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山燒火,乾乾的柴火往鋼製的爐膛里放,但爐膛里的火勢卻並不旺,不是宿山不會燒而是李帥包正的煎魚不讓宿山把火燒旺了。
「起開,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李帥包翻了一下魚,發現煎的並不好,於是把宿山趕到了一邊,自己坐到了小爐膛後面整理起了爐膛。
「自己水平不夠你也別賴我啊」宿山自辨了一句之後便伸着腦袋望着鍋里的魚。
「不是挺好的麼?」
鍋里的魚皮沒破,依舊是完整無缺,這樣的水平還要求什麼呀,要是讓宿山來煎別說魚皮了,魚肉都能被鍋給帶下來一片。
「我說騷包,你這煎魚的技術不錯,教教我唄?」
李帥包低頭繼續整理着爐膛里的柴火,把它們擺成了一個交叉並且攤了開來,這樣的話既保證了火勢又擴大了面積,防止鍋受熱不均。
「你自己說我都教你多少次了,這東西我跟你說上萬次也不及你自己動手做一次,做飯這種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越是家常的菜就越難做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宿山很捧場。
李帥包道:「因為大家都有味覺基礎,也就是說幾乎天天都吃,你要是突然一下子整個鮑魚什麼的,沒吃過的人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因為它的味道沒有對比,沒有對比就無法辨出於別來,所以最考驗廚師功力的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道土豆絲,既能考出刀功來又能考驗廚師對於火候的把握,咱們中國菜最講究的就是火候,一個頂級的大廚沒有一個不是用火的大師,煎魚自然也是同樣的道理,這火大了不行,大了肯定粘,這火小了也不行,時間太久客人等不了」。
「哦,原來如此,但是這跟我問你如何煎魚的小竅門有什麼關係,你直說不就行了?囉哩叭嗦的說一大通,我不還是一頭霧水?」宿山說道。
李帥包望着宿山? 腦海里直接把宿山的腦殼子換成了四個大字:對牛談琴!
「別不說話啊? 這魚皮怎麼煎才能不破?」
宿山見李帥包又不搭理自己了,張口催道。
李帥方抬頭瞄了一眼宿山:「你學過那篇文章沒有?《賣碳翁》」。
「此無他唯手熟爾?」宿山說道。
李帥包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哇? 好香啊!」
宿山正準備懟騷包一兩句的? 聽到東面有馬蹄聲傳來,轉過腦袋的時候發現唐娜如同一陣小風似的卷了過來? 那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很是有幾分英姿颯爽的風采。
但是一說話? 立刻把吃貨的本質給暴露了出來。
「有什麼活要我乾的麼?」唐娜下了馬? 把馬檢到了栓馬樁上,卸下了馬鞍汗墊然後捋起袖子旁邊的小料屋裏給馬抱了一些草料之後,這才湊到了門口露天的大鍋前面。
「沒什麼要你幫忙的,去洗個手等會兒準備吃飯就行了? 對了? 去鍋里看看米飯煮好了沒有」李帥包說道。
唐娜應了一聲之後便往裏面跑。
宿山繼續抄着手站在鍋前面,注意觀察着李帥包煎魚。
宿山做魚從煎到翻沒有一個環節能保證魚皮完好的,但是瞧人家李帥包步驟和自己一個樣,人家煎出來的魚皮,從魚頭到魚尾不光是所有的魚皮完好? 而且特大爺的所有魚皮居然是一個色的,全都是淺淺的焦糖色? 讓宿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看明白沒有?」
宿山搖了搖頭。
李帥包也不多解釋,拿起了手邊的一塊濕布子? 疊成了四邊形包住了大鍋的雙耳,然後這麼一推一啦? 瞬間鍋里在煎的所有魚都自動翻了一個個兒。
「你成心顯擺是不是?」宿山對騷包表現出來的騷勁兒十分不滿? 更恨自己沒有本事去打他的臉。
轉念一想? 輸給李帥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唐娜這時候從屋裏走了出來,小馬靴子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你們倆做什麼呢?」
「他要學煎魚」李帥包笑道。
唐娜一聽立刻說道:「對,他是應該學一學,上次說請我吃魚,買了一條那麼大的青魚,對了,那是叫青魚吧,長長的圓滾滾的腰……」。
見李帥包點了一下頭,唐娜繼續說道:「切成了一段段的,我親眼看着他把魚段子煎成了魚碎子,如果不是餓的太久了我才不吃那玩意呢」。
宿山道:「也沒有見你少吃,一個人吃了三魚段子,外加一大碗米飯,好麼!看的小狗熊都傻眼了!」
「胡扯」唐娜立刻更正:「兩個魚段子,一碗半的米飯,還有我吃了一半狗熊一半,並不是我全吃的」。
宿山橫眼瞅着唐娜一副根本不是這回事的表情。
唐娜雖然是個美國姑娘,但是哪裏的姑娘吃飯像個餓死鬼一樣的也不是什麼好形像,所以瞅宿山臉上的表情,唐娜立刻磨不開面兒了,來到了宿山的身邊鎖喉拌摔,兩人便開始打鬧了起來。
李帥包望着兩人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手上的活卻沒有輕,不停的輕輕的推拉着鍋,隨着李帥包的動作鍋里的魚開始沿着鍋壁滑動了起來。
看着魚煎的差不多了,李帥包往鍋里加了水,要沒過魚但是又沒有沒過的時候,停止加水,把拌好的麵糊糊盆子拿了過來,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然後抓起了麵糊糊往鍋周圍的空壁上貼。
感覺到了鍋壁與麵糊的粘性,李帥包開始轉着手掌,就這麼三五下子,盆子裏的糊糊光了,鍋壁的糊糊也成了均勻的一圈,這一圈的鍋貼子那是剛剛好,而且並沒有一處往魚湯里流,這手藝真的是絕了。
唐娜手中箍着宿山的脖子,目光望向了正在蓋鍋蓋子的李帥包:「騷包,你還是個人麼?」
「有機會拆開他不就知道了,不過你先放開我」宿山伸手拍了拍唐娜的胳膊。
唐娜鬆開了李帥包:「你怎麼什麼都會,說讀書吧是個好手,說運動吧也是業餘選手中的金字塔尖,連做飯你也這麼出色,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行了,你這吹捧我和賈胖子用過無數次了,習慣就好了」宿山揉了一下脖子,剛才和唐娜打鬧的時候被勒的有點酸。
「我不是吹捧,真的心中這麼想的」。
「這句話就是最大的吹捧」宿山笑道。
李帥包道:「沒什麼,就是用心學唄。小時候我覺得我挺笨的,但是我能靜下心來用心學每一件事情,慢慢做求做到最好,不急於求成,等十幾二十年下來這些東西就做好了」。
李帥包說的雲淡風清的,但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他知道,從小的時候他就是孤獨的人,人家打發時間是和小夥伴們玩,他呢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做菜運動,對於李帥包來講這些就是他的娛樂。
「賈胖子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李帥包不想聊這個話題,直接拿賈胖子給岔開了。
唐娜道:「這事你要怪資本家宿山,要是沒有他賈胖子哪裏會亂跑?」
還沒有等宿山為自己辯解,李帥包道:「其實賈胖子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上次我在機場遇到過他一次,那臉上的歡喜是發生內心的,雖然跟我抱怨說多忙多忙,但是我知道那是他想要的生活」。
宿山見李帥包望向自己,而且帶着一臉老頭子式的微笑,心下頓時便是一哆嗦:「我了個擦,用這個眼神看我,我可是正常男人」。
「滾!「
李帥包回了宿山一個字,乾淨利落。
正說着賈胖子呢,賈胖子的電話過來了,直接打到了李帥包的手機上。
「你在哪兒呢?」
「我在老宿家呢」。
「這傢伙怎麼不接電話,我給他今天打了十個都不不止!」
賈胖子瞬間炸毛了。
宿山伸手一拍,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扔屋裏去了,於是尷尬的笑了笑:「忘了帶身上了,關健是手機不好裝,騎馬的時候放在哪裏都硌人」。
「要和他說麼?」
「不用,直接和你說一樣,【龍門飛客】又刷了一個冠軍,份量不怎麼樣不過錢還可以的贏了差不多二十萬刀」。
原來賈胖子是報喜來了。
不過接下來和宿山說的事情就讓宿山有點撓頭了。
「我這邊收到了咱們鄰居南半島人那邊的邀請,說是想讓咱們參加下個月在他們的首都的一場比賽,獎金還挺可以的,你覺得呢?」
宿山想了一下說道:「算了,給再多的錢咱們也不去!」
和某些國家的人談體育道德那真是瞎了心了,零四年世界盃有多髒全世界都知道,就這樣人家一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有什麼要說的?
賈胖子說的獎金的確是挺不錯的,但是宿山不會為了那點獎金把【龍門飛客】搭進去。
萬一到時候給你餵點什麼,然後又在比賽中用劣馬擋你一下撞你一下,人家還不犯規。要是撞撞不傷還好,這要是傷了馬蹄把馬給報廢了,宿山向人家組委會投訴?人家就特麼是玩髒的,還怕你投訴,人家連意大利、西班牙都敢髒,而且當着全世界的面髒,還會怕你一個美國亞裔馬主?
「我聽說那邊現在賽馬辦的還可以」
「再可以咱們也不去,我的【龍門飛客】不能冒半點的人為的危險,今年就指望它贏下幾場好比賽退役賣配種權呢」。
宿山果斷的說道。
賺南半島人得錢,宿山怕是自己有命賺沒命花,一下子把【龍門飛客】整報廢了,宿山這下半年怎麼辦?
「老實的在歐美澳新幾個國家溜躂,沒事幹你招他們南半島人幹什麼,給再多的銀子都不去啊」宿山說道。
「知道了,我也就是見銀子不錯過來和你問一下,我知道了,那下個月咱們轉港市吧?」
「只要不是那邊,你自己安排,咱們現在不能冒險,還是那句話我等着下半年賣配種權呢,你給我整廢了怎麼辦」宿山說道。
「奇怪,還有你不要的銀子?」李帥包打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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