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鬼子很快就過去了。」孟享笑着對范種道,「他們果然看見那二百多門重炮就先發暈了。」
「連我看到二百多門重炮都不知道如何處理。若是進攻的話,那裏多炮雖能阻擋?日寇沒有空中攻擊力量,他們靠什麼阻擋?」范種點了點頭,想像着二百多門重炮的轟擊場景,他早已經坐不住了,那隻獨眼中不斷的掃着牆上的大幅作戰地圖,背着手來回的走着。
一百公里的陣線上,十六處炮兵陣地上,不斷的重炮轟鳴傳來,橫掃着***人的防禦陣線。
那些佈置的臨時防禦工事直接被重炮炮彈掀翻,砸爛。第13師團護衛在外的兩個聯隊只能伏在地上,面對着整個天地都陷入響雷、炮火和硝煙的單調場景下,在重炮擂動大地的震顫中,儘量的縮着身子,等待着災難的結束。
「天搖地動!」小古存岡此時腦海中已經全部被這個字眼塞滿了,他趴在一個彈坑內,同他在一起的還有兩具半殘缺的死屍,滿眼看去,硝煙已經遮蔽了天空,看不到天上的太陽。而地下到處是火焰燒過後的焦黑和翻起塵土浸滿了鮮血的褐黃色。
他已經分不清炮火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了,好像四周都有重炮聲響起,稍近一點的轟鳴讓人連站都站不住,燒焦了死屍的味道一股股的涌過來,讓他摸到了隨身攜帶的飯糰後,卻又吃不下。
一個黑影閃過,從外邊滾進一個鬼子士兵,他爬起身來,瞪着小古存岡看了一眼後,開始爬到那兩具屍體處,摸出了其中一個人身上帶着的飯盒,打開用擦滿了沙土的手直接抓着大口的嚼了起來,他手臂上的鮮血滴了下來,混在白色的飯糰中,但他沒有理會,直接塞進了嘴裏,讓小古存岡一陣翻胃想嘔吐。
長谷良信蔑視的看了小古存岡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新兵蛋子。這樣的炮火下,不趕緊填飽肚子,等到餓的時候沒人會送過飯來。他身上的東西都在半路上丟了,跑了那麼長的距離,早飯也沒有吃,肚子已經咕咕叫個不停了,現在都該吃午飯了。不填飽肚子,怎麼跑得動?
看到對面的長谷良信說了一句什麼,小古存岡卻聽不到,一摸之下,耳朵里也滲出了鮮血,大概和長谷良信淌下鮮血的耳朵差不多樣子了。
長谷良信比劃了幾個手勢,揚了揚手中文件,小古存岡認出這是要找聯隊指揮所。他搖了搖頭,原來的指揮所早就被炮火轟塌了,此時他連他的小隊長都找不到。
長谷良信失望的瞥了他一眼,他需要趕緊找到聯隊指揮部,把消息傳遞出去。電報不同,電話也不被炸了,所依賴的只能是傳令兵的腿腳了。
喝了點水的長谷良信解下了另一個鬼子屍體上的水壺灌滿了水後,掛在了身上,向着小古存岡嗤笑了一聲後,爬出了彈坑。
小古存岡看到他臨走時嘲笑的笑容,心中有些不甘的剛要回罵一句,卻聽到天上響起了一聲尖嘯聲,急忙爬到地上。
「轟」一聲巨響後,小古存岡挪動了一下被浮土埋住了的胳膊,撐着爬了起來。入目首先是長谷良信的缺了一根胳膊的半個身子,他帶着的那份文件已近被震成了碎片,一塊黑色的撤字的碎紙片遮住了長谷良信有些灰白的左眼。
「撤下來吧!」第103旅團旅團長山田丹二少將有些無奈的對着第65聯隊聯隊長兩角業作大佐命令道。
104聯隊的指揮所已經聯繫不上了,派去的幾個通訊兵也找不到一點消息。
在天空中不斷盤旋的幾架偵查飛機的準確指引下,重炮的成績不僅僅是震懾。
山田丹二也同樣接到了上邊的命令,這樣的撤退也是必然的,等在前線只能是挨炸,能在二百多門重炮的轟擊下撤下來,也不是他們的錯誤。國內精銳的***野戰重炮兵聯隊不過才有24門150毫米榴彈炮,而僅僅他們防線的對面,就不少於30門150榴彈炮,而且還夾雜着12門203重炮。
他需要面對的是至少四個精銳炮兵聯隊的火炮力量,這讓他怎麼去擋?他的手中此時只剩下了三門75毫米的山炮,其他的都被炸成了零件散落在前線的浮土中了。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援軍過去需要時間,撤出那片危險的地方,先鋒軍的重炮需要一點點推過來,等到他們到了我們新的陣地,我們的援軍就已經到了。」荻洲立兵大吼道,「帝國士兵的生命不能白白的浪費在那個地方。」
「徐州城外的撤進城內,依託着城內的建築抵抗住先鋒軍的攻擊,即使徐州城成為一片廢墟,我們也不會讓先鋒軍白白得到的。」他恨道,回應他的是法國巨炮時不時的轟鳴。
無序的轟擊依舊在繼續,只是轟擊的時間間隔長了些,值得轟炸的目標越來越少,逐漸的成了兩三分鐘一次炮響了。相應的,巨炮的自動維護修理也輕鬆了許多。
「不要停繼續轟!先轟擊一天再說!徐州城不急着佔領。」孟享指示道。還需要一塊雞肋讓鬼子捨棄不得。
倒是隴海線,在重炮轟擊聲中,先鋒軍的士兵沖了上去,很快佔領了徐州以東到連雲港的一線。後邊的工兵緊急過去修理,鋪設新的鐵軌。並連接了鐵路旁邊的兩座新建的戰車工廠。
不需要徐州車站的調度,新生產的裝甲列車就直接開到了隴海線上。依託着隴海線,利用裝甲火車調運彈藥物資方便了許多。打過隴海線十幾公里的前線部隊只需要用汽車完成最後一步的運送就可以了。
徐州城內的巨炮整夜持續未停。***作的人員已經換成了其他克隆兵,只需要按照輸入的坐標轟擊即可。
空中的偵察機已經換成了帶有紅外裝置的夜戰型,雖然二戰的紅外裝置還不算先進,但看到大隊的人活動還是可以的。但鬼子們卻是絲毫不知,趁着夜色出來集中活動,被引導而來的巨炮轟個正着,死傷慘重。
開始的時候,鬼子們只是以為是偶然情況,在運送彈藥的時候,被連續轟爆了兩處彈藥點後,鬼子開始懷疑城內有奸細了。雖然徐州城內已經沒有了居民,但多處空閒的房舍可以躲避,不排除先鋒軍的特工混入的可能。但此時巨炮轟鳴,哪有時間搜索?凡是聚攏起來的人員都成為了巨炮的目標,編隊的人手都沒法組織。
那個時候,又有幾個人能想到夜間可以看物的紅外裝置?不疑有他的鬼子們在巨炮轟鳴中徹夜未眠,在一直揪在心上的巨炮的尖嘯聲和地底傳來的震盪聲中度過了一夜。
「他們至少有六門巨炮。」沼田重德還在盤算着,需要不斷的更換炮管,輪番轟擊,至少需要六門才可以維持一直不停的轟擊。
「六門巨炮啊!」他心有餘悸的感嘆道。這個年代,在沒有空中優勢等其他遠距離反擊手段的情況下,一門巨炮就可以轟塌一座城市的事情也很正常,何況是六門。
「這徐州城還能守住嗎?」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翻騰着這個念頭。
「守,一定得守住!」參謀長吉原矩斷然道,「即使徐州城成了廢墟,也不是我們的。」
「我怎麼會捨得把徐州城全部成為廢墟呢?你看這張徐州的城市規劃圖,這是徐州的老城區的,一些需要保留的建築我們都沒有去動,畢竟徐州城是我們的。這些被轟擊的地區大多數是需要重新修建的。」孟享笑着對前來責難的何思源說道,何思源受到了徐州城一些鄉紳的祈求過來問難,畢竟誰看到自己生活了許久的城市被毀也是很心疼的。
「畢竟比起這些建築來,我們士兵的性命更加的寶貴!那些不算重要的建築,為了對付鬼子,不得不暴力拆除了。」孟享心中不斷想到,類似的暴力拆遷也就獨此一號了。
「那將軍打算什麼時候進攻呢?」何思源問道,也不能老這麼拆下去啊。
「收復徐州咱們不急,鬼子更着急。」孟享笑呵呵道。
先鋒軍在隴海線的攻擊,使得鬼子在武漢的攻擊勢頭一滯。尤其是順着長江攻打武漢的華中派遣軍的鬼子,在先鋒軍向南壓進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兩淮的安危。此時兩淮沒有收到黃河決堤的影響,淮北淮南的煤炭、淮河平原上的糧食都是鬼子丟不下的。而且若是先鋒軍攻勢迅猛,只有三個師團的兩淮之地一旦被攻下,先鋒軍很可能直逼南京,進而威脅江浙一帶。
鬼子立即調集兵力,但先鋒軍***師的突然活躍了起來,頻頻的出擊周圍的縣城。杭州、無錫等地都受到了影響。防守在江浙一帶的華中派遣軍立即捉襟見肘。不得已,第六師團等部隊的進攻不得不滯緩,甚至調兵防護兩淮。
在中原駐守的第十師團也朝着徐州這邊逼迫。
但眼看着武漢的門檻已經踏進了一隻腳了,不甘心的杉山元命令華北的日軍加大攻擊力度。此時西伯利亞的寒流以及席捲了北方,蘇俄的壓力消除,關東軍也可以靈活調動了。華北的日軍即使大舉壓進也不用太過擔心安全問題。
「是嗎?鬼子有時候就是太自信了!」孟享感嘆道,蘇俄的壓力一減小,鬼子的神經立即鬆懈了下來。面對着華中派遣軍的進攻在田家鎮一帶停滯。華北的鬼子加大了進攻的力度,當聽聞先鋒軍的重炮集中到了南線,防守黃河的鬼子竟然也把防守黃河的116師團抽調到了開封去了。
「在我們的監視下,他們一夜之間不可能在黃河上架起浮橋來,這裏不可能有奇蹟之橋!」第20師團師團長牛島實常中將在聽到有人說起先鋒軍在南京撤離時的奇蹟之橋後,直接斷言道。
「先鋒軍沒有了重炮,他們搭設多少座浮橋,我們就可以給他們轟斷多少座橋。」野炮兵第26聯隊聯隊長細川忠康大佐也信誓旦旦道,對於先鋒軍一口氣拋出二百多門重炮他還是吃驚不小。若是這些炮集中在黃河邊,他們冒着炮火搭起浮橋,也讓鬼子沒有太多阻擊的辦法。
與此同時,特區內已經掛滿了橙色警戒的標誌,南邊的一些地區已經是紅色標誌了。大量的先鋒軍的士兵利用各種交通工具向着南邊聚集,他們很多人的臉上還掛着稚嫩的笑容。
「這就是先鋒軍的軍隊,怎麼我看到的像是一些童子軍?沒有一點戰場的殺氣,怎麼都是新兵蛋子?難道先鋒軍就是靠着武器打勝仗的嗎?」羅東河有些失望道。他從國外剛剛回來,聽聞了先鋒軍的威名打算加入先鋒軍,看到的卻只是一支沒有經歷過炮火硝煙的新兵團。
無論是什麼樣的士兵,掛着先鋒軍名號的十萬大軍聚集在南線,讓鬼子提心弔膽了不敢有一絲懈怠。
但此時,讓鬼子更加提心弔膽的一件事情發生了,偽滿那邊又突然發生了一次邊境事件,蘇俄駐防軍和***人的巡邏隊產生了激烈的衝突,雙方開火,死傷了十幾名士兵。
「好了,東風有了。但這不是我們所依仗的。無論有沒有,我們攻打華北的計劃也要執行。無論是聲南擊北也好,借東風也好,最終我們靠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實力。」孟享說着站了起來。
「嘩!」一陣整齊的響動,下方三十多名高級軍官也同時站立了起來。
「我命令,一號計劃正式開始!進攻吧,為了華夏的復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8s 3.8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