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見弘晝把朝堂奏對的格局都搬出來了,再也不好了,又好氣又好笑的道:「說吧,有何事要奏朕。」
「啟稟皇爺爺,孫兒以為孫兒侍候皇爺爺,能博皇爺爺一笑,是孫兒的福分。能蒙皇爺爺叫一聲小滑頭,孫兒更是甘之若飴。」弘晝先拍了一下馬屁又一本正經的勸諫道:「可鄂爾泰是朝廷大臣,皇爺爺拿他來和孫兒相比似乎不太妥當,皇爺爺以此事下評語也有失公允,請皇爺爺明鑑。」
弘晝打的是聲東擊西、出奇制勝的主意。先出人意料的諫上一本,虛晃一槍之後再說藍玉的事情。應該說他的辦法還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以為弘晝一上來就會說藍玉的事情的康熙,確實被弘晝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康熙是誰啊!這老爺子當了五十八年的皇帝,一生之中到有大半的時間在勾心鬥角,略一思量就知道弘晝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
「好小子,還跟朕玩起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了!弘晝啊,你這話聽起來好像還有幾分道理,但是誰都應該聽得出來朕剛才的話不過是玩笑之言,當不得真的。要是換了其他孩童來,朕也許會信上幾分,可要說鬼精鬼精的你也沒聽出來,朕心裏是一百個的不信。」所以康熙聽完之後並不說話,只嘴角含笑的看着弘晝。
康熙精明過人,弘晝也不是省油地燈。他一看康熙似笑非笑的神態,就知道他的心思已經被康熙猜了個七七八八,卻也不氣餒,嘻嘻一笑又道:「皇爺爺,雖說你剛剛的話是玩笑之語,但孫兒以為君無戲言。要是這話傳到外面去,知道的會說這是皇家天倫之樂,鄂爾泰只是恰逢其會。不知道的還以為鄂爾泰是詬媚小人呢,既傷了鄂爾泰地官聲,也有損皇爺爺的天威,還以為皇爺爺『親小人而遠君子』呢,還請皇爺爺明察。」
弘晝用餘光瞄了鄂爾泰一眼,心裏暗道:「鄂侍郎,為了藍玉小丫頭,也就只好拉上你了,你可別見怪啊!嗯,你就當還我上次的人情吧,呵呵……」
康熙一聽微微一怔:「好嘛,這小人兒為了藍玉到真是不遺餘力了,為了逼朕表態,把鄂爾泰也拉上了,還親小人而遠君子!不過,倉惶之間能想得這麼周全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康熙想到這裏看了一眼弘晝,卻是越看越滿意,心裏到是暗暗好笑:「呵呵,既然你想唱戲,朕就陪你唱完。朕倒想看看你到底怎麼把事情扯到藍玉的頭上去。」於是康熙樂呵呵的道:「孫兒說得對,是皇爺爺疏忽了,皇爺爺准你所奏便是。」
「皇爺爺聖明。」弘晝這一嗓子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本也沒什麼稀奇的,倒把鄂爾泰給不尷不尬的掛在了半空中。你要是跟着喊一嗓子吧,本來這就是康熙和弘晝兩人在耍花槍,這一摻和就顯得太着相了。可要是不聞不問呢,弘晝的話里話外都捎帶着你。鄂爾泰心裏一陣為難,只好胡亂的跟着弘晝的聲音磕了個頭,嘴裏囁嚅了幾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地是什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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