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從本章起,本書開始進入**迭起的階段,為了彌補大家長久以來忍受我平鋪直敘毫無**的寫作,從這章開始我嘗試着用另外的手法寫寫看,不成熟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提點,更感謝那些一直以來支持我的朋友們!你們的打賞我一定努力回報!謝謝!
石原莞爾輕蔑的笑道:「司令官閣下太看得起那個狂妄的支那人了!他只不過是一個躲在殼裏不敢露頭的縮頭烏龜、膽小鬼而已!別看他現在擁有了足可跟整個支那相比的財富,又建立了兩個看似強大的機械化師團,但是根子上他還是個商人!如果他是一個有勇氣的人,這時候他早就可以把整個支那北方全部佔領,形成南北兩個大集團,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掌握了山東那麼一小塊地方!他看似強大的王國其實不堪一擊!只要我們截斷他海上的運輸生命線,他的整個工業王國馬上就要垮塌!
而且,那個張學良雖然不中用,卻是支那政府用來牽制山東的重要工具,也是阻止他北上的主要力量,和西面的閻錫山一起,共同組成了對他的封鎖!這樣的內鬥下,我們都不需要考慮他們會團結起來,主動讓開地方全力攻擊我們,只需要海軍部派出一支艦隊在東海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就一切都不成問題!」
本庄繁可沒有跟他們想得那麼簡單,他在國內聽到了很多的言論和風聲。特別是對於山東方面地情報,大本營多年佈置下的棋子從不同的角度匯總出來的結果看,山東的實力絕對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一般人看地方勢力的強弱,主要從其財政收入和軍隊數量來下手,而這在山東是不怎麼奏效的。
山東的總體經濟規模擴展太快,到現在已經成功的將商業部門擴展到了全國和東南亞各地,他們往來地貨物數量之大已經超過全國其他地區的總和,但他們的生產成本卻一直都是保密地。按照他們公佈出來的各級工人和政府官員薪資福利待遇看,光着一塊的開支就大到嚇人的程度。他們軍隊的數量雖然只有十五萬,但其素質和單兵成本、裝備水平都已經接近或者超過了日本軍隊,特別是在機槍火炮上面更是如此。所以拋去戰鬥精神不談,單論裝備這都是一支不容易對付的力量,不能把他們跟東北軍等同視之!
他認為有必要告誡一下這些沸騰起來的傢伙,因此慎重的說:「相對於其他地方勢力,我們獲得地山東方面情報最少!為免出現不可控制的變故,諸君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為上!同樣,對於現在已經分佈在東北各地地山東商人,必須要嚴加警惕。不能把他們當普通商人對待,這一點。希望奉天機關要加大力量偵查!不可放過任何的可疑動向!」
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齊齊低頭「嗨」的一聲,表示遵從命令。板垣征四郎說:「當前山東方面的支那商人在滿洲活動非常猖獗,防止他們在行動的時候搞破壞是很有必要的,另外,我認為在我們完全佔領滿蒙之後,應該禁止山東的商人進入這裏,並且禁絕所有山東的工業產品,他們對本國貨物衝擊太大,已經造成了非常重大的影響!」
石原莞爾贊同道:「這個是非常有必要的!這兩年時間來,山東方面通過各種途徑對帝國經濟造成地損失高達數億元。這筆賬遲早是要算一算地!不但要把他們在滿洲的產業和貨物全部沒收。把他們所謂地商會辦事處和同鄉會統統取締掉!這兩個組織完全可以看做是山東設在滿蒙的特務機關,他們起到地作用和影響是非常壞的!」
本庄繁道:「在滿洲恢復生產之後。必須儘快拿出專門計劃來,以低廉成本之工業產品與滿洲之豐富的資源材料為依託。對山東工業品進行低價衝擊,務必要盡一切辦法讓他們在未來幾年內得不到商業利潤,遏制他們發展的速度,這是其一,其二是要配合國內其他部門,對山東秩序進行滲透和破壞,想方設法牽制他們的精力和軍力,加大他們的財力消耗,製造內部矛盾以遏制其勢力擴張。最好能扶持一些他們的敵對力量,或者尋找他們之中的激進派人員發動起來,造成勢力的分裂和內耗,盡最大可能形成他們跟周圍其他勢力的對抗,這樣,在我們徹底把滿蒙穩定下來之後,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這件事,就拜託諸君來努力完成了!我們關東軍能不能擔負起伸張國運之皇國大業,能不能順利解決滿蒙問題,能不能最終將天皇之榮光佈於世界,就看諸君能否走好這至關重要的一步!」
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站起來,肅然立正深躬到底,大聲喝道:「請司令官閣下放心!我們一定努力完成皇國大業的重要任務,絕不辜負天皇陛下和司令官閣下的期望!」
從次日開始,本庄繁便加緊時間對整個遼寧的日軍各地駐軍視察鼓動,並對主要軍官明里暗裏的示意「今後可能發生不祥事件,我們必須認識到最後解決的時刻正在迫近」、「第一線部隊要經常注意環境的變化,要有當事件突發時絕不失敗的決心和準備,特別是獨立執行任務的小部隊,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陷入消極狀態,要斷然遂行自己的任務。」
這樣的話無疑是在表明,日本關東軍想要對東北軍展開行動的事情根本都不算什麼秘密了,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就在瀋陽城周圍甚至是商埠和街口上公開架起機槍「演習」!
9月5日,日本國內突然傳出風聲。說「在關東軍的少壯軍官之中,正有人計劃着要在滿洲把中**隊幹掉!」
消息為加強說服力,聲稱這是駐奉天特務機關地花谷正少佐在酗酒之後胡言亂語,無意間吐露出來的消息。
這樣的消息立刻引起了日本朝野上下的震動,外相幣原喜重郎立刻發電報給奉天(日本仍稱已經改名的瀋陽為奉天)總領事館,說:「近聞關東軍阪垣大佐在貴處有擁有相當雄厚之資金,操縱國粹會及其他在華浪人,暗中進行種種活動,尤其鑑於中村事件最近毫無進展,他們可能在本月中旬採取具體行動。為管束那些浪人的暗中行動,勿忘倍加警戒!」
「中村事件」,可以說是日軍大規模侵華之前的重要導火索。也是日寇毫無廉恥賊喊捉賊的重要藉口。肇事者中村震太郎,本是日本關東軍陸軍大尉,是直接受關東軍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領導的重要特務人員,負責搜集中**事情報工作。1931年春,日本關東軍特務機關交給中村震太郎一項特殊任務:化裝潛入海拉爾、洮南地區,搜集興安屯墾區軍事情報;調查日軍在橫切滿蒙時,在宿營、給養、供水以及交通等方面可能遇到的情況;秘密聯絡當地親日蒙古王公,準備策應日軍進佔。
6月25日清晨。中村在化妝偵查地時候被興安屯墾區公署第三團一營三連的連長寧文龍識破抓獲,之後報告給第三團團長關玉衡。在經過審訊之後,加上中村攜帶的那些專用軍事地圖和設備,以及他地記錄上各種敏感情報,足以證明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特務!
權衡再三,關玉衡決定下令將此人秘密處死,並且報請張學良知曉此事。但是在處決過程中,因為一名司務長李德寶過於貪財將中村的手錶私藏,結果導致日軍從這塊表上面判斷出了中村可能出事,然後便以此為藉口,對東北軍以及中國政府展開無恥的訛詐!
從那時起。原本就等着找藉口發難的關東軍少壯派上下如獲至寶!他們不僅死咬着這件事不當。大肆宣揚「中**人擅自殺害日本軍官」的無恥藉口,更在四下里緊鑼密鼓的籌備行動。準備在合適的時候鼓譟起來,造成既定事實!
南京政府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外長王正廷根本應付不來日本人地訛詐和兇狠恫嚇,搞得非常被動,事情拖拖拉拉的得不到解決,關東軍內部這些人便越發地狂妄起來,他們把這件事改頭換面的向國民和國內眾多激進團體大肆宣揚,營造對他們即將進行的「獨走」非常有利的環境!
在日本政府內部,對於與中國開戰的態度是存在分歧的,以西園寺公望為首的元老派走的是持中穩妥的路子,他們認為佔領滿蒙是既定國策這事不容置疑的,但是要怎麼得到那就需要細加考量,這種採取非常暴力地手段強佔是非常下下策地,因為那樣的後果將導致中國人在這上面毫不留情地反擊,同時也極有可能引起大範圍的反感,在國際上會導致日本地全面被動,不得不慎重行事!
可惜的是,1931年的日本上下,狂熱的人們在失業和破產的雙重重壓之下,保持理性的已經非常之少,就連那些自以為穩健的軍人中的「溫和派」此時都覺得,如果不儘快採取措施,為帝國開闢新的領地,則國內的情勢一旦激發,將不可收拾,侵佔滿蒙被看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跟激進派的區別只在於,是現在去做,還是再籌備上一年再去做!
九月六日,濟南。
大半個中國仍在洪水餘殃中掙扎,成千上萬的災民啼號着離別家園,奔赴各地尋求活路,澤國之中,更不知還有多少人等着天降救兵。而在此時稱的上是人間福地的山東濟南滿城的居民們在悶熱與陰霾中仍一如既往的為了生活而奔波。
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時候,整天整天的連一絲風都覺不出來,可仰頭望去,卻是滿眼的烏雲蔽日。這樣的氣候,讓人煩悶而壓抑。
大本營中。手中拿着一疊文件批閱的周雲卿被隔壁一連串「咄咄」地腳步聲吵的心神不寧,那是從陳曉奇的辦公室里傳出來的。
自從與陳曉奇相識、談婚論嫁。直到成為他貼心的助手替他分憂解難的現在,周雲卿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丈夫像現在這樣煩躁不安過。
在自己的記憶里,這是一個仿佛永遠不會迷惘的男人。從當初的孤窮潦困,到現在地儼然一方霸主,這個男人前行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穩健而自信,不管多麼荒唐的謀劃,不管如何艱險複雜地局面,他似乎總能在其中找出一條捷徑從容處置,仿佛從來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困惑。
有的時候他會悲傷,他會憤怒。但他從來不會侷促猶豫,甚至有時候,他向人們表現出來的是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沉靜和冷酷。
但是。為什麼這樣的他今天會這樣的不安?究竟是什麼樣的、難以決斷地事情,會讓他那麼一個整日自命為修行之人,直面任何挑戰而不畏懼的強人,會有這樣地反應?周雲卿當然知道答案,肯定有大事要發生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卻絕不能進去打擾他,一切必須要等他自己想的通透明白才可。
身為他的妻子,他的半個謀主。他所有計劃的知情者,周雲卿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定位。如今的陳曉奇。已經成長為一個百鍊成鋼的梟雄,你可以支持他的作為,但你永遠不要去想着干涉他的決策,哪怕是幫助他做決定都不可以!
強人地世界是不允許第二個決策者地,周雲卿很明白這一點。她所能做的,只是將這如同一團亂麻地世事抽絲剝繭,將最關鍵的事實尋找出來,為他謀算,從而讓他儘可能地只需專注於決策。
身為上位者,坐在如今這個億萬人都需要仰望的位子上。遲早會遇到這樣的境況。這是他的宿命。周雲卿暗暗嘆了口氣。這時,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周雲卿的思緒。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此令一下。我們整個團體,甚至整個山東。便是有進無退!為什麼要將自己放到這麼險惡的境地?明明是有更好的選擇的。」周雲卿知道她永遠無法理解這個和自己朝夕相對,同床共枕的男人心裏最深的哪個部分,哪怕她知道他所有的機要絕密。
算了,不想這些了,自己能幫他什麼就盡力做什麼吧,一生一世,榮辱與共,禍福同擔,這是自己的命運,終究,自己是她的妻子啊。
周雲卿走到外面,親自把門打開,矜持而禮貌的將來者三人迎進了辦公室。她知道今天商量的事情可能非同小可,不僅選擇的地方並非常用的會議室而改在陳曉奇的這間私人辦公室,就連守衛也一個不留的全都遣到周圍,可以說是徹底的杜絕任何外人。
「戴先生,黃副總,吳副會長,興漢在裏面等你們多時了。請隨我來吧。」
中情局頭子戴春風,山東第五集團軍副總司令黃鎮山,昔日的美華集團大管家,今日掛名齊魯商會副會長的吳盛,這三個陳曉奇團體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從這樣的態度里知道了今日之事非比尋常。因為這位實際上在陳曉奇的團體裏身居最為樞要的位置的女子平時是不會為他們親自開門的。
恭謹地道了一句「勞煩夫人了」,他們便神色鄭重的跟在周雲卿身後,向陳曉奇的辦公室走去。
當打開房門時,他們看到的陳曉奇是背對着他們的。但是當陳曉奇聞聲轉過身來面對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神經霎時就繃緊到了極限!
從他們相識,彼此捏合在一起共事多年值到現在,三個人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老闆有這樣嚴峻的神色!那已經不是單純面臨前所未有的大事時的肅,沉重,陳曉奇那俊逸的面容上,竟絕無僅有極其少見的凝聚着一層厚厚的、幾乎刮不下來的猙獰!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他變成這副樣子?!
周雲卿看到這樣的陳曉奇之後,心裏嘆息了一聲,轉過身來時已經面帶笑容,說道:「幾位慢慢談,我就告退了。」
三人連忙向周雲卿行了一禮。說聲「夫人慢走」,目送周雲卿離開辦公室帶上房門,這才轉頭緊張的望向自己地老闆。
陳曉奇背着雙手,一張陰雲密佈透着絲絲狠戾氣息的臉上,在沒有第二個表情可見,他站在辦公桌前,眼睛如同標槍一般盯着他們三人,一句話都不說。三人給他看的心裏毛毛的,也越發的不敢說話,只能那麼站在那裏默默的陪着。
許久的沉默之後。陳曉奇終於伸手示意,聲音乾澀的、毫無感情的說道:人這才惴惴不安的坐在了椅子上。
陳曉奇緩緩地坐回椅子上,他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相對放在一堆凌亂地文件夾上,臉色青白,眼睛裏少有的泛着根根血絲,帶着明顯的睡眠不足的痕跡。
他忽然合上眼睛,眼見得胸膛猛烈的鼓脹起來,一口悠長的氣息帶着輕微的聲響吸進他的肺腑之中,停頓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猛然吐了出來!再張開眼睛地時候。他的表情恢復了以往地平靜,而後他的拳頭鬆開。抓起了桌上的文件夾,一人一份,遞給了自己的三個心腹。
三個人不明所以,正要打開閱讀,陳曉奇突然開口:「現在先不要看,回到你們自己的地方再看。」口氣堅定果斷,不容置疑。
他們不敢違拗他的命令,闔上了文件夾,神色嚴肅的看着陳曉奇。
陳曉奇緩緩的分別看過三人的面孔,沉聲說道:「這次找你們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務要做。你們都是跟我一起打天下地老人。是我們這個團體裏最舉足輕重地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件事我交給你們去做,很放心。
在開始之前。我要提醒你們注意幾點。第一,從此刻開始到任務結束,你們三個方面絕對不允許互相打聽各自任務地內容;第二,絕對不允許質疑任務書中任何一個命令,必須絕對無條件的執行;第三,絕對不允許發生泄密地事件。自認做不到這三條的人,把任務書放下,走人,我絕對不會責怪你們。聽明白沒有?!」
三個人聞言一凜,他們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齊聲回答道:「聽明白了!」
以往在商量事情計劃的時候,陳曉奇雖然也有嚴肅謹慎的表現,但從來都是比較隨和的,大家說話也是有賞有量,中間像黃鎮山這樣的還是不是開上幾個小玩笑活躍下氣氛,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完全是以一種戰場上行軍令的態度在分派任務。如果他們不是肯定自己的這位老闆不是被人冒名頂替了,那是絕難相信會有這樣的情景出現的。陳曉奇的養氣功夫之深他們知道,是輕易不會動氣的人,更不可能出現眼睛有血絲這樣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事關係太大!大到他自己都抗不大住的地步!
「那好。」陳曉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往日咱們做事雖然謹慎,也還能有所鬆弛,但是這一次卻不同,我們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諸位,你們拿到的這本任務書僅僅是整個大計劃中的一部分,後續的任務我會根據時機下放。它的成敗直接關係到我們集團的存亡,整個山東勢力的存亡,甚至是整個中國的存亡!此事一旦開端,我,你們,山東,乃至整個中國,便是有進無退!我帶着你們從無到有的幹這一番事業,從今天開始,便是要做生死之爭!你們跟着我走,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大家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今天我們所領受到的這一切麼!榮譽,地位,功業,家宅安寧,子孫延綿!
太多的我現在不能說,但是在這裏我給你們下一個保證,此番若是功成,你我都要名留青史,功成名就都是小事,屆時我華夏雲縱龍飛,復興大業,你我就是這億萬人中無可比肩的中流砥柱,我們也絕非今日這小小的山東軍閥,那時天高地闊,任爾馳騁,世間珍奇,予取予求!就算整個世界,都要看我們的臉色行事!望諸君努力!」
三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裏看到儘是狂熱!自從跟隨陳曉奇輾轉奔波,海內外的折騰十年。眼看着山東一日日地興旺,整個團體一天天在民國舉足輕重以來,這是第一次陳曉奇向他們揭示自己真正的氣魄和對於整個團體、對於整個天下的洶洶野望!當初下決心追隨他的決定,果然沒錯!
黃鎮山什麼人?一個當初張作霖大帥手下的不得地受排擠的小連長!一身的本事被人擠兌的在東北軍混不下去了,到了老家又被地痞土匪弄得無處容身!天南海北走一遭,他最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從回到山東當土匪,到今天的山東集團軍一人之下,十五萬人之上的副總司令,他知足麼?他應該知足!論攀升速度,當世誰人比得上他?論權勢地位。手下雄兵誰不側目?
但是,這仍然不足夠!如果他還是當初那個土匪頭子水平,那麼到今天他頂多跟那些老軍閥們似地想一想捭闔天下的事情過過癮拉倒!但是在陳曉奇為首的新軍事思想薰陶下。在蔣百里為首地陸軍大學的再造中,使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軍人,只有在為國家民族建立的功勳才是最足色的!在那之前,他本事再大名聲再響,也只不過是中國無數個軍頭中之一,軍閥頭子一個,他絕稱不上是真正的英雄!
原本。他曾經以為山東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全部的追求,但到了今天陳曉奇一口說出自己的野心之後。他心中那團從未熄滅地火卻「騰」的爆裂燃燒起來!榮譽啊!軍人地榮譽!可以將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功勳銘記於歷史,印刻在億萬人心中的軍功,這才是他一輩子最缺的東西啊!機會來了,他還猶豫什麼!
戴春風什麼人?他骨子裏就是個不安分的!上學的時候他心向那些鬧騰的革命者,到了上海貧困的沒有第二套衣服穿,他仍舊不改其嚴謹克己的本色,這為地是什麼?絕不看清自己,他從不以為自己這一生會庸碌度日!
陳曉奇以數百萬浮財換了撂倒窘迫地他為自己效命,用十萬美金的安家費拴住了他地心。倚為心腹委以重任。數年之內便令他成為美華集團這個龐然大物中舉足輕重的核心要員。後來雖然將周雲卿凌駕於他上面,但是他卻對此毫無怨言!這個時代。誰人比得過枕邊人更親?況且陳曉奇並不虧待他,一個將觸覺伸展到全世界地中情局給了他更大的發展空間。多次與德國同行切磋交流的機會令他迅速成長充實,數年以來,他不曾有一日離開過中樞,這樣的遇合,在三十來歲的年級上,若說不知足,誰人相信?
但是,人就是這麼的奇怪,得到的越多**卻越大!到了今天,他戴春風手下可動用的人才數以萬計,中國上下東洋西洋,有數不清的達官貴人要員紳士的把柄短處都在他手裏捏着,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這些人整的死去活來,這樣,應該知足了吧?
不!那仍然不夠!儘管他是個坐在幕後掌棋的人,他也仍然渴望得到認可!男人,最需要的是什麼?權勢,地位!此山雖高,還有更高處!但是陳曉奇不往上走,他們這些人就只有忍着!背叛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的煎熬,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現在,陳曉奇說了!他要當那個攪動天下的人,他要去掌控世間風雲變幻,這代表着什麼?他要上位了!而這樣的未來,也意味着他們這些人的未來,將是海闊天空!縱然有着萬般風險,那又如何!富貴險中求,正是男兒本色!
吳盛什麼人?一個從齊魯故地從小培養起來的賬房、管家的優秀角色!當初遠渡重洋,他從未想到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富可敵國權勢熏天的大人物手下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他小時候做夢都想的為家裏置辦百十畝地殷實富足過一輩子的願望,卻在轉眼之間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甚至到了今天,只要他隨口一句話,就會有人忙不迭的給送上門來,一百畝地算什麼!一百萬畝都不是問題!
假如他還是那個本分青年的話,是走不到今天的!去了美國,他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的大!被逼迫着學了外語和無數的現代財務企業管理會計制度林林總總一大堆,十二年!他變得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從拿着十萬銀票都渾身發緊地小賬房。到現在每天過手的批文都是億萬資財的齊魯商會副會長,他成了成千上萬在別人面前自稱「老爺」「大爺」的人的「爺爺」!誰不知道,在勢力遍及天下的齊魯商會中,真正說了算的,能夠代表陳大老闆的人,就是他吳盛!一個沒什麼出身地位的人!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知足!他把自己這一輩子都賣給了陳曉奇,這是從小家裏人教育的做人地本份!有這麼一個看得起自己、肯栽培自己、重用自己、依仗自己的老闆,是他們這一輩子的榮幸!現如今他張店吳家豪富已經不是一般地地步,那是祖上幾十代加起來的成就都不及的!他和跟着陳六爺做事的大哥兄弟倆這一輩子。下一輩子,都沒什麼可擔心的,可遺憾的!
全家上下老的少的。全都給人家照顧地妥妥噹噹的,到了這份上,還有什麼可說地?陳大老闆十幾年沒讓自己受過一次險,他原以為這輩子也就這麼鞠躬盡瘁了,卻是沒想到今日卻再一次將性命交關的大事情交代了過來,那還用想麼?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他做成!做人要知道感恩,要知道盡責。不管是中國的傳統教育,還是美國的職業經理人教育。告訴他的,就是這個!
不管是不是軍人,三個人此時都毅然起立,對着陳曉奇一躬到底,沉聲喝道:「願為老闆效死!」
當周雲卿送三個人離開的時候,陳曉奇從辦公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窗戶,眺望着外的街市風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的辦公室是周雲卿替他選的,佈局也是她替他佈置地。只要打開窗戶。向外望去。整個濟南城便盡收眼底。只要看到那一天比一天繁華地街市,一天比一天密集忙碌的人群。就有一種切實地滿足感。
當年在網上看帖,有人說滿清名臣張之洞在兩湖辦洋務的時候。選辦差之所,要求一開窗戶就能看到漢陽鐵廠。那時還是年輕學生地他還曾經嘲笑過,成天看近代工廠冒起來的滾滾黑煙,聞着嗆鼻的重污染空氣,難道很爽?
在這個時代越久,就愈發能夠理解這樣的事情。特別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業建立起來之後,他才漸漸明白過來,自古以來,對於醉心事業的人,都是一樣的吧。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基業,便是他們眼中最美的風景,閒暇時最令人愉悅的娛樂,張之洞喜歡看漢陽鐵廠的黑煙囪,孟洛川喜歡在燈下翻檢那厚厚的地契,大概都是這樣一種心思。
想到這裏,陳曉奇的神色鬆弛了些。忽然,極目東南方向傳來轟隆的雷聲,頃刻,烏雲之中翻騰起滾滾的閃電,將陳曉奇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着頭頂上如濤如山的雲海,短短片刻閃電、雷聲、烏雲交織在一起,眼中所見和耳中所聞混雜在一處,腦中的景象一片山奔海立、雲起雷行,最後竟是呆在了那裏。
造物之奇,並不是他所能撼動的存在。那歷史的軌跡,究竟行至最後,會不會如自己所願般的改變?這數千年的濤生雲滅,一代代的興亡氣數,自己與之相比,不過滄海一粟罷了。自己嘔心瀝血,機關算盡,可到了最後,會不會只是一片痴心妄想?這滾滾洪流,浩浩歷史,便如同一列重載列車,自己這一根小小的螳臂,是否能擋得住?是否能將他扭到那個面目全非的方向上去?
十幾年來風雨順遂,他有時候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那個被選定的,要來改變這一切的主角,曾經的和現在的成功與輝煌,讓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片光明的未來,也許冥冥之中,自有一種力量在支撐着,主使着這一切,而他,只要沿着心中的劇本演下去,就能夠徹底攪動風雷,徹底改變這一切麼?
事到臨頭,那天翻地覆的巨變就在眼前,而他卻是如此的迷惑,如此的恐懼。自呱呱落地之時直到現在,他陳曉奇從未有過。
一對溫熱的藕臂從陳曉奇脅下穿過,環抱着他的腰,一具綿軟的香軀輕輕覆在他寬闊的挺拔的後背上。陳曉奇閉上雙目,嘆了一口氣。
從前面捉住那一雙珠圓玉潤的纖長嫩手,陳曉奇也不回頭,眼望着壓頂而來沉沉欲墜的烏雲閃電,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的說:「你說,我是不是太過狂妄?人的力量有限得可憐,這滔滔大勢,這千年氣運,到底是不是我所能扭轉、挽回的?」
周雲卿閉着眼睛,將臉深深地埋進自己丈夫的背後,喃喃的說:「「何必想那麼多呢?人若做到一生無悔,便是難得的結局了。既然我們最後都要化成那一黃土,想做什麼去做就是了。更何況,即便你與整個世界為敵,總還有我陪着你呢。」
陳曉奇身子微微一震,眼睛微眯着,望着窗外。落入眼帘的,儘是鋼叢林和滾滾人流。
忽然,窗幔烈烈揚起,一時間狂風大作,山呼海嘯!頃刻間暴雨落下。風雨交雜,打在陳曉奇的臉上,他沉鬱多日的神氣竟為之一清。他貪婪地呼吸這暴雨席捲而來的夾雜着土腥味的空氣,突然放聲大笑!雷聲中,一道閃電驟然裂開萬丈長空,凜冽的電光映照出大片冷森森黑沉沉如山一般雄踞的山巒,也照亮了他那一張少有的,充滿了熱烈狂放霸道瘋狂的臉。周雲卿吃驚的後退一步,看自己的丈夫突然發狂,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陳曉奇哈哈大笑道:「雲卿,你說對了。即便身死,哪怕國破,天下大勢便是惡虎群狼,不管老天如何的擺佈,我胸中這勃然不可磨滅的意氣,是天不可埋,地不能煞的。何必顧忌那麼多?何必去管那麼多?!」
說完,他猛地抱起周雲卿在原地連轉七八圈,周雲卿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驚叫。好容易才掙扎着下來,她狠狠地擂了陳曉奇的胸口一拳,嗔道:「你發的什麼瘋啊!」
這時的陳曉奇再無之前半點彷徨之色,卻是一臉不可一世的傲氣,唇角含着自信的微笑說:「你嫁給了我,就得陪我一塊兒發瘋!」說罷,猛地低頭下去,一口吻在那張因為驚詫而微微張開的櫻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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