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哄得雷叔答應,不會給外人說水笙幼時被砸過的事跡,陳鳶才鬆了一口氣。筆硯閣 m.biyange.com
關於水笙的事情,鐵定有問題。
若水笙真的被砸死了。
那水笙被砸時,莊叔肯定是真莊叔。
寶琛蘭清出發去寶昌縣,兩人遇難,是無妄之災,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隨後,就出現了假莊叔,假水笙。
假莊叔和假水笙有關聯麼?
還是說現在的水笙,只是師父經歷喪子之痛後,收養的孩子?
可若是收養的孩子,為何不讓大家知道。
收養孩子,沒必要刻意隱瞞,除非……這孩子身世來歷有問題,恰好真水笙被砸死的事因為顧及殺人者是蘭清姐的生父沒有報官而公佈出去,就讓收養的孩子以水笙的身份活下去?
是這樣麼?
知道蘭清姐的孩子被砸死的人只有真莊叔、寶琛夫妻、曾馳、費老頭、雷叔、蘭清爹。
恰好,曾馳並不知道莊叔收留了一個雷叔……
如果是這樣……
而現在,真假莊叔都死了,寶琛蘭清死了,費老頭也死了,曾仵作得了老年痴呆。
而蘭清的父親……
陳鳶也曾打聽過,他失蹤了。
大家都說蘭清死後,他找不到人要錢還賭債,要麼被人打死餵了狗,要麼是連夜跑路躲債了。
失蹤?
他的失蹤,會是曾仵作不報案的原因麼?
越想越可怕,陳鳶腦海里浮現了曾馳和藹可親的面容,覺得自己不該繼續往下想。
都沒有證據,她就憑藉一個陌生人的話,如此去揣測拉拔自己的師父,實在不應該。
時隔多年,雷叔應該是記差了,他本就是個容易胡思亂想的人,誤解了莊叔話里的意思。
各縣衙門招錄仵作本就不容易,師父托關係讓蘭清被寶昌縣縣衙聘用,哪裏是她說不出去就能不去的,孩子受了傷,也得去。
或許水笙只是被砸傷了,蘭清和寶琛沒辦法帶他一同前去寶昌縣,就把孩子交給了祖父帶,在家裏也好養傷。
而蘭清的父親,應該也和傳言一樣,失去搖錢樹後,連夜逃命去了。
陳鳶撫着額頭,決定不再過多思考這個事。
又過了兩日,案子進程如何,錦衣衛也不會告知她。
義莊裏的屍體,她都檢查過好幾遍了,無聊的跟着雷叔學扎紙人。
雷叔手巧,紙人扎得不錯,這也算他的一項額外營生。
「陳仵作,我把你們的兩個情郎都帶來了,看你得怎麼感謝我!」
來人討賞的口氣,驚得陳鳶險些被竹篾劃傷手指。
她抱着手中紙人轉身看去。
陸懷昭大搖大擺的踏進義莊,擠眉弄眼的給陳鳶打手勢,「趕緊去接你的嘉銘和水笙呀!」
「……」
雷叔劃竹篾的刀都嚇得落在了地上,「陳……陳仵作,你……你……」
「雷叔你別誤會,他瞎說的,我可不是那種玩弄人感情的壞女人,我給你說過的,師父以為我是蘭清,我和大師兄為了不讓他難過,我們才假裝是,是一對的。」
陸懷昭這才注意到雷叔,但他並不會把一個守莊人放在眼裏,一雙神采奕奕的眸子懷疑地打量陳鳶,「你這說辭和上次告訴我的不一樣啊。」
就差明着問,你是在騙他,還是在騙我了。
同時面對雷叔和陸懷昭的猜忌眼神,陳鳶頭皮發麻。
「長輩在這裏,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呵呵呵。」
陳鳶假笑中抱緊紙人就往外跑,「我先去接人。」
「想跑,沒門兒!」
陸懷昭轉身就追。
三兩步,陳鳶就被他追了上來,扭頭勸說道,「陸校尉趕路辛苦了,在裏頭坐會兒吧,裏頭涼快。」
誰會貪圖義莊那點鬼氣陰涼,陸懷昭堅定搖頭,「不,我豈能放過向你學習左擁右抱、左右逢源的寶貴機會。」
「……」
陳鳶被他這話驚得左腳踩右腳,腳下一趔趄就往前栽倒而去。
「哎,你可別訛我!」
陸懷昭伸手來抓,只抓到了陳鳶手裏的紙人。
能對京城紈絝子弟有什麼期待呢?
陳鳶絕望的閉上眼,下一瞬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揪住了後領,往上一提,將鼻子離地面只剩兩厘米的陳鳶拉了起來。
拍着嚇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陳鳶咽了咽口水,睜眼看向來人。
「師……是你啊。」陳鳶想起自己負心渣女的人設,立刻演了起來,斂下感激的笑容,略顯冷淡的說道,「謝謝。」
還貼着甄嘉銘馬甲的劉晏淳難過的閉了閉眼,慢慢的鬆開抓着她衣領的手,「你沒事吧。」
「師兄!」
陳鳶揚起笑臉越過他,跑向扶着師父慢慢走來的水笙。
「師妹,你沒事吧。」
水笙讓祖父站好,扯過陳鳶左左右右的打量,「瘦了,這幾日他們沒讓你吃飽飯麼?」
只是心事略多影響胃口罷了。
水笙說話不會考慮太多,陳鳶可不想得罪錦衣衛,「沒有沒有,錦衣衛大人們對我可好了,他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陸懷昭摸着下巴,走到望着兩人「打情罵俏」「說說笑笑」而獨自難過的甄嘉銘身邊。
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兄弟。」
甄嘉銘睫毛輕顫,滿是雀斑的臉上浮現一抹愕然,倒是比方才陷入輕傷的樣子靈動有生氣一些。
他扭頭看向陸懷昭,「你叫我什麼?」
「兄弟呀,咱們都是番子嘛。」
陸懷昭聳了聳肩,伸手攬着甄嘉銘的肩膀,用下巴指向陳鳶三人所在方向,「她告訴我,她選擇她大師兄是因為憐憫他什麼都沒有,而你還有愛你的父母、叔伯、七大姑八大姨。」
「所以,你不是輸給了那個傻大個,而是輸給了女人柔軟的心腸。」陸懷昭一副遊歷花叢的老手模樣,拍着他胸膛鼓勵,「對於男人來說,只要不是輸給了另一個男人就不算慘,畢竟,她心裏有你。」
甄嘉銘愣愣地點頭,「聽君一席話,我心裏好受多了。」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甄嘉銘咧嘴一笑,反手摟了摟陸懷昭肩。
「對嘛,男人不應該為女人愁眉不展,放棄這個女人吧,等這案子了結,兄弟我帶你上青樓開開眼。」陸懷昭抱着胸,嫌棄的看着傻大個跟狗熊似得繞在陳鳶身旁。
「哎,以前我只曉得聰明男人都喜歡笨蛋女人,原來陳仵作這個聰明女人也喜歡笨蛋男人,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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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就是真的修羅場,但真的不是,哈哈,只是陸懷昭以為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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