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秀嫻雖然看着明明剛出月子不久便又再次懷有身孕的傅錦萱雖然覺得十分礙眼,然而卻沒有動心思想要除去傅錦萱腹中的胎兒。如今傅錦萱已經為胤禛生下了三阿哥與四阿哥,又深得康熙與胤禛的寵愛,風頭一時無兩。因此秀嫻決定暫且壓下心中對她的不滿與怨恨,暫時以靜制動,靜觀其變,日後再慢慢尋找適當的機會收拾傅錦萱。
然而正在此時,一個天大的良機便從天而降,給了秀嫻一個不必自己動手便可以整治傅錦萱的機會。
只因上次秀嫻見宋芷蘭雖然中了藥物卻並未顯現出懷孕的各種症狀以後,便按中對她留了心,特意在她的院子裏安插了眼線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秀嫻也曾經想過宋芷蘭有些個小聰明,也許想籌謀一些事情,以圖獲得胤禛的寵愛與傍身的子嗣。然而,秀嫻卻沒有想到宋芷蘭竟然會如此大膽,在試圖勾引酒醉的胤禛事敗被罰之後,還敢命身邊的婢女小鳶趁着夜深人靜之時,偷偷與在膳房侍奉的錢婆子暗中傳遞消息,似乎有所圖謀。
秀嫻本以為錢婆子之後必有所行動,做出一些不軌之事,沒想到錢婆子倒是巴巴的捧着一包藥粉與一百兩金子跪在秀嫻面前,將侄女小鳶奉宋格格之命,意圖拉攏她,命她在傅錦萱每日所用的膳食之中下藥之事向秀嫻和盤托出。
秀嫻審視的望着錢婆子,疑惑的詢問道:「據我所知,小鳶可是你的親孫女。你將此事稟告給我知曉,小鳶便註定難逃一死。她怎麼說也是你的親人,又對你一向孝敬。你如此行事,難道就沒有半點捨不得麼?」
錢婆子聞言倒是露出一抹悵然悲傷的神色,悲悽道:「奴婢自然是不忍心見小鳶去死的。可是,那個丫頭竟然被豬油蒙了心,膽大包天的做出謀害四阿哥子嗣的事情來。奴婢倘若不當機立斷、大義滅親,只怕四阿哥痛失子嗣之後,奴婢的一家子都要被她連累死了!奴婢還捨不得自己的一雙兒女和那個才剛滿三周歲的小孫子呢!奴婢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將此事稟告給福晉知曉。希望福晉能夠開恩,給奴婢一家人留一條活路,奴婢一定將福晉的大恩大德銘記於心,以後回家必定給福晉立個長生碑,一天拜三次,祈求福晉長壽多福,萬事如意!」
秀嫻見錢婆子說的誠懇,又想起以前這個婆子便對自己有着投靠之意,沒少傳遞一些消息給自己,因此對於錢婆子所言關於宋芷蘭的謀算倒是相信了七七八八。
秀嫻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正所謂捉賊拿贓,捉姦成雙,我也不能僅憑你這個奴婢的一面之詞便定了宋格格的罪呀!這樣吧,你暫且先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此事,以免打草驚蛇。待我暗中查清此事之後,自然會在四阿哥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保住你的家人平安無恙。」
錢婆子又驚又喜,淚流滿面的不住向秀嫻磕頭謝恩,卻在秀嫻看不見的角度,眼中閃過一抹蔑視的微光。
當晚,宋芷蘭得了消息,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紋,她的確會除去傅錦萱腹中的孽種,但是卻不會用這樣愚蠢的方法。然而,四阿哥失去子嗣的痛苦,還是需要有人來承受的。只不過,這個人絕對不該是她。由於自己嫡福晉的身份以及自己唯一的兒子地位受到威脅而憎恨傅錦萱的福晉,由於被妒火沖昏了頭腦,進而失控的做出了謀四阿哥子嗣之事,命人給傅錦萱下了藥,致使她小產。這樣的解釋應該會令眾人滿意吧!
胤禛近幾日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只因他無論用了多少方法呵護照顧傅錦萱,她每晚依然會被噩夢所擾,每晚都會驚醒幾次,醒後總是一身冷汗,不安的躲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胤禛知道傅錦萱心中非常害怕,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幫助她。
胤禛數次向康熙請旨,請來御醫劉聲芳為傅錦萱診脈,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傅錦萱的脈象平和,腹中胎兒更是平安無恙。眼見傅錦萱迅速消瘦下去卻找不出病因,着實令胤禛煩惱不已。
胤禛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總是令他回想起前幾世他痛失傅錦萱的悲傷與痛苦,一顆心越發煩躁不已。身為堂堂男子漢,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嬌妻被折磨的痛苦憔悴卻無能為力,對胤禛而言簡直是巨大的恥辱。
這天夜裏,胤禛將傅錦萱擁入懷中,輕拍着她的後背哄了許久才將她哄睡。此次傅錦萱倒是沒有做被噩夢所擾,沒有夢到那個看不清臉面的小女孩不停的對她哭泣,反而在夢境之中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只見那人一襲白衣勝雪,俊美無雙的容顏耀若朝陽,薄唇勾起愉悅的弧度,帶着令人炫目的微笑舉步向她走來,用低沉悅耳的聲音喚着她的名字,他說:「萱兒莫怕,為師前來看望你了。」
傅錦萱心中近些日子一來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猛然一松,壓在心底的委屈頓時層層疊疊的翻湧而至,連忙傾身撲到老饕的懷中,口中不停的輕喚着「師傅」,漸漸紅了眼眶。
「師傅,我最近心裏十分不安,總是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似的。師傅,我腹中的孩子無恙吧?她是一個女孩子對不對?我可以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的是不是?」
老饕憐惜的望着傅錦萱,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緩緩向她解釋道:「萱兒,你的腹中並沒有孩子。那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即使你足月生下她,她也註定只是一個死胎而已。」
「不不!這不可能!」傅錦萱捂着自己的小腹用力掙脫出老饕的懷抱,倒退兩步,難以置信的望着老饕,「怎麼會這樣?我的孩子為什麼會出事?我的身體內不是有師傅贈予的龍血麼?為什麼會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難道,就連作為龍神之子的師傅,也無法救活我的孩子嗎?」
老饕迎着傅錦萱滿含期望的目光,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你腹中的血肉主要是由於用了一種禁藥所致,原本便不是什麼孩子。你不要太過悲傷,她只不過是一團沒有生命沒有神智的血肉而已。為今之計,為了你的身子着想,理應儘早用些溫和的墮胎藥落了此胎。拖得越久,對你的身體與心裏傷害便越大。」
傅錦萱聽了老饕的話,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傅錦萱壓抑着聲音哭了半晌,方才紅着眼睛追問道:「我究竟為什麼會受這樣的罪,此事可與宋芷蘭有關?」
老饕輕嘆一聲,緩緩點頭道:「宋芷蘭原本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她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無意中得了一個上古的寶貝。也因此生出許多與她命格並不相符的貪念,逐漸被眼前巨大的好處迷惑了雙眼,失去了本心,移了性情。因此,以宋芷蘭的人品與心性,根本不配擁有這樣寶物。不如為師幫你將她的寶貝奪過來,送給你做禮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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