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奇怪,現在回頭看看我在山崩時躲藏的地方,未必比呂大師他們躲的地方好多少,但他們每個人都受了傷,就連躲在我旁邊的呂小玲也被砸暈了,偏偏只有我身上只有幾處瘀傷?
我想把護身符摘下來,呂大師卻擺了擺手,只是讓我站在他面前,隔着幾十厘米的距離觀察了很久。
「看不出是哪個流派的手筆,但不是凡物。」許久之後他才說道。「好好帶着它吧!」
「該打給誰?」呂小玲早就忍不住了,這時候終於開口問道。
警察?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姑且不論他們願不願意相信我們的報案,等他們過來至少也是大半天之後的事情,急救電話也是同樣的道理。
片刻之後,我和呂大師幾乎是同時說道:「打給謝老闆。」
這時候還只是凌晨五點多,但我們三個誰也沒有這時候打過去會不會影響他睡覺的顧忌。
電話卻很快就接通了。
「孫陽?」
「我是呂樓。」呂小玲把電話按到免提,呂大師便開口說道。
「呂大師?你和小孫在一起?你們到底去哪裏了?」謝老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最後才問道。「事情解決了?」
我們都能聽出他聲音里濃濃的期待,但那個被張大力稱為張老根的神秘老人就沒有和我們說幾句話,誰也不知道怪蟲到底為什麼離開,自然也不知道事情到底算是完了還是沒完。
「情況有點複雜……我們現在在山上,有人受傷了,能不能找幾個人來幫忙?」
事實證明電話打給謝老闆是正確的選擇,雖然我沒有能力攔住要走的工人,但他卻把張金貴他們幾個小隊長都堵在了鄉上,重利之下,又雇了幾輛車,拉着十幾個工人趕了回來,還把鄉衛生院的救護車也弄了下來。
張大力被他們用擔架抬下了山,那三個被亂石埋了的背籮也被挖了出來,但張富貴和牛五所在的位置,除了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我困得要命,但十指的疼痛又讓我沒有辦法閉眼睡覺,張金貴上山時帶了點瓶裝水,呂小玲幫我把雙手十指上的泥污衝掉,用一塊還算是乾淨的布幫我把手包了起來。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不但在公路邊發現了被呂小玲放倒的司機大哥,還在距離我們不遠的一個山坳里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張民祥、鄧程和總監。
潑了水之後,他們都醒了過來。
「你們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呂大師問道。
「我怎麼會在這兒?」總監卻驚慌地問道。
呂大師費盡心力把他們安撫下來,才知道他們的車子昨天晚上開出項目部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在車上睡着了,然後就到了這裏。
「我的手……」張民祥呲牙咧嘴地哼哼着,他們三個手上的傷比我還要嚴重,那應該是之前被附身時拼命從土裏挖石頭砸我們時所受的傷,但無論是我還是呂大師和呂小玲都不想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牛五的腦袋在我眼前爆開的景象太過於驚悚,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了。
將近三個小時之後我們才到了山腳,謝老闆看到我們的慘狀嚇了一大跳,急忙催着救護車把我們送到縣上去。
「昨天從水池裏救出來的那幾個人情況怎麼樣?」呂大師一上救護車就問道。
「之前醫院打來電話,說是今天凌晨四點半多的時候都醒了。」謝老闆在救護車上表情複雜地答道。「呂大師,是不是您……」
時間上,正好是那個神秘老人與怪蟲交談的時間。
「不是我。」呂大師搖了搖頭。「我們和那個東西鬥了一場,它先中了我的圈套,吃了個虧,但後來我們卻都差一點死在它手上……解決問題的另有其人。」
「另外有人?」謝老闆明顯不解,但他關注的本來就不是誰解決了問題,而是問題是不是已經徹底解決了。
「這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呂大師苦笑一聲說道。「看現在的樣子,他們幾個當事人的問題應該是解決了,但工程上還會不會出現同樣的問題,這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那我的建議是最好先停工。」
謝老闆臉上的表情十分失望,這顯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就我所知,為了能夠拿下這個工程,他送出去不少錢,墊了一千多萬的工程款,外面還欠了好幾百萬的鋼筋款和水泥款,如果工程項目吹了,對他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打擊。
但他畢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狐狸,面對已經弄成這個樣子的我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呂大師您放心,你們的醫藥費我包了!」他只是拍着胸脯說道。「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信得過您!」
呂大師和呂小玲只是在縣醫院打了個蘸水,稍微處理了一下就送到遠山市去了,呂大師在社會上也是有名望有地位和影響力的人,自然會有最好的治療。
但我卻沒有那麼好的待遇,留在縣醫院治傷不說,等醫生幫我把手上的傷口包紮好,老闆馬上拉我到了車上。
「小孫,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我的腦子到現在還是混亂的,因為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能夠好好睡一覺,大腦已經嚴重的超負荷工作,只是一個勁地想睡覺,但在謝老闆的逼問下,我還是一五一十的把大致的經過給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我那個護身符的事情我並沒有說。
「村民失蹤了兩個?」謝老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雖然不是他去叫他們參加這個事情的,但以當前的情況來說,最後問題還是要賴到工程這塊來,業主反正都是把問題往我們施工單位這邊一推就完事了,最終什麼都還是得我們施工單位來抗。
就像是那幾個業主代表和項目總工,沒出事的時候還偶爾來現場耍耍威風,出了事之後,除了官職最小的劉工短暫地來過一次,其他業主項目部的人就沒有出現過。
「那個叫張老根的,真的有那麼神?」我乾巴巴的描述顯然很難讓他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而且他顯然很難接受自己曾經威嚇過的釘子戶是隱藏的高人這種事情。
「我看到的就是這樣。」進入相對安全的環境之後,幾天來一直沒有停過的的身體終於再也承受不了了,我感覺腦子已經鈍得快要停止運轉了。「老闆,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吧,我實在是……」
我只記得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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