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聽到羅秀前往香舍索隆堡的消息,並不困難,所以芬格爾斯小姐來到夏洛特莊園後,有陸斯恩的陪伴,可以盡情享受秋日午後的陽光,而不用擔心羅秀小姐瓷杯中的紅茶隨時會潑過來。
大片的白雲在天際飄蕩着,在極遠處和翠綠的草場相接,格洛帶着兩匹純白的伯德紋馬馳騁,這種在喜拉雅雪頂廣闊天地間放肆慣了的馬兒,需要最寬敞的環境舒展它們的腳力。
雲楨樹,鐵木衫,鐵羅利樹,三葉柳,高地鐵松,在莊園的邊沿高低成林,三兩隻麋鹿在自由地奔跑,幼鹿勉強地將脖子從草叢裏伸出來,略帶驚慌而好奇地看着漫步的男女,時不時有或灰或白的身影在灌木從里串來串去,偶爾還會有伯德紋馬的嘶鳴驚起樹林裏成群的夜雀兒,這些小傢伙鋪天蓋地地在天空中旋轉着,片刻之後又會回到林地里,等待着夜晚歡叫着求偶。
夏洛特莊園的景致,以典雅高貴著稱,少不了各種潔白的大理石雕像,也有用草舍遮雨的石膏像,這裏邊有些是名揚整個多米尼克大陸的大師作品,如索羅倫斯,也有克莉絲汀夫人即興製作的石膏仿製品,她並不在乎自己的作品能否長存揚名,隨意地擺放在樹叢中,花圃里,溪水旁。
類似於白柱廊橋風格的亞塔石柱涼亭三三兩兩地坐落在莊園各處,只要天氣好,克莉絲汀夫人經常會在這些涼亭里讀一讀泰格的散文集,或者羅秀也偶爾出來寫生。閒暇時分拉一首帕格尼斯的《女舞之曲》,展示她那驚人的小提琴天賦和極其令人稱讚地技巧。
有陸斯恩的陪伴,芬格爾斯看到了夏洛特莊園與眾不同的的風景,她覺得這就是愛情吧,甜甜的,有着糾纏心扉的迷戀,一個平民家庭的女孩,可以為了貴夫人的頭銜捨棄愛情。但是一個本來就有着光芒四射身份地貴族小姐,當她無法把握自己的婚姻時,她更需要品嘗一下愛情的滋味,以便她在嫁為人婦之後,依然可以在淡淡的哀愁中回憶起給予自己酸甜愛情滋味的情人。然後在偶然地相遇中,和再次邂逅的情人來一次霧水情緣。
略為遺憾的是,沙芭絲蒂安修女緊緊地跟着,並且時不時地和陸斯恩聊一些教義經文,陸斯恩雖然能夠完美地解釋《神問》中神對世人罪的八十二個質問,也對《七日談》裏聖奧古斯都的某些句子有着獨到的見解,但芬格爾斯此時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懷疑老師似乎是在故意影響她和陸斯恩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朱利爾斯這個傻瓜也一直跟着。拿着那把完好如初的長劍翻來覆去地看,芬格爾斯覺得,他這個樣子,如果有一個刺客來襲,他都死幾百次了。
幸虧有陸斯恩,他總是能給人安全感。當芬格爾斯藉口查看他傷勢時,握住他地手,那種讓人心醉的溫暖又從他的手心傳來,讓芬格爾斯真想一直握住。
歐德修凡克家的老修士果然厲害。那樣重的傷勢也能治癒,不過陸斯恩的魔術,也非常神奇,芬格爾斯沒有像羅秀那樣,執着地想知道魔術地真相。
秋末的天氣並不像冬日那般瞬息萬變,夏洛特莊園的天空卻在近日暮時籠罩在烏雲之下,芬格爾斯不得不儘早結束拜訪。雖然克莉絲汀夫人還沒有回來。但誰在乎呢?芬格爾斯的目地早就達到了,只是她忘記了詢問陸斯恩是否認識《勇士》的作者。那本來是她想用來找陸斯恩的借
瑪吉斯家的馬車離開後,多琳回到莊園為克莉絲汀夫人取披肩,夫人和艾格博特先生的談話可能要比較晚才結束,秋夜的風,總是太涼。
「我去接夫人回來吧,如今的倫德,有些不太平,尤其是晚上。」陸斯恩從多琳手裏接過雖然輕薄,卻十分保暖地熊絨披肩。
這是用喜拉雅雪頂巨熊胸前一撮絨毛編織而成,價格昂貴不說,那種柔軟猶如溫水淌在肌膚上地感覺,才是克莉絲汀夫人最喜歡這條披肩的理由。
「陸斯恩,其實你護送夫人回來,我才更擔心。」看着陸斯恩準備馬車,多琳靠着高大黝黑地塞爾塔馬,揶揄地笑道。
「不要忘記了,我才擊敗馬歇爾,我已經證明了我作為一個騎士的勇武,更何況我還是最忠誠的僕人,我甚至會用我的胸膛為夫人擋住鋒利的劍刃。」陸斯恩在車廂的軟墊上再鋪上一層駝絨毯子,點燃雪慕葉的薰香,羅秀認為這種香味只能用來掩蓋皮草難聞的氣味,但克莉絲汀夫人卻最喜歡這種薰香的清淡氣味。
多琳掀開車簾,看着細心忙碌的陸斯恩,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極致的細心,從歐德修凡克家跟隨服侍克莉絲汀夫人的多琳都要自嘆不如。
「陸斯恩,你知道嗎?夫人長年獨居,公爵總是在外征戰,夫妻間的感情並不如他們對外表現的那麼和睦。」
陸斯恩仔細地整理着駝絨的邊角,頭也不回地道:「多琳,我們只是僕人,議論夫人和公爵的夫妻生活,並不合適。」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忠心的僕人對夫人關心的一種表現嗎?」多琳反駁道,手掌搭上了陸斯恩的肩頭,那張有着曖昧笑容的俏臉湊近陸斯恩的耳邊,「夫人也是個女人,也會寂寞,你這樣的殷勤,很容易讓人誤會哦……一些扈從騎士和女主人的曖昧傳聞,可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的。」
「多琳,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你在歐德修凡克家就可以服侍夫人,我真以為你是公爵安插在夫人身邊的眼線。」陸斯恩回過頭來,鼻尖觸碰着多琳秀挺的鼻子,彼此間的呼吸可聞。低頭可以看到起伏地酥胸,在並不十分寬敞的車廂里,聞着雪慕葉花的香味,交織着女子的體味,讓人心神俱醉。
貼近一個女子時,那種滋味,總是讓人銷魂,尤其是多琳這樣的成熟的妖魅尤物。
多琳挪開鼻子。臉頰貼了來過,溫潤的唇挨着陸斯恩的耳畔,「你也知道我是夫人地貼身侍女,按習俗,夫人陪嫁的侍女。是可以侍寢的。說不定我已經被公爵征服……你應該知道,一個女人如果被像公爵這樣的男人征服,她一定會像最溫順的綿羊般聽話,然後背叛原來地主人。」
「你不會的。」陸斯恩搖頭,成熟的女人,在她看着比自己年齡小的男人長大時,總是會想着逗弄對方,卻不知道陸斯恩遠比她懂得要多。
安德烈公爵或許會征服多琳。但陸斯恩不相信,公爵征服了多琳的心,卻留下了她處子潔淨的身體。郁到了最蕭瑟的時節,剛入夜地時候,倫德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辛西婭區那些隨處可見的浪蕩學者也不知所蹤,楓葉大道上的楓葉滿地飄飛,策馬而過,總是在馬車後捲起大片大片的殷紅如血。
湘夏麗舍依然透露着孤寂的味道。院落里地楓葉越積越厚,漸漸有些腐爛的葉子在邊角露出黑紅的顏色,卻沒有讓這片的景致受到影響,反而增添了幾分寂寥殘缺地異樣美感。
小倉鼠趴在門墩上,睜大着眼睛看着塞爾塔馬,陸斯恩探過身子,和這隻總是記掛着小母老鼠的可愛小傢伙打招呼。
漫天的楓葉遮住了小倉鼠可憐的身影。不遠處梅林廣場上的始祖雕像依然巍峨峙立。陸斯恩在廣場前停下馬車,踏足廣場上。腳下是那些代表着元素排序運轉的魔法符號,看着始祖腳下的空間模型,陸斯恩抬頭仰望手握聖鑰地石像。
陸斯恩說過,要讓始祖地雕像作為自己行宮後花園裏的收藏。
不慣是多米尼克大陸,還是阿斯托里雅,這兩個地方,都遠比那華麗到蒼白地天國要適合他。
桫欏聖殿,那裏可有陸斯恩不少的回憶,七十二柱依然埋藏在聖殿之下,聖鑰騎士團的挖掘,雖然找到惡魔之眼,但獨立於空間之外的七十二柱,卻沒有人能夠尋找到。
始祖以神之名,在俗世取得至高的地位,而梅林秉持惡魔的理念,肆意摧毀始祖留下的所謂神術,然而他終究不如雅威赫,人力有時而窮。
如今梅林的聲望雖然僅次於雅威赫和他的門徒,但他正面的影響力依然局限於櫻蘭羅,在大陸的其他國家,雖然承認他的學術和魔法成就,卻依然抵制他那些對神和始祖的負面言論。
不過這已經夠了,梅林對櫻蘭羅的眷顧和影響力,已經足夠讓陸斯恩在櫻蘭羅斬斷教廷的觸角了。
「你在仰望始祖?」
陸斯恩回過頭來,看到一雙海水藍的眸子,那裏有一些驚訝,還有一點慌亂。
少不了幾絲忿怒。
一個美麗而獨具風情的女人,總是會用她們的眼睛表達自己的情緒,神在造物時,並沒有為人類賦予太多感情,而人類卻在天地滄桑,自然凋零之中感悟了林林種種的情緒。
女人是最善於表達感情的動物,她們的眼睛,她們的唇,她們的眉角髮絲,她們的手指,她們的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可以用一些細微的動作來表達自己。
一個萬種風情,讓人觸目難忘的女人,都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甚至可以比她們的紅唇更能充分地表達。
「一個虔誠的信徒,總會日讀《日經》,而月誦《月經》,時刻謹記感激和敬畏。我雖然不是純粹的信徒,但是看到始祖蘊含着偉大憐憫的身影,總是讓我心生敬意……仰望,不是最適合表達這種敬意的姿態嗎?」陸斯恩看着這個夢想成為海盜的女人,嘴角有着溫柔的笑意。
時刻不會忘記對女性地溫柔,這是一個合格的紳士最基本的守則。
「很難想像,一個肆意侮辱女人自尊的男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真是讓人驚訝。」雅蘭斯夫人避開陸斯恩的目光,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有一些不自然,特別是當她感覺這個男人絕非只是夏洛特莊園的僕人這麼簡單之後。
夜風吹拂着雅蘭斯夫人的發稍,包裹在灰白色教師套裙的身體豐潤有致,肉色地長筒絨襪隱入了裙底,卻勾勒出緊緻小腿的完美線條。適中的鞋跟讓她的臀部顯得更加翹挺,筆直的腰身和柔順貼服地眉角充分表明了她成熟的身體卻沒有受到過男人的滋潤。
陸斯恩收回自己的目光,歉然道:「如果你有什麼誤會,我可以解釋一下。如果你覺得是我們關於你的夢想的對話,那不能算是肆意侮辱吧?我只是簡單地根據心理學的一些理論推斷一下。」
桃紅在雅蘭斯夫人白淨的脖頸間渲染開來。漸漸爬上了臉頰,暈上了耳垂,她只是想為自己地好友出口氣,卻忘記了自己這樣一番責問,似乎也可以為自己向陸斯恩發泄。
「擁有最堅固的海船,在狂暴的海浪中前行,潔白的海燕在船頭環繞,高高的桅杆上掛着黑色的帆布。骷髏旗幟飄揚,守護着掠奪來地寶藏,留下這樣的遺言: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大家喚我為船長瑪吉露達,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四處遊蕩。找尋獵物,燒殺虜虐,當我在海上馳騁時,離岸不遠處是我走過的戰場。帝國海軍血流成河。別了,行酒作樂的老水手,我要走了,來尋覓我地寶藏吧。別了,帥氣的漁家小伙子,我得走了,沒人願寬恕我。別了。我得走了。去遭受無窮無盡的苦難,去被埋葬……」
雅蘭斯夫人永遠也無法忘記這首讓自己羞恥難抑的詩。陸斯恩送給她這樣一首闡述她海盜夢想的詩歌,然後用海盜流血殘酷暢快的生活方式,來形容自己需要一個危險的開始,激烈地過程,完美地高潮,讓她無法忘懷的初夜。
更過分地是,他似乎覺得他可以幫自己實現任何願望,包括這個隱喻着粉色味道的海盜夢想。
「西格莉德……西格莉德……」雅蘭斯夫人念着這個名字,似乎在給自己對抗這個男人的勇氣,「你對西格莉德做了什麼?她只是想要一份愛情,你可以拒絕,但是你不能那樣侮辱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留給西格莉德的只有痛苦!」
「她想要的是愛情?我給不了。我感覺到她身體的欲望,至少我滿足了她的欲望。並非要侮辱她,她的痛苦不是因為我,只是欲望得不到滿足。」陸斯恩嘴角的笑意依然溫和,甚至連眼睛裏都有着讓雅蘭斯以為看花眼的慈悲,「你可以去轉告西格莉德,我的許諾依然有效,只要不是我……當有一天,她需要某個人的愛情,我都可以給她,包括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甚至是教皇。」
雅蘭斯夫人的水藍色眸子難以置信地看着陸斯恩,這個男人前一刻還在如信徒般仰望始祖,而後一刻卻說出了這樣的話,擁有教皇的愛情?
如果西格莉德會許這樣的願望,雅蘭斯夫人覺得西格莉德一定是瘋了,而說這樣話的陸斯恩,似乎也不是正常人。
「夫人,你是信仰神,還是信仰教皇?神可以賜給你想要的,他不會在乎你是否信仰那位教皇。高高在上頭戴冠冕的饕餮者和貪婪者,和你一樣,也只是可以被惡魔誘惑的普通人。」夜風吹動陸斯恩禮帽壓住的頭髮,貼住了他略尖的面龐,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在風中微微晃動着,仿佛隨時都會化成碎落的甲蟲飛走……就像《勇士》小說里描述的惡魔那樣。「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陸斯恩終於露出了他的本色,惡魔誘惑人心時那種看透一切的冰冷笑容。邊的詩句
「人類真是奇怪啊……為了這樣無聊的理由,居然就接受了惡魔的交易。」
「她不知道我是惡魔,她的眼裏,我只是夏洛特莊園的騎士,或者她又聽到了一些傳聞,認為我很得克莉絲汀夫人的信任,有實力幫助她實現自己的願望。」
「可她未必真的對你有用,她不是雅威赫的那些瘋狗,她要為惡魔傳道,做第二個梅林?」
一枚黑色的羽毛凋零,散成片片細碎的絨屑。
陸斯恩抬頭望去,始祖的雕像遮掩了大部分的明月,月光皎潔,披蓋在偉岸的雕像上,朦朧而神聖。
背對着光,即使象徵光明的始祖雕像,也會沉淪黑暗。
黑色的羽翼輕輕地抖動着,紗麥菲爾嬌小的身軀卷在羽翼里,半蹲在始祖攤開的手心裏。
陸斯恩望着紗麥菲爾,嘴角噙着笑意,卻沒有要站到她身邊的意思。
一個惡魔,一個墮天使,遙遙相望。
「你在仰望始祖?」
同樣的問話,問的人卻不一樣。
月光為克莉絲汀夫人披上輕紗,髮髻高高盤起,在腦後盤成一圈,幾縷髮絲垂在一旁,髮鬢貼着耳角流淌在胸前,貼身的晚禮服,猶如流水,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高挑的身材,纖細的腰肢,為她在廣場上留下了一個優美的投影。
背對着光,她依然散發着典雅高貴的氣質,似乎摒絕了黑暗中的陰冷和沉淪地氣息。
人,總是和雕像不一樣。
紗麥菲爾已經消失在始祖的掌心。陸斯恩的目光,落在克莉絲汀夫人裸露在冷風中的肩頭。
「非常抱歉,我應該早一點趕到艾格博特先生的家裏。」陸斯恩將熊絨披肩為她披上。
克莉絲汀夫人馬上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將寒冷趕走了,秋日的天氣多變,一個溫暖的下午,卻有一個冷清地夜晚。
「不,艾格博特先生的孫女看到你和雅蘭斯夫人在廣場談話,我就離開了艾格博特先生的家。原來我是準備等多琳的。」克莉絲汀夫人的眉間有着出乎意料地驚喜。
陸斯恩解釋道:「雅蘭斯夫人對我有些誤會。我必須說明一下,順便邀請她有時間來夏洛特莊園來做客,夫人不會責怪我擅自做主吧。」
「當然不會,夏洛特莊園已經是你的領地……如果真要計較的話,我和羅秀現在才是客人。」克莉絲汀夫人莞爾一笑。她知道陸斯恩根本不會在乎什麼領地,人間的浮華和權勢財富,並沒有在這個惡魔的眼中。
「尊敬的夫人,今晚在維納多銀色大廳,將會上演來自愛蘭度的《瑞文之舞》,有你最喜歡的舞者珍?布洛爾。」陸斯恩覺得這樣微冷地夜晚,十分適合去看這種熱情澎湃的舞蹈。
「我差點忘記了!只可惜這幾天都沒有關注這方面的事情,早在十天前。蘭德澤爾就為我預定了演出票,這幾天應該去取票,蘭德澤爾去了香舍索隆堡,我居然忘記了……」克莉絲汀夫人懊悔不已,這種高品質的舞蹈,並不是隨時都可以看到。
愛蘭度。這個離櫻蘭羅帝國並不遠的小島國,卻不像櫻蘭羅帝國如此強盛,經常遭受海盜的侵襲,缺乏自保軍力地愛蘭度每年繳納象徵性的金幣給櫻蘭羅帝國皇帝。換取櫻蘭羅海軍的保護,這個小島國實際上已經等同於櫻蘭羅帝國的屬國,帝國第一艦隊就長年徵用愛蘭度首都附近地港口,作為艦隊近海作戰的補給站。
珍?布洛爾是個有着被稱為「真正舞蹈家最美麗雙腿」的舞者,曾經擔任過克莉絲汀夫人的舞蹈老師,和她一起合作《瑞文之舞》的還有多米尼克大陸三大舞蹈團的首席舞蹈家瑪利亞?季佩斯,以及珍?布洛爾的合作搭檔。有舞王稱號地柯林?唐恩。這三個舞者,在純粹地舞蹈界裏。他們就是達文西斯,奧斯瓦爾多和索羅倫斯。
《瑞文之舞》是愛蘭度王國獨特的舞蹈劇,它是結合了愛蘭度舞蹈,音樂和歌曲地藝術盛宴,在那個即使人們貧窮的只有身上的衣服,卻依然可以熱情起舞的國度,這種融合了民族精神的舞蹈,獨具特色的舞步和舞姿,與音樂完美地結合,能讓每一個觀看的人都會為之激動!
這幾天克莉絲汀夫人都在隱晦地和艾格博特先生討論多米尼克大陸教廷崛起和精神統治的問題,想諮詢一下艾格博特先生對於在櫻蘭羅帝國重建一個教廷的可行性,克莉絲汀夫人沒有太多時間去惦記着這些精神,視聽上的享受。
「現在還沒有開幕,雖然演出票早已經銷售一空,但是總有辦法進去……只要夫人你不挑剔座位。」陸斯恩說道,他的語氣十分輕鬆,仿佛他隨時可以從口袋裏拿出兩張演出票。
「我一向不會挑剔,只是想看看多年未見的老師。相信她的舞姿依然讓人難以忘懷。」克莉絲汀夫人和珍?布洛爾學習舞蹈,除了欣賞這位大師級舞者的舞姿,最重要的是愛蘭度舞蹈對於腿部的鍛煉,可以讓她的腿部肌肉更加緊緻,而不會像普通的貴婦人那樣,因為養尊處優而讓大腿根部和小腿肚顯得松松垮垮。
「只是我現在的樣子,去看演出並不合適。原來是打算陪同艾格博特先生出席一個宮廷學者宴會,但談話結束後,艾格博特先生的興趣已經轉移了,放棄了那個宴會。」克莉絲汀夫人的正裝禮服是為晚宴而準備,穿着拜訪艾格博特先生這樣的大學者不會顯得失禮,出現在維納多銀色大廳的貴賓席和豪華包廂里也合適,但是如果只有一樓的普通席位,就會顯得太突兀了。
她挽發的水晶鏈子是結合了施華洛世奇水晶工藝和蒂凡尼銀鑽鑲嵌工藝的珍品,胸前的梵克雅寶項鍊散發着傳奇般尊貴的氣質和風采,鑲嵌在晚禮服下擺的均勻細粒的黑蝶珍珠同樣引人注目,更何況她白皙的手腕上還有一條極其珍貴罕見的祖母綠寶石手鐲。
這樣一位典型晚宴裝扮的貴夫人,出現在一樓,她的周圍可能是年收入幾個金幣的普通市民,或者年收入上百個金幣的富裕階層,但他們的眼睛都會被克莉絲汀夫人身上的這些奢侈珠寶灼傷。
到時候別說看演出了,只怕她會被周圍的驚訝,羨慕,妒忌,覬覦的眼神弄得很快就不得不尷尬地離開維納多銀色大廳。
「這些不是問題,羅秀曾經試圖在《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找到破解我魔術的方法,但是顯然她沒有達到目的。我並不介意再為夫人你表演一次。」陸斯恩伸開手掌,表演他拿手的珠寶變石頭的魔術。
克莉絲汀夫人只覺得眼睛似乎晃了一下,分明地看到那些寶石在眼前融化,卻在一眨眼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態,施華洛世奇水晶變成了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蒂凡尼的銀鑽成了便宜的銀飾,梵克雅寶項鍊成為了一串黃綠相間色彩斑斕的彩石,至於那條價值超過一千個金幣的祖母綠寶石手鐲,成為了再普通不過的瑪瑙手鐲。
「太神奇了,你怎麼做到的,這就是惡魔的能力嗎?我可不會像羅秀,去《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裏找答案,也別拿什麼心理暗示的藉口搪塞我。」克莉絲汀夫人驚喜地看着眼前的奇蹟,撫摸着那些觸感和光澤截然不同的廉價飾品,她的表情很讓人誤會陸斯恩是把廉價的珠寶變成了價值不菲的奢侈品。
「夫人,你的表現真不像一個熱愛收藏精緻藝術品的女人,我很難想像,一個女人身上價值超過兩千個金幣的珠寶首飾變成了總值不會超過一百個銅幣的東西時,還會像你這樣欣喜。」陸斯恩看着克莉絲汀夫人,笑容中有着最忠誠的溫柔,其實在他心裏,不管是羅秀還是克莉絲汀夫人,她們都只是女人,克莉絲汀夫人並不會因為是羅秀的母親而讓他有太多不同的感覺,對於一個生命漫長惡魔來說,這麼一點年齡差距,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當然,陸斯恩不會對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奶奶露出他那容易讓人感覺曖昧的笑容,愛美之心,不只人皆有之,惡魔也有之。
陸斯恩依然只是那個認為,男人要對以自己獨特姿容美麗了這個世界的女子們心懷感激的紳士。
克莉絲汀夫人這下可以安心地去維納多銀色大廳了,雖然這身用料奢華做工精緻的禮服搭配這些廉價飾品顯得非常怪異,還是會引人注目,但已經好多了。
至於演出票的問題,克莉絲汀夫人相信陸斯恩,有他在,他一定會說:「如果這麼一點小問題都無法解決,那我這個僕人就太不合格了。」
聽到這句話時,克莉絲汀夫人總是相信自己的僕人----他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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