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剛到,北京的四九城還在一片寂靜中,就連狗叫聲也聽不見了,好像它們也叫累了,正補覺呢。雍郡王府內院卻亮起了燈火。幾個丫鬟模樣的人正服侍一個半大的孩子更衣呢。
一個丫鬟讚嘆道:「小主子,你穿上這聲衣服可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武曲星下凡樣。」身着練武服的那個孩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笑意,打趣道:「翠兒,你這張嘴可這甜,怕是都在李衛那小廝那學地吧。」一句話說的那個叫翠兒的丫鬟臉羞的通紅,另外幾個丫鬟也抿嘴而笑。
沒錯,這個半大的孩子正是弘晝。原來胤禛想到李衛、周自成、翠兒三人情同手足,心想既然把李衛賜給了弘晝,乾脆就把另兩人也給了弘晝。李衛等受了弘晝的大恩,也不用擔心幾人不盡心。就這樣翠兒來到了弘晝身邊侍侯.
正說笑間,耿氏進來了。丫鬟們趕緊跪下請安,弘晝問道:「額娘,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兒子吵到你了?」耿氏看到剛卯時就穿戴整齊的弘晝就是一陣心疼,「兒啊,為娘不是擔心你嘛,過來看看。要不,娘去給圓覺師傅說說,看能不能晚點?」
「不要!」心想我昨天才誇下海口今天就改主意,也太沒面子了的弘晝脫口而出,差點把耿氏嚇一跳,知道母親心疼他的弘晝轉而又嬉皮笑臉的湊到耿氏身前:「額娘請放心,師傅說了不會有事的,孩兒定會安然無恙的.」
耿氏見弘晝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多說,拉着弘晝叮囑了幾句就回房了。結果把弘晝聽的哭笑不得,「兒啊,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不要那麼認真,悄悄的偷點懶。」「要是吃不消了,就來給娘說,娘去求求你師傅。」
雖然母親是好心,可也很容易就會讓人沉淪。要是我以後真的受不了苦時,母親再在旁邊一說,我豈不是真的有可能半途而廢。看來是要請父王給我分個獨院了,而且以後做事也要方便些。恩,這兩天就要把事辦下來,越快越好,走去後花園的弘晝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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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覺昨天收徒的時候給他立規矩,讓他每天辰時去後花園習武一個時辰。弘晝聽了,心裏一算說道:「師傅,皇爺爺讓我巳時去南書房讀書,時間怕是來不極。」圓覺無法,總不能跟皇上老人家搶吧,苦惱道:「師傅知道你要學的東西多,讀書,庫布,騎射,就連禮儀也要學,已是把時間壓的不能再壓,時間太少了,縱然你是奇才,也是不能大成的。」弘晝搶先道:「那我卯時起來,卯時一刻後花院去練武,可好?」胤禛說道:「好是好,可你身體能不能吃的消?要知道你從小身子就弱,要不然阿瑪也不會…………」胤禛是知道弘晝要進宮念兩個時辰的書,還要抽時間出來學其它的。這樣算下來,一個半大的小孩竟是忙的連軸轉,對弘晝身體不放心的胤禛才有這樣的擔心。
雖然胤禛話沒說完,但屋裏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鄔思道等人自不必說,昨天已是聽胤禛說起過,心裏自然明白。就是弘晝也知道,阿瑪多半要說的是,要不然阿瑪也不會如此嬌慣你,連對你逃學都視而不見。多天來盤踞在他心頭的疑惑也迎刃而解,原來不是阿瑪瞧不上我,是擔心我身子。看到他這個人稱「冷麵王」的阿瑪一臉的擔心,弘晝心下感動,跪下道:「孩兒不孝,讓阿瑪擔心了,孩兒感覺身體已大好了,想來是不會出問題的。」話雖如此,可誰的心裏也沒底,就連弘晝心裏也直打鼓。
這時圓覺說道:「這點請四爺放心,和尚雖然只會點莊稼把式,但和尚師門卻也不是尋常人家,不要說小阿哥會跟我習武,就是不習武,和尚傳幾句呼吸之法,也可保小阿哥無恙。」說到師門的和尚一臉的傲然。胤禛等人想起和尚出自武當山,而武當山功夫最重洋養身,都緩緩點頭。
只有深知和尚底細的文通打笑道:「和尚我們來四爺府上已有十來年了吧,說句不敬的話,幾個小阿哥都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牛皮烘烘的呢?」圓覺一下就傲不起來了,嘴裏嘟囔道:「再好的功夫也要看人不是,以前五阿哥經脈不通,練武有害無益,其他兩位阿哥也不適合嘛。」
胤禛聽了笑着說道:「圓覺師傅,真的不會有問題?」
圓覺一正色,「請四爺放心,五阿哥身體只會越來越好,斷不會出任何差錯,只是這樣一來,會很辛苦的。」還沒等胤禛說話,已站起來的弘晝說道:「請師傅放心,弘晝不怕苦,皇爺爺都那麼勤奮,我就更不能偷懶了。」早就想知道弘晝昨天在他走後,宮裏發現了什麼事的胤禛趁此機會就問了起來。
弘晝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講了,就連開晚會的事都沒漏了,鄔思道等人聽了相視一笑,因有弘晝在場也不多言。只有胤禛勉勵了弘晝兩句,讓他好好跟着皇爺爺讀書,不可偷懶云云,弘晝躬身在一旁一一應下了。
等弘晝回房去了,性急的圓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一臉欽佩的道:「瘸子,和尚算是徹徹底底的服了你了,竟是料的分毫不差,你可真是神了!」看到胤禛兩人附和的神情,鄔思道笑着搖了搖頭:「瘸子只是動了動嘴皮,還是全靠小阿哥聰慧,否則一卻都是水中月,鏡中花」說完又笑着對圓覺說道:「還是你這個禿驢精,死皮賴臉的收了個好徒弟。」一席話說的眾人哈哈大笑。
等眾人平靜下來,鄔思道又說道:「四爺,小王子可真是你的福星啊!不單單贏的了皇上的賞識,就連昨晚在場的小皇子,說不定也是一樁善緣啊。」胤禛緩緩點頭。「小王子雖說天縱奇才,可畢竟是個孩子,現在學業如此重,難免不會撂挑子,就需要四爺多敲打了。」鄔思道有點不放心胤禛對弘晝的態度,特意說道。「那是當然,小王以前放縱弘晝是擔心他身子弱,現在他想偷懶就要先問問小王的板子答不答應。」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一路上擔心母親溺愛的弘晝自然不知道他阿瑪的板子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達打的小屁屁呢。一踏進後花園的他,就看見圓覺正等在那兒呢。弘晝趕緊上前:「師傅,徒兒來晚了……」心裏想着時間剛剛好的弘晝不敢說其實是您老來早了。「不晚,剛剛好!」興奮得一夜沒睡着的圓覺自然也不好意思說其實是為師的來早了。
朝武當山方向跪下的圓覺口中說道:「武當先師在上,不肖徒兒圓覺今日就正式傳藝了,還望諸位先師保佑。」看到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羈的師傅,現在如此正經的弘晝,也慌忙跪下。心裏還在想師傅明明是和尚,怎麼會拜武當山的先師呢?就在弘晝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就聽到一躍而起的圓覺奇道:「弘晝,你跪下幹什麼?」
「師傅,徒兒看到您跪下了,就跟着跪了。」
圓覺哈哈大笑:「其實為師也不知道收徒該有什麼規矩,就胡亂搞了一通。」把弘晝鬱悶得想殺人。隨後,弘晝才從圓覺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師祖是李雲娘大俠,卻是師從武當山清虛道人。也是因為師祖是個不守成規的人,才明明是道士卻教出了個和尚。
圓覺又說道:「為師也最煩那套虛禮,所以武當十戒只需要你記住一條,不許姦淫婦女就行了,其它的憑心而行就好了。」也不管弘晝的反應,又自顧自的說道「既然已經稟明了祖師,為師就開始傳授你武藝了。」
心裏一腦門子想學絕世武功的弘晝,心裏歡呼雀躍不已,沒想到圓覺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傻了眼。
「為師傳授你的第一步---站樁……」說完圓覺已擺好了架勢,就算弘晝再怎麼心有不甘,也只有老老實實地跟着師傅站樁。說話間,圓覺已經站好了樁。
就這樣,弘晝開始了他充實又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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