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就這樣結束了?」
遙監殿的上閣里,川王有些疑惑的問道。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杜薄坐在旁邊,手裏撫摩着那柄摺扇,語氣平穩的應了一聲。
「胡謅。」
川王揚聲道「你若是能和那個平年斷了聯繫。」左右看了看,一把奪過韓來手裏面的茶杯,「我把這茶杯生吃了。」
韓來皺眉,伸手搶了回來。
川王不屑,正巧程聽走了進來,對杜薄說道「大夫,春意樓那邊下臣都打點好了,平年姑娘已經出城去了。」
杜薄頷首「辛苦你了。」
程聽回以淡笑,轉身出去。
川王愣了愣。
韓來把手裏的茶杯又遞到他面前。
杜薄也盯着他。
川王臉色有些訕意,清了清嗓子,想要裝作看不見。
「吃啊。」
韓來看好戲的說道。
「我記着,殿下從不食言。」杜薄也壞笑道。
川王瞧了瞧,一把推開,冷聲道「我乃新朝太子,你們兩個膽敢對我不敬,真是好大的膽子。」
「還可以這樣脅迫?」杜薄不可思議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到底是真才實學的韓來把這話也噎了回去。
川王裝聾。
「話說回來,北東宮那邊都佈置的差不多了,你不在宮裏監工,跑我這兒來做什麼。」韓來問道。
「今日是母后會見命婦的日子。」川王說起來就頭痛,「我可不想被一群鶯鶯燕燕纏着,到你這裏來躲個清閒,也要被嫌棄嗎?」
「選太子妃,你個太子不在,不還合適吧。」杜薄道。
「我有吳玹就夠了。」
川王得意洋洋地說着,滿臉寫着幸福。
韓來和杜薄臉色一沉。
這兩人的感情生活都不太順利。
這人是來臭顯擺的嗎?
「對了千年。」川王想起一事,說道,「聽說今天徐夫人和宋端也去了。」
他說完,那人狐疑的抬頭。
杜薄多嘴道「不是給殿下選妃嗎?難不成咱家夫人手裏還有什麼未出閣的好姑娘?」旋即擺手,「只怕是去湊個熱鬧。」
「我娘一向不愛湊這種熱鬧。」
韓來說完,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徐氏不但去了,還帶了宋端,怪異的看了一眼川王,那人也猜到一二,促狹道「要不要給你備馬車?」
「不用。」
韓來直接拒絕,彆扭的拿起面前的毛筆轉了轉,又嘖了嘖嘴。
川王只覺得好笑,對着外面喊道「程聽!」
那人聞聲而來。
川王道「備車,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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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瞧着都瘦了。」
長楊宮的正殿裏,一眾命婦早就離開了,只剩下皇后和徐氏,這兩人從前閨中關係就不錯,這會兒沒有外人,說起話來也更家常些。
「還不是那些官眷鬧得,本宮這長楊宮裏就沒消停過。」
皇后抿了口茶,臉上露出些疲憊的神色。
「那恰恰說明三殿下才貌雙全,滿城誰不欣悅之啊。」徐氏笑道。
「他們到底衝着什麼來的,你還不知道嗎,何苦來笑本宮。」
皇后道「尤氏夫人的事,怎麼不見她們一個個跳出來,這會兒冊太子的消息傳來,又一窩蜂的撲過來,真是讓人頭疼。」
「呵呵——」
徐氏捂嘴笑了笑,瞥眼一旁的宋端,那人也淡笑。
「宋女史。」皇后看着她,吩咐道,「你也坐吧。」
宋端並沒有推拒,撩衣坐了下來「多謝娘娘。」
「是本宮要謝你們呢,說起來,也是該好好謝謝你和千年。」皇后頗有些推心置腹的說道,「若不是你們四處奔走,尤氏夫人之事哪能得成,還有那位杜大夫,本宮聽說,他夫人有喜了?」
「是。」
宋端道「已經一月有餘了。」
「那還真是好事。」皇后道,「本宮可得好好賞一賞,待會兒你走的時候將東西替本宮帶過去,叫她好好養着,等孩子下生,也帶到本宮面前來瞧瞧。」
「娘娘厚愛。」
宋端起身揖禮道「下臣替羅夫人謝過娘娘。」
「坐吧坐吧。」
羅衣的嬌悍在靖安城無人不知,皇后自有耳聞,所以說了這麼一句「他們兩口子安好比什麼都強。」
「娘娘很喜歡孩子吧。」
徐氏溫和道。
說到這個,皇后點了下頭,話中有深意「本宮喜歡,更何況……皇家兒女本就不如尋常家的孩子可以承歡膝下。」
「娘娘風華正茂,何愁沒有子孫滿堂的時候呢。」
宋端適時說道「想必川王殿下很快就能圓了娘娘的心愿的。」
「那就借宋女史吉言了。」
皇后說着搖了搖頭,頗有些怪罪的說道「只是元白不上心,得了一個吳玹就不要別的了,這不,今日人也不來,躲去遙監殿了。」
宋端聞言,神色微動。
「兒孫自有兒孫福。」
徐氏也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說道「娘娘看我,早已經想開了,三殿下還肯收一個吳玹在府上,我那個逆子,都三十二歲了,還是獨身一人,這麼大的人說也不是打也不是,久而久之也就由着去了。」
皇后聽這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端,那人發現,禮貌微笑,卻在錯開視線的一剎那心頭微緊,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
皇后瞭然一笑,她知道徐氏對宋端是滿意的,剛才的那些話,從前也沒聽徐氏說過,此刻掛在嘴邊,自然知道是說給誰的。
「千年那樣的好模樣好品行,何愁將來沒有一位溫良淑德的妻子呢。」皇后開解道,「你也別擔心了,都是順其自然。」
「如此說來,那一行好姑娘,娘娘可有中意的?」徐氏問道。
「倒是有幾個看着不錯,大方得體。」皇后回答道,「只不過最後還要元白自己選,到頭來好與壞都怪不到本宮的頭上。」
徐氏笑出聲來。
「對了。」皇后眼珠明亮,一一字一頓道,「工部侍郎家的那對女兒,你可知道?」
徐氏恍然「知道知道,一對雙生胎。」驚喜道,「怎麼?她們兩個也在備選之中嗎?」
「她們不在。」
皇后瞥了一眼宋端,說道「這兩位都是嫡出的姑娘,又都是一模一樣的容貌身段,當初產婆弄錯,竟然連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都分不出來,這便如同兩片一模一樣的雲彩,選誰都會得罪另外一個的。」
「那娘娘的意思是?」
徐氏說着,心裏已然有數。
「工部侍郎這些年在朝清流,也是個本分的好人家,雖說和韓家比是差了一點兒,但好在乾乾淨淨。」皇后終於說出心裏話來,「本宮想着,可以給千年打量打量,做不得正妻,便是兩個姨娘,也是抬舉了啊。」
「這倒是個好主意。」
徐氏和她幾乎一拍即合。
「千年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張羅起來了。」皇后淡淡道,「你也別怕那孩子不同意,妻妾這種事,娶回家養着就是了,綿延子嗣才是最要緊,誰又在乎能否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呢。」
說罷,見宋端若有所思,又想了想說道「況且話說回來,這世間諸多太難圓滿,這有時候真情切意的兩個人,未必會在一起。」
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咯拉一聲。
徐氏回頭,是宋端弄灑了手裏的茶,忙起身道「下臣失宜。」
「無妨無妨。」
皇后溫聲道「宋女史平日辛苦,只怕是有些累了。」
徐氏和她像是心有靈犀般,忙說道「端午啊,不如你就先回上御司休息休息吧,不用擔心,到時候娘娘自會派人送我回去的。」
「去吧。」皇后也道。
宋端覺得奇怪,但是不好反駁,便依言離開。
瞧着這丫頭失魂落魄的樣子,徐氏噗嗤笑出聲來,瞧着同樣滿臉含笑的皇后,有些怪罪的說道「娘娘您也真是的,不怕嚇到宋端。」
「這都九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的心都是石頭做的。」皇后嗔笑。
「也是。」
提到這個,徐氏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宋端要回太丘了。」
「千年肯放人?」
皇后聽說了這人致仕的事,蹙眉問道。
徐氏頷首。
「這個韓千年。」皇后若有所思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怕是真的要走啦。」徐氏道,「青鳳先生都來了,還有幾天,這師徒二人就要回太丘去了。」
「罷了,別心急。」皇后紓解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徐氏反應過來,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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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賢慶門外,素問和阿滿瞧着宋端走出來,忙問道「夫人呢?」
「夫人和娘娘還有話要說,我就先出來了。」宋端揉了揉眼睛,眼角有些細微的紅意,低聲道,「眼睛……好酸。」
素問和阿滿覺得有些不對,但是沒敢問。
「那姑娘要回府休息嗎?」素問關切道。
「不用了,先回上御司吧。」
宋端說完,正要踩阿滿放置好的矮凳,忽然聽到官道上傳來一陣車輪聲,瞥眼過去,是遙監殿的馬車,愣了愣,說道「公子?」
馬車停在不遠處,車窗里探出頭來,果然是韓來。
那人瞧見宋端,察覺到這人眼中的紅,猛地皺眉,隨即道「娘呢?」
宋端如實答了。
車夫見狀,問韓來要不要下車。
「不必。」
韓來對着宋端說道「素問和阿滿留給阿娘,你快上車,我帶你去一趟善緣寺,杜薄這幾日忙活羅衣,根本沒去監工。」
宋端依言上車。
一路上,兩人對坐無聲。
宋端始終是低着頭。
韓來瞥眼窗外,聽着那車輪骨碌碌的聲音,良久才道「皇后娘娘和阿娘都說什麼了?」
宋端回憶起來,有些頭痛,卻還是如實說道「娘娘說……為公子看好了工部侍郎家的兩位姑娘。」
「李清怡和李清蓮嗎?」
韓來不假所思道。
宋端一愣,抬頭瞪眼看着他。
韓來只覺得這人目光灼熱,似乎要在自己的臉上燒個洞,扭捏道「李尚書家的這對雙生胎,靖安城人盡皆知。」
只是這解釋說服不了宋端,那人的臉色仍舊古怪。
「娘娘說,她二人身份不做妻,做一對侍妾也是抬舉。」她道,「夫人已經同意了,公子若是點頭的話,李尚書可是有福氣了。」
「我……」
韓來伸出手指划過鼻尖,低低道「不着急。」
宋端不知如何作答。
三十二了還不着急。
自己二十四了都覺得火燒眉毛。
「夫人挺急的。」
宋端道。
「公子難道要不孝嗎?」
韓來聞言轉頭,上下打量她一番,所問非所答。
「你就是因為這個含淚的?」
這問的唐突。
可是宋端還是猛地臉紅,直接扭過頭去。
韓來瞧着她緊抿着的嘴,霎時失笑。
宋端只覺得臉皮都要燒化了,連着衣服都要焚成灰燼,意識到自己被韓來戲弄了,憤怒壓過羞恥,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可是深吸一口氣,又全都泄盡了。
心裏有些失落和煩躁。
那夜的話還做不做數。
她也不敢問,也不知道怎麼問。
韓來瞧着,這人短短几秒臉色多變,心頭好笑又好奇,用膝蓋碰了碰她的膝蓋,問道「我問你話呢?怎麼不答?」
「公子說笑了,下臣是眯了眼睛。」宋端嘴硬道。
「原是如此。」
韓來往後走了坐,似笑非笑的說道「以後要小心才是。」
「多謝公子叮嚀。」
宋端不快的癟嘴。
韓來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讓宋端吃醋,他很高興。
終於,馬車出了城北,到了善緣寺前。
有掃地的小僧相迎,互相道禮後去通知住持,不多時太蟬住持走了出來,瞧見韓來,淡然着臉色說道「韓郎君,宋女史。」
「住持。」
韓來揖禮道。
「郎君多禮了。」太蟬住持瞭然道,「郎君是來看那青玉觀音的吧。」
韓來點頭「不知是否方便。」
「郎君不知,觀音像拿去保養了,還沒有請回來。」太蟬住持如實說,「祈福堂倒是都重修好了,郎君自便,老衲叫人在南院備好了茶水,若是口渴,取來飲了就是。」
「好。」
韓來點頭道「那我們也不擾您清修。」
太蟬住持雙手合十,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善緣寺的院身很大,聽着那遠處的細念之音,宋端也壓低聲音,說道「公子,請吧。」
韓來輕應,一路來到祈福堂,趙國的太子在冊封之前,都要來這裏進行拜禮,兩百年前的規矩,一直都這樣遵守着。
進了屋子,倒是莊肅,讓人不由得沉下心來,感受着心靈的洗滌。
而那供桌之上空着,青玉觀音像還沒有請回來。
上面只有兩個香爐,是乳羊的模樣。
那是趙國的吉祥物。
不知為何,宋端有些不敢直視,這是守護趙國之地,可是她的出身,卻是不恥的,是失忠信孝義於趙國的。
韓來察覺到,淡淡道「宋端,你先出去吧。」
那人抬頭,頷首出去。
韓來抬起頭來,輕輕閉上眼睛,四下寂靜,他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回想起一個月前的種種驚險,沉呼了口氣,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只要拜禮過後,川王就是趙國的新太子了。
從此北宮東便有了主人。
他十二歲那年立下的心愿也可達成了。
趙元白。
你做一國君主。
我便做肱股之臣,傾盡一生之才,輔佐你千秋萬代。
韓來緩緩睜開眼睛,再次端詳了一下堂內,確保沒有差錯,放下心來,轉身出去門檻,宋端正站在院角落的柳樹下。
只見她折下一小節柳枝,在手裏擺弄片刻,往後站了站,對着那樹幹比劃了兩下,眼神一凜,猛地甩腕!
韓來就眼睜睜的瞧着,那柳枝扎進了樹身。
這力道……
他張了張嘴,好幾次才出聲。
「宋端。」
那人趕緊回頭,往左邊挪了一下身子企圖擋住,絲毫不知剛才的一幕早就被韓來盡收眼底,忙道「公子,要回去了嗎?」
韓來看了一眼天色,點了點頭。
茶未動,拜別了太蟬住持後,馬車原路返回。
韓來瞧着宋端偷偷的轉動着手腕,知道這人剛才怕是扭傷了,有些嫌棄在心頭,伸手道「給我看看。」
宋端一愣,停頓三秒,將手裏的東西放在韓來的掌心上。
那人看着手上的柳枝,臉色鐵青。
「不是這個。」
韓來將柳枝扔在一旁「我說你的手。」
宋端古怪的遞過去,韓來一把攥住,那人皺眉,他小心的放輕,緩緩的揉捏着,低冷道「我記得那個潑婦說過,你的體質不適合習武,看來是真的。」
宋端花了兩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那個潑婦說的是青鳳。
「是。」她應聲道。
「武功練成這樣,吃了不少苦頭吧。」韓來盯着她。
宋端回想起曾經渾身纏滿紗布,泡在藥桶里挨罵的日子,平靜的搖了搖頭。
只是這樣的無所謂,讓韓來的心微微刺痛。
手上的力道不自居的加重。
宋端吃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沒想到韓來的手勁兒也不小,他剛要出言提醒,忽然聽到那人說道。
「宋端,那日我說屬意你,你還記得?」
宋端心裏一跳,抬頭看他。
蒙愣之際沒有回答。
韓來的目光極其深沉,有着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算你回去太丘,我也會再帶你回來的。」
他道。
「就算你不回來,我也會去找你的。」
宋端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李家的兩個姑娘我一個不要。」
韓來輕聲。
宋端睫毛微顫,卻見這人低下頭,繼續給她揉捏着手腕。
她往前探了探頭。
然後呢?
這就沒了?
這人怎麼回事。
但是剛才沒回答,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氣氛有些詭異。
她也只好看向窗外。
還好,剛剛路過方莊,她忙抽回自己的手,拍了拍車板,馬車停了下來。
韓來發問。
「上次公子讓我去方莊做的玉怕是好了。」
宋端說着,不顧這人下車去,邊說着「公子先回去吧,等下下臣自己回府就行。」
說完,回了一個素日常見的笑容。
韓來沒有阻止,點了下頭。
宋端見馬車走遠,大鬆了口氣,心裏亂糟糟的,瞧着遠處玩鬧的孩子,嘴上還懸着鼻涕,輕笑一下,進去方莊。
夥計瞧見她,忙迎上來道「女史是來取玉石的?」
「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家老闆也該出成品了吧。」
宋端說道。
「那是自然。」夥計笑道,「東西早就做出來了,只是老闆回老家了,把東西交給了小的,這就給您取來。」一拍巴掌,「保准您喜歡。」
宋端應聲,瞧着他進去裏屋,就在殿中隨意瞧了瞧。
「女史。」
夥計倒是麻利,抱着一個錦盒,放在枱面上打開,說道「老闆還說呢,舅爺送來的玉石真是好東西,他丁點兒都捨不得浪費,就都趕出來了。」
宋端拿起其中一個珠串,精細圓潤,透着光亮。
「女史好眼力,這可是我家老闆最喜歡的一個了。」夥計道,「老闆一邊做一邊夸,說這玉石極好,打磨起來一點兒不費勁兒。」
「還有這個。」
夥計又取出一對耳飾來「這個最配女史了。」
說着,伸手在宋端的耳邊比劃了一下。
宋端接過,在手裏揉搓一番,化開一抹滿意的笑來。
夥計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嘻嘻道「小的就知道女史喜歡。」
宋端將東西收回錦盒裏,忽然瞧見一塊粉佩,有些眼熟,撥開其餘的露出全貌來,瞳孔驟縮,腦袋嗡的一下。
夥計見狀,忙哎呦一聲,想要去拿。
宋端搶先一步奪在手裏。
是狐狸佩!
宋端汗毛乍起,眼神凌厲的很。
是自己的那塊狐狸佩!
不對!
不對。
這狐狸佩未雕眼珠。
不是自己的那個。
可是這樣式,和這手藝,與自己的狐狸佩一般無二。
「這是?」
宋端渾身緊繃着,舉起來問夥計。
夥計剛要作答,身後有人輕笑道「這是我的。」
宋端聽出這個聲音,回頭看去,坐實了自己的想法。
曹行。
宋端面無表情,垂眸着那枚玉佩,疑竇橫生。
「女史喜歡?」
曹行倒也大方「那就送給女史,還望您笑納。」
宋端遞出去「不必。」
曹行接過,摸了摸,搖頭感慨道「我還以為你家老闆做不出來,沒想到。」他笑着看宋端,漆黑的眼珠像是棋子,「還真做出一模一樣的來了。」
宋端謹慎的不留痕跡「一模一樣?」
「自然。」
曹行說道「從前收到過一個狐狸佩,就是壞了,這方莊老闆說修不好,我就特地找了一塊粉玉,重新做了一塊。」
「看來這方莊老闆的手藝,也算的上是巧奪天工了。」宋端道,「曹公子看事最有獨見,能讓你滿意,可見技術高超。」
「是啊,否則也不會放心交給他了。」曹行道,「這粉玉很是少見呢。」
「曹公子很喜歡這狐狸佩?」
「樣式少見,自然喜歡。」
曹行心平氣和,又語氣悠長。
「玉佩如此,人亦如此。」
宋端聞言,心裏悄然擂鼓,聲音不大,卻極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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