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四合,寒風淒切。
濟南城東的赤霞山上,無數軍人、士紳、工人、學生,甚至是周圍村鎮的居民就早早的來到這裏,聚集在新近建成的烈士陵園旁邊各處,靜待公祭大典的召開。
按照後世濟南城外這座小山的樣貌,陳曉奇令人依着山勢開闢一座巨大的烈士陵園,山頂處用漢白玉巨石建起一座37米高的巨大石碑,下方用同樣的石材壘成一座直徑十米的四方形基座,正面,以十米寬的台階蜿蜒延伸至山腳,令人可以從正面仰視着石碑不斷攀升的時候,漸漸窺到全貌。
除此之外,站在濟南老城的任何一個角度,南向都能看到那白色直刺蒼天的方尖碑,與東部新城區的另一座石碑相互輝映。
此刻,紀念碑基座和周圍的石台欄杆上,已經系滿白色的布花,一道道刺眼的白色靈幡高高懸掛,上面有犧牲的高級軍官的頭像,有各軍犧牲軍人的花名冊,也有戰爭中被害的重要人士的靈牌。
上午九時,陳曉奇與一眾軍官,並山東軍政要員一起,從山腳下徒步緩緩登上頂部,正面寬大的平台之上。每個人的臉上都肅穆的如同今日的天氣,成千上萬人擠滿山坡,此刻卻鴉雀無聲。
站在台階的最上方,俯瞰着一面綿延開去的階梯兩側,那擁擠的無數民眾,穿着一身純黑色漢服的陳曉奇面色凝重,映入他眼帘的,是數不清的白花,數不清的服孝,無數含悲的面孔。寒風襲來,無數白幡烈烈飄擺,一股蒼涼悲壯的氣息瀰漫山間。
探手正了正麥克風,一絲嘯叫聲滑過,陳曉奇聲音低沉的說道:「諸位父老鄉親,兄弟姊妹,諸位親密戰友,袍澤弟兄!今日,是這座革命烈士紀念碑落成之日,也是為成千上萬犧牲的人民英雄獻上祭禮的大日子。多年來,為了國家的獨立自主,為了民族地偉大復興,為了同胞骨肉不在遭受欺凌壓迫,為了父母兄弟能夠過上好日子,無數的中華好兒女英勇無畏的昂然面對死亡,付出自己寶貴的生命!他們用鮮血換來我們今天億萬同胞的幸福安寧,是他們的無私奉獻,鑄造了我們今天可以安享太平,可以期冀未來,可以繁衍生息的機會,他們,是我們所有人永遠的英雄!我們每一個人,每一代人,都要永遠記住他們做出的貢獻,永遠不要辜負他們的期望,永遠要對得起他們地犧牲!忘記這一切,就是背叛!」
「1840年以來,列強無數次的欺凌壓榨,令中華上國一路凋零淪落!無數人灰心喪氣,接受被奴役,被壓迫的殖民統治,他們懷自己這個偉大地民族曾經擁有的光輝與榮耀,他們屈從於列強強加給自己的束縛與踐踏!他們奴顏婢膝的婉轉奉承着強盜們,卻沒有一絲祖宗先輩地鐵骨英風,渾然忘記了,這是一個曾經引領世界文明兩千年的偉大民族!」
「幸運的是,同樣有一群人不甘墮落,不願沉淪,為了自由,為了尊嚴,他們奮起抗爭,不惜以珍貴的生命來換取剎那的光明!正是這樣一群人,前赴後繼的堅持,毫不猶豫地投入,無怨無悔的奉獻,才為這個國家和這個民族保留一份十分難得的元氣!他們有的已經名垂史冊,為萬世所敬仰,有的默默無聞,隨着時光地流逝而被人淡忘。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偉大貢獻和他們帶來的光芒卻永遠凝聚在我們國家與民族地靈魂血液之中,代代流傳,永不消弭!」
「在所有爭取民族尊嚴、自由和強大地戰場上。需要我們銘記地太多!僅僅是在對日本這個狼子野心寡廉鮮恥地倭寇民族地戰場上倒下地。有1894年地勇士。有1914年地英雄。有1928年地烈士。更有生在最近地光榮戰士!一次次地侵略戰爭。一次次地誓死反擊。這些我們尊敬地前輩。親愛地弟兄。勇敢地好兒女。為了更多人可以更好地生活下去。他們倒在血泊中。戰死在沙場!」
「今天。作為受惠於他們地人。作為他們地親人和朋友。作為他們地戰友和弟兄。我們匯聚在這裏。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共同祭奠這些英雄們。用我們虔誠地心。去永遠銘記這些刻在石上地名字。讓他們地事跡。激勵更多人努力前行!我相信。有他們地存在。有更多像他們一樣地人存在。我們這個國家。會重新強大!我們這個民族。會重新崛起!我們祖先曾經擁有地輝煌與榮耀。必將在我們手裏。重新復興!」
「現在。請跟我一起。對他們表示最真誠地敬意!默哀三分鐘!」
說完。陳曉奇轉過身。正對着高大地紀念碑石台。肅容而立。
「敬禮!」一聲高亢嘹亮地大喝傳遍整個陵園。成千上萬地人朝着巨碑方向。躬身低頭。默然肅立!
陰雲愈加低沉。悽厲地寒風吹動樹梢。陣陣松濤呼嘯而起。仿佛千軍萬馬地衝殺呼喊。仿佛無數人在低聲嗚咽。白幡如雲。
「禮畢!」
「獻花圈!」
四名身穿白色禮服的軍人邁着沉重的腳步緩緩走來,他們手中抬着一個直徑三米的巨大花圈,兩側的輓聯上,分別寫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華夏忠魂萬世長存」。
「鳴禮炮!」
「轟轟轟---!」早已準備妥當的四十九響禮炮從紀念碑下廣場兩側打響,每一聲,都如同重錘敲打在現場所有人的心中,那漫天飄散的白色碎屑,零落在周圍的蒼松翠柏之間,似是山川同為戴孝,大地共為悲鳴。
炮聲中,巨大的紀念碑正面蓋住的白色綢布緩緩落下,露出八個巨大的血紅色字體,「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字體蒼勁古拙,望去一筆一畫沉重如山。
隨後,落成儀式結束,自由祭奠開始。
等後許久的民眾頓時湧上來,個人手中早都準備好的祭奠用品頃刻間擺滿了紀念碑平台的每一個角落,更有無數人撲到下面台基上,努力尋找自己熟悉的名字,無數白人撫摸着冰冷的石面,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無數的黃紙燃起,紙灰帶着餘燼隨風漫天飛舞飄擺,一片片地白幡匯集成淒涼的素裹之海,身在其中,沒有人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哭泣聲驚天動地。
陳曉奇沒有敢多呆下去,這樣的場景他實在不忍看到。
這樣的地方落成,本就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後世無數人在秋高氣爽的時候登上石碑,有多少人心中還想着它所代表的意義?有多少人在惦記着這樣的地方,變成房地產別墅區後會換來多少錢財?
這個陵園的建成,原本就不只是為了戰死地軍人而設,所有作出重要貢獻的人
,都可以在上面找到,這原本就是為了一座祭奠為國獻生命地人而設立的公共紀念堂,它存在的意義絕非單純的為那一些人所用。
但是,回到軍中之後,陳曉奇又單獨主持了另外一場紀念儀式。那是為這一次地抗日戰爭中,犧牲在各條戰線上的勇士們所舉行的。他們有的人早在1928年的濟南保衛戰時就犧牲了,有的人在1931年地「九一八事變」中,有的人在其後的東北游擊戰中,更多的人,是在77事變後,華北、西北和上海三個主要戰場中犧牲的。
隨後,作為整個山東集團最為關注地戰後整理與總結,特別是戰爭帶來的損失計算,與戰後得到的利益分配地各類會議紛紛拉開帷幕。
在濟南大本營中,陳曉奇聚集起集團內部軍政各界的核心人員,共同研究部署緊接着就要展開地前所未有的大行動,這要直接關係到整個集團地未來生死存亡,沒有一個人敢馬虎懈怠,不過很顯然,大多數人心中想的是好事更多一些,他們很清楚,接下來的集團就要正式上台了!
會議開始,陳曉奇毫不拖拉,上來就把當前的主要形式情況說了出來:「諸位同仁!對日戰爭到此告一段落,打成這個結果,是我們事先沒有想到的。特別是日軍主動求和,導致戰爭的暫時性結束,並沒有出現我們計劃中最為惡劣的繼續糾纏下去直到兩敗俱傷不可收拾的境地,這對於我們乃至全國而言,都是一次非常好的轉折。因此,我們可以在大局沒有受到完全破壞的情況下,保住了來之不易的基礎,同時也沒有太大影響到我們未來的長遠計劃的實施,這一點,可謂幸甚!下面,先請總參謀部講一講我們當前的軍事狀態!」
參謀長李俊峰應聲而起,越成熟穩重的他毫無焦躁之色,環顧現場一圈之後,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截止到目前,我軍參與戰鬥的部隊總計有五個集團軍,九個軍,24個師,約三十萬人,戰前編成的主力軍各部基本都參與到作戰當中,因承擔任務不同,參與程度有輕有重,總體而言,基本做到全軍實戰磨練,這樣的結果非常難得。」
「現在,我軍各部主力分佈如下:察東方面軍佔領察哈爾北部全境,以多倫為突出部面向熱河日軍警戒,包頭方面軍主力及甘中裝甲集團軍一部,以綏遠河套地帶、察哈爾南部為核心,前出北平古北口一帶佈防。
平津北部至山海關一代,由第三軍駐守佈防,津浦路沿線至天津一代,由第六軍佈防;平漢線東側至北平一線,由第九軍佈防,平漢線以東至石家莊一線,由第五、第七軍佈防;第一裝甲集團軍臨時一軍於保定一代佈防;第八軍前出徐州,現正往河南一線堵截日軍殘部;第十軍南移連雲港至徐州一線佈防;近衛第一裝甲師團正在回撤之中。總體而言,華北地區之察哈爾、河北、河南一部、安徽北部、江蘇北部,目前皆有我方面軍具體掌握,除去山西和河南西部、陝西北部之外,整個淮河以北我們已經全盤在握!」
畫面展布出來,全場頓時喜動顏色,好大地盤!整個集團成立到現在,從未有一日像今天這般鼎盛,除去南洋蘭芳共和國的基業不算,在中國,能夠一次掌控這麼大的地面,幾乎是半個國家的龐大領土,對於一個軍閥來說,勢力已經不亞於當年的奉系或馮系,在地盤上,足可與國府中央分庭抗禮了!要說不管什麼時候,人看中的,還是這實際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地盤!
沒有人懷這些地方會不是自己的,作為一個集團的老人,他們都知道自己老闆以下所有人的習慣,一旦吞進去地,誰也別想他吐出來!
「現在,應該沒有人再吵吵着地方不夠大了吧?」陳曉奇似笑非笑的環顧全場,所有人立刻從興奮中驚醒,看意思,似乎大老闆有話要說!
陳曉奇敲敲桌子,淡淡的說:「你們不要光顧着看收成如何,前景多好,先你們得知道,這地盤我們是不是能吞得下,並且,為了這些地盤,我們付出了多少,犧牲的人又有多少,這些,我想每個人要先做到心中有數!」
他示意一下李俊峰,李參謀長點點頭繼續道:「開戰以來,各條戰線上我們固然取得了巨大的勝利,讓日軍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已經可查的總殲敵人數當在十五萬以上,可以說,日軍常設師團的一半經營毀在我們手裏。但是,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沉重的!目前各軍統計出來地結果,我軍戰死總數為一萬一千六百七十人,傷兩萬六千八百三十三人,失蹤七百九十人,這還是我軍擁有絕對強大的火力的情況下,與日軍死戰付出地代價!大家應該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我們建軍十年以來的精銳所在,每一個放在體系都是排長的材料!我們今天要討論的好處,是他們用鮮血換來地!」
這個傷亡數字,一下子讓所有人的臉沉下來!他們很清楚這代表着多麼慘重的代價。放在體系,這樣的傷亡可能就是一天之內南北兩大戰場最慘烈階段的結果,但那都是在雙方裝備訓練等等力量絕對不對稱的情況下生地。而在裝備絕對優於日軍的山東軍內,憑藉那麼強大的裝甲、炮兵、空軍,尚且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可想而之戰鬥之慘烈,成果之不易!不說別的,這放在哪一支部隊都受不了地人才損失,這還不計算數以億計的撫恤!
陳曉奇繼續敲着桌子說:「所以,大家都要記住,我們的勝利來之不易,我們要走地路還很長,任務仍舊艱巨!在日軍完全沒有摸透我們底細的情況下,在為我們擋去第一波攻擊地情況下,尚且造成這麼大的損失,那麼以後面對全副武裝起來,甚至用跟我們相同裝備武裝起來地敵人,又該怎樣?」
他不是故意給這些人潑冷水,這是非常必要的手段。平心而論,這麼大懸殊比例的戰果放在任何一場戰爭中都是很不可思議的,整個山東軍打日本,就跟日本欺負一般,簡直是大人打小孩子,嚴重不對稱的實力和突然生的變化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但,這絕對不可能有下一次,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他要不敲響警鐘,未來面對更強的敵人,肯定要吃大虧,更關鍵的,很多人就要不思進取,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了!
李俊峰繼續道:「戰果是可喜的,戰鬥中暴露出來的各種缺陷和各類好得總結,在此不一一贅述,現在要說一下我們下一步的擴展計劃!」
與會眾人立刻瞪起眼來,戲肉來了!基本上這算一次小規模的
為,下一步自然要論功行賞裂土封侯,主要功績當
李俊峰心中瞭然,拼死拼活的都是基層士兵,到了將軍這一階,還不都是眼瞅着得好處麼?想想自己也是一樣,奮鬥一生所為何事?國家民族是有的,自己的小家小族,那也是有的,沒有,還是中國人麼?
他面不改色的續道:「整個華北地區,包括平津在內,必須要掌控在我們手中,河南地區和徐州地區戰略要地,也必須在我們手裏。加上甘肅、寧夏、綏遠、察哈爾山東,我們實際掌握的地區達到九個以上,可謂空前。已經臨時擴充為軍的各部,將保留建制,重設西北方面軍、華北方面軍、集團軍總部、近衛軍團和衛戍部隊五個部分,分別承擔不同任務。全軍總規模將在現有基礎上擴展為六十萬,其中三十萬為西北、華北兩部,預計在五年之內擴充為一百萬規模,所以,各部的任務不輕!」
「擴軍?仗都打完了,還搞什麼擴軍?三十萬軍隊的盤子都夠大,這臨時六十萬的架子都累人了,擴展一百萬,按照現在的裝備水準,那豈不是要砸鍋賣鐵啊!」民政方面的諸位大佬頓時瞪眼了,這是要幹什麼?當前的六十萬部隊都足以掃平全過了,還擴?往哪裏擴?
陳曉奇看出來那些位的惑,淡淡地笑道:「諸位應該知道,這次的中日和談不過是無奈下的媾和而已,其實事情一點都沒解決!中日之間,必定還有一場血戰!君不見東北三省和熱河仍舊在日本掌控之中麼?我們是必然要收回國土的,而日軍,也一定要再擴張,大家都沒有退路,開戰是遲早的事。
現在,我們的空軍陸軍全面壓倒日本,他這次吃了大虧,必然要舔傷口尋找辦法解決,這其實很簡單,日本擁有足夠強大的科技工業,在三到五年之內肯定可以搞出我們今天暴露出來的大部分軍事裝備力量,到時候捲土重來,可就沒那麼輕鬆了!因此,我們的軍備也要常抓不懈,到時候必須要保證有一百萬精銳部隊隨時投入戰鬥。不瞞各位,我們的主要擴充力量,是裝甲部隊,目標,也絕非日軍一個!三五年之後,還有地是大仗要打!希望諸位都有個心理準備!」
「還打?擴充三十萬裝甲部隊……那得多少錢?!」大管家吳盛坐不住了,他扒着本子站起來說道:「老闆!您先別忙着擴軍備戰,咱們現在的賬目您得心中有數。這一次,我們可是出了血本了!軍費開支林林總總算下來將近三十億!這還沒算死傷烈士撫恤金。下一次的全軍武器換裝也迫在眉睫,總數字也不少於二十億,而新增地區太大,人口總數超過12經濟恢復和建設投入也需要三十億,這次行地戰爭公債前後兩次,總數十億,這麼多錢,您打算從哪裏出?這還沒有考慮五年計劃的後三年工業升級換代的持續投入,那需要五十億才能完成。還有海軍建設計劃,空軍計劃,『光明計劃』,蘭芳共和國,『漢魂計劃』……。」
陳曉奇趕緊擺手叫道:「停停停!這些數字先別提,提出來傷腦筋!總之我給你打包票,這些錢一定會有的,現在不是談這個地時候。沒見大夥都等着聽下一步的大計劃麼?再等等!」
一提到錢,陳曉奇的腦袋就大!這一次開戰,還是本土防禦,自己的部隊打了半場,就花的自己掏心挖肺的,關鍵彈藥補給地消耗實在太大!大到恐怖的地步,要不是所有的炮彈子彈都用覆銅鋼和全鋼彈殼披甲,光銅的消耗就夠他折騰的,還不算其他。而按照山東標準,新搶下來地地盤和人口也必須要儘快回復消化,這前期投入……那是巨大啊!
就這個念出來,現場一片寂靜!好傢夥,這麼大的數字一項項堆過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打仗真的是比燒錢地速度啊,整個集團積累十年的資財這才三個月就消耗進去了,那要是打一場持續幾年地戰爭,還不把整個財團給挖空了啊!果然是破壞容易建設難!
黃鎮山舉舉手說道:「老闆!我怎麼聽了半天,咱們地盤不小了,中間還夾着個陝西山西,咋辦?人家閻錫山還不算傷筋動骨,衛立煌也還呆在那裏,湯恩伯馮治安啥的都沒完蛋,咱這麼一下子就把地盤吞了,他們不得毛?」
「毛,也只能在自己地胳肢窩裏長!我們的地盤就是我們的,這一次,沒有商討的餘地。」陳曉奇一臉淡然的說,臉上儘是自信的笑意。
人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他是要動真格的了,隱忍十年,該做的準備都做了,天予不取,自找禍患!既然已經把實力都露出來,那就不必再裝什麼老好人了,反正中國北方這片大蛋糕,老蔣是別想着再吞了!
「參謀部認為,閻錫山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他將極大緩解西北地區大量保守勢力對我們的敵視,並且,山西陝西勢力根深蒂固,在不能跟陝北政權生太大衝突的情況下,很必要通過他的手來遏制其展。
至於其他勢力,只有趕回淮南兩江去,北方地區,不允許有其他力量存在!」李俊峰一語道破處理決定,衛立煌也好湯恩伯也好,都是蔣介石的鐵杆心腹,這些人不能留作心腹大患,必須要弄走。至於說馮治安,本身屬於宋哲元坐下西北老底子,吃也可,弄走也可,反正是不會形成威脅的了。
「總之,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淮河以北,我們說了算,以南地區,蔣介石愛怎麼折騰我們不管,沒有足夠大的地盤和足夠多地人口支撐,我們不可能完成未來計劃所需要的基礎實力,這一點,沒有討論的餘地。誰不服,可以來找我理論!」陳曉奇淡淡的說,但話語中的霸道氣息,誰都聞得出來。
「為避免擴軍造成日本和中央政權的兩面警惕,造成內耗性的軍事競爭導致不良後果,擴軍將主要在包頭和甘肅進行,同時以修筑西進鐵路的形式,表示含蓄的進取姿態,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李俊峰地話,軍方大佬一聽就明白,西進,最擔心最警惕的,只有那頭非常不安分的北極熊,他們覬覦中國久矣,卻一直得不到很好地機會。原本想通過操縱赤色政權的方法搞中國分裂,支持他們成立國中之國,結果因為西北的全面封堵而未能得逞。現在,他們更因為德國的重新武裝,日本地強橫而小心翼翼,全力進行工業改革升級,將軍事力量壯大再壯大,避免大詭秘的軍事衝突生在東亞地區,因為他們實在有些鞭長莫及。
這一次的中日戰爭,山東軍表現出來的力量太嚇人,無論是他們
本都不會放心。如果擺出來西進的姿態,從綏遠甘向,分別威脅蒙古和西疆,可想而之毛子們的心會提到什麼地方。
這樣固然會招來嚴重地敵意,但卻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攪渾水面,令人看不出真假虛實,從而贏得一定的主動權和緩衝時間。
「政治上,我們也應該再繼續保持沉默,我們成立許久的中華復興黨也是時候亮亮相了,中國內政,不應該是國黨一黨執政,這不符合民主需要,至少,他已經承認了g黨的存在,那麼我們擁有這樣地力量,不參與一下是說不過去的。否則,老讓他們閒着沒事幹,豈不是很無聊?」陳曉奇這話一出,大家都笑起來。
的確,從成立黨派以來,實質上他們並沒有在國內政壇搞什麼政治訴求,基本上就在邊緣游離,沒有真正參與國家大政決策,一方面是實力不足,另一方面牽扯太廣。但是現在,他們具有所有地條件,加上戰勝後的民心民氣膨脹,一些體系內有權力地人,也必須要想辦法滿足一下。要麼,陳曉奇帶着人再打一次統一戰爭奪權,要麼就要搞政治鬥爭上台。
這兩個方面,陳曉奇當然傾向於後,內戰這種事,他是極端的討厭!
「好啊好啊!這是一件大好事!中華民國只是掛了個名號,實則都是他國黨一家獨大地所謂黨國,上上下下都是蔣介石的傀儡,說一套做一套,一點不能代表廣大國民的意願。現在,是時候給他正名了,我們既然要代表超過三分之一的國民意願,自當在這方面拿出自己的氣勢來,否則,豈不讓人」
苗先生拍着巴掌贊道。原本作為民間力量,他很少參與這樣的決策之中。但是現在不同,整個山東集團已經擴展到非一人或一個團體所能掌控的地步,他們這些核心力量不得不在商業之外,尋找政治黨派的合作力量,他們各大家各團體捧起來的政治人才,此時大都開始成熟起來,是時候換一個更大的政治舞台來一展身手了。
囊括平津之後,北方勢力範圍內的政治體系空前複雜,如果他們再不出頭競爭,只怕在對外宣傳的「民主」大帽子下,很快就要被那些人給架空爭權的,那樣一來,陳曉奇這個事實上的黨政軍一把手,可就有了不小的麻煩,這個威脅,必須要扼殺在搖籃里!
「這樣一來,中央政府就熱鬧嘍!原本是國黨獨大,去年兩黨和談,g黨開始,而今我們再加進去,恰好一台三國演義的大戲,呵呵,如此唱起來才是真的精彩!這也符合列強的看法,一個真正民主的中國,才是他們需要的傀儡嘛!」
之所以作出這樣地決定,陳曉奇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夠帶領這個團體,根本原因在於自己創造出足夠大的財富份額,讓參與進來的人有好處可撈,抱成團展壯大,所謂財錦動人心,人的中,這是很關鍵的一條。其次是軍隊的存在,保證了所有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在為國為民的大義之下,掌控了數千萬同胞百姓的安危福,這些軍隊才能忠心不二地存在,為這個巨大的利益團體提供了足夠的安全保障。但是僅有這兩點,還是不夠地。人的無極限,在掌握了這些之後,成為更多人之上的權力必將越來越強,而為了養活這麼多人,只有不斷的擴張。對外,他費盡心思搞出蘭芳共和國,對內,通過前後幾次擴展,到現在攫取華北,無不是保證軍事、財富兩個方面地滿足。
在此基礎上,再以政治、名聲、權位為條件,進一步把這些人綁在一起,糾合成一個上下一心不可分割的巨大利益相關團體,這才是能夠保證集團展下去的主要動因。
陳曉奇有後世幾十年的觀感所得,根本不相信所謂的理想至上,任何一個團體政黨,說到底都是利益團體,沒有利益,僅有理想不可能把人捏在一起太久,那是早晚要崩潰分散的,一廂情願地去相信理想會鑄造高尚的社會人群,那根本是在做夢,事實,早已證明。
因此,用「復興黨」正式出頭參與中國政治,這是一招險棋,也是一招妙棋,唯有這一步棋走出來,他才真正成為美國式政府底下的大鱷,只有掌控一個國家乃至很多個國家的政權更迭,擁有一個生生不息永遠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龐大體系,這才是那些百年家族長保不衰地秘訣。而今,他就要做到了!
「最後的問題,就是經濟上的計劃了!剛才我們吳大管家已經跟大家說了當前面臨地主要經濟問題。一則是這次戰爭開支巨大,好歹沒有傷筋動骨,我們的經濟運轉總體上是良好地。二則,便是即將到來的新一輪擴張所需要地巨量啟動資金,沒有這個,就難以實現未來三到五年的飛躍,大家都在擔心的,也主要是這一方面,對不對?」陳曉奇一口說出很多人心中被勾起來的問。大戰之後,如何恢復生產,那些新地盤,又該怎麼政治?
吳盛替他作出了回答:「按照我們的一貫做法,必定要先高投入,成體系的建立符合我們經濟模式的整套農業、工業、商業體制,作為我們經濟體的一部分順利融合進來。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在甘肅、陝西和綏遠都已經實現過了。但問題是,這次涉及到的地防之大、人口之多,都是我們自己無法支撐的。因此,我們建議引進外來力量。其一,自然是國內各大財團勢力,其二,就是世界範圍內的財團力量。這一點,我們只能勞駕老闆親自來想辦法解決,否則的話,我們的全盤計劃,都要成空!」
所有人立刻都把眼睛盯在陳曉奇身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沒有錢,說什麼都沒有用!整個山東集團的力量只能支撐一千萬人到兩千萬人的投入,這是戰爭後無可奈何的做法,因為,新啃下來的這些地盤上的人,不同於西北大移民那些經過兩三年培訓的熟練手。這可都是實打實的普通老百姓,當初山東用了八年才搞利索,現在足有四五個山東大的地盤,想要在三五年內搞利索,何其難也!
陳曉奇信心十足的微微一笑,道:「事情也沒你們想的那麼麻煩!其實,重建家園,做好了是一次經濟大展的好機會!沒錢,我們不可能胡亂印鈔票。不過我向大家保證,很快,就會有很多錢送上門來,你們都做好準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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