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大體知道這傢伙想幹什麼了,試探道:「您老不是想要把這裏直接給咪下來吧!這可不是一筆小買賣,搞不好咱們要挨收拾的!」
谷大力拍着大腿叫道:「嗨!這有什麼好怕的啊!你想麼,咱們一萬多人在玉門,後面陸陸續續來的人至少得十萬八萬的,這麼多人怎麼養活?那要都從山東往這運還不得把老闆弄破產了啊!所以這就得找地方自給自足!這三個地方多了不敢說,一百萬人絕對能養的活蹦亂跳的,只要咱們的農業工作隊往這裏一駐紮,都不用一年時間!啥都齊全了!就算折騰起來被人斷了鐵路,咱們照樣活得滋潤啊!老闆大概打得就這個主意,不過我覺得有點保守,至少這張掖不能給了那幫土鱉!現在天水到西安一帶不還是有二三十萬的民夫修路的麼?直接拉來得了!」
參謀倒吸一口涼氣,驚嘆道:「旅座啊!真沒看出來啊!您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個狠的!咱們全軍上下多少人想着開疆拓土的事情都想瘋了!您這倒好,車還沒開到地頭上呢,什麼都先惦記上了!不過話說回來,您這麼搞得話我不反對,但是很可能破壞了咱們大老闆的計劃啊!他可是明確說明,一定要穩定當地事態平穩啊!」
谷大力把嘴撇的跟長歪了的葫蘆瓢似的,甚至帶着嘲笑的口吻道:「所以說啊!你們這些人當不得一線指揮員,大局觀!還有對上峰指示的深刻理解!這都是學問哪!我問你,大老闆說過怎麼維護當地局勢麼?陝甘寧青四個地方有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給他穩下來,簡單啊,把那些不老實的都收拾乾淨了不就得了?難道還要等着他們良心發現啊!所以說啊。我們就得辛苦一些,提前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了。我們旅打頭陣可不光是為了給大部隊逢山開道遇水搭橋的打前站。順道也得把咱們舟橋部隊工程團的本事都實踐一番,那還得對咱們整個師的千里動員能力做一此實地考評,最關鍵地,是要給大部隊平下一個安定團結的基地啊!你說還有比這張掖更好地地方麼?」
參謀雙眼翻白,無奈望天地嘆息一聲,豎起一根大拇指。道:「您真行!大道理說得一套套的,算了,反正你是軍事主官,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反正這一片亂的跟什麼似的,咱就是折騰一番他又能怎麼樣?等到鐵路修好了以後,整個西北還不由着咱們收拾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參謀出去做事了,谷大力那平時都捨不得睜開的眼睛這時候居然瞪得跟小燈籠似的,光彩閃耀神氣逼人,原先看他頂多是一頭不搭理人地藏獒,現在看來竟似一隻剛剛睡醒的猛虎!正莫利了爪牙亮出機鋒。擇人而噬!
逼走了馬仲英,馬步芳的軍隊縮回青海,親眼見過第一機步師的軍容之後,他很明智的退卻了。在西北這些山巒野地之中,固然騎兵的機動性靈活性要比那些笨重的坦克裝甲車要好,起碼是條溝就能鑽進去,是塊山坡就能爬上去,但有一樣,他們可經不住對方的一次狠打!一旦離開祁連山這一片。廣袤的沙漠草地上。那還不由着人家橫行霸道啊!這樣的隊伍不能惹,且不說雙方之間沒什麼利益紛爭。
不過他沒想到地是。第一機步師大軍過了張掖之後,就留下一個團在這裏守衛。齊裝整員兵甲犀利的一個團重新打造這裏的防禦之後,根本不是西北的哪一支力量能夠覬覦的,看樣子他們是想封着這塊地方不讓走了。這個時候,各方勢力雲集蘭州腹地,甘中一帶以及敦煌一帶除了大大小小的土匪和地方勢力沒別的,這機械化部隊一到,憑着那一萬多人的強大軍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一片掃清了,即便是有些不開眼地想碰一碰,那就要看山東軍地刀是不是用來殺人了!
谷大力的新設想報到了師長許雄那裏,許光頭使勁地搓着下巴想了半天,又給總部打去了幾次電報討教一番,最後同意了這個得寸進尺的計劃,不僅把張掖、酒泉作為此次西進計劃必定要掌控起來地戰略要地,他還將一團人馬東出到山丹,將龍首山和祁連山之間的重要隘口把住,防止東面不開眼的上來找麻煩時沒什麼準備,這麼一來,他們就等於將甘肅一分為二,甘中最重要的三個地方佔了倆,其強勢自不待言。
在西進部隊深入甘肅後不久,另一支機步師出關直奔包頭,一部北出到百靈廟附近,把這個被命名為「白雲鄂博」的地方包圍起來,將這片至關重要的礦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裏。
另一部,則駐紮在包頭西北的新建工業區,軍營依山傍水,守護者從這裏到北邊一百五十公里鐵路的絕對安全,通過這種形式,不僅將勢力楔入西北馮閻多年經營的鐵通江山,更將觸角前鋒**草原,為下一步的大計劃展布根基。
在這個時代。什麼東西最能收買人心?錢!
包頭工業區地建立。如同當年濟南工業區和萊蕪工業區地建立一般。至少可以解決二十萬個就業機會。帶動二十萬個家庭達一百萬人地生活。這種從重工業到輕工業涵蓋了民眾民生每一個角落地完整工業體系。全中國找不出第二家能做得到地。這種衝擊力之大就不用說了。
而對在此地乃至北地大片區域內佔了主要地位地蒙古人來說。還有什麼比改善他們地生活更值得關心地呢?千百年世世代代地遊牧生活而今逐漸被工業文明衝擊地七零八落。在什麼都能人造地情況下。他們賴以生存地皮毛產品越來越不值錢。草原因為無序地墾殖。破壞地極其嚴重。沙漠化速度越來越快。可放牧地面積越來越小。但是上頭壓下來地沉重稅賦卻越來越多。牧民地生活真地是苦不堪言。
包頭工業區地建立為他們帶來了什麼?學習地機會!工作地機會!重新發家地機會!那種完全成熟了地流水線似地工人培養技校就不必說了。幾乎就在工業區畫下來之後。齊魯商會地上百個公司就將自己地手伸進來了。大型技工培訓學校在校園區拔地而起。半年地時間就弄出來一個可容納兩萬學生地培訓中心。以三到六個月一茬兒地速度開始培訓當地青年男女。這種別出心裁地簽訂十年長約、帶薪培訓地方式太吸引人了!只要被選上就等於有了飯吃有了衣穿有了地方安身。誰人不樂意啊!
只此一招已經將包頭、歸綏直到大同地大量閒置青年人手搜羅了去一大堆。至於說沒什麼技術含量地土建工人就不必說了。
另一個改變。是依託當地特色資源地加工廠。往常牧民都是直接將皮毛油脂奶製品之類地東西直接賣出來。這些工業原料地賣價還都操縱在包頭地回漢商人手中。他們牧民說了不算。齊魯商會插手過來之後。沒有直接跟在這裏經營了幾十年地老牌商家做直接競爭。而是提出以技術合作地形式將原來地皮毛中轉地直接變成深加工基地。不再往內地直接搞轉口買賣賺那點差價。而是將產品深加工後。利潤翻番地賣成品!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是沒那麼順利地。自從1850年這裏形成大市場之後,回族商人迅速崛起,憑着他們地域廣闊地西北腹地得天獨厚的民族優勢,加上他們吃苦耐勞敢打敢拼地勁頭,愣是在數十年間,將西北的皮毛販賣生意全都壟斷起來,到了20世紀20年代中修起了京包鐵路,他們便擁有了直接通往外面地口子,一時之間整個包頭的皮毛生意大漲。而漢商幾乎被集體擠出了這個圈子。
齊魯商會在這裏運作了三四年才摸清脈門找好突破點。進來之後首先遭到了他們集體性的抵制,在他們看來只要牢牢的把住了貨源。便不怕斗不倒這些外來人。
但是他們這種最低級的對抗根本沒拖延多少時間,在馮玉祥先打破了北面蒙古人的固執後。包頭北延的鐵路貫穿陰山聯通了蒙古牧民,又在水網密集的地方推行他們擅長的農業改良和農牧養殖技術,迅速的建立起大批本地化先進養殖團體,一年多後他們開始集體發力,以白雲鄂博為中心的整個綏遠、察哈爾甚至外蒙的大量牧民產品的湧入,綜合實力已經可以跟回商集團相抗衡,他們的聯盟很快被打破,自以為堅固的壁壘頓時分崩離析!
齊魯商會的手段還不止這些!他們跟各旗、各盟的旗主頭人們合作,就在當地開設奶製品收購加工業,把他們向來只作為自用和少量出賣的這些奶製品迅速增值,並引進奶牛養殖技術,幫助他們在放牧之外尋找新的財源,長期包銷合同加上前期投入資金,獲利的前景足夠吸引那些擁有決定權的人。而整個綏遠地區都沒法描述的深厚重工業基礎在那裏擺着,齊魯商會只稍稍的將股份透出來一些給那些人,在億萬計的盤子中隨便扒拉一點下來,就令那些原本守着億萬金山不知道怎麼利用的頭頭們做夢都要笑醒!
此外,齊魯商會從民族感情出發,出資給他們建立大量的基礎學校和中學到大學的系列教育基地,並將各家頭腦的孩子都納入到人才培養計劃,大一點的甚至免費加入山東的留學生培養計劃中來。而特別是到了醫療體系的進駐之後,因為缺醫少藥多年,向來都靠着跳大神拜薩滿巫師念經祈福求生存的牧民們一下子轟動起來!這簡直就是長生天開眼那!
衣食住行和醫療問題是最容易抓住民眾人心的,金銀財富又是最容易抓住那些頭人的,只要不去干涉他們的宗族統治權,他們就不會跟你對着幹,這要比血腥殺戮要好的多,雖然時間長耗費高,但卻沒有什麼副作用。況且,齊魯商會是來投資賺錢的,不是來搶地盤的!犯不着為這裏的政權統治操心!
在此基礎之上。西進計劃的第二個關鍵據點,直接面對北方中國和日本、蘇俄毛子勢力地第二個工業基地也紮根下來。這麼重要的兩片地方。不是有當前山東最強地兩個機械化步兵師駐紮鎮守。誰能放心啊!真要有事情了,沒有這等力量也是彈壓不住地!
兩個機械化步兵師的出現瞞不住有心人!先是第一師出現在甘中地區,裝甲戰車轟鳴着穿山越嶺的直插中國西部腹地,其後是另一隊大軍成軍列的運送到包頭西北,其中一旅首次奔馳在北方遼闊的草原上,那種咆哮衝擊的鋼鐵怪物和席捲煙塵滾滾如潮地機械部隊的雄姿。將原本就對擁有槍炮的近代軍隊諱莫如深的蒙古王公震得心驚膽寒,那真是怕了!
單純是槍炮都好說,騎在馬背上的蒙古漢子們也能拿得起槍開得了炮,他們揮舞着馬刀也可以千里突擊橫行草原。但是當裝甲大炮出現的時候,他們依仗的一切速度、力量都如同瓷器一般的一碰就碎!他們除了退避三舍之外,對抗是完全不可能的!生在馬背上的騎兵,終究是要被輪子上地軍隊所取代,這是不可規避的歷史潮流!
有了這樣的對比之後,兩個師的人計劃已久的建立騎兵旅團的計劃就得以實現了!他們要買馬就容易多了!坦克裝甲車是好,可用起來太費!比起消耗的汽油和對環境的破壞來。還是馬匹更省錢一些!且騎兵部隊的建立,在地形環境複雜多變地中國,是非常有必要地!與機械部隊互為補充並不衝突。山東軍方的人盼着這一天可不是一兩年了!
對於山東出現機械化部隊地情報,沒用多久就放在了世界各國的桌案上,特別是對中國最為關心地日本人和蘇俄毛子更是如此,蘇俄一直在謀求霸佔西北,作為入侵瓜分中國的前哨戰,避開與日本人和英國人的紛爭而獨享北中國的地盤,最近十年來他們處心積慮的謀劃從金樹仁那裏打開缺口。眼看就要成功了的時候。突然有這麼一支不知底細的機械化部隊停在不遠的甘中,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怎麼動。這威脅可就太大了。因此,他們的情報必定要搞清楚才可以!
而日本人呢?侵略東北佔領滿蒙締造日本陸上國土的計劃已經制定出來。什麼時候發動都確定了,國內的移民大軍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這個時候,突然在綏遠冒起這麼一支部隊來,還是來自向來不跟他們假以辭色的山東方面,他們對這些人的評估就要重新做了,他們必須要知道,在必要的時候,這支部隊會不會摻和進來,這樣的變數太大,不得不防啊!
國內各大勢力呢?情勢又是不同!陝甘寧青四地的不用說了,馬仲英更是直接跑到了哈密才停下來,連沿途劫掠屠殺的勾當乾的都少了,生恐那支鋼鐵怪物部隊尾隨自己趕盡殺絕,再者從酒泉到玉門那一帶,那些護衛部隊也不好惹啊!他們那四五百人百十條槍哪裏夠看的!
楊虎城通過張學良得知這支部隊不會對陝西下手,就連甘南都不會動,這樣他也就暫時放心,專心對付陝南那些還不服氣的餘孽。
傅作義和徐永昌對自己地盤上出現的這麼強大軍力也是感到不舒坦,他們覺得陳曉奇這分明就是在耍詐!說是一個師的力量,怎麼是這樣的一個師!這不成心在這裏噁心人的麼?換作是一般力量插進來也就算了,你再牛也架不住十萬大軍的包夾,但是面對機械化步兵師,除非你搞得他們沒汽油了,否則什麼工事架得住他們的衝擊啊!這簡直就是心腹大患啊!
閻錫山知道消息之後,眼都紅了!他可是做夢都想自己弄一支這樣的部隊出來啊!當初要是有這麼一個師墊底兒,中原大戰能是打成現在這個樣子?蔣系部隊再猛,也架不住這麼個集群衝鋒的打法,南下北上還不就是隨他高興的事麼!偏偏陳曉奇直道這時候才亮出來底牌,這也太可恨了!
懊惱歸懊惱,閻錫山卻不是那種想不開就亂來的人。他不但遙控部隊嚴禁跟他們起衝突,反過來還專程派人跟陳曉奇去商談,能不能把他們之間的合作搞得再大一些!做起碼,也要給他山西軍弄這麼一個機械化師才成!花多少錢。我給啊!
閻錫山有錢,不過老摳脾氣改不了。不是被逼到份上了。他是不願意大出血的。要是中國沒有這些玩意也就罷了,反正他守定了山西這片地皮兒不動搖,誰也不能奈他何,但是現在張學良和陳曉奇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腦袋頂上,啊再不想辦法收拾,那真地有起事來。這大雷可怎麼頂啊!
老蔣呢?此時說不上是懊悔,但是對陳曉奇的底子他又高看了一眼,不說能夠養活兩個機械化步兵師地錢財足夠他折騰十萬二十萬地大軍了,這份隱忍功夫就令他不得不讚賞。另一方面,就是對陳曉奇的警惕之心越發的提起,一方面他得想辦法將這塊越長越結實的牛皮癬給想法子收拾了,最好能讓他跟某些方面相互抵消,減少對自己的威脅;另一方那個面,便是要謀劃如何的對付他,真正摸清他地底細。順便看看能夠從裏面淘換多少對自己有益處的東西出來。
這一天,一名個子約麼在一米七,身形略瘦的青年男子信步來在蔣的辦公室外,他穿着灰色中山裝,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三七分頭輸得一絲不苟,鬍鬚刮的乾乾淨淨,略微有些嫌薄了點的嘴唇抿的緊緊地,透過玻璃鏡片射出來的眼神冷淡的好像這個世界跟他沒關係一般。他那黑皮鞋也擦得纖塵不染。褲腿筆直熨的一絲褶子都沒有。左手夾着一個棕色皮革包,是市面上最常見地山東貨。
來到物外台階前。他離着兩米停下腳步,用中正平和略帶磁性的男中音對衛兵說道:「煩請通報一下。軍事委員會密查處陳平,求見主席。」
衛兵聽到「密查處」三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眉頭皺了一下,原本就不怎麼喜慶的臉面拉的更長,看向陳平的眼神就越發的不甚友好,他板着臉硬邦邦的說道:「請出示證件!」
陳平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地不友善和情緒變動,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異樣地反應,倒是在唇角堆出一絲恰好能讓人判斷出來的笑意,右手從下兜里掏出來一個藍色地小本本遞了過去。
衛兵接過去打開來,仔細的看看上面地照片,又對照着陳平的臉面來回掃了幾下,才一本正經的「啪」的敬了個軍禮,雙手將藍皮本交還。
陳平略微頷首示意下,接過來也不多說,邁步上台階走入廳內。
房裏,蔣中正穿墨綠色綢緞長衫,仰身躺在沙發上面,手邊放着一摞來自各處的書信電報和各類報告,他則拿着其中的一份正認真的審閱着,前麵茶几上,一杯香茶正裊裊的冒着熱氣。
衛兵進來通報說陳平來了,蔣中正放下手中報告,點點頭說:「讓他稍等,我這就過來!」
衛兵敬禮之後出去了。將那份報告看完之後,蔣中正站起來整了整壓皺了的下擺,穿着千層底的布鞋的兩腳邁着平穩的步子走出來,看到陳平正身板筆直的坐在硬木椅子上,周身上下沒有一點懶散懈怠之處,神態安詳毫無躊躇疑慮,也沒有任何喜怒焦躁,甚至連他的頭部都很少四處打量觀察,就那麼安靜的看着前面,不言不動。
蔣中正很滿意的再次點點頭,面帶笑容出聲說道:「光耀來了?等很久了吧!嗯,不必起來,坐下說話。」看到陳平要站起來迎接,他連忙抬起一隻手虛着往下壓壓。
陳平卻是沒有就那麼安坐不動,聽到他來了之後,立刻挺身站起來,略微往前躬身垂首的,說道:「校長好!」
蔣中正再次示意他坐下,陳平才在其落座之後重新坐回去,依然是那副安之若素不驚不懼的沉穩架勢。蔣中正看在眼裏,忍不住讚嘆道:「光耀啊!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便是你這份難得的靜氣!年輕人往往心氣太盛而過於焦躁孟浪,你跟他們不同啊!我甚是欣賞!」
陳平唇角含笑的再次躬身謝道:「謝謝校長誇獎!這都多虧了校長的教導和訓示,學生不過是照做而已。」
蔣中正哈哈一笑,的確是感到有些自豪。要說他這輩子到現在最成功的幾件事,其一便是當上了這名副其實地中華民國一把手,其二便是培養出黃埔系這一群能征慣戰幫助他打天下的驕兵悍將。像陳平這樣出色地弟子比比皆是,特別是這麼合他新意地。平時見上一兩個。也能抒發他的些許煩惱鬱憤之氣,不亦快哉!
笑過之後,蔣中正看着陳平說:「光耀啊,你這次來,是為了上次我交給你辦的那件事吧!怎麼樣,都辦妥了了麼?」
陳平點頭答道:「是的校長。一切都還算順利,按照您的指示都安排下去了,另外我們還專門針對山東方面擬了一份計劃,請您過目裁斷。」
着,陳平從皮包里翻出來一個硬紙夾子,表面上用觸目驚心的深藍色寫着兩個大字「絕密」!站起來遞了過去。
蔣中正探手接過來拉開線繩封扣打開來,裏面是一份裝訂在上面地報告,約麼有十幾頁紙的樣子,這種文件夾子也是山東特產,是一系列別具特色的辦公用品中很常見的一種。
感受到幾乎無處不在的山東產品這種令人窒息的包圍。蔣中正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頭,深吸一口氣翻開報告,迅速的從頭到尾瀏覽起來。
採用豎版手寫的毛筆字報告,中間已經全部用「陳曉奇版」標點符號隔開,而不是原先那種上下相連沒有斷句的習慣寫法。報告中間,寫地內容卻是跟陳曉奇息息相關的。這份報告,也正是按照他的意思專門針對山東方面制定的。
許久之後,蔣中正輕拍着報告紙面,抬頭直視陳平問道:「光耀!你的這份報告寫的還不錯。可行性有沒有仔細考量?能不能避得過他們的情報機構封鎖?我的美國朋友跟我提過。在美國創業時期,這個陳興漢就着手建立相關的組織。對此你們要做到心中有數,不可大意啊!」
陳平探身回答道:「校長說地是!這份計劃地確有點冒險。不過我們想過了,這樣的代價還是值得地!我們必須要先把對方的底線探查明白,才能決定下一步方案是否行得通,因此這第一步非常必要!我們也一定不會辜負校長地期望!」
蔣中正「嗯」了一聲,左手食指彎起來輕輕敲打着紙面,幾十秒鐘後才抬頭說道:「那就這樣吧!需要什麼支持你盡可以提,當前我們唯獨對山東方面的情報比較滯後,這樣是非常被動的!希望你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拿出成績來,如此我也好在軍事委員會為你們爭取更多的支持。」
着,蔣中正將報告遞了回來,陳平站起來雙手接過,道:「校長放心,學生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好這件事的!」
蔣中正道:「我也沒什麼別的要說了,你去做事吧!跟那些人,說,一切小心!」
陳平恭謹的點頭答道:「是!校長,我一定把您的關懷傳到道!學生告辭!」
收拾起東西來,陳平轉身離開了會客室,前後加起來談了都沒有五分鐘。看着這個最為傑出的學生之一走出屋子,蔣中正慢慢的把後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撫在自己的額頭上,眼睛看着屋頂吊燈和天花板,低聲自語道:「陳興漢啊!你的假面底下究竟還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快到揭出來的時候了吧?」
想到「軍事委員會密查處」的建立,老蔣自己有時候也覺得很得意,這樣一個特務機構在1927年成立的時候還是一個「組」,寥寥幾個人,卻是自己慧眼識珠,從黃埔四期中找出這麼一個人才來專門負責這樣一項關鍵事務,原本只是作為防範性的手段來用,卻沒想到短短三年就出了不少的成績。去年的中原大戰,如果不是「密查處」的人工作有效,成功的將馮系閻系諸多將官的秘密掌握在手中,他們哪裏能夠那麼輕鬆就瓦解這些驕兵悍將的陣營,哪裏能夠直接命中他們的命門,從而分化突破,短短數月就將其肢解零落,大獲全勝!
三年來。逐漸獲得資金支持的「密查處」發展很快,現在基本上已經將各種觸角伸展到了國內各大勢力之中。源源不斷的情報支持了他一系列的軍事行動。現在仍然存在缺憾地,一塊是對山東陳曉奇的滲透,一塊是對江西那幫g匪地探查,這是兩塊心腹大患啊,他們想什麼,要幹什麼。有什麼,都不是他隨時能夠掌握地。比如這次的圍剿和山東方面機械化部隊的出現,都是令他措手不及的事件,這樣的變故越多,麻煩就越大,他不得不防啊!
至於說對日本蘇俄列強的情報,那就不用提了。眼下老蔣地連國內這些人都還擺不平呢,哪裏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倒騰外面的事情?一切都要有個先後順序嘛!攘外必須安內!這是既定國策!
歷史有時候總是有他自己的慣性,陳曉奇自以為提前將戴春風這位軍統老大給掌握起來為自己所用,好在與國內各派的特種戰線鬥爭中抓個先手。他卻是忘了中國何其大,人才何其多,走了一個戴春風,卻又冒出來一個陳平陳光耀,並且因為他的異軍突起,這個直屬於**和老將親自指揮的秘密機構發展的更快更大,而今就開始對他下力氣了!
且不說陳平在對山東作出怎樣的謀劃,他們又是有着怎麼樣的方案要實施,這一切都暫時還不為人知。在山東方面。蓄力許久的陳曉奇再一次開始舒展拳腳。他地行動目標絕不僅僅是西北兩個點而已,就在1931年的6月。他的特使輾轉到了昆明,代表他親自拜見雲南省的一把手。主席龍雲。
此時的龍雲,剛剛從一系列的混亂中消停下來。他用三年時間,擊敗胡若愚,槍斃張汝驥,令孟坤兵敗翻船身死,在中原大戰之時兵出廣西,確因水土不服,加之疫病流行,軍心渙散之下半途而廢,在31年1月退回雲南,損兵折將。又因為他強行改師為旅,觸怒手下四員大將,導致一系列逼宮事件發生,又遭逢「倒龍政變」,一樁樁一件件的接踵而來,直將雲南折騰的奄奄一息,幾乎要到了崩潰的地步。
連年大戰,雲南一地民財空竭,到了現在算賬地時候,赫赫然發現竟欠下三千三百萬元地大窟窿無處彌補,若不是改師為旅,他決然支撐不起那麼大的一支軍隊地消耗,便是手下將領反對也顧不得了,小心過日子總好過沒法過。
為了重新振作起來,龍雲可謂是挖空了心思想幹了腦袋。眼下雲南人口外流嚴重,在越北工業建立起來之後,青壯年勞力流失嚴重,他根本都止不住。現在好不容易停戰了,百廢待興,怎麼辦?
刷新吏治,整頓財政,開源節流,壓縮開支,發展工業,收大煙稅。除了這些招數,沒別的辦法,原來龍雲還是持禁煙態度地,但是後來發現禁了這玩意不行啊!雲南這山清水秀,卻也是山川險惡,農業是不用提了,人口少了稅收也少,捉襟見肘的,這大煙稅倒是一大補充啊!
雲南每年外流大煙超過兩千萬元交易額,這上面的稅收算是很大的一筆財政收入了,工業上,幾乎沒有。但是,龍雲同樣很清楚的是,沒有槍桿子保不住自己的地盤,老蔣那人說話好聽,關鍵時刻坑人比誰都狠!就在他愁腸百轉的時候,山東方面的人來了,打的旗號就是,投資雲南!
陳曉奇什麼人?當世財神!軍力強悍的大軍閥!離着龍雲好幾千里地,八竿子打不着!算不上什麼恩怨,壓根大家就沒交集,也就是在越北開發上抽了他一些人,可那些不也是他雲南養不起的人麼?
所以,這代表上門的時候,龍雲高興地差點跳起來,他才不擔心陳曉奇是來搶地盤的!這破地方誰要啊!他想的是,陳氏的大手筆終於蔓延到這地方來了!他的財源有救了!
山東代表名張子虛,是美華銀行的總經理,這麼一位大員足夠代表陳曉奇了,龍雲在自己拿鋪了紅色黃色繡龍錦緞的正廳裏面,隆重接待了張子虛。
張子虛五十來歲,保養得非常好,面色紅潤頭髮漆黑,身體壯健腰板筆直,一身的西裝打扮,在隨從們簇擁下顯得分外有氣派,比一般洋行買辦都場面的多,在龍雲看來,這才像是全國首富代言人的樣子嘛!
龍雲迎出門外,大老遠的就衝着張子虛說:「張先生遠道而來,真是令鄙處上下蓬蓽生輝!龍某公事繁忙未曾親迎,還望您多多包涵啊!」
張子虛呵呵笑道:「龍主席太客氣了!您一省總制,可謂是日理萬機,哪能事必親恭?如此的招待規格,已經令張某覺得受寵若驚了!」
龍雲哈哈大笑:「好說好說,來來,我們裏邊談,請請!」說着話就殷勤的將張子虛和幾個隨員讓進了大廳內。
寒暄一番之後,特地端上來當地特產的普洱茶奉客,茶過三巡,龍雲開腔問道:「張先生此來,可是有什麼大的投資計劃要惠及我們雲南百姓么?」
張子虛捋着下巴濃密長髯微笑道:「不錯!張某此來,卻是帶着我們陳主席和山東齊魯商會眾位參議的投資意向,就是不知道龍主席對此有沒有興趣啊!」
龍雲眼睛晶亮的望着張子虛,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底牌直接給掀過來,略有些急躁的問:「張先生此話不妥啊!現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道陳主席財神之名?稱之為點石成金亦不為過!山東諸位財閥看得上雲南這貧瘠偏遠之地,那是我們的幸事,豈有不歡迎之理?還請張先生不吝賜教,龍某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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