那些東西不會眼紅。既然他喜歡裝大方,那麼她也不妨做一回孝順的女兒。「如此,便多謝父親了。母親的嫁妝清單,一直是由葉嬤嬤保管的,我這就讓她帶人過去清點。」
提到葉嬤嬤,裴燕山又是一陣頭疼。那個婆子對李氏的忠心,非同一般。要是讓她知道李氏的嫁妝早已揮霍的差不多了,肯定要生出事端來。「瑾兒…難道你信不過爹爹?」
「女兒正是相信父親大人的為人,才讓嬤嬤帶着清單過去。若是就這麼不清不楚的將東西拿了回來,日後若是差了什麼,也說不清楚,平白增添誤會,不是麼?更何況,那些都是母親留給女兒的一點兒念想,女兒若是連母親的這點兒東西都不清不楚,豈不是大大的不孝?」
裴燕山啞口無言,只能恨恨的瞪着這個過於懂事的女兒。
「父親若
是沒事的話,那女兒便去母親那裏了。真的很想知道,母親生前都留了些什麼給女兒呢!」裴瑾一臉天真爛漫的笑着。
眼睜睜的看着女兒遠去,裴燕山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冷。
芳華院
馬氏看着裴瑾帶着一堆丫鬟婆子進來,便知道了她的來意。又看着葉嬤嬤將嫁妝清單拿了出來,就忍不住心虛的別開眼去,不敢正視裴瑾。
「三小姐,所有的嫁妝都在這裏了。」孫嬤嬤命幾個粗使婆子將幾口大箱子從庫房裏抬出來,往院子裏一放,便甩着帕子回到了馬氏的身邊。
裴瑾懶得理會這些奴才,便命人開箱。「葉嬤嬤,你去清點一下。記住,一定要仔細。那可是母親留給我的,可不能出了岔子!」
馬氏聽了她的吩咐,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臉色也極為難看。「瑾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母親還能貪了你的東西不成?」
「有沒有貪,一會兒就知道了。」裴瑾態度冷硬,根本不接受她的威脅。
馬氏氣得身子直發抖,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裴瑾,你別太得寸進尺!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母親,你怎能這麼跟我說話?!」
「瑾兒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母親若是沒做過虧心事,又何須動怒?」裴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滿是嘲諷的笑意。
「你…」馬氏抬起手指着裴瑾,卻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孫嬤嬤剛想上前教訓裴瑾幾句,卻被她冷厲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孫嬤嬤,莫非上次的那頓板子還不足以令你長些教訓?」侍書侍畫護在裴瑾的身前,冷冷的質問道。
孫嬤嬤身子抖了抖,那頓板子她自然是記憶猶新。想起裴瑾早已不是當年任由她欺負的人了,只得乖乖的閉了嘴,將馬氏攙扶到一旁去歇息。
半個時辰過去了,葉嬤嬤總算清點完了所有的東西。「小姐,夫人的嫁妝已經清點完畢。根據清單記,這箱子裏頭的物件少了上百件,地契房契也少了四五張,更不用提白花花的銀子了。」
葉嬤嬤說這番話的時候,雖然是對着裴瑾,但冷凝的眼神卻是看向馬氏那邊。
「母親…是否該給我一個說法?」裴瑾喚了一聲母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嚇得馬氏一連倒退了好幾步,面色也青紅交加,頗為難看。
「我…肯定是你們弄錯了…當初這些東西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就只剩下這些了…我可以沒有動裏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馬氏試圖挺直腰來辯駁,卻依舊底氣不足,聲音也變得如小貓一樣軟綿無力。
裴瑾冷哼一聲,道:「哦,是嗎?那母親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那顆天山雪蓮是從哪兒來的?」
馬氏面色一白,雙腿幾乎要支撐不住自身的重量。「這…那…那是…」
「莫非母親想說,那天山雪蓮是我母親送與你的?」裴瑾一步步的逼近,嚇得馬氏差點兒沒趴坐到地上。
孫嬤嬤見自家主子被逼到這個份兒,只得挺身而出,護在馬氏的前面,道:「三小姐,您就別逼夫人了…是,夫人是肖想過先夫人的嫁妝,可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挪用…畢竟,庫房的鑰匙一直在老爺的身上,若不是七小姐想要替三房在老祖宗面前爭得臉面,也不會偷偷地拿了老爺的鑰匙去開了庫房…再說了,當初這幾口箱子也是從老夫人那裏抬過來的…夫人當時剛進門不久,也不敢多問…裏面究竟有多少的東西,夫人也是不清楚的…」
「嬤嬤的意思,是祖母貪了孫女的嫁妝麼?」裴瑾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依舊步步緊逼。
孫嬤嬤咽了咽口水,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如何說得出口?老夫人的手段是何等的厲害,她不是沒見識過。就算給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說老夫人的不是。「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廢話了?」裴瑾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讓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馬氏被裴瑾銳利的眼神掃到,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我…我發誓,我就動用了幾筆銀子…別的,都沒有動過…」
「賬上少了多少銀子?」裴瑾問道。
葉嬤嬤冷着臉答道:「少了七萬四千零七十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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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聽了這個數字,眼睛不由得瞪大。「不可能…不可能有那麼多…我只偷偷的拿過幾千兩,怎麼可能是七萬多兩?你莫要含血噴人!」
「銀子是只少了幾千兩,但是田產和地契卻少了無數。那些東西的價值,加起來也夠七萬兩了。」
「我沒有拿過那些地契!」馬氏尖叫着,瘋狂的搖着頭。
「我不管。反正東西是從你手上弄丟的,你就得負責賠償給我!」裴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的寒氣四射。「即便那些不是母親你私自動用的,但你的嫌疑可是最大的。若是不想讓人知道你苛待於我,落得個私吞嫁妝的罵名的話,最好乖乖的給我把這筆銀子補起來!否則,就算是告到公堂之上,我也要替先母逃回個公道!」
「你…你竟然要將我告上公堂?你將我告上公堂,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我就不信,你連裴府的聲譽都不顧了!」馬氏歇斯底里的喊道。
裴瑾面上依舊帶着淡淡的冷笑,聽了她的狡辯連眉頭都沒挑一下。「母親還真是糊塗…我的聲譽怎麼會受到影響?外人只會稱讚我是個孝順的,是為了替母親討回公道而已。可母親就不同了…你的罪名可就大了…」
「我沒有動過…是老夫人,是她動了你的東西。要補償,你找她去呀,為何要纏着我!」馬氏精神似乎已經瀕臨崩潰,連主母的形象都不顧了,大聲的叫嚷起來。
裴瑾撲哧一聲笑了,道:「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撇清了?就算真的是祖母動了那些東西又如何?你有證據麼?依着祖母的脾氣,會如何處置一個詆毀她老人家的人,嗯?為了裴家的聲譽,她老人家不但不會反對我的做法,還會火上澆油,讓你罪上加罪,甚至會命父親將你休棄,逐出裴家。如此,裴家的聲譽便可保住了。」
「裴瑾…你好狠…」馬氏臉上早已看不到一絲的血色,呼吸也變得異常的急促。
「母親還是好好想想吧…到底是還我的銀子,還是對薄公堂。啊,別怪我不近人情,看在你是我名義上的母親的份兒上,那零頭我可以不要,你還我七萬兩就成!不用太感謝我,我一向都是個心善的…」
說完,裴瑾便帶着丫鬟婆子,魚貫而出。
馬氏身子劇烈的一抖,嘴裏已經來了血。然後,在一眾丫鬟婆子的驚呼聲中,馬氏直挺挺的向後倒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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