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感覺還不錯。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酒足飯飽後,幾人在妖怪們的簇擁下走出了這家開在森林之中的餐館。
白啟雲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儘是一些妖怪搭建起來的木屋,有大有小。
大的差不多是正常人類的居所那般大小,小的木屋就跟白啟雲在家給小白搭建的窩差不多大。
除了之前遇見過的妖狸們外,他還在一些夾縫中發現了貓妖的痕跡,更遠處還散佈着幾隻從外形上看不出種族的妖怪。
畢竟稻妻的妖怪並非都是獸型,還有許多是器物演變過來的妖怪。
「我們接下來是要去舊神社看看嗎。」
綾人笑着看向身側的少年。
雖然說是『我們』,但實際上他想問的只有白啟雲一人而已。
聞言,白啟雲猶豫了片刻。
他本來是想好好在這片林子裏逛一逛的,但這林子裏的妖怪好像都在躲着他,那就先算了吧。
「如果距離不遠的話,我還是挺想去看看的。」
當然了,除了遊客的好奇之心外,他還有個事情想去那裏確認一番。
想起自家的那隻狐狸在臨行前的種種異象,白啟雲的臉色便不是很好看。
如果那臭狐狸真的跟狐齋宮有關聯的話,那他的那些黑歷....哦,不,私隱豈不是早就被人給看光了。
將心中的盤算壓在心底,白啟雲跟着綾人一起走向了森林的更深處。
神里綾華帶着昏昏欲睡的嫣朵拉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言不發。
隨着眾人的腳步不斷向前,森林裏也變得越發的靜謐。
就好像所有的生靈都約好了一般,不在這裏出聲。
唯有幾人腳掌踩過枯樹枝發出的折斷聲在林間迴蕩。
鎮守之森本就林木高大且茂密,容易遮擋外部的陽光,但這片森林偏偏還生長在高大無比的影向山的陰影之下,讓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日光變得更加稀缺,甚至根本見不到日光。
不過林間雖然陰暗,但對於白啟雲來說這算不得什麼,跨越過數次險境的他走個夜路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現在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問題是另一個,那就是沒有陽光的灌溉,這片森林是怎麼成長到如此茂密的。
難不成是有強大的草元素力操縱者?
但這一路上他並未察覺到有強大的力量作祟,這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是自然生長而成的。
真是搞不明白。
「到了。」
順着綾人的視線向前望去,一片由漆紅木蓋成的神社映入了幾人的眼帘。
雖說是廢棄的舊神社,但從外表上看來並未受到什麼損傷,甚至還能依稀看出有人打掃過的痕跡。
應該是森林裏的妖怪們幹的,畢竟這附近只有妖怪。
舊神社雖然沒有鳴神大社那般氣派,但該有的設施也都有。
順着道路,幾人走向神社的前庭。
在一片陰暗的光線中,有幾盞明燈發着光亮。
白啟雲走上前去看了看,雙目中閃過一絲瞭然。
是楓丹的『水晶』牌燈具,他們家裏的燈用的就是這種,內置的元素力能源可以支持長久的發光,而且外殼好看堅硬,相當耐用。
「感覺...沒什麼人呢。」
神里綾華扭了扭頭,發現神社的周圍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有些滲人。
如果說這次是讓她自己一個人來的話,那她恐怕說什麼都不會過來。
如此想着的她將懷中的嫣朵拉摟的更緊了一些。
『至福~』
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純水精靈再一次淹沒在了快樂的海洋之中,收穫了來自少年的一份鄙夷的目光。
「人的話肯定是沒有的,但動物還是有那麼幾隻的。」
將嫣朵拉拋在腦後,白啟雲打着哈欠地走到了一旁的樹後,抓住了剛想開溜的一隻兔子。
兔子皮毛雪白,並不是他家餐館裏用來宰殺的肉兔。
而且從小傢伙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妖力。
呵,沒修煉成形的妖怪嗎。
打量了幾眼後,白啟雲將兔子放在了地面上。
小傢伙一溜煙的跑開了。
畢竟是妖怪的地盤,還是不要做太過分的事情為好。
「嗯...跟我上一次來的時候變化不大。」
神里綾人滿臉笑意地在神社前閒逛了起來,似乎只是在放鬆心情。
「哦?上一次?綾人兄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我十歲那年。」
「那確實有點早了。」
院內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狐狸石像,有大有小。
從之前那本由八重堂發佈的書籍介紹來看,大號的狐狸石像被稱之為天狐,小號的狐狸則被稱之為地狐。
大大小小的狐狸石像隨處可見,足以看出此地主人的身份。
真是的,到底是有多喜歡狐狸啊。
白啟雲無語地望着眼前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小狐狸,伸手向它摸去。
石頭的觸感有些粗糙,但卻不硌手。
但還沒等他多摸幾下,仿佛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一股殘存的妖力從狐狸塑像中冒了出來,一股腦地湧進了他的腦海中。
讓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嗯?」
下一秒,一道跨越數百年之久的圖像在他的腦海中緩緩浮現。
秋日的神社並不顯得蕭索,周圍的樹葉隨着微風漸漸抖動。
一隻白毛的狐仙躺在神社外的木質台子上,容貌綺麗。
白啟雲曾在那本書上見過一面,正是名為狐齋宮的女人。
此時的她正躺在木台子上,百無聊賴地啃着手中的蘋果,嘴裏還振振有詞。
『真是的,最近的蘋果怎麼不甜了。』
話雖如此,但那被蘋果填滿到高高隆起的腮幫子卻毫無說服力。
「嚶嚶嚶。」
一邊上,一隻粉毛小狐狸似乎在表達着食物被搶奪的不滿。
那蘋果可是影大人分給她的,她還沒吃到就被眼前的白毛大姐姐給搶走了。
吃也就算了,一邊吃還嫌棄。
「哈?怎麼,小傢伙你是有什麼不滿嗎。」
同為狐族,狐齋宮一眼就看穿了小傢伙那滿是怨氣的臉蛋,伸手就要去掐小傢伙那肥嘟嘟的臉龐。
就在她剛要打算下手的時候,一道略顯無奈的男聲打斷了她。
「老大不小的人了,別欺負小孩子了。」
聞言,狐齋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頭。
這個聲音....
白啟雲心中泛起一陣的古怪。
可就在他打算看向那個傳來聲音的男人時,腦海中的景象瞬間破碎。
「嗯,是妖力消耗盡了嗎,還是說...」
白啟雲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怎麼了?」
見到白啟雲回過神來,神里綾華連忙湊到他的身旁。
剛才的少年突然愣神了下來,一直注視着他的綾華很快就發覺到了對方的異樣,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她還以為是白啟雲發呆呢。
「不,沒什麼。」
白啟雲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下一刻,他開啟了元素視野,開始洞察其周圍的環境。
地上地下,一切有關元素流動的東西盡收眼底。
少頃,白啟雲收回視線,暗自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附近的地脈運轉有些奇怪,雖然不像是之前他遇到過的那些特殊的地脈節點導致的地脈混亂,但卻也截留了一部分地脈之力停留在此。
不知道是人為還是自然形成的。
只是考慮到這裏是鳴神大社的腳下,想來這種程度的地脈紊亂對周圍人的生活應該也是無礙。
而這些留在舊神社上的狐狸石像則是因為地脈的影響,在它們體中殘留着的妖力保留了一絲過去的影像,被他激活後才得以觀測得到。
平日裏,這份地脈之力就那麼靜悄悄地躺在石像之中,並不會被人激活。
而這份影像會對他開放的原因,大概就是被他身上那股近似於鋼之神的力量所勾動了吧。
想到這裏,白啟雲再望向了遠處的那些個狐狸石像。
它們其中有些蘊含着地脈之力,有些則是空無一物,看來即便是身處在地脈紊亂之地,也不是每個石像都能截留地脈之力。
「我先去四處看看。」
與神里兄妹打好了招呼,白啟雲在兩人略顯奇怪的目光中走到了蘊含着地脈之力的石像前,開始逐一觸碰。
下一秒,來自歷史的影像再次席捲了他的腦海。
————
鎮守之森內,一群老掉牙的妖怪們罕見地圍到一起,為首的正是剛在白啟雲幾人前露過面的團三郎。
他此時佝僂着身子,面對着自己的一堆老朋友們,一言不發。
周圍坐着的妖怪奇形怪狀,有長得跟長長的鼬鼠一樣的,也有體型跟人類別無二致的戴口罩女性,還有一頭瘸了腿的豬。
幾隻妖怪身上都蘊含着強大的妖力,都到達了隊長級,但跟團三郎一樣,它們的身上力量波動也很大,很顯然都是受傷的後遺症。
團三郎默默地坐在幾人的身前,好一陣子也不說話,最後還是那鼬鼠一樣的急性子妖怪打破了沉默。
「團三郎,你說句話啊,那人究竟是不是啊。」
見到有同伴開口,那女性也跟着一起催促了起來。
「對啊,團三郎,今天接觸下來,你感覺如何。」
兩者的言語並未讓團三郎主動開口,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前的幾位,隨即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並未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神明的力量,但.....那份面容,確實是讓人難以想像。」
在稻妻這片土地上,就如同雷之神的面容被天地間的法則拒絕重現在泥塑之上一樣,鋼之神的面容也是被拒絕出現在這片土地之上的,甚至猶有過之。
雷電將軍的面容還勉強能在各類的報刊雜誌上刊印,但鋼之神的面容是不能被任何生物或者非生物觸及的。
即便是在其消失的五百年過後的今天,稻妻全境依然沒有任何一件事物可以承載鋼之神的容貌。
不,甚至說全提瓦特都沒有這樣的事物。
也正是如此,團三郎對那個少年的印象才會如此深刻。
看着團三郎那不似說謊的樣子,鼬鼠跟女子對視了一眼,一旁的瘸腿豬倒是老神在在地躺在椅子上,似乎並不關心幾人口中所說的內容。
「團三郎既然這麼說了,那說明那個少年身上確實有奇異之處。」
「是啊是啊。」
聞言,團三郎抬起眼皮,瞅了一眼身前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傢伙。
「鐮鼬,裂口,你們兩個還是別打什麼歪心思比較好,小心被抓住尾巴清算。」
被稱為鐮鼬和裂口女的妖怪渾身一頓,就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一般,瞬間停下了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誠然,確實如團三郎所說,他們兩個的確有這方面的心思,只不過不是在打那少年的注意,而是想着能不能找個機會湊上去,多混個臉熟。
畢竟他們兩個的歲數雖然比一般的小妖怪大上不少,但比起團三郎這種在稻妻誕生之初就陪伴在那位大人身側的妖怪來說,並沒有被其比如今被稱之為小狐狸的八重神子好上多少。
五百年前,坎瑞亞引發禍亂,稻妻除了面對漆黑大地的災厄,還迎接了來自暗之外海的侵蝕。
妖族在那一戰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人員損失巨大,而他們兩個就是在那時付出了貢獻的妖族。
當時的實力雖然一般,但之後卻因為養傷而漸漸地混到了鎮守之森妖族的核心圈子。
當然,這也是因為原本的大妖怪死的太多的緣故,實在是太缺妖了。
感覺到場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瘸腿豬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團三郎。
「既然如此,那需要知會大社的那位一聲嗎。」
雖然團三郎不服氣,但鳴神大社的宮司名義上就是眾妖之首,負責與神明溝通交流。
發現了有關離去神明的痕跡,無論如何,他們理應都該跟她說上一聲。
但『理應』永遠只是『理應』。
聞言,團三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對這位老友發泄怨氣。
不同於之前的鐮鼬與裂口女,這位名為片耳豚的妖怪跟他一樣,都是在稻妻誕生之初就陪伴在神明身側的存在。
「呵,那小狐狸成天就繞着她那八重堂跑,要不就是縮在鳴神大社裏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們發現的線索憑什麼要告訴她?」
團三郎抱起手臂,將身子重重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
「等她自己發現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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