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莉轉眼看他,「陳總還有什麼問題?」
「等下,很快。」
陳想說着,朝着外面看了眼。
也果然很快,他的助手就朝着裏面大步走來,輕聲:「陳總,你讓律師準備的協議。」
「嗯。」
陳想答應着,將協議接過,然後送到她面前。
「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上面有一些條款,你看看。」
「……」
沈茉莉疑惑,他們倆都是自願離婚,還要什麼離婚協議?
「兒子要跟陳家過,你可以隨時去看他,但是禁止你帶他去見……」
他說着話,突然轉移看她。
沈茉莉是疑惑的,比工作人員都疑惑。
見什麼?
沈茉莉沒什麼猶豫,也沒仔細看協議條款,直接拿筆簽字。
離婚這件事,應該是越快越好。
她覺得沒什麼值得拖延的。
所以甚至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後,就立即在那張紙上簽字,然後又轉眼,拿過他手裏那份,也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的。
——
沒用多久,他們倆就從民政局出來。
那時候,沈茉莉沒辦法再偽裝漂亮,再偽裝無所謂。
怪不得有人說,離婚會讓女人脫層皮。
是真的,她覺得真的有人拽着她的皮,就那麼狠心的,用力撕扯下來,跟她的骨肉分離。
渾身都在疼,從內到外,從頭到腳,每根手指頭。
只是,她所有的疼痛,都在到了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她好像被電了下,快要電死了。
梁玉看他們出來,立即就上前,看着臉色蒼白,走路緩慢的男人,「阿想,你還好吧?」
陳想眉目間並不高興看到她,甚至厭惡,可是看到前面的人,他還是低聲:「我很好。」
「那我送你回醫院。」
梁玉說着,摟着他先走了出去。
那一刻,所有的過往,好像都隨風消散了。
沈茉莉望着被人攙扶着離開的那個男人,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去。
她甚至沒發現自己在流淚,知道臉上已經淚流成河,視線模糊到,來辦理結婚的小情侶問她,「小姐姐你沒事吧?」
她才發現自己在哭,然後擦着眼淚,忍不住的,一發出來就是哭腔:「我沒事,我沒事。」
她怎麼會沒事呢?
她感覺自己都要死了。
那個男人,竟然真的不要她了。
竟然真的……
她再也看不見,也沒力氣,突然就蹲在民政局門口,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失去了他。
她這半生都在愛他,因為愛他而受盡委屈跟折磨,可是……
她的包里此時裝着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是一張離婚證。
她,從此又是孤身一人了。
沒人愛,也沒人疼,甚至……
她不停的哭,好像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哭的那麼,無助又撕心裂肺。
——
而陳想回到病房後,醫生來查過房,護士來幫他掛上藥,梁玉就坐在一旁,看着他那麼陰鬱的模樣問他,「你們,離婚了?」
陳想聽着離婚那兩個字,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是的,他們離婚了。
「你走吧。」
他能說的,只是這一句。
「阿想,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我叫你走。」
陳想對她的耐心,終於也用完。
本來在民政局就是意氣用事的利用她。
當時他其實煩得要死,一點都不想看到她。
梁玉看到他還是那麼絕情,低頭說道:「我知道你離婚心情不好,我就在外面好不好?你有需要就找我,我們是朋友,我……」
「我叫你滾。」
「……」
梁玉怔住。
滾那個字,實在很傷人自尊心。
「我叫你滾,梁玉,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
陳想終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絕情的告訴她。
「為什麼?」
梁玉不理解,她已經夠忍耐了。
「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是朋友,再見面的時候,我也會當沒看到。」
陳想說着就看向窗外。
他從民政局離開的時候雖然沒回頭,但是那哭聲……
是那個女人嗎?
像是她的哭聲,哭的那麼撕心裂肺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哭?
她不是一心想要挽留那個姓陸的嗎?
為什麼他放她自由了,她還要哭?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的腦海里一遍遍的浮現出她哭的模樣,然後就是昨晚,昨晚她突然衝出來抱着他,她不停的叫他,聽上去……
她還是擔心他的,是嗎?
陳想內心突然揪疼的要死,低頭無意間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立即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他不能再看。
梁玉不得不離開,雖然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他跟沈茉莉離婚了啊。
哈哈。
這足以令她興奮。
梁玉一邊走着,一邊打電話給了她這幾天的聯盟,朱雯,她掩飾不住自己的高興,甚至激動的要哭出來,「他離婚了,他離婚了。」
「什麼?這麼快?」
朱雯聽的也是一陣激動。
兩個人都要壓制不住自己的開心,梁玉更是提議:「今晚我們慶祝一下。」
「好。」
朱雯立即答應。
太好了,陳想離婚了,梁家很快就要能跟陳家聯姻了。
那以後梁家定然會蒸蒸日上的。
朱雯想到自己以後會在那些貴婦面前被仰望,就覺得興奮。
是要慶祝一下的。
不過梁玉主動提出慶祝,恐怕是對那晚……
朱雯這麼想着,立即又在通訊錄里找到個號碼撥出去。
而梁玉也激動地,從醫院離開就直接回家,她要好好地慶祝一下,她終於能放鬆幾天。
沈茉莉怎麼會想到呢?這場離婚,得多虧了她梁玉啊。
梁玉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太聰明,當年如果她也這樣挑撥卓簡跟傅衍夜,說不定如今她已經是傅太太了。
如今……
嗯,她不能再後悔了,陳太太也湊活,至少,她不用再住在這個小房子裏,至少,她不用再開那個小破車,至少,她不再是被趕出家門的女人。
她就要成為陳太太,從此後,她父親跟那個賤女人,再也不敢看不起她,還得好好供着她。
——
沈茉莉沒有去上班,一整天都躲在家裏。
傍晚。
「叮鈴!」
門響了很久。
她虛弱的去開了門。
她覺得,她可能出現了幻覺。
她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站着的人。
「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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