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惡魔,被你偷盜走的庫金庫銀藏到了什麼地方?」
「藏進了揚州翟府的密室之。」
「你為什麼要偷盜代王運往京城的庫金庫銀?」
「罪臣既想把兩車庫金庫銀佔為己有,又想嫁禍於代王。」
「嫁禍於代王?你的目的是什麼?」
「罪臣構陷譚國凱,想侵佔譚家的財產,只有代王和譚家走得近,把代王弄進大牢,沒有人為譚國凱出頭了。」
「你在京城的黨羽,除了交代過的,還有誰?」
「沒有了――罪臣全交代了。」
「你想沒想過自己最信任的人會帶着十二箱東西遠走高飛、銷聲匿跡呢?」
翟廷望了望查三靜和張子盟。
查三靜和張子盟底下了頭,翟廷已經聽懂了歐陽若愚的話。
「張子盟和查三靜聽說你們父子倆出事了,想帶着十二箱東西逃之夭夭,結果被我們逮了個正着。」
「你在京城的翟府裏面有沒有密室?」
「有。」
「密室裏面有沒有東西?」
「有。請歐陽大人把高天黎叫來,罪臣讓他隨你們去翟府。」
不一會,兩個衙役押着高天黎走進大堂。
高天黎望着翟廷、查三靜、張子盟和董家昌――他明白了一切。
「高天黎,你帶歐陽大人去翟府,你把密室裏面的東西交給他們。」翟尚書道。
高天黎頭搖的像貨郎鼓――他已經不能說話。
「高天黎,你這是怎麼了?」
「他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歐陽若愚道。
「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算計了一輩子,結果把滿門和九族都算進了鬼門關,我忙乎了一輩子,最後得了個空門。該撒手了。高天黎,你再聽老夫最後一次話,領他們把密室的機關打開。」
「嗚――嗚。」高天黎同時點了一下頭。
「天黎,你跟錯了人,是我害了你,你本可以像他們一樣拿走密室裏面的東西遠走高飛。」翟廷這句話是說給查三靜和張子盟說的――臨死之前,翟廷還放了一個停屍屁。
「翟廷,本官再問你一次,你考慮好了再回答。」
「事已至此,罪臣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和你一起沆瀣一氣,構陷麒麟侯譚國凱的除了楚夢熊、莫不言、趙明道,還有什麼人?」
翟廷望了望太子殿下和七王:「老朽只知道這些人,但肯定還有其他人。」
「肯定還有其他人?此話何意?」
「我在朝的關係,都是楚夢熊打點的,有些人不願意站在明處,他們既想要銀子,有怕惹火燒身,所以,躲在暗處。」
「他們既想要銀子?他們拿了你的銀子?」
「拿了。」
「銀子都拿了,你竟然不知道他們是誰?誰信啊!」
「我給他們的銀子都是通過楚夢熊轉交的。」
「楚夢熊難道沒有跟你說嗎?」
「楚夢熊不會說,老朽也不會問。想做成這件事情,單靠楚夢熊、莫不言、趙明道和賀長鶴這幾個人,肯定是不行的。歐陽大人要想知道他們是誰,只有撬開楚夢熊的嘴巴。這些人久在官場,個個都是人精,個個都有壁虎斷尾的能耐。」
「在譚國凱的案子,你一共交給楚夢熊過少銀子?」
「黃金五千兩,銀票二十萬兩。除此以外,還有很多古玩、字畫、玉器等稀罕物件。」
「翟廷,秦乾庭是你舉薦給皇的,在朝堂,秦乾庭和楚夢熊等人沆瀣一氣,有意袒護於你,你敢說他不是你船的人。」
「不錯,是罪臣把秦乾庭舉薦給皇的,譚國凱和代王的案子是不是他在幕後操縱的,我不敢說。」
「這次,楚夢熊派人殺你,很可能是秦乾庭出的主意。讓真兇逍遙法外,你甘心嗎?」
「歐陽大人,罪臣和朝大臣的聯絡,靠的是楚夢熊,秦乾庭室何等聰明的人,他是不會站在明處的。只可惜罪臣手沒有一點證據,沒有證據的話,罪臣不能隨便亂說。」
歐陽若愚能看出來,翟廷對秦乾庭仍然抱有幻想。
「翟廷,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本官說嗎?」
「歐陽大人,有一件事情,老朽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
「吾兒溫良來信說歐陽大人一直呆在青州府邸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京城的呢?」
「我料定你們肯定會派人在府邸附近監視,並派人潛入院看我在不在府,所以,安排一個替身留在府邸之――他們看到的是我的替身,你明白了嗎?」
翟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高天黎領着太子殿下、七王爺和歐陽若愚去了翟府,三頂轎子,曹錕,黑鷹、李可飄、趙庭臻,一輛囚車,還有四輛馬車和二十幾個衙役,浩浩蕩蕩直奔翟府而去。
完全出乎太子殿下、七王和歐陽若愚的意料,翟府密室裏面的金銀珠寶太多,四輛馬車都沒有裝下,最後曹錕動用了翟府三輛馬車。
有錢能使鬼推磨。
難怪翟廷手眼通天呢?他用聚斂的財富買官,然後物色對象,待價而沽,做的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這還是一個長線投資,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一頂烏紗帽該怎麼報答呢?那些從他手買到烏紗帽的官員自然而然地成了他撈錢的代理人。很多朝廷重臣紛紛效仿。
前一段時間,太子殿下和太傅經手的通州案是一起賣官鬻爵案。
通州知府洪國榮原本是一個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他仗着家裏有金山銀山,買了一頂知府的烏紗帽,得知皇派太子殿下和太傅暗調查這個案子後,洪國榮被殺人滅口。滅口的人一定是朝某一個重臣所為。
這是當時的風氣。
皇之所以開恩科,遴選人才,是為了解決這一歷史積弊。
緊接着,太子殿下、七王和歐陽若愚提審了楚夢熊。
離開京城之前,歐陽若愚特別叮囑楊洞若,將楚夢熊單獨關押,並派可靠的人看管,沒有皇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探視楚夢熊,這也是太子殿下和太傅的意思,楚夢熊是一個關鍵人物,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要想揭開朝大臣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的蓋子,楚夢熊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在審問楚夢熊之前,太子殿下、七王和歐陽大人先見了獄丞楊洞若:「楊大人,在楚夢熊關押期間,有沒有人來探視楚夢熊?」
「沒有。楚府所有人都被關進了宗人府的大牢――楚府是不可能有人來看他了。」
「楚夢熊的妹妹平妃沒有來看望他嗎?」
「楚夢熊被關進大理寺,楚府被抄家以後,平妃一病不起。至於其他人,他們避之唯恐不及,怎麼會到大理寺來探視楚夢熊呢?他們也想除了楚夢熊,但和蘭貴往宗人府送食盒打算殺翟廷以滅口的陰謀失敗之後,他們還會貿然行事嗎?自從楚夢熊、莫不言、趙明道和賀長鶴打入大牢以後,朝人人自危,噤若寒蟬。只是有一件事情,微臣不知該不該說。」
「當說無妨。」
「侯公公和魏統領帶人到楚府抓人抄家的時候,唯獨不見了兩個人。」
「不見了兩個人?什麼人?」
「楚夢熊的女兒和兒子。」
太子殿下預感不妙:「一定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把兩個孩子轉移走了。」
「楚夢熊知不知道呢?」
「楚夢熊是和一府的人同時被帶離楚府的,他應該知道。」
太子殿下擔心的正是歐陽若愚所擔心的:「太子殿下,這有兩種可能。」
「歐陽大人快說。」
「第一種可能,有人想保住楚夢熊的一雙兒女。」
「第二種可能呢?」
「第二種可能是用楚夢熊的一雙兒女暗示楚夢熊,警告他不要亂說話,無論是那種可能,為了保住兩個孩子,楚夢熊很可能什麼都不會跟我們說。」
「這幫人果然狡猾,動作也很快啊!保住楚夢熊的兩個孩子也保住了他們自己。」七王道。
「本來,我們想借麒麟侯和代王的案子,將翟廷在朝的黨羽一打盡,他們硬生生地在楚夢熊身將線索掐斷了。」太子殿下道。
「太子殿下,我們可不可以這麼行事?」朱禎道。
「七弟快說。」
「我們可以開一面,保楚夢熊和家人不死,前提是他說出同黨,能把他們的同黨一打盡,饒楚夢熊不死,還是很划算的。」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關鍵是,誰能保證兩個孩子安然無恙呢?如果兩個孩子在他們手呢?」歐陽若愚道。
「歐陽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楚夢熊應該知道兩個孩子在誰的手,為了兩個孩子的安危,楚夢熊是不會冒這個險的。」太子殿下道。
「抓捕楚夢熊,查抄楚府的消息應該是從宮傳出來的,所以,傳遞消息的應該是宮之人。」
「最可疑的是皇身邊的太監,只有他們才有條件最先知道抓捕楚夢熊、查抄楚府的消息。」楊洞若道,「是陳太醫以皇身體違和為由把侯公公困在宮的,我看這個陳太醫很可疑。」
風雨歇馬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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