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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開衣襟。墨子閣 m.mozige.com
莊叔胸膛上,除了更長的刀傷,匕首捅傷留下疤,還有犬齒倒鈎箭矢留下的疤。
犬齒倒鈎箭矢是東廠研發的武器,一旦進入體內,很難被拔出來。
陳鳶看着莊叔,心情複雜。
這一看,陳鳶才反應過來問題所在。
她趴在莊叔胸口上,沒有聽到心跳聲。
剛剛明明有看到他鼻翼收縮、在呼吸的,怎麼突然就……
「莊叔!」
陳鳶掰開莊叔的嘴,準備清理他口腔內的灰塵,哪成想,一口血噴了出來。
一直在一旁守着陳鳶的烏磊也嚇壞了,趕緊蹲下來幫陳鳶做救援。
「莊叔可曾被重物壓倒?」
烏磊連忙否定,「沒有,他仰倒在地上,周圍沒有重物。」
「那他怎麼會……」
在兩人的目光下,莊叔心口位置,逐漸浮現出一個暗紅色的手掌印。
「這是……劉晏淳胸口也有這麼個手掌印!那個高手在這附近!」烏磊猛地跳起來,抽出刀防備的左右查看。
「陳仵作,你跟着我,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阿牛他們,他們還在裏面,我怕他們有危險。」
陳鳶伸手再摸了摸莊叔的脖頸。
死了,救不了。
她站起身,跟着烏磊跨進義莊大門。
「孫阿牛、卞康、你們快出來!」
陳鳶,「殺手就在這裏,別管屍體了!」
砰
已經有偏房的房梁垮塌,砸在地上。
陳鳶和烏磊站在義莊大堂前的廣場上,火焰帶來的氣流灼熱得讓人睜不開眼,她們根本進不去堂內。
真怕他們有個好歹。
就在這時,幾個人影披着被子,跛着腳沒頭蒼蠅似得從大堂內沖了出來。
「這邊,這邊!」
「往這邊走!」
他們在裏面被火燎得怕是很難睜眼。
陳鳶和烏磊一邊出聲吸引他們,一邊衝上去,一手扯一個的把他們往外面帶。
跑出義莊後,四人歪七扭八的仰倒在馬路上。
兩人幫着將濕潤的棉被從他們身上扯下來,方便他們呼吸。
又扯開四人的衣服。
看着光潔的胸口,陳鳶也沒鬆口氣,「你們進去後,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孫阿牛氣喘如牛的回答,「有,有個人功夫很厲害,我們和他打了起來。」
那個兇手當真在裏面。
烏磊繼續抓着刀,警戒四周。
陳鳶後怕的咽了咽口水,「你們被他拍了胸口沒?」
「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孫阿牛被煙火熏得現在還頭腦暈乎着。
「殺害劉晏淳的兇手,以同樣的手法殺了莊叔。」
「莊叔被殺了?」孫阿牛強撐着坐起來,「那個兇手有沒有對你們做什麼?」
「莊叔胸口的掌印,是在他死後才顯現出來的。」內力這種不科學的東西,陳鳶理解不了。
照理來說,一掌胸口上,怎麼也會有個紅印。
但沒死之前根本看不出來。
若說那紅掌是屍斑,剛死就出現,這速度也太快了。
內力的原理她不懂,但是萬變不離其中,那一掌的確和莊叔的死有關。
這時候,在縣城訂好棺材,買了壽衣這些東西的曾水笙也騎馬回來了。
遠遠的看到義莊起了大火,他瞳孔大震,催促馬兒狂奔回來。
「師妹,你沒事,太好了!」跳下馬,曾水笙拉着陳鳶上下打量,險些又要哭鼻子。
地上躺了一地的人,但看着還都在喘氣兒,曾水笙有些喜極而泣,直到看到莊叔,他感受不到他的氣息,頓時面色一愣。
「莊叔?」他撂開陳鳶的手,衝過去跪到在莊叔屍體前。
「莊……莊叔他……」
砰
陳鳶和烏磊對視一眼,上前把昏迷的曾水笙從莊叔屍體上扶起來。
待得其他衙役休息夠了,各自又忙碌了起來。
回縣衙通知的通知,去滅火的滅火。
但現在滅火的作用也不大。
等到縣衙的雜役紛紛趕來撲滅大火,義莊只剩幾根柱子還支棱着了。
陳鳶跑進廢墟。
擺放三具屍體的地方,三具新鮮屍體已經被燒成焦屍。
焦屍也能驗屍,但是能找到的線索肯定沒有新鮮屍體多。
「我該一回來就驗屍的。」
「你若驗屍,死的人還得加上你和我。」
緊着跟着過來查看屍體情況的葛縣尉,後怕的捏緊官袍的袖子。
「這個兇手太猖狂,他武藝高強,我會向衛所申請錦衣衛來協助查案。」
陳鳶垂下眼,這個安排是最合理的,衙役們雖會些拳腳,卻遠遠算不上高手。
班頭們會內力,但他們一身舊傷病痛,又拖兒帶女。
曾水笙的功夫是衙役里最好的,但他暈屍。
而且,他心性純良,哪怕功夫在兇手之上,陳鳶也怕他鬥不過狠辣的兇手。
只有申請錦衣衛幫忙是最好的。
想來葛縣尉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作出這樣的決定。
「那個兇手內力深厚,定然能飛檐走壁,守在大門口的姜成烏磊察覺不到他潛入也正常,只是……」
「怎麼?」葛縣尉很相信陳鳶的直覺。
她的直覺不是沒有依據的無的放矢。
「等錦衣衛來了,我再說吧。」
葛縣尉神情一凜,明白她是不想把他帶入危險。
「小陳呀,在錦衣衛來之前,我會多派衙役保護你的。」
「謝過葛縣尉。」
三具焦屍並莊叔分別被裝進薄棺,由衙役們護送着,準備運去縣衙後院。
剛回縣衙。
就發現縣衙被重兵保護了起來。
知縣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站在大門口,看到陳鳶和葛縣尉,抓着下擺就沖了過去。
「不得了,不得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陳鳶還從沒見過管知縣這麼一副方寸大亂的樣子,「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管知縣哆哆嗦嗦的伸手一指,「你沒看到咱們縣衙被圍了麼?」
「這不是申請的保護?」
「保護?」管知縣用你在想什麼桃子吃的眼神,埋怨的瞪了陳鳶一眼。
「洛巡檢死了,他老婆派兵圍了我們縣衙,逼我們查找兇手,一日不抓到兇手,一日不放行。」
「……」
今天是死人的良辰吉日麼,都扎堆兒在今天去死。
陳鳶和葛縣尉頓時頭大。
她都從葛縣尉眼裏看到絕望了。
這點屍體,陳鳶還能堅持,但她明白,葛縣尉的壓力更大,她只是負責驗屍而已,葛縣尉則需要負責整個案件。
縣衙的學徒死了,也算自家。洛巡檢死了,事情就大了去了。
洛巡檢也算是邊境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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