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史為何如此 第59章 一條狗

    測試廣告1唇角傳來刺痛,但錦安面無表情,這點兒疼痛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自幼斷骨切肉是家常便飯,這樣的行為,或許可以說是曹琦的獎賞了。樂筆趣 m.lebiqu.com

    「錦安不想主子被欺負。」

    他如實答道。

    曹琦的怒意逐漸浮現到了臉上,指尖也逐漸用力,甚至那指甲都刺進了肉中,可是錦安的臉上始終都看不到一絲疼痛的痕跡。

    「曹純若是傷了一分一毫,父親便會降罪於我,到時候我在這府中怕是連立足之地也沒有了,難道到時候你還要連父親也殺了嗎?」

    曹琦聲音幽幽,似乎自帶着魅惑人心的意味。

    錦安的眼神像是鈎子一樣,死死的釘在曹琦的臉上,說道「只要是惹了主子不高興的人,我都要殺掉。」

    但是曹琦根本不感動,一把推開他,從鞦韆上站了起來,衣袂掀飛,聲音也多了三分狠辣「我是庶出,阿娘又沒有名分,老早的就死在了安川,在這府中近三十年仍討不得父親的歡心,曹純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父親降怒於我。」

    她說着,忽而笑了起來,那笑聲輕微,卻帶着苦澀和悽厲。

    「我只得幫着父親做事,只希望能讓他多看我一眼,這麼多年……我手上沾了如此多的鮮血,也只是髒污罷了。」她道。

    「主子,不是這樣的。」

    錦安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曹琦回頭,冷眼看着他,說道「誰允許你說這些的。」

    錦安立刻低下頭去。

    曹琦想起方才席間,曹純說過的那件事,問道「寶封那邊有消息了嗎?」

    錦安答道「是,那杜薄的髮妻羅衣派人去調查了。」

    「結果如何?」

    「怕是羅衣他們已經知道,是主子把祈月買走的事情了。」

    曹琦聞言,身形一頓,臉上的神色像是要下雨的天空,陰沉的很,又氣又笑的說道「好啊,這個季青雲,居然敢動手腳,若是要查也本該查到他的頭上。」

    錦安再次抬起頭「季青雲當時為了追繳國庫的欠款和主子聯手,如今他是達成了目的,卻又賣了主子,這樣背棄主子的人……」

    曹琦盯着他,嚴厲的囑咐道「不許殺他。」

    錦安垂眸「是。」

    曹琦呼了口氣,身後忽然有人說道「姐姐?怎麼讓懷興等了這麼久?」

    她回頭,懷興正站在廊下,他半敞着衣衫,露出大半的身形來,那白皙的皮膚透着月光細膩的吹彈可破,腰腹上的肌肉紋理也好看的像是鬼手描繪,帶着笑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錦安,問道「原來是在訓狗,那懷興等着便是了。」

    說罷,轉身又回去了。

    訓狗。

    錦安一動未動。

    曹琦瞥眼,對他說道「遣散院中的所有面首,一個不留。」

    錦安應聲。

    曹琦上前幾步,叫錦安抬起頭,看着他嘴角的血痕,語氣多了些許的安撫之意「疼嗎?」


    錦安神色一動,低聲道「不疼,錦安犯錯,主子懲罰是應該的。」

    「真乖。」

    曹琦滿意的笑了笑「不愧是我最衷心的一條狗。」

    錦安視線難得飄忽,瞧見曹琦伸手過來,他眨了眨眼睛,探出舌尖,在那人淨白的掌心輕輕舔舐一下。

    「哈哈哈——」

    曹琦開懷笑着,轉身進了屋子。

    錦安跪在地上,身形撼然如樹,眼神比這月夜還要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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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城的另一頭,杜薄將將下職回府,院中還在灑掃的豐年瞧見他,趕緊迎了上來說道「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杜薄看着天色,疑惑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這裏幹活,弄的我好像苛待家奴一樣。」擺了擺手,「趕緊回去休息吧。」

    豐年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正房那邊,小聲的說道「公子……下午的時候,春意樓那邊來人了。」

    一提到春意樓,杜薄渾身一震,一股恐懼由內而外的爆發出來,立刻攥住豐年的手臂,頗有些上躥下跳的意思「怎麼回事?那夫人……」

    「來的是個龜奴,給夫人送了封信就走了。」豐年皺眉,聲音也越來越低,「也不知道那信上都寫了什麼,總之夫人看過之後,這一下午都沒出過屋子了。」

    杜薄聞言,左看右看,豐年以為他在找什麼「公子?」

    「我看看這院裏有沒有防身的東西。」

    杜薄抓着頭髮,着急的像是熱鍋螞蟻,這到底什麼情況,春意樓里就只有平年一個紅顏知己,難不成這姑娘……

    「算了,公子還是先進去吧。」豐年道,「奴方才瞧着裏頭還亮着呢,想必夫人正在等您呢?這早死晚死都得死。」

    是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杜薄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衣襟,像是怕等會兒被扔出來的時候不好看,拍了拍豐年的肩膀,說道「那我去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豐年感慨道,「壯士一去兮……」

    「去你娘的。」

    杜薄推開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正房門口,諂媚道「夫人?」

    裏頭沒聲音,他推開個門縫,探頭探腦的。

    「進來吧。」

    羅衣的聲音傳來,杜薄打了個激靈,可是又覺得奇怪,聽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將門輕輕合上。

    羅衣正坐在榻上,旁邊的小案上放着的正是豐年口中的那封信。

    「春意樓的那位平年姑娘送來的。」

    她道「我已經看過了。」

    杜薄走過去,打量着自家夫人的神色,想要伸手去拿那封信,誰知道手剛剛探過去,眼前閃過一道銀光,赫然一柄大刀砍在了那小案上。

    杜薄猛地抽回手,嚇得渾身的血都涼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哭道「夫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看在咱們夫妻同行十四年的份上,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平年說可以幫助到韓來。」羅衣平靜的說着,將小案上的砍柴刀抬起來,摸着那有些粗糲的刀刃,又道,「現在時局緊張,你還是不要往春意樓跑了,我已經和那龜奴說好了,明天下午,接平年過來說話。」

    杜薄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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