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嫡第225章同往

慕依瑾猛然睜開眼，不等眼睛適應光線，就看見張謇彎着身子朝她壓了過來。

驟然看見張謇的臉朝自己壓迫過來，慕依瑾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裙，她這才想起剛才木香和半夏為什麼非要說要下去買點心，肯定是她們讓在他在這裏等着自己。

看着他的臉越來越靠近自己，慕依瑾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如此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晰的在他的眸子裏看見自己，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帶着溫熱的氣息。

這一瞬間慕依瑾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是打算躲着我，所以才要離開是嗎？」張謇問道，語氣里明顯帶着傷感。

慕依瑾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離開都城是慕致遠早就決定好的，這一點張謇是早就知道的，他怎麼會以為自己離開是為了躲着他？誠然這麼早離開是她提出的，因為三姨娘馬上就要生了，慕致遠原本是打算等她生了再走，可慕依瑾卻說本來早就定好出了正月就走，現在都已經三月初了還是早點走的好，慕致遠最後便妥協了。

張謇雙臂撐在馬車上，將慕依瑾牢牢的環在身前，繼續朝她吐氣道：「我不想讓你離開，這幾天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你，可越是不想腦海里全是你的一顰一笑。依瑾，請讓我追求你好不好，直到你答應做我的……新……娘。」

說到最後，聲音愈發顫抖不已，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有一滴還落在了慕依瑾的鼻尖上。

「你的傷？」慕依瑾擔憂的問道。

張謇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收了手坐在了慕依瑾旁邊的矮几上。臉色蒼白，嘴角划過一抹苦澀地笑意，「傷口一直都沒有好轉，雖然有了木香的族徽，但大夫說因為劍上被抹了劇毒，裏面的禸已經開始潰爛，雖然能勉強保住性命。但只怕也是命不久矣！」

「怎麼會這樣？木香不是說那族徽可以起死復生的嗎？」慕依瑾說着便想要解開張謇的衣衫好好地看一下他身上的傷口。當她的指尖觸碰到張謇的衣衫時，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十分不妥，便想把伸出去的手縮回來。但張謇已經握緊了她伸出去的手。

慕依瑾想要掙脫，張謇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哀求地說道：「不要再動了好嗎？扯到傷口更痛了！」

慕依瑾聽到他有氣無力的說話，心就像是針扎一般疼痛難忍。這樣的感覺前生她在得知軒轅徹將蘇琦笙封為貴妃的時候也曾如此心痛過，重生之後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冷血無情。卻沒想到她還是做不到。

思及此，眼淚竟是不由自主的在眼眶裏打轉。

她實在是無法讓自己做到狠心決絕。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對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對不起。對不起……」慕依瑾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一直不停的說着『對不起』，任由滾燙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原本以為木香獻出族徽可以保住張謇的性命，那麼她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reads;。而她也不會再對他有所愧疚，可是現在，當她知道他命不久矣的時候，心裏卻是痛的要死，恨不得讓時間倒退，在那把長劍刺過來的時候將張謇推到一邊。

她已經欠了他太多的人情，實在不想再繼續欠他。

張謇見她掉眼淚，心疼的將她摟在了懷裏，柔聲道：「你沒有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如果能重來我依然會毫不猶豫替你擋那一劍。依瑾，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慕依瑾在聽到他說的那句，『依瑾，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時，心好像好人緊緊的揪着，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她原本想要掙脫開，可是想到張謇命不久矣便任由他這樣摟着自己。

她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很沒出息，竟然在別人面前落淚，因此緊緊地咬住下嘴唇，想要將眼淚逼退回去，可是眼淚卻根本就不受控制一般越流越多，最後竟是泣不成聲。

張謇聞着慕依瑾身上傳來的陣陣芳香，將臉頰靠在了慕依瑾的髮髻上。

半夏和木香在馬車外面等了許久，見張謇仍然沒有出來的意思，便自作主張和木香乘坐了另外一輛馬車，然後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慕依瑾哭累了很是不好意思的從張謇的懷裏出來，垂下清澈如水的眸子，低低道：「對不起，我……」不等她說完，張謇已經伸手擋住了她的嘴。

「不要說對不起，我說了你沒有對不起我，依瑾讓我和你一起同往吧？」張謇握着慕依瑾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

慕依瑾其實在哭的時候早已感覺到馬車一直在前行，只是她心裏很難受，再加上心中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很想讓張謇陪着自己一起去固安，可是又怕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會惹得張謇一陣嘲笑，因此一直忍着沒有說出來。

她現在很矛盾，一方面很想和張謇在一起，可是想到張謇如果和自己在一起會害了他，畢竟現在想讓她死的人不少，那些人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在某一處再次對她下毒手。

她實在不想讓張謇陪着自己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張謇，你知道的有很多人一直都想殺我，你跟我在一起難道就不怕……」慕依瑾說着眼圈再次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