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給香爐里續了一把香,便輕輕的退了出去,放下的珍珠帘子讓內里的人變得影影綽綽。*.*
「陛下,您是不是知道臣妾這裏吃好吃的才過來的?」董妃嗔怪笑道,一面將面前的一個蓋碗捧給皇帝。
身穿簡單純黑淞江棉布袍子的皇帝沒接蓋碗,攬住她的細腰。
「是啊,朕跟貓兒似的,聞着腥就來了。」他笑道,一面俯首在女人的胸前用力的嗅了嗅,「又香又白的大饅頭….」
屋子裏響起女人的嬌笑。
外間侍立的宮女們司空見慣神情不變。
「陛下,你嘗嘗這個。」一番嬉鬧之後,董妃倚在皇帝身前殷勤的布菜說道。
「朕真的餓了,朝堂上今日差點打起來,吵得朕頭疼,又一堆的摺子,朕連早膳都沒用。」皇帝笑道,拿起筷子。
珠簾外有宮人急急走來又猛的收住腳,似乎有急事但又得知皇帝在而不敢進。
董妃心裏很是不悅。
她認得這宮女是太后賜來的。
果然,一到自己如意的時候,就會來晃悠。
偏偏她還不能裝作沒看到,這後宮裏縱然有皇帝的寵愛但太后是她這個妃嬪不能惹的。
太后只能有一個,而妃嬪可以有無數個。
「玉娟,我要的那道菜還沒送來嗎?」她問道。
外邊的宮女得到回應忙進來了。
「奴婢再去催催。」她施禮說道,「娘娘,陳夫人來了,請到芙蓉閣坐下了。」
陳夫人?
董妃驚訝,皇帝也微微驚訝。
哪個夫人來見她,敢不得到允許就被請去坐了?這還是知道皇帝在這裏!
細數這朝廷里。還真找不出這個人…不,不對,有一個!
董妃想到了,神情複雜,不由看向皇帝。
「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她要來..」她慌忙說道。
皇帝自然也知道是誰,拿着筷子的手放下來。
「你當然不知道,你又不能讓她說進來就進來。」他說道,笑了笑。「朕先去翠玉潭,一會兒你帶人來這裏擺膳。」
這意思就是說自己不會見陳氏,以及儘快打發她走。
最關鍵是陛下沒有生氣也沒有懷疑自己。
董妃喜笑顏開,忙讓人引着皇帝從後門出去了,然後轉身讓人宣陳氏進來。
「臣婦見過娘娘。」
陳氏邁進門。低着頭施禮。
「姐姐,快別這樣,我可當不起。」董妃忙說道,一面快步走過來,一面伸手虛扶。
眼前這個纖弱的矮身的婦人,因為難得跟皇帝恩愛被打斷的不悅她絲毫不敢露出。
這個女人,真是奇特的存在。
看看皇帝剛才的態度。雖然說不見,但卻對着女人沒有一點的不悅。
相反,還有幾分親昵。
那種從小熟識而特有的親昵。
皇帝嫡親的姊妹不多,這陳氏倒堪比公主待遇了。比公主待遇還要高。
陳氏還是施禮,然後才站直身子,抬頭看董妃。
「姐姐,你一點也沒變。。」董妃端詳她。神情激動說道。
陳氏亦是笑着。
「娘娘你是越來越美了。」她說道。
董妃噯的一聲。
「姐姐,你還是喜歡打趣我。」她笑道。視線落在陳氏身後。
她一心在陳氏身上,這時才看到陳氏身後跟進來一個女子。
年輕女子,此時低着頭,看不清形容,但單看這身形就是個美人….
這樣子可不像個丫頭侍女。
美人!
她的眼神便停了下,被陳氏看到了。
「這是月娘。」陳氏說道。
月娘?
董妃心裏有些訝異。
這算什麼介紹?
「上一次我請你幫忙就是為了她。」陳氏含笑說道,一面伸手拉過齊悅,「來,謝過你的大恩人。」
董妃聽了這句話恍然。
上一次的事她自然記得清清楚楚,雖然這陳氏在宮裏一向受寵,但她從來沒有仗勢求過什麼,能讓她出面來求這麼大恩典的人,必定是陳氏心裏不一般的人。
這邊齊悅已經彎身施禮。
「見過娘娘,謝娘娘大恩。」她說道,猶豫着要不要跪下。
這大概是來到這裏之後,第二次下跪了。
齊悅不由想到第一次,是給常雲成陪跪。
那麼這次,是為了周茂春為了劉普成為了千金堂,當然也為了私自跟來必將惹了麻煩的常雲成。
看來他們二人的命運真是糾纏在一起了。
她的嘴角不由浮現笑意。
董妃哪裏傻到會讓她跪,要是陳氏真想讓這女人跪,直接進門就讓跪了,哪裏會等到現在再像這樣特意的介紹,在宮裏這點話都聽不出來,早死了八百回了。
「快起來,一家人不見外。」她笑道,伸手扶住齊悅。
齊悅本想人家是客氣,便要堅持下跪,但這董妃將她的胳膊拉的死死的,竟然不似在客氣。
「月娘,你先出去等等,我和娘娘說說話。」陳氏開口說道。
齊悅和董妃都有些愕然,但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心裏都認定,陳氏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來人。」董妃笑着說道,一面鬆開齊悅的胳膊。
便有一個宮女站過來。
「娘子這邊請。」她不待董妃開口便主動說道,一面側身相讓。
齊悅再次施禮道謝,便跟着這宮女退出去。
「娘子,這邊請。」宮女說道,一面引路。
「我就在外邊等着吧。」齊悅遲疑一下說道。
「那怎麼行,怪冷的。」宮女笑道,一面想了下,「娘子來這邊,有個小暖閣,又暖和又離的近。這邊喊一聲,您都能聽到。」
應該沒問題,要不然陳氏不會這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出來。
齊悅點點頭道了聲謝便跟隨那宮女一轉彎邁進這宮殿旁的一間屋子。
屋子小小的,佈置的溫馨華麗。
宮女幾步過去,將正中的厚厚的帳子拉開,齊悅忍不住眼睛一亮。
原來這暖閣一面正是一個小巧精緻的園子,此時開春還暖時節,小園子裏隱隱煥發生機。
「娘子,你請坐。」宮女掛好帳子。回頭沖談她含笑說道,「娘子,不冷吧?」
齊悅忙搖頭說不冷,一面在欄椅上坐下,看着外邊。
宮女倒茶端過來。一面看了眼窗外,似乎看到什麼,便疾步靠過去,抓着欄杆。
「小衛子,你幹什麼抓我們的魚?」她脆聲脆語的喊道。
齊悅不由尋聲看去,果然見園子裏的水潭前有個小太監正拿着網子。
那小太監哼了聲,看了這宮女一眼。竟然是沒有理會。
這宮女覺得很沒面子,跺腳。
「小衛子,你是不是要偷我們的魚吃?我告訴娘娘去。」她說道。
齊悅看着這小宮女和小太監鬥嘴,微微一笑轉開視線。
但與此同時。對面的一個小亭子裏,有人投來視線。
皇帝端坐着,一個小太監正將炭爐鐵絲等用具一一擺放,聽到外邊的說話。皇帝皺了皺眉頭。
太監自然領會,忙衝到一旁。
「喊什麼喊。不知道..」他尖聲訓斥道。
話沒說完,卻被身後拋來一物砸中頭,不由哎喲一聲。
這時候能砸他的也沒別人了。
太監顧不得疼撲通就跪下來。
皇帝沒理會他,目光還看着外邊,神情驚訝。
對面那間閣子裏,倚窗而坐的女子正聽那宮女說什麼,微微一笑。
皇帝不由站起來,眯起眼,嘴邊漸漸浮起一絲笑。
跪在地上的太監瑟瑟發抖,卻並沒有聽到罵聲,他不由大着膽子抬頭看了眼,見皇帝竟然笑了。
皇帝喜怒無常,有時候在笑,卻是在生氣,有時候生氣,卻是心裏在笑,他們這些隨身的太監最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是真笑還是假笑。
此時此刻皇帝竟然是在真笑。
什麼事讓他這麼高興?
太監忍不住想要順着皇帝的視線向外看,但皇帝卻抬腳。
「走。」他說道。
太監不敢分心,忙忙的爬起來。
皇帝已經腳步如風走開了。
太監忙跟上,先前撈魚的那太監回來了,網子裏還兜着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哎?這還吃不吃?」他看着人走了,忙問道。
「吃什麼吃。」小太監瞪他一眼,忙忙的追前邊已經走得看不到的皇帝去了。
「陛下走了?」
聽了宮女的回報,董妃和陳氏都有些驚訝。
董妃是暗恨這陳氏來的不是時候,自己好幾日都沒見皇帝了,偏偏被她攪了。
陳氏則暗恨這皇帝果然狠心,明知道自己來做什麼了,就是不肯見。
二人雖然感觸不同,但相同的是悵然的同時嘆口氣。
既然皇帝不在這裏,陳氏便起身告辭了。
董妃也興趣懨懨的相送。
叫了齊悅過來,陳氏似是不經意的看那引着齊悅的宮女。
宮女沖陳氏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陳氏面上失望更大。
齊悅看着這董妃和陳氏,雖然二人還面帶笑容但卻掩不住懨懨,心裏一驚。
看來事情沒談成!
陳氏已經上了轎子,齊悅心裏嘆口氣給董妃施禮告退。
看着這二人慢慢走開,董妃再掩不住鬱悶。
「娘娘,陳夫人來找娘娘你做什麼?」貼身宮女問道。
董妃搖頭嘲諷一笑。
「她找我做什麼?她什麼時候找過我?我,不過是人家的跳板藉口而已,人家哪裏用的着我幫忙。」她說道。
人來她不知道,人走她也留不得,連這個都不能做主掌控的人,人家還真用不着。
宮女默然。
「陛下什麼時候走的?」董妃想到什麼問道。
「很早就走了,陳夫人剛來沒一會兒,陛下就走了。」一個宮女忙說道。
董妃點點頭,散去心中的一絲猜疑轉身進去了。
這邊陳氏坐在轎子上沿着宮牆慢行而去,她手扶着頭似乎睡着了。
「姨母,不行的話就算了,你別太往心裏去。」齊悅低聲說道,「我相信吉人天相。」
陳氏睜開眼,要說什麼,卻見對面有兩個太監急匆匆的過來,遠遠的就笑着施禮。
「夫人,陛下宣。」他們說道。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陳氏從轎子上坐直身子。
這個小鬼頭,就是會這樣的折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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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不想出門,自從碼字後就基本斷了一切娛樂活動,但暑假快要結束了,不忍心看着孩子失望的神情,便答應帶她去海邊,出門本該休閒,但又推不過當地老朋友老同學的熱情招待,真是又累又快樂的周末度假,現在回來了,欠更補上,開始恢復雙更。
對不住了,請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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