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歇馬鎮 第十五章 林老爺登台亮相 盛堯箐熙園尋覓

    蒲管家和老爺嘀咕了幾句之後,譚老爺走進書房。

    蒲管家往硯台裏面倒水磨墨,譚老爺拿筆鋪紙,寫了一封信。

    信封上寫着「茅知縣親啟」的字樣——茅知縣是一個大忙人,送走欽差大人之後,他就回縣衙去了。

    今天上午,茅知縣失態且失禮,所以,他有點後悔。

    這也難怪,他怎能預想到皇上派欽差大人到歇馬鎮來呢。

    本來,譚老爺想在席間提趙仲文的案子的,但由於章大人的突然造訪和欽差大人的突然駕臨,譚老爺一直沒有機會跟茅知縣談案子的事情。

    蒲管家接過信封,裝進袖筒裏面,然後走出院門,直奔縣衙而去。

    此時,歐陽御史和曹錕、趙庭臻已經回到興隆客棧,並且站在客房臨街的走廊上。

    歐陽御史看着蒲管家由北街而來,朝縣衙走去。

    蒲管家腳步匆匆。

    縣衙前面的廣場上矗立着一小一大兩個牌坊,第一個小牌坊上面雕刻着「君縣縣衙」四個隸屬書大字,第二個大牌坊上雕刻着「公正清廉」四個魏碑大字。

    縣衙的大門是一個兩重檐,歇山頂,殿頂式牌樓。

    七級台階上是一個過膝石門坎,分佈着銅鉚釘的大門洞開,在大門右側是一個鼓架,鼓架上有一面很大的鼓。

    大門左右兩邊各站着兩個衙役,四個衙役兩腳叉開,雙手背在身後,腰上掛着一把朴刀。

    蒲管家走上台階的時候,一個衙役走上前來,和蒲管家點了一下頭。

    每年年底,譚家都會送人事給縣衙,譚家送人事的人就是蒲管家,衙役們跟蒲管家很熟。

    蒲管家從袖筒裏面拿出信封和四錠銀子遞到衙役的手上。

    衙役看了看信封上的字,將一錠銀子揣進袖筒裏面,三錠銀子扔給另外三個衙役,然後領着蒲管家走進大門。

    衙役領着蒲管家沿着東耳房前面的長廊,一路向北,穿過正堂和二堂東邊的側門,進入後堂,走到東廂房北邊,右拐進入一扇小門,小門外是一個花園。

    知縣大人一般住在後堂,但君縣的縣衙與眾不同,君縣的後堂是縣丞、師爺、主簿和押司辦公的地方。

    知縣大人住的地方在花園裏面——花園深處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穿過一段迴廊,在後堂的北邊,花園的西邊,有一個掩映在十幾棵蒼松翠柏下的院落。

    衙役輕輕推開院門。

    院子裏面有三間正屋,四間東西廂房。

    茅知縣正坐在正屋門前的長廊上看書。

    他坐在一張紅木躺椅上,躺椅旁邊放着一個鏤空圓凳,圓凳上放着一壺茶和一個杯茶。

    茅知縣將手中的書放在圓凳上,慢慢站起身,他已經看見跟在衙役後面的蒲管家:「蒲管家,您怎麼來了?」

    衙役和蒲管家沿着連接東廂房和正屋的長廊走到茅知縣的跟前。

    「茅知縣,我們老爺讓我送一封書信給您。」蒲管家笑容可掬。

    「我剛從譚家來,有什麼吩咐,譚老爺知會一聲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蒲管家親自跑一趟呢?」茅知縣眼角、嘴角上都掛着微笑。

    「今天頭緒太多,老爺沒有找到機會跟大人說話。」

    茅知縣站起身,從蒲管家的手上接過信封,打開信封,掏出信紙,將摺疊在一起的信紙慢慢展開。

    一分鐘以後,茅知縣走到衙役跟前:「卓朋,你領蒲管家去跟尹縣丞說,明天辰時安排趙家人和趙仲文見一面。」

    「該讓趙仲文和家人見一面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麼不知道變通啊!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讓譚老爺出面,讓蒲管家受累跑一趟。」

    「老爺還有什麼吩咐?」卓朋道。

    「沒有了,你把我的話帶給尹縣丞就行了——跟和師爺說也行,不但明天,以後,只要趙家人想見趙仲文,都不要刁難才是。」

    「卓朋明白——卓朋這就去跟尹縣丞說。」

    「蒲管家,你等一下。」

    蒲管家轉身站住。

    茅知縣走到蒲管家的跟前:「請蒲管家轉告譚老爺,趙仲文的案子,我一定會秉公辦理;卓朋,你告訴尹縣丞,讓他好生照顧趙仲文,不要委屈了他。」

    「卓朋明白。」

    卓朋領着蒲管家原路返回到後堂。

    此時,趙長水正站在後堂的台階下和站在台階上的尹縣丞說話。

    尹縣丞四十五歲,他的頭戴黑色烏紗帽,身上穿着官服。

    趙長水的手上提留着幾盒人參,幾錠銀子還在他的袖筒裏面。

    很顯然,尹縣丞沒有接受趙仲文的見面禮。

    「縣丞大人,我們老兩口就是想見一眼兒子,眼瞅着這天氣越來越冷,我們想給他送一點過冬的衣服。」

    「案子的事情,我們相信知縣大人一定會秉公審理,我們只是擔心兒子仲文吃不了這樣的苦,他從小身子就單薄,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啊!」

    「趙長水,知縣大人有令,人命關天,事關重大,在審案之前,趙仲文不能見任何人,我尹治平有心幫你,但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破壞衙門裏面的規矩。」

    趙長水扔下雨傘,雙膝着地,一口氣給尹縣丞磕了三個頭:

    「尹大人,你大慈大悲,可憐可憐我們老兩口,我們只求見仲文一面,只見一面,以後,我保證不會再來煩擾大人。」

    尹大人走下台階,扶起趙長水:「趙長水,可不敢這樣,你這三個頭,我可受用不起,我理解你們老兩口的心情,但我不能做叛規逆矩的事情啊!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卓朋,你找我有事?」

    尹縣丞在扶起趙長水的時候,看見了走到迴廊拐彎處的卓朋,緊接着又看見了蒲管家。

    「趙長水,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別站在雨里了,快站到廊上來。」

    看到蒲管家以後,尹縣丞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趙長水站起身,走到廊下。

    「蒲管家,您真是貴步臨賤地,」尹縣丞一邊說,一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是哪陣風把您吹到這裏來了?」尹縣丞是譚府的常客,他和蒲管家非常熟悉。

    每年春節之前,譚府都要送一些人事給縣衙——所謂人事就是禮金——這已經是多年的規矩了。

    每次送人事的人都是蒲管家,為感謝譚家的人事,茅知縣都會派尹縣丞到譚家去回訪一次,以示謝意。

    尹縣丞每次到譚家去見譚老爺,蒲管家都會在跟前,而尹縣丞每次回訪譚家的時候,譚老爺都會讓蒲管家拿幾錠銀子給尹縣丞。

    尹縣丞對這份差事非常期待。

    「趙長水,你回去吧!我尋機跟知縣大人說一聲,只要知縣大人點頭,我就安排你們老兩口和兒子見上一面。」尹縣丞說了一句活套話。

    看見蒲管家,趙長水的心裏就有底了:「謝謝尹大人,小人告退。」

    趙長水從地上拿起雨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退出了後堂,尹縣丞則將蒲管家引進了堂屋。

    堂屋裏面有一張長條幾,長條几上面的牆上掛着一副孔子畫像,畫像兩邊有一副對聯。

    右聯是「筆下有天地無混沌冤案」,左聯是「堂上有乾坤無茫然冤魂」。

    長條幾的前面放着一個八仙桌,八仙桌的兩邊各放着一個把太師椅,八仙桌前面,左右兩邊,各有四個太師椅,太師椅中間各有一個茶几。

    尹縣丞將蒲管家讓到右邊太師椅上坐下。

    很快,一個小斯端着一個茶盤走進堂屋,小斯將兩杯茶放在蒲管家和尹縣丞面前的桌子上,然後退出了門外,卓朋則站在尹縣丞的旁邊。

    卓朋剛要和尹縣丞說什麼,突然從門外走進一個人來。

    此人頭戴一頂黑色的瓜皮帽,上身穿一件黑色皮襖,下身穿一條黑色長裙,腳上穿一雙黑布鞋,手上拿着一把雨傘,雨傘的頭部往下滴水。

    此人尖嘴猴腮,三角眼,背還有點駝,走路還有點瘸——一顛一顛的。

    「何師爺,您找我有事?」尹縣丞站起身,笑臉相迎。

    「沒事,閒着無聊,我想和大人殺幾盤。大人這裏有客人——這不是譚家的蒲官家嗎?」


    何師爺也認識蒲管家,「你們談,尹大人,我待會兒再過來。」

    「何師爺,您把棋擺好,我一會就過去。」尹縣丞道。

    蒲管家站起身,將何師爺送出堂屋,算是對宋師爺的回應。

    待何師爺的背影消失在西院門外,蒲管家才坐回到椅子上。

    「蒲管家,一定是譚老爺有什麼吩咐,你快說。」

    「尹大人,是這樣的:趙仲文的姑母是二太太身邊的人,老爺、二太太和趙家走得比較近,平時又特別照顧趙仲文,趙仲文出事,譚老爺肯定要過問一下,他寫了一封信給知縣大人。」卓朋道。

    「知縣大人怎麼說?」

    「大人讓我來告訴您,可以安排趙家人和趙仲文見面。天越來越冷了,總得讓趙家人送些禦寒的衣服給趙仲文吧!」

    「行,既然知縣大人發話了,這個面子,我們還是要給的,蒲管家,你知會一下趙長水,明天辰時,他們就可以見到趙仲文。我馬上就跟獄頭說一下。」

    尹縣丞一連點了幾下頭,他點頭的時候,烏紗帽兩邊長長的帽翼也隨着上下抖動了好幾下。

    按照先前的約定,趙長水和蒲管家離開縣衙之後,都去了興隆客棧。

    在歐陽大人的客房裏面,歐陽大人和趙長水約好,第二天辰時過半的時候,在二亭橋見面,然後一同前往縣衙。

    這次見趙仲文的目的不是探望,而是了解情況,趙仲文的母親和老婆菊英都沒有考慮在內。

    蒲管家回到譚家的時候,一些賓客已經開始往齊雲閣聚攏。

    晚上的宴席即將開始,蒲管家剛將歐陽大人和趙長水探視趙仲文的事情向老爺稟告完,便看見二墩子走進中堂。

    原來是林老爺攜夫人、兒子林雲飛和鴻升錢莊的柳掌柜前來給大太太賀壽。

    林老爺就是三太太林蘊姍的父親,柳掌柜則是林家在歇馬鎮的票號鴻升錢莊的掌柜。

    十八號的晚宴才是大太太五十壽誕的正宴,十八號中午和後面兩天到不到譚府來都無關緊要,十八號晚上的正宴是一定要來的。

    老爺攜大太太、二太太和四個兒子,包括譚國棟和譚為禮父子倆到院門口迎接林老爺一行。

    這也算是林老爺的正式登場,譚家給足了林家面子。

    台階下停着兩輛馬車,林家到底是做票號生意的,他們乘坐的馬車都和別人不一樣,除了馬車比一般人家的馬車大幾號以外,車廂的做工十分的講究。

    車廂上除了雕刻着精美的圖案以外,凡是有稜角的地方都是銅片包邊裹角——連包邊裹角的銅片上都是鏤空的圖案。

    馬車的車簾是用貂皮加工而成的。

    林老爺的登台亮相確實與眾不同。

    比較而言,冉老爺和冉大公子的登場就遜色多了。

    冉老爺父子倆的登場,並非譚家上下有意怠慢,而是冉老爺父子倆自降身價,他們前來賀壽的時候,沒等下人通報老爺和太太,就硬生生地走進了譚家的大門。

    等老爺太太走出和園的時候,冉老爺父子倆已經站在老爺太太面前拱手施禮了。

    連冉秋雲都感到很意外,她匆匆忙忙趕到和園的時候,老爺和太太正坐在東堂裏面和自己的父兄說着話呢。

    冉老爺自從卸任以後,一直賦閒在家,既沒有韜光養晦以求東山再起,也沒有經營生意,叱詫商場,要不是大兒子冉秋天在青州經營一個綢緞莊,生計都是問題。

    他出現在譚家的時候比較低調,大太太的壽誕,他肯定要來,來了以後,又不能給自己的女兒長臉,心裏面本來就有些愧疚,他不想招搖——他也沒有招搖的資本。

    儘管冉家家道中落,但冉老爺父子這次來還是帶了一份厚禮:一百兩黃金,兩張虎皮,兩件上好的裘皮大衣,還有一些上好的人參和何首烏,父子倆知道這對冉秋雲來講非常重要。

    冉家雖然不是家財萬貫,但給大太太的賀禮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老爺太太吩咐讓程家班的人提前開席,因為程家班要做演出前的準備。

    在齊雲閣,冉老爺父子倆主動走到林鴻升父子的跟前拱手施禮,林老爺假意客套了一番,如果不是林雲飛格外的謙恭和禮貌,冉老爺父子還真有點下不來台。

    老爺在齊雲閣舉杯宣佈開席的時候,程家班的人已經開始化妝了。

    宴席一結束,戲就可以開始了。

    防雨棚裏面,除了前面幾排桌椅空着以外,後面和兩邊的過道上已經坐滿了人,這些人全是鎮上的人,有些是沿街店鋪裏面的夥計,他們早早吃了晚飯,帶着板凳到譚家大院來佔位子。

    來得早的自然可以佔一個好位置。所以,防雨棚的後半部分已經坐了黑壓壓一片人。

    所有桌子上都擺上了果盤,水果,瓜子、花生,還有茶壺和茶杯。

    雖然防雨棚裏面坐了很多人,但沒有人去碰桌子上的東西,譚家人把所有細節都想好了,只要是到譚家大院來看戲的人,譚家都發給一包瓜子和一包花生。

    譚府一向樂善好施,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到譚家大院來看戲呢?鎮上的人飽了眼福,又給譚府增添的人氣和喜慶,何樂不為呢?

    戲台上已經拉起了幕布,幕布裏面閃着四盞吊燈,樂師們正在調音,還有人在戲台上擺放道具。

    佈置背景,雖然不知道幕布背後的人在忙些什麼,但能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

    幕布的前面放着一個木牌子,有些人跑到木牌上跟前看了看,木牌子上寫的是今天晚上的劇目:《四郎探母》。

    這大概是最早的黃梅戲《四郎探母》吧!下面還有劇情介紹。

    堯箐小姐走到木牌子跟前看了一眼,木牌子上寫着這樣一些內容——一個人正在給大家念劇情:北宋時,遼邦設「雙龍會」於幽州,邀宋太宗(光義)赴會議和。

    楊家八虎護駕隨往,中伏兵敗,四郎(楊延輝)被擒,後改名木易,蕭太后看中,招木易為駙馬,與鐵鏡公主成婚。

    十五年後,適遼邦蕭天佐擺天門陣,楊六郎(楊延昭)御於飛虎峪,佘太君押糧抵營。

    四郎思母,欲往探望,被公主識破,乃以實相告。公主計盜令箭,助其出關,四郎終於和母親相見。

    得到程班主的允許,今天晚上,由程向東代替大師兄魏明遠演楊四郎——魏明遠的嗓子確實還沒有好利索。

    如果堅持讓魏明遠上台演出,效果會很差,弄不好還會中途唱啞嗓子。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就砸鍋坍台了,在來歇馬鎮的船上,雖然程向東只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但程班主已經打算讓他試一試。

    演出之前,一向謹慎的程班主還讓程向東唱了幾句,程班主已經認定程向東一定能唱好今天晚上的戲,這是其一。

    其二,魏明遠堅持認為程向東完全可以勝任楊四郎這個角色。

    其三,魏明遠確實應該好好調養一下嗓子。等好利落了再上台不遲,好在程家班要在歇馬鎮唱六天——最少六天,大師兄有的是登台的時間。

    程班主做出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特別是登台表演這檔子事情,來不得半點的馬虎,站在戲台上,代表的是程家班。

    雖然譚老爺和大太太是非常隨和的人,但程班主絕不能等閒視之。

    所以,包括今天晚上的劇目,也是經過程班主仔細斟酌後才決定的。

    坐在齊雲閣裏面的翟溫良有點心神不寧,因為他沒有看見表妹堯箐小姐,整個齊雲閣都找不到堯箐小姐的影子。

    開席前,他還跑到樓上去瞧了瞧,但二樓也沒有堯箐小姐的影子,問姑母,姑母說,她也在找女兒,不知道這個鬼丫頭又跑到哪裏去瘋了。

    堯箐的母親也覺得今天的女兒有點不正常。

    其實,酒宴開始的時候,堯箐小姐人在熙園,下午,她和壽星在一起的時候,吃了不少水果和點心,所以,她一點都不覺得餓。

    於是,程家班的人退席之後,她就帶着阿香跑到熙園去了。

    本來,她是想跟着程向南到熙園去的,但程向南知道堯箐小姐的心思,故意迴避她,不想讓堯箐小姐黏着自己,程向南有的是辦法。

    堯箐小姐打着喜歡黃梅小調的幌子,在熙園裏面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她的真實目的是找程向東。

    遺憾的是,她始終沒有看到程向東的身影,因為程向東正在化妝,行頭已經穿在身上,臉上也已經上妝。

    即使是黃梅小調,演員也是要化妝的,堯箐小姐如何能認出只有兩面之緣,且已經穿上行頭的程向東呢?

    不過,堯箐小姐的執着還是有了結果,她在幾個正在化妝的男演員的臉上看出了一點眉目。

    程向東臉上妝上的不多,堯箐小姐還是有點眼力勁的。

    她結合記憶中的程向東的臉型、程向東的扮相和行頭綜合判斷,她已經找到了目標。

    最後,還是大師兄魏明遠和程向東之間的幾句對話,確定了程向東的身份,程向東喊了一聲「大師兄」,大師兄叫了一聲「向東」。

    當時,大師兄一邊給程向東化妝,一邊跟程向東提要領,這是程向東第一次代替大師兄登台演出,大師兄肯定要叮囑幾句。

    程向東已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堯箐小姐和丫鬟阿香,他也知道堯箐小姐是為尋他而來的。

    雖然他看到堯箐小姐的時候,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知道。以後,要到何處去,他不知道。

    但有一點,他是能確定的,自己只是一個跟着戲班走南闖北——跑碼頭的,連藝人都算不上的人。

    今天,他只是幫嗓子壞了、正在調養康復的大師兄頂一下。

    就其舞台上的能耐不及大師兄百分之一。



第十五章 林老爺登台亮相 盛堯箐熙園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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