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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很黑,門窗都掩得很嚴實,拉上了帘子,遮住天光。大筆趣 m.dabiqu.com
崔鈺推開門,剛走進幾步,就踢到了一個板凳。
這個板凳本來是用來抵住門的。
「誰?」
床榻那邊傳來低喝,聲線微啞,那人的精神似乎有些緊繃。
「是我。」
崔鈺走近幾步,在桌前倒了一杯粗茶,遞給了床榻上的人,低聲問道:「崔琅,你怎麼了?」
他沒有應答,只是伸出了手,將茶盞接了過來。
少年的指尖很蒼白,也很冷,甚至還微微發抖。
崔鈺察覺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甚至連灌水的動作都有些不連貫。
她抬手,忽然摸上了他的額頭。
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令他歡愉的物事兒,崔琅的指尖微松,剛喝空了的茶盞頃刻掉落在地,碎成幾瓣。
他的手覆住了崔鈺的手背,讓她的掌心緊緊貼近他的皮膚,是微涼的溫度,令人舒心,令人沉溺。
「……你最近都不見了。」
崔鈺沒有接話,只是道:「你發燒了。」
她慢慢收回了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少年的頭靠了過來,滑在崔鈺的肩頭,微軟的發掃在她的鎖骨上,崔琅閉着眼,皮膚蒼白病態。
「你最近都不見了。」他還在呢喃這句話。
崔鈺嘆了口氣,「澶白仙君收我作徒弟了,我以後都要住在他的殿內。」
崔琅眉尖緊緊地蹙着,他道:「不行。」
「這哪裏是你說不行就不行。」崔鈺將他的肩膀掰過來,迫他躺下去,將被子拉過他的胸口處。
「我去打水來。」
她去外面打了一盆水過來,浸濕毛巾,敷上了崔琅的額頭。
他的眉細而長,如墨畫暈染的兩筆,浸入鬢間,此時卻緊緊地蹙着,怎麼撫都撫不平。
崔鈺起身,想去要一些草藥來煮退燒的湯藥。
她剛起來還沒來得及走一步,崔琅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他極力地睜開眼,聲音很細,幾乎散在了風中,「我夢見了你……」
崔鈺聞言有些好笑,回過身來,退到了床沿坐下,「我就這麼一天不在,你至於嗎?」
「你三天都不在。」崔琅低聲道,手指還緊緊地抓着崔鈺的衣襟。
崔鈺一愣。
原來她已經在澶白仙君的殿裏睡了三日。
崔琅是三天前就生病了嗎?
難道他一直燒了三日?
崔鈺憐惜地摸了摸他的頭,又聽他接着低聲喃喃。
「我夢見我……差點殺了你。」
崔鈺的手頃刻頓住。
她忽然憶起了那日在霧谷,有人擅闖進來,帶着通天的殺意,凌厲而決然。
她被壓在身下,幾乎被他勒斷了脖頸,命在旦夕,連呼吸都是帶着顫意。
壓倒她的人周身都染滿鮮血,髒污不堪,周身黑氣繚繞,幾乎看不見他的容貌,只能瞥見隱隱在黑霧中顯現的鎮魔符。
「沒事……」崔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撩開他的額發,「你放了我,忤逆了國師。」
國師一直都是用鎮魔符控制他,在那一次卻遭到了反噬,傷了雙腿。
崔鈺低低的問:「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放了她?
崔琅將腦袋挪了過來,靠在了她的膝上,輕輕搖頭,「不知道,我感覺我見過你。」
崔鈺揶揄了一句,「在夢裏?」
「嗯,在夢裏。」
他垂下眼,「你殺了我,在往生河畔。」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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