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呼嘯,在叢林之上翻騰掠過,席捲千萬里浮雲橫亘寰宇,卻吹不散蘇卡達納港邊小小的一個八人方陣中凝聚的陰雲,仿佛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佇立在此處,任憑風吹雨打,巍然不動。
徐元站在方陣前面,面對着八百生死與共的兄弟姊妹,曾經天真懵懂的少年都漸漸長大,數載生死相依將他們捏合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而今這個浸透了汗水和血水的特殊團體,將迎來逐漸之後最為嚴峻的挑戰。
一身的戎裝,遮不去徐元骨子裏透出來的儒雅清淡,面沉如水的望着這些年輕的臉龐,他猶是少年的心中竟掠過一絲百轉千回也似的嘆息。
他說:「我很少在任務之前發表什麼講話,那對於我們這個團體沒有任何意義。今天站在這裏,我卻不得不慎重申明,從踏上對面那塊土地開始,我們的一生將不能再回頭。數年之前,我們為生存而掙扎,數年後,我們為了生存而戰鬥!那個將我們帶到今天這一步的人曾說過,他和我們無數人的奮鬥犧牲,都是為了民族,同胞,國家的未來生存空間,為此不惜付出一切。而今,我想說的卻是,我們為復仇而來!」
「我們的祖先用千百年時間為這片土地帶來了文明和富足,得到的回報卻是殺戮與驅逐!那些不知道感恩為何物的土著人,和那些貪婪血腥的荷蘭人,他們就是我們的國家民族同胞的大敵!在這裏,沒有任何的妥協可言,我們,也無需去對那些不幸的同胞報以同情或者憐憫。我們的職責,就是要將這些曾經加諸在同胞身上的苦難,統統的還回去,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他們要兇殘,我們給他百倍的兇殘,他們要殺戮。我們便還給他千倍地殺戮!從今日開始,我們要讓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異族,在聽到我們的名字時都會顫抖!我們,就是他們生生世世永遠也擺脫不掉的噩夢!你們知道,我們應該怎麼做了嗎?!」
「殺!」簡單,短促。沉重,有力的一聲斷喝,猶如晴天霹靂般炸起。
徐元略一點頭,淡淡的說道:「出發!」
八百精兵,靜默如同一人,他們各成小分隊,默默地攜帶行裝走上海邊停靠的快艇,一天之後,他們將分別踏上蘇門答臘島的各處預定陣地。然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將各自為戰,憑藉叢林山地的天然環境。盡最大的努力,帶給那些瘋狂的土著人和兇殘狡詐的荷蘭殖民者以傷害,和殺戮!
徐元的身邊,一名個子略高、身形略壯,身材修長健碩、樣貌瀟灑英俊的青年走過來站定,與他並排看着前面依次離去地同伴,唇角掛着一絲懶洋洋的笑容,輕聲道:「魁首!今日這一去,恐怕我們再也做不得人了!你說這樣的話。可是跟大伙兒一起道別地?」
徐元轉頭瞅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放在離去的同伴身上,淡淡的說:「無所謂什麼道別,我們存在的意義本就如此!這世上總需要有些人去承擔惡名的,我們既然生為刀俎魚肉,也只有磨利爪牙向這個世道報復!這就是生為這個時代之人的悲哀吧!將來一切都結束之後,若還能選擇的話,淞明,學會去忘記吧!」
郭淞明臉上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心中想的,卻是數年之前他將匕首刺進那名日本軍官胸口地那一刻,對方驚訝、錯愕的表情,和自己內心那一縷充滿暴虐氣息的快意。當野獸從籠子裏放出來的時候,想要再收回去就太難了!
徐元輕嘆一聲。拍拍他地肩膀。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就從這裏開始。把我們自己全都徹底地變成野獸吧!」
荷蘭人自以為嚴密地封鎖。在當了六七年海盜地蘭芳共和軍面前。不啻是刺蝟面前地窗戶紙。只需要輕輕一捅便破了個千瘡百孔。他們或許不能與荷蘭人地海軍正面對抗。但是想要把人偷偷送上岸。那簡直易如反掌。
當然。荷蘭人也不是光忙着封鎖海岸。事實上他們更在變本加厲地往蘇門答臘島運人。各種船舶雲集爪哇島各處。將那些最為瘋狂最為兇殘地土著人組織起來。分批分次地運過去。敞開口岸放開禁制。任由那些自以為正義地土著人駕船過去。繼續揮舞他們地刀槍。去收穫掠奪那些現成地財富。
「這將是一個流血地時代。不過我非常喜歡!」荷印總督范。巴斯坦斯搖晃着酒杯。站在總督府城堡地最高處。遙望着通往港口地道路上滾滾而去地人流。心中無限快意地說道。
在他地旁邊。范迪賽司令官手按着指揮刀。一根指頭輕輕抿着自己地彎曲鬍鬚。眯縫着眼睛同樣看着這一切。言語中卻露出基於職責地擔憂:「總督大人!我不反對武裝那些土著人。借他們地手達到我們地目地。可是我總有些擔心。給他們裝備上步槍是不是太過分了!如果那些不安分地傢伙把他們組織起來地話。可能會成為我們地大麻煩!」
總督大人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過度地興奮。他地臉漲紅着。眼睛眯縫起來。額頭眼角地周圍堆積層疊。現出些許地蒼老。他說:「我地司令官。你太看得起這些土著人了!即使他們擁有了步槍。仍然改變不了他們愚蠢地事實。如果他們真地有膽量反抗。那麼多次地暴動中他們打死地荷蘭人有幾個?我必須提醒你注意。我們給每一個派別地槍械都不超過五百支。最關鍵地是子彈被嚴格限制了。你知道沒有子彈地步槍。還不如一根長矛。更何況。沒有經過訓練地人即使拿着最先進地武器也不見得能傷到人。但這足夠保證他們在華人地反擊之下不會逃散一空!」
這個道理,司令官當然很懂,但是他總覺這裏面有些不大妥當,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他卻一時也說不上來,眼下他唯一確定的,就是已經開始的計劃。是誰也沒辦法一下子停止的了。在保證本島完全的穩定安全之後,剩下來的事情,就看這一場席捲全境地風潮到底能折騰到什麼地步了吧!
他不清楚,總督大人的底氣從何而來,有一些他並不清楚的情況變化,確實不在他的掌握中。范巴斯坦斯總督敢這麼幹。一則是上面有人支持,二則,便是同屬東南亞殖民者的英國人和美國人,甚至日本人暗地裏都對他的行動表示支持,他們也很想看看,一場大規模地騷亂到底會給這個區域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自從七天前爪哇島那裏騷亂起來之後不到三天,占碑城內就開始亂做一團,占人口多數的馬來人還沒有怎麼鬧騰,而許多其他族特別是信奉排外宗教的那些人便開始不安分起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騷亂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針對華人來的,因此除卻一大半事不關己安分過日子的人之外。另一部分人中數千土著開始組織起來,在華人產業周圍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和行動騷擾挑釁。
兩天後,開始有本島騷亂地骨幹從巨港登陸,然後順着公路趕到占碑,沿途經過的叢林之中許許多多被煽動起來的土著開始跟隨他們一起,手拿砍刀嘯聚成群,衝着占碑城蜂擁而去。
占碑周圍密林叢生,是蘇門答臘島面向新加坡地主要木材供應地之一,遍佈周圍的鋸木廠數以百計。其中至少有十餘家是華人開得,在騷亂發生的時候,很多有經驗的老人開始主動撤出城市跑到密林深處的鋸木廠避難,年輕人們卻拿起手中的刀斧鋸子,準備守護家園。這裏,幾乎沒有爪哇和馬都拉那些地方的大家族以及老牌富豪,大部分華人都是「新客」,沒有什麼根基,依靠辛苦勞作來積累一點點的資本安居在此。
「開華鋸木廠」存在十幾年了。是一個老資格的客家人首先在這裏開起來地,憑着靠近河邊的便利條件,加上較早引進柴油動力鋸木機,發展的比較迅速,到現在已經有了上百工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華人,少數幾個當地土著,向來活得還算安逸。
但是從前些時日穿出消息,說棉蘭地區的華人造反開始。老當家的林老頭就知道麻煩遲早要來。他早早的給那些土著人放大假。各處機械停工修理,然後組織人在廠子外面構建牢固的木頭柵欄。並開始大量儲存食水菜蔬,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剛開始,家裏人和華人工人還不太理解他的舉動,甚至有人認為這個老頭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但是林老頭根本不辯解不說明,只是嚴格發出指令,讓那些人照着做就是了,終於在這一天,占碑城地混亂蔓延到這裏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這樣的準備是多麼的必要和英明。
「開華鋸木廠」開始晝夜巡邏防護,場外最早挖掘出來的水車溝渠被重新利用起來,形成環繞的寬闊護城河,密集豎立起來的樹木和板材形成密不透風的柵欄,細長的竹竿削成尖,透過柵欄上面朝下傾斜密排擺放,防止外面地人攀援翻越,柵欄後,年輕後生們手握長杆緊張警戒着。
昨夜,遠處地火光和喧鬧折騰了一宿都沒消停,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夾雜在混亂地尖叫和瘋狂呼喊之中不斷衝擊過來,令場內躲藏的大部分人心驚膽戰,緊張兮兮的睡不安穩,天色剛亮的時候,門口把手的青年被外面由遠及近的嘈雜呼喊聲驚動,他們瞪起眼來死死的望着遠處土路上漸漸逼進的人群,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一群衣衫不整的人跌跌撞撞的出現在路口,他們一邊拼命奔跑着,一邊驚駭的朝後看,口中下意識的發出各種變調的呼喊聲,許多人都光着腳,女人更是披頭散髮,滿臉驚慌深一腳淺一腳的奔到門前,衝着壁壘森嚴的廠門大聲呼喊:「開門啊!救命啊!」
把門的青年被嚇壞了!門外擁擠着的人少說也有一兩百號,各個魂不附體驚慌失措,面對關閉的大門卻是爆發出少有的瘋狂,叫喊聲響徹天地,一時之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沉厚蒼老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把門打開!放他們進來!」
青年們回頭一看,卻是林老伯。當即有青年驚訝的問:「林伯!外面人太多!都衝進來會很麻煩!萬一有內應混進來,我們也要跟着倒霉的!」
林伯厲聲喝道:「混賬!都是離鄉背井地唐人,那裏分的里外,不要嗦,開門!」
青年回頭看看外面人群的身後遠處,另一伙人正奔走呼號着往這裏來。憑着年輕好眼神,他清楚的看到那些人手中揮舞着的長刀長矛,另外那矮小黑瘦的身形,吱哇亂叫地聲音,他們馬上能判斷出那是些傳聞中兇狠殘忍的土著人!
他遲疑的回頭去看林伯,卻見老頭噌噌幾步躍上柵欄,衝着外面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吼:「呔!都閉嘴!女人孩子靠前,男人靠後!不准爭搶,誰敢鬧騰。老子一槍扎死他!」說着,老頭順手抄起一杆竹矛「嗖」的擲出,「嗤」的一下扎進人群前面鬆軟的土地內。三米長的竹子顫巍巍晃動着,將一干驚慌失措的人驚得頓時鴉雀無聲!
趁着他們安靜地功夫,下麵廠門柵欄「嘎吱吱」拉開來,吊橋放下,原本拖在後面的婦女孩子被擁簇着首先塞進了大門,緊接着是青壯年的男子,急匆匆地前後推搡着往前走,仗着廠門夠寬,吊橋夠短。好歹的沒把人擠進河裏去,就在後面追兵到來的幾息功夫才完全撤進工廠內,吊橋拉起一半的時候,追兵到了!
足有四五百人的土著人,手中分別拿着沾着血的武器,一個個眼睛赤紅面目扭曲的咆哮着,呼喊着,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工廠前面大半地方給站滿了,亂糟糟的土語衝着裏面唾沫亂飛地吆喝着。更有人把長矛往裏扔,一派囂張氣焰。
林伯沉着臉,站在柵欄後面露出頭來,衝着下面叫嚷不休的土人用蹩腳的荷蘭語慢慢的喝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人群中,一名看起來穿着比其他人整齊得多、乾淨的很的土著人鑽出來,一雙小眼冷冷的瞪着林伯,同樣用荷蘭語喊道:「把裏面的叛匪交出來!要不然,殺!」
他側首用土語說了幾句什麼,後面的土著人中立刻站出幾個強壯地。將手一揚。幾個圓滾滾的人頭拋過柵欄落在地上,驚得後面的人齊聲呼喊。更有人大着膽子去看那些人頭,失聲驚叫:「哎呀!是蔡伯!蔡伯一家給他們殺了!」
看到人頭,很多人驚嚇的往後躲,柵欄上一些年輕人的臉頓時白了,他們渾身顫抖着抓着長矛,強自鎮定的瞅着林伯,只怕林伯一句話不對,他們就丟槍而逃。
林伯沉着臉,死死的看着這些面目猙獰土著,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裏沒有叛匪,全都是華人百姓!你們不是官不是軍隊,沒有道理來這裏鬧事!你們走!這裏不歡迎你們!」
那土著頭領陰狠的冷笑着喝道:「不讓我們進去,你就是叛匪!你就該死!」他回頭朝其他人吆喝一聲,數百土著歡聲雷動,頓時有上百人呼喊着跳下河溝,衝到柵欄下面,掄起刀斧「乒乒乓乓」地砍了起來,另有多人在下面架起人橋,仗着身子靈便,把刀含在口中,手腳利索地往上爬!
林伯回頭大吼一聲:「把他們打出去!不想死的都給老子上來守着!打他娘地!」五六十歲的老漢,口中呼喊着,抬手一根兩米長的竹槍投出去,將一名土著人扎個透心涼,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鋸木廠里的男女老少從來沒人見過這個沉默寡言的老當家居然這般的血性勇猛,一時間都驚得呆住了,但見林伯手中操起一柄大鍘刀,順着柵欄頂端探身一掃,便將爬上來的三名土著人給砍了下去,旁邊一名青年忽然狼嚎一聲,操起三米長的竹槍對準了柵欄縫隙一槍捅出,將疊在一起的兩個土著人給頂的飛起來跌扑出去,腸穿肚爛!
另有一名青年大聲吼道:「都他娘的別愣着了!他們打進來咱們都得死!打他娘的吧!」揮動斧頭將一名土著人剛剛伸出來的腦袋剁掉半邊,一腳踹了下去!
「轟!」人群之中頓時又湧出十幾名青年,拿起斧頭竹槍搶上前來,對準了螞蟻一般往上爬的土著人死命的亂捅亂扎,大聲呼喝着亡命搏殺!
他們大多數跟着林伯幹了好幾年活的年輕人,此時怎麼能忍心見一個老人家在前面拼死搏鬥?況且。這個時候不能像個男人似地在前頭出力,怎麼有臉面對那些老幼婦孺!
但是,十幾個人面對數百土著,就算憑着堅固的柵欄也支撐不了多久,幾分鐘的功夫,就被對方爬了上來。幾個土著面對不遠處院中驚慌失措蝟集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嘴上露出個陰狠的笑容,嘶吼一聲拔下斜插在柵欄上的竹槍,用力投射出去,將一名躲閃不及地老人給扎穿大腿,插在地上!
人群如同受驚的麻雀「轟」的散開,將那被扎的老人晾在當場,本已經驚慌過度精疲力竭的老人慘叫一聲,雙眼一翻癱倒在地。
一名青年從人群中搶出爬到老人身前。大聲哭喊着:「爹啊!」
老人卻是一點聲息也無,竟是生生的昏死過去。青年或許以為老人已經身亡,抽泣兩聲猛地跳起來。大吼一聲:「**你娘的!我跟你們拼啦!」赤手空拳的撲了上去,一頭將那剛剛跳下來的土著人拱倒在地,騎上去之後揮拳便打!
那土著人卻好似訓練有素,一肘子將青年搗下來,反手一刀就將他地胸口斬開一條猙獰的血口子!
青年痛的慘叫一聲,卻好似瘋魔了一般渾然不顧鮮血淋漓,猛地合身保住那土著人小了一號地身子,將兩條平日裏干粗活掄大鋸的膀子死命鎖緊往裏一收,那土著人登時慘叫一聲。只聽得胸口肋排骨頭「喀拉啦」亂響,竟是給勒的骨折了!小眼一翻頓時軟了下來!
青年鬆開雙臂,劈手搶過長刀狠狠的將那土著的腦袋剁下來,衝着後面的同鄉瞪大了眼珠子大吼一聲,一頭栽倒,暈厥過去!
惶恐的人群又是一陣寂靜,緊接着有十幾個青壯年男子吆喝一聲沖了出來,撿起長矛砍刀斧頭,衝上柵欄。恰在此時。外面砍了小半天的土著人已經成功突破木牆根部,「轟」的一聲撞開三個大窟窿,他們歡呼一聲提着刀往裏闖,就見對面一片尖利地長毛劈頭捅過來!
「殺!」渾身浴血的林伯大聲嘶吼着,蒼老的身子似乎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十幾斤重的鍘刀操在手中輕若無物,站在柵欄之上擋住正面五米的陣地,竟然無人可以前進一步!
「殺!」數十名華人青年手持竹矛衝到近前,將三個大洞中的土人硬生生逼退回去。尖利的竹子被斬斷幾節。他們竟是硬憑着一兩米長的竹竿將人撞出去!
土著人終究人多勢眾,一看正面被暴起反擊地華人給堵的嚴嚴實實。好不容易砍開的大洞又被十幾條竹矛給封的沖不進去,他們立刻分出一路人從側面攻擊,另有一部分人去抬來一尺直徑的粗大樹木,將前頭砍成尖錐,數十人抬起來,衝着木柵欄瘋狂撞過去,「轟轟」幾聲之後,看似堅實的木柵欄斷折崩碎,搖搖欲墜!
林伯再次砍下一名土著的腦袋,反手抹去臉上噴濺的鮮血,轉頭看看後面依舊瑟縮驚慌的同胞,再看看身邊身後數十個拼死抵抗地青年,心中暗嘆一聲:「終究是烏合之眾,成不得大氣候,若有五十人訓練有素地刀兵,這些土著何足道哉!罷了!今天便戰死在這異國他鄉,但願天可憐見,這一縷孤魂能有回歸故土之時,戰吧!」
他瞪起眼睛,抖擻精神,揮舞鍘刀大喝一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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