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國皇宮
二皇女鳳琴剛揀回了一條命,在府里休養了不足三日,便迫不及待的進宮面聖。
「母皇,兒臣是遭人算計,還望母皇明查!」鳳琴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平日裏孤高傲骨的模樣,此時也蕩然無存,她跪在殿前,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勢未癒。
右手邊的袖口空空的垂下,已是痛失一臂,齊肩而斷。
鳳國女皇鳳如卿半眯着雙眼,盯着鳳琴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相信了事實,大皇女鳳臻死在了楚芸蕙的手上,二皇女鳳琴亦痛失一臂,從此之後,怕是握不了劍,執不了筆,廢人一枚了。
便是最讓鳳如卿不喜的鳳鈺,亦是重傷不醒,至今還在府上救治。
原本打算利用宋後,引楚國唯一的皇太女出來,給楚國重重一擊,卻不想,竟是搬了磚頭砸了自己的腳。
半晌,鳳如卿氣的直接踹翻了面前的案台,一眾伺候的小宮侍,都被踹的口吐鮮血,就地翻滾。
「廢物,都是廢物!」
三個孩兒,竟連楚國一個皇太女都對付不了,這事傳出去,鳳國便成了整個蒼月大陸的笑話。
「母皇息怒,待兒臣養好傷……」鳳琴忙趴下磕頭,原本想說,待她養好傷,再帶兵殺入楚國,以消母皇的心頭之恨。
可她的話還未說,便被鳳如卿冷冷的打斷了。
鳳如卿大步走到鳳琴的面前,那對飽經滄桑的眸子裏,卻沒有半絲的母女深情,有的只是憤怒和蔑視,不能成大事者,在她的眼裏,皆是一文不值。
「廢物,你往後還拿什麼去爭?別說你身健體康之時都無法將楚國收入囊中,他日,就憑你一支斷臂,便能東山再起?」
冰冷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刺入鳳琴的耳中,她只覺得渾身刺骨的痛,額頭滲出冰冷的汗珠子,可求生欲卻讓她不得不開口:「求母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鳳如卿仰頭大笑:「朕何嘗沒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布好的局,竟被人破了!」
鳳琴無言,這盤棋,她確實下了許久,從買通隱墨門四下尋訪楚芸蕙消息開始,以及利用鳳臻之手,將楚芸蕙生擒,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可就差最後一步,那支銀箭,不知從何而來,竟將宋後當場殺死,讓楚芸蕙入了魔道。
若不是那支銀箭,此時的楚芸蕙便是廢人一枚,而楚皇定然會為了這唯一的子嗣,割城讓池,界時,鳳國再聯合其他三國,一舉攻入,她便是鳳國最大的功臣。
鳳如卿承諾過,只要她這次成功了,鳳國的皇太女之位,便非她莫屬。
一切,都完了!
「母皇!」鳳琴終是跌坐在地,再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鳳如卿生性狠辣,便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不放過,更何況,她眼下已是個廢人了,鳳如卿再不會理會她了。
鳳琴走後,鳳如卿在殿中踱來踱去,久久的嘆息,嘴裏喃喃道:「天意,都是天意啊!」
說罷,她喚道:「來人,擺駕去五皇子府!」
……
足足三日,楚芸蕙才轉醒,夜無塵的醫術不錯,她身上的傷已結了痂,慢慢的在脫落,如今只剩下兩道淺淺的粉色。
這兩道淺淺的粉色,似乎在提醒她,那場戰事是確實存在的,而她的父後也已經不在人世,鳳鈺……成了她的仇人。
一想到這裏,楚芸蕙便本能的想要閉上雙眼,可耳邊卻傳來霍婧雪小心翼翼的聲音:「主子,您醒了?」
夜無塵也守在房裏,正趴在一旁睡覺,聽到動靜,也立馬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強撐着睜開雙眼,摸了過來:「師妹,你總算醒了,你不知道我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睡也睡不着,心裏是擔心你啊!」
霍婧雪挑眉,送了夜無塵一個白眼,這個男人,年歲不小了,可嘴裏卻沒一句正經話。
「父後呢?」即便她不想面對,可終究逃不掉。
霍婧雪原本不想說,可瞧着楚芸蕙那固執的眼神,卻也只能如實相告:「宋後的事,女皇已經知道了,如今周大將軍已經命人將宋後的屍首押送回京!」
畢竟是一國鳳後,楚淵即便再不喜宋允之,也不會將其草草了事,必然會風光大葬的。
楚芸蕙點頭:「那支箭呢?」
這於父後來說,興許是最好的歸宿,她知道父後嘴上不說,可心裏,卻是極愛母皇的,但願父後死了之後,母皇能念起他的好,往後也留一絲念想吧。
說到箭的事,霍婧雪是真不敢說了,她衝着夜無塵擠了擠眼,夜無塵立即會意:「師妹,你這傷口是好了,可是這幾天還是多休養,少說話,多睡覺……」
夜無塵的囉嗦還未說完,楚芸蕙再度開口:「箭!」
固執的像是斧頭都砸不開的頑石。
夜無塵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道了句:「我去煎藥!」便溜出了房間,霍婧雪啐了句「沒義氣」卻也攔不住他,只得嘆了口氣,將從宋後身上取下來的那支箭交到了楚芸蕙的手裏。
「有確認過是誰的箭嗎?」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將事情調查清楚。
霍婧雪抽了抽嘴角,聲音壓低了幾分:「鳳鈺!」這兩個字,她原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可又想不出什麼藉口來矇騙,再說了,楚芸蕙的心裏想必和明鏡似的。
騙她也無用。
「提審那名戎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楚芸蕙將箭收起,翻身下床,興許是躺了幾日,她只覺得頭腦一陣玄暈,整個人都晃了晃,好在霍婧雪扶了她一把。
「主子,您再休息兩日吧!」夜無塵說了,楚芸蕙是內心積鬱再加上內力反噬,才讓她昏迷不醒。
這種內傷,最是磨人。
「不必,立即吩咐下去!」擺了擺手,楚芸蕙調整了狀態,快步朝外走去。
戎族少族長阿吉亦堪堪揀回了一條命,若不是楚芸蕙要留活口,他怕是早就死在了牢裏,被人押出之際,阿吉似乎還未緩過神來,神情木納的看着那坐在高位之上的女人。
「戎族為何要放出宋後被擒的假消息?」她的聲音很沙。
捏掌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霍婧雪遞上茶水,她抿了幾口,這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些。
阿吉略懂漢語,能大概明白其中意思,早在與戎族人交手的時候,楚芸蕙便發覺了。
想來是與她一樣,半桶水,卻不防礙溝通。
抬手,阿吉終於認出了她,顫顫的指着她,用蠻族語言說道:「你是那個厲害的女人!」
對於阿吉的這個稱呼,楚芸蕙並不打算反駁,她也希望自己足夠厲害,因為……若是她足夠厲害,或許一年前出楚宮之時,就不會遭人暗算,而錯過了救父後的最好時機。
「我是楚國皇太女,我的父後傳聞關在你們戎族的水牢裏,可我能肯定,他並不在那裏,你告訴我,你們戎族為何要散佈這樣的消息?」楚芸蕙儘量放慢語氣,將要表達的意思說清楚。
阿吉是蠻族的少族長,又是阿布爾最器重的兒子。
這件事,他定然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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