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家的老五 第二十二節四年過去了中

    「鄂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弘晝走進看見鄂爾泰拿着本奏摺急的團團轉。

    「原來是五阿哥,你請來看看這事是能耽誤的嗎?」鄂爾泰把摺子遞給了弘晝。弘晝這幾年一直在南書房,康熙接見大臣也從不避諱他,現在朝廷各部院大臣十有八九都認識他。

    弘晝一看,臉色都變了。原以為現在他阿瑪和十四叔都鼓着勁的幹事,八叔也暫時偃旗息鼓了,皇爺爺總算能過兩天清淨日子了,不必再那麼傷神勞懷了,沒想到邊疆又出事了。

    西蒙古的阿拉布坦部落和西藏的摩擦愈來愈激烈,其實前兩年的阿拉布坦就曾出兵攻打西藏,藏王就曾上摺子求援,當時康熙考慮到如果這點小問題,朝廷就馬上出兵,勝了是應該的,敗了就大失顏面,沒有答應。沒想到阿拉布坦見朝廷沒有動作,膽子越來越大,已經率兵攻進西藏,佔了拉薩城,殺了西藏王。康熙再也不好坐視不理,就派了兩路大軍前往剿滅,原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沒想到領兵的將領輕敵冒進,手下兵卒也是久未見血,被阿拉布坦誘至草原深處,對他們來了個『全壘打』,一個都沒跑脫。要不是有土謝圖汗王在一旁幫康熙盯着阿拉布坦,怕是阿拉布坦早就翻天了。說起來,這代的土謝圖汗王還是老十三的嫡親表哥。兵敗摺子到了兵部,不巧的是老十四出去巡視河工了,鄂爾泰接到後,不敢善自處理,命人飛馬報於老十四外,趕緊來皇宮請旨,出來的急身上沒帶銀子,就被攔在了外面。

    弘晝在宮中幾年早就知道了這些太監的毛病:沒錢?他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不讓你見駕,就算是皇上親自召見的,他也有法讓你吃一肚皮的虧,還沒地方說理去。弘晝有一次就見了一回,外地進京的官員前來見駕,把頭都叩腫了,硬是沒讓老爺子聽到一聲響。後來問了艾請安才知道,這幫奴才把殿裏每塊磚都敲遍了的,哪些磚不用費什麼勁就能磕的震天響,哪些磚你就是嗑的頭破血流也聽不見一絲屁響是爛熟於心的。有錢就把你帶到好磚前,讓你輕易的就博個好彩頭,再不濟,也不會讓康熙挑你的禮心生不快。沒錢,你就請好了吧,康熙雖然不會因為這個就發作你,可要是你再被挑點錯處出來,遇康熙心情不好,你是哭都來不及。

    弘晝知道這幫太監膽子大,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大的事情也敢擋着,臉色一變就要發作人。那太監一見,也趕緊上來請安:「爺明鑑,前兩天內務府傳下話來,說皇上最近龍體欠安。在皇上睡覺或用膳的時候一律擋駕,誰也不許進見。今天皇上起來沒胃口,現在才正用早膳呢,奴才這才擋了駕。」

    弘晝聽了,冷笑道:「那爺想要進去也是不行了?」若是換了其他太監聽了,話都不敢多說,就趕緊放行了。偏偏今天這個太監是新進的,才從保定補進來的,還不是很清楚弘晝在宮裏的地位,只是聽人說起過眼前的這位爺是四爺府上的五阿哥,每天會來南書房讀書,所以雖然聽見弘晝聲音不善,心裏直打鼓,但也不改口:「爺,還請你體諒下奴才,請你稍候片刻,奴才去給你搬張………」還沒等他把椅子說出來,就聽見「啪」的一聲,弘晝已經一耳光甩在了他臉上:「混帳東西,連爺的駕也敢擋,你是活膩歪了吧,爺這一巴掌讓你長點記性,以後睜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不是什麼人都是你能擋駕的。」又斷喝道:「來人,趕緊帶鄂大人進去見駕,這是軍情要務耽誤不得。」


    鄂爾泰進去了,弘晝卻沒走。他看到趴在地上不住磕頭的太監道:「你今天冒犯了爺,爺就要教訓你,但你也是按內務府的規矩辦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如今掌着內務府的就是爺的父王。所以看你也算有兩分忠心,爺就要賞你。」說完就丟了一張銀票過去,轉身走了。太監挨了打又領了賞,腦子直犯迷糊,這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當然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嘛!不過平時弘晝盡丟甜棗了,像今天這樣親自提着大棒上陣還是第一次。平時就盡幫胤禛善後了。胤禛照着以前商定好的計策,『冷麵王』的性格不改,遇到有人犯錯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弘晝就自覺的跟在胤禛的屁股後面善後,是有功必賞。兩爺子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幾年下來,很有成效幾乎是人人見了是又敬又怕。就說這個太監以後見了胤禛、弘晝敢不敬畏有加?敢不俯首聽命嗎?

    弘晝邊走邊想,李衛這小子果然名不虛傳,在外面的生意居然是搞的有聲有色,要不然這幾年那來的『甜棗』,不知道前段時間交給他的事做的怎麼樣了,算了不想了,回去問問就知道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能不能借這個機會,把十三叔救出來。雖說阿瑪六部就掌了五部,昨天還管了內務府的差事,但最重要的兵部卻是有心無力,十三叔在兵部辦差多年,如果能出來馬上就能派上大用場。否則,就算阿瑪是拿到了傳位遺詔,恐怕皇位也是不易坐穩的,就是不知道皇爺爺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這也是弘晝近幾年來唯一摸不透康熙心思的事情,偏偏卻是最重要的。康熙每次提到胤祥都讚譽有加,就算是胤祥的老部下為他求情未果後,又提出要去看看胤祥,老爺子雖然不准,但也不會責罵,回頭還升了好幾個人的官。弘晝是看不清了,曾經回去講給鄔思道,老鄔熬成了『熊貓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長嘆一聲天心難測啊!弘晝後來壯起膽子去求了求康熙,說想十三叔了,想去看看十三叔。沒想到康熙答應的很是爽快,這下弘晝就更摸不着南北了。弘晝還記得他那次去的時候,看見胤祥三十來歲正值壯年竟然已是白髮叢生,昔日豪氣沖天的『俠王』如此英雄苦短的,是好一陣心酸。暗想只有看能不能借今天的這個機會幫十三叔再求求情了。

    事有湊巧,等弘晝跨進南書房,就聽到康熙說:「這個土謝圖汗王對朝廷還是忠心的嘛。也多虧了他,阿拉布坦才不能為所欲為,說起來他還是胤祥的嫡親表哥呢。」弘晝聽了,剛要說話,就聽到方苞說道:「皇上,既然土謝圖汗王忠心,皇上何不把人情做大點,把十三爺也赦免了呢?據臣看來,十三爺是有冤枉的。」康熙隨口答道:「朕早就知道了。」康熙話一出口就知道失言了,抬頭一看,果然就見弘晝和方苞大眼瞪小眼是一臉驚容。也由不得兩人不驚,四年了,大家都以為胤祥遭圈禁是因為那張調兵手諭的事,但今天聽起來竟像是康熙有意圈禁,手諭的事只不過是康熙找的個由頭罷了。

    康熙見狀,轉頭吩咐太監不准記檔,又讓刑年把書房裏所有的侍侯的人的姓名記下,對一幫子太監宮女說道:「以後朕只要聽到半點風言風語,你們所有人一個不拉的,全部誅滅九族。」等一幫太監宮女戰戰兢兢的磕頭答應了,康熙揮手命他們下去了。又讓刑年親自守在門口誰都不許見駕。這裏面最倒霉的就是離的遠的人,什麼也沒聽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他們稀里糊塗的就被皇上威脅說要誅滅九族,細想下來還真是有點冤。

    等南書房只剩他們三人了,康熙才說道:「今天既然說出來了,朕索性就說開了,聽了就忘掉,朕以後要是聽到一絲口風也饒不了你們。」弘晝和方苞兩人知道現在就是想不聽都不行了,都連忙跪下說絕不敢泄露絲毫。

    康熙緩緩說道:「想必你們以前都以為朕圈了胤祥是因為調兵手諭吧。」見弘晝和方苞兩人都點頭稱是,康熙詭異一笑:「其實朕在圈禁胤祥之前就有所懷疑了,當天晚上就知道了那張手諭是假的。」隨後康熙就說了他是怎麼從手諭上被打濕的字跡上看出端倪的,晚上親自把手諭浸濕在水盆里,發現上面的字竟是一個個粘上去的。最後喃喃自語道,這次是老十三運氣好,朕看出來了,下次要是他們再使出什麼手段該怎麼辦?方苞雖然沒聽到,但全神貫注的弘晝聽了個正着。

    康熙看着兩人,問道:「怎麼樣?聽完有什麼感想?是不是覺得朕太狠毒無情了?恩……」康熙拉長了臉。弘晝和方苞兩人都聽得心驚肉跳,今天怕是不好過關了,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就在方苞搜腸刮肚的想該怎麼回話的時候,就聽見跪在旁邊的弘晝高聲說道:「請皇爺爺恕孫兒死罪,孫兒才敢說。」「恩,朕恕你死罪,說。」方苞一聽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完了,完了,我這把老骨頭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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