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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王府的書房裏,吳玹端着一杯清茶敲了敲門,在裏頭伺候的小廝相兒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小聲說道「殿下在裏頭忙着呢,姑娘還是等會兒再來吧。樂筆趣 m.lebiqu.com」
吳玹看着手裏的茶,一時進退兩難。
「相兒,讓她進來,你出去吧。」
裏面傳來川王的聲音。
相兒忙應,側開身子讓吳玹進去,回身合上門離開。
吳玹見勢,掃了一眼房內,川王正坐在窗邊的書案前奮筆疾書,他白衣勝雪,烏髮濃黑,俊美的側顏埋藏在午後的光暈下,那樣的美不勝收。
「殿下。」
她不安的喚了一聲,似乎很怕打擾到專心的那人。
川王聞言落筆,轉頭看過去,那是個溫順恭敬的妙齡女子,五官秀意,大抵十八九的樣子,個頭倒是不低,手捧着清茶,一看就是要給自己的。
吳玹是皇后賞給他的伴床,更是川王奶娘的遺腹女兒,川王雖無心娶妻,但畢竟年輕氣盛,這再堅硬的主也得有那貪圖柔情似水的時候。
皇后把吳玹養在長楊宮,說是侍女,但只當是小半個公主養的,不曾幹過什麼粗活累活,成日看書習字,說起來,也正是為川王養的軟玉了。
三年前吳玹及笄,就被送到了川王府,那人出入長楊宮倒是能見到這丫頭,但兩人差了整整十五歲,一整輪的春去秋來還多三年,哪裏叫他下得去手。
川王自詡並不是什麼柳下惠,但吳玹乖覺,他並不忍心傷害。
「不是說這些讓府上的奴才做就是了嗎?」川王淡淡道,「你是母后從長楊宮送來的人,在這府里每日偷閒就是了」
吳玹將茶放好,低頭道「奴看着殿下近日煩心,所以特來看看。」
「有心了。」
川王看着那寫了一半的摺子,將其翻扣過來,拿起那杯清茶抿了一口,笑着放下說道「日後若想進書房來,不必等候,這茶都涼了。」
吳玹聞言,忙抬起頭說道「那奴去給殿下換一杯。」
「不必了,你有心便是了。」
川王笑着安撫道。
吳玹的面上仍有愧意。
川王見勢,起身走到身後的博古架前,從上層的閣子裏面取下一個錦盒來,還是黑色絨面的,摸了摸,說道「不過你來的正好,這個給你,我還想着讓相兒給你送過去,你來看看。」
吳玹還有些遲疑,那人又道了一聲,她才走過去接過。
「打開看看吧。」
吳玹打開,裏面是一條天青色的抹胸襦裙,布料摸上去十分滑順,樣子也是時下宮中最盛行的,她愣了愣,抬頭看着川王疑惑道「殿下,這是?」
「上次相兒跟我說的,說你成日盯着一幅畫看的出神,我叫伺候你的丫頭看了一眼,說是一綠衣女子的丹青,我便知道你在看那副圖春日遊園圖,想來也是母后賞給你的,那幅畫我也見到過。」川王神色淡然道,「只是不記得具體樣子,也不好把那幅畫私拿出來,就按照記憶中的樣子臨摹了一張,交給了織錦局。」
吳玹有些錯愕,更有些驚喜暗藏在眼底「所以殿下這是……」
「我以為你喜歡上面那女子穿着的衣裳。」
川王訕笑「看來是我意會錯了,不過沒關係,這裙子本來也要送給你。」神色欣然,「畢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生辰總要依禮慶賀一番才是。」
「殿下。」
吳玹捧着那盒子,心裏已是感情沸騰。
川王居然記得她的生辰,況且她成日裏看着那副圖也並不是喜歡這裙子,而是從前聽皇后所說,川王小的時候很喜歡這幅畫,口中揚言日後定要娶這畫中之人。
不過看川王的神色,似乎是已經忘了曾經的童言童語。
「多謝殿下,這裙子……奴很喜歡。」
吳玹臉上終於露出些笑容來,在川王面前也不再那麼拘謹了。
川王見此也笑了笑「那今年盛夏便穿出來瞧瞧吧。」
吳玹點頭。
「算來你來這府上已經三年了,如今也有……十八了。」川王說着,感慨了一下真是花朵般的好年紀,但端詳着吳玹,忽然想起皇后送她過來的用意,輕咳兩聲,有些彆扭的說道,「也差不多該出府了。」
吳玹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心急之下往前走了兩步「奴不走。」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跪地道,「奴是皇后娘娘送來的人,要伺候殿下一輩子,就算是……一輩子只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頭也心甘情願,總之就是不走。」
川王連忙伸手扶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罷了,是我多嘴。」
川王道「你先起來。」又有些無奈的說,「我日後不再提就是了。」
吳玹慢慢起身,川王這才發現她嬌嫩的臉上掛着淚意,有些慌了手腳,笨手笨腳的幫其拭去「你莫要再哭了。」
「是奴失態了。」
吳玹抽了抽鼻子,或許是剛才因為出府的言語有些不快,捧起那錦盒行了禮就出去了,川王站在原地,沒想到挺好的一件事居然鬧成這樣,本就煩躁的心愈發焦灼。
正煩着,相兒傳話說宋端來了,叫她進來,那人依照韓來的囑咐將辛利和袁漢的帛書交給他,川王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此計可行。」
宋端頷首,問起方才吳玹哭着往出走的事,那人支支吾吾,宋端瞭然,問道「殿下真不打算將吳玹收房嗎?您這樣一直無動於衷,她在皇后娘娘那邊怕是也不好交代。」
「這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你只伺候好千年就是了。」
川王避開。
宋端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川王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殿下多心了。」
宋端正說着,相兒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說道「殿下,宋御典,上御司那頭傳來消息,說岑御典在上牧監的馬場受了傷,好像是被撞到了,這會兒還在太醫館沒醒過來呢。」
宋端和川王對視一眼,前者皺眉「怎麼回事?」
相兒如實說道「聽說是曹大夫家的么女和羅御呈也在,兩人爭執起來,驚了那匹馬,這才衝撞到了岑御典。」
宋端眉頭緊皺,眼底濃黑滾烈「曹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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