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廊道里亮堂的光線從門縫裏閃了進來,讓燭光變得黯淡,陸斯恩躬身之後,就將離開。\\\
「等等。」羅秀還不想陸斯恩離開。
「是,小姐。」陸斯恩站在門口,等待着羅秀的吩咐。
「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你是不是很失望?」將克里奧佩特拉寶珠握在掌心,羅秀猶豫着問道。
「雖然小姐沒有給任何僕人準備禮物,但我依然感覺到失望,我以為小姐會待我有些不同,誰知道我還是太看重自己了。」陸斯恩失望地道。
「真的嗎?」
「確實如此。」陸斯恩非常遺憾。
「其實我有禮物送給你……不過,並不是因為我覺得你有什麼不同,只是作為回禮。」羅秀走到入冬就更換的厚玻璃門前,拉開窗簾,隔着陰雕花紋可以看到邊角還積累着薄雪的露天陽台。
琺瑯琉璃欄杆上纏繞着青藤,在小花圃的一旁擺放着一件盆栽。
裏邊有一株頗有特色的植物,綠油油的葉子青翠欲滴,在寒風中微微抖動,卻沒有些許怯弱的感覺,葉片雖然柔弱,一叢叢地四散着如尼伯龍根噴泉的水花,倒也有幾分傲冬的氣勢。
羅秀看着陸斯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後者似乎十分震驚。大概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格利沙爾塔小姐會送他一盆盆栽吧,只是這種表情太過份了!很荒謬嗎?很不可理喻嗎?
「這是我送你的,雖然它只值十個銅幣……或者還少點。」羅秀記得自己是稍稍展示了一下語言的藝術,讓那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女人便宜了一點之後才買到的,「但你說過,禮物並不需要多貴重。重要的是送禮物地人。我送你的那雙草鞋,也只要是個銅幣,比起動輒百萬的珠寶,它很不起眼,但在你心裏,它遠比索倫拍賣行所有的珠寶加起來更有價值……同樣的,這個盆栽因為是我送你的,它比你送我的那個什麼克里奧佩特拉寶珠要珍貴的多。」
陸斯恩盯着這盆盆栽看了許久,才回過頭來,笑道:「你說的很對。我可以現在就拿走它嗎?」
「當然可以。」羅秀很滿意陸斯恩現在的態度。
陸斯恩推開玻璃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捧起了那件盆栽。
羅秀又從首飾盒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地小盒子,從透過紅色的水晶蓋。可以看到裏邊是一瓶迷迭香香水。
「你身上現在這種香水味很讓人討厭。」其實這才是羅秀送給陸斯恩的禮物,如果陸斯恩接受盆栽地態度不讓羅秀滿意,她就不會送這瓶香水了。陸斯恩感謝之後接過,他想羅秀的意思應該是「我喜歡以前你身上迷迭香的味道」,但如果會那麼說話的,就一定不會是格利沙爾塔小姐了。
離開羅秀的房間。陸斯恩帶着微笑的神情斂去,那盆盆栽卻悄然消失了。
握着迷迭香香水,陸斯恩一如既往地去準備早餐。
早餐地氣氛並沒有以往夏洛特莊園慣有的融洽,馬卡斯穩重了許多,沒有再出言挑釁羅秀,托拜厄斯夫人似乎不怎麼習慣在夏洛特莊園裏入睡,眼睛裏有些許血絲。看着安德烈公爵那看似尊敬的眼神下依然隱藏着柔柔的情意。
誰知道托拜厄斯夫人是因為什麼而沒有睡好?或者在那個總是如同喜拉雅雪頂巍巍雪山般投下陰影的女人的家裏,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讓她感受到個格外愉悅地激情吧。
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男女主人,彼此間的背叛又是誰對誰錯,又有什麼區別?總之在陸斯恩的注視下,這一切他都可以容忍,但如果挑開來說,會讓那位夫人的眼角留下些許淚水,他不介意順手將這對男女送去地獄讓他們享受地獄君王奧斯蒙蒂斯手下更愉悅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是。馬卡斯居然為夏洛特莊園上下準備了禮物,這份禮物比克莉絲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準備的更加豐厚,送給女僕們的首飾上鑲嵌地銀鑽和大顆的珍珠,絕對花費了馬卡斯不少的金幣。
羅秀冷眼看着這一切,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厭煩馬卡斯在她眼前如此鑽營用盡心機。=
讓馬卡斯非常失望的是,夏洛特莊園裏任何一個僕人在收到他的禮物以後,雖然都以謙卑的姿態收下了,也表示了虔誠的感謝。卻並沒有讓馬卡斯收到他所想要的熱情和親近。
商人習慣了交易。馬卡斯想要得到,就先付出了。其中充滿着他的誠意,這是一種非常成功地商人態度。
然而他並不知道,夏洛特莊園裏地夫人和小姐,更擅長比馬卡斯經營人心,或者她們本來就是那種與生俱來帶着讓人膜拜信仰氣質的人物。
馬卡斯依然不明白,他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地差距在哪裏,或者本來沒有太多差距,他卻忽略了人心不只是有各種貪慾,對利益財富的嚮往,更有一種值得稱道的閃光點,那是一種叫「感情」的東西,夏洛特莊園裏年長一些的僕人看着格利沙爾塔小姐長大,年齡小點的和格利沙爾塔小姐一起長大,這位小姐雖然出了名的傲慢,對僕人也沒有表示出各種貴族式的仁慈和慷慨,卻用她這種毫不做作自然的態度,贏得了夏洛特莊園上下的愛戴和疼愛。羅秀極少特意在始祖誕辰日為僕人們準備禮物,類似的事情,她幾乎沒有做過。
馬卡斯坐在大廳中央,早餐之後安德烈公爵就離開了軍部,托拜厄斯夫人似乎身體過於疲憊,回房間休息,一陣讓人感覺傲慢的腳步踏響了樓梯。馬卡斯抬起頭,看見一身盛裝的羅秀走了下來,她的目光依然冷漠,並沒有多看馬卡斯一眼。
馬卡斯年紀不大,但出身伊登貴族家**的他,也懂得女人對男人與生俱來地吸引力,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羅秀臂彎間的長絲巾上,柔滑流淌的絲巾搭在臀線和腰線之間,勾勒出動人的曲線,漸漸長大的少女。不只在眼角和髮絲間添加了些許嫵媚,也在修長玲瓏的身體上抹了若有若無的性感。
在《佛洛心理學》的記載中,馬卡斯這樣的少年應該對成熟地貴夫人更感興趣。他曾經用那種成年人帶着**的目光注視過克莉絲汀夫人的背影,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對年齡稍大顯得尤為強勢地少女沒有興趣。
少年總是渴望被成年人認可,他也渴望着身旁少女的崇拜,他覺得如果能夠征服這位冷傲的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定能夠證明什麼。
他沒有衝動地就要將他的想法付諸於實踐,他在想當某日他能夠獲得如安德烈公爵殿下那樣的地位。格利沙爾塔小姐也應該屈服在他身體下,至於倫理和血緣關係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眼睛隨着格利沙爾塔小姐從二樓走向一樓,從仰視到平視,他始終帶着微笑,似乎昨天晚上格利沙爾塔小姐給了他一耳光地事情,並沒有在他心裏留下任何芥蒂。
他總歸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少年,否則安德烈公爵也不會在今日讓他出現在夏洛特莊園。
羅秀瞟了一眼馬卡斯。走向門口,陸斯恩應該準備好了馬車,這時候梅薇絲卻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羅秀看着門外的天空,有着柔和卻不刺眼的陽光,梅薇絲的額頭上綻放出些許汗珠,羅秀沒有說什麼,拉着梅薇絲坐下,拿起一條絲巾給她擦了擦汗水,微微皺眉:「這樣的天氣。出了這麼多汗水,身體很容易着涼……」
如果羅秀沒有記錯的話,梅薇絲這幾天應該正是小女孩身體最嬌嫩地那幾天,作為閨中密友,羅秀和梅薇絲之間並沒有太多不能分享的秘密,在羅秀知道梅薇絲每個月的那幾天是什麼時候以後,梅薇絲為了公平,死纏爛磨地知道了羅秀是哪幾天。
「我有個,要告訴你……我是騎馬來的。從埃爾羅伊宮到夏洛特莊園。我只用了一小會,比馬車快多了。」梅薇絲興奮地道。在第一時間和羅秀分享快樂,是梅薇絲的習慣,而且她這並不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快樂,而是想讓羅秀快樂,她覺得羅秀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也會很高興。
「好了,好了……先別着急說話,去換套衣服吧,內衣都濕了。」羅秀嘆了口氣,只能延遲去埃爾羅伊宮了,在始祖誕辰日去拜見宗座和外祖父,固然是一種非常尊敬的表示,但並不表示她不去,就沒有了這份尊敬。
對於形式上的事情,羅秀並不在意,當然如果是對陸斯恩必須保持某種形式,羅秀就會用一種方式去考慮問題了。
羅秀覺得,如果讓梅薇絲的身體着涼了,她會心疼。總被陸斯恩寵着當成小女孩的羅秀,依然有着女性特有地溫柔和體貼,只是她的這種溫柔和體貼,極少有人能夠看到,更沒有幾個人能夠領會到。
在一旁看着的馬卡斯也對羅秀的這種態度的轉變感到驚奇,這個女人似乎更加難以讓馬卡斯琢磨了。
不過馬卡斯更加注意到的是,梅薇絲說的那句「從埃爾羅伊宮到夏洛特莊園」。
馬卡斯不可能不知道埃爾羅伊宮是什麼地方,在始祖誕辰日的第一天就從那裏出來,這個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是什麼身份?
她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地某位公主?那不用說這種身份已經足夠尊貴了,也難怪這位格利沙爾塔小姐必須收起她地那份冷傲而討好她。如果她是在第一天就像格利沙爾塔小姐那樣可以走進埃爾羅伊宮,那自然也是擁有非同一般的身份,至少是可以和格利沙爾塔相提並論地那種。
馬卡斯心中冷笑着,仿佛突然明白了格利沙爾塔小姐為什麼對自己這種態度了……看來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自己是出身瑪吉斯家族,又或者是安東尼奧皇室成員。格利沙爾塔小姐昨天晚上還會送一個清脆的耳光給自己嗎?
「格利沙爾塔小姐,你不介紹一下嗎?」馬卡斯站起身來,微笑着道。
梅薇絲看了一眼馬卡斯,隨即靠近了一點羅秀,她並不喜歡這個和自己年齡相近的少年,「這個人怎麼在這裏?」
聽梅薇絲地語氣,似乎是認識自己的,馬卡斯微微一怔,隨即回想起來,這個女孩曾經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在范輪鐵恩古堡用過早餐。只不過那時候馬卡斯雖然對梅薇絲天真嬌嗔的模樣有些心動,但他更多的心思用在安德烈公爵面前表現去了,沒有太留心這個女孩。
那時候的梅薇絲純淨稚嫩。乾淨的像個最精美的陶瓷娃娃,所流露出來的氣質和現在明顯興奮過度的梅薇絲截然不同,也難怪馬卡斯一開始沒有認出來。
「原來是梅薇絲公主。」馬卡斯記起來了,陸斯恩曾經如此稱呼過她,有了些許頭緒,馬卡斯馬上回想起那次並不愉快的早餐地許多場景。他學着陸斯恩那優雅的口吻,用看上去無可挑剔的風度躬身,「梅薇絲公主,即使許久不見,我依然不會忘記你地美麗。」
羅秀啞然失笑,她覺得很荒謬,這句話似乎就是那天陸斯恩初見梅薇絲時的話。馬卡斯只是減去了那個極其誇張的時間量詞「一千年」而已。
他在模仿陸斯恩?梅薇絲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為什麼陸斯恩說這句話時,梅薇絲會羞答答地睜大着閃亮的眸子,仰視着身材修長的陸斯恩,然後告訴他,梅薇絲最喜歡這樣地陸斯恩了……
可是當這個少年說出這樣的話來,梅薇絲看了一眼羅秀之後,低聲問道:「我很討厭這個人,你喜歡他嗎?」
「你說呢?」對於梅薇絲這個愚蠢的問題。羅秀不屑於去回答她。
梅薇絲雖然不是很機靈,但還不至於蠢笨到無法理解好友對馬卡斯的態度,挽着羅秀的手臂往樓上走去,也不去理馬卡斯。
梅薇絲表示喜好的態度也非常簡單,纏着你或者不理你。
馬卡斯就這樣被丟在了客廳中,他朝着跟隨梅薇絲走進來的騎士笑了笑,這位騎士卻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依然停駐在走上樓梯地梅薇絲的背影上。
馬卡斯強忍着怒火,一位普通的騎士也敢這樣忽視他的存在。
騎士渾然不在乎馬卡斯的態度。他的胸前別着王者之劍形狀的勳章。這是槍與花騎士團在保護皇室重要人物時才攜帶的勳章,當格利沙爾塔小姐和梅薇絲公主對這個少年都表示了厭惡之後。他更沒有興趣對這位少年流露出半點尊敬。
他可沒有聽說過夏洛特莊園裏還有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某位子弟,顯然只是不相干地人物。
羅秀和梅薇絲走進房間,羅秀喚來桃樂絲為梅薇絲尋找合適的衣服,她的身高比梅薇絲高出一截,要找到合適的內衣還可以,但外套卻比較困難了。
梅薇絲卻又匆忙地跑到陽台上,朝着不遠處草地上安然看着西里爾區風景的陸斯恩呼喊:「陸斯恩,快上來……等下我和羅秀一起走!」
梅薇絲在騎馬跑進夏洛特莊園時,已經碰到過陸斯恩了,自然知道羅秀原本是要去埃爾羅伊宮的。
陸斯恩遠遠地點了點頭,給梅薇絲留下一個綻放出溫柔的笑容。
「我最喜歡陸斯恩笑了……」梅薇絲跑進房間裏,和桃樂絲一起找着衣服,這時候她也發現背心有些涼涼的,濕濕的不舒服。
羅秀搖了搖頭,拿起一件天藍色地長裙在梅薇絲身前比劃了一下,發現這樣地裙子讓梅薇絲穿上去會像個透穿母親衣服的小女孩,明明只是比梅薇絲高一點點,為什麼自己穿着非常適合地衣服,卻會襯托得梅薇絲更加嬌小呢?
「笨蛋,你遲早會變成芬格爾斯那樣的女人。」羅秀不滿地道,陸斯恩的笑,應該是最討厭的笑,找到機會一定要讓梅薇絲認清楚陸斯恩的本質。
「為什麼呢?」梅薇絲尋到了一件羅秀新買的內衣,精緻閃亮的b形芭拉寶利標記上還點綴着銀鑽,她仔細看了看,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情,「你的好像變大了!」
羅秀很驕傲的笑了笑,然後看到彎着身體的桃樂絲那晃動的大白兔,又冷冷地哼了幾聲,「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公主殿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桃樂絲湊近梅薇絲,低聲嘀咕了幾句。
梅薇絲的臉頰通紅,她雖然年紀小點,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有些男女間敏感的事情,她比羅秀還知道的多一點點。
桃樂絲告訴梅薇絲,陸斯恩一定喜歡那裏大一點的女孩子,並且陸斯恩有辦法讓梅薇絲的那裏也變大,問她願不願意變大一些,如果願意,桃樂絲願意幫梅薇絲向陸斯恩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們在說什麼?」羅秀的眼睛閃爍着看上去十分兇狠的光芒。
「沒……沒什麼。」桃樂絲趕緊給梅薇絲找了一件適合的內衣。
羅秀也為梅薇絲找了條她以前的裙子,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衣櫃並不比芭拉寶利或者魯伊維爾旗艦店裏的衣服少多少,絕大多數都是只穿過一次,甚至沒有穿過的。
「你剛才說什麼了,怎麼現在就忘記了?」羅秀提醒着梅薇絲。
梅薇絲剛才正滿腦子想着變大的問題,羅秀一提醒,她都忘記了脫在腰間的裙子,拉着羅秀的手表達她的喜悅,胸前的小山峰跳蕩着,「我不再是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未婚妻了!陛下親口說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羅秀沒有表現出喜悅,反而有些擔心起來。
「沒有……」梅薇絲知道羅秀在擔心什麼,她把在聖潔范雷花園裏的****複述了一遍給羅秀。
羅秀放下心來,露出真心為梅薇絲感到愉悅的笑容,對於出生太過尊貴的女性來說,能夠不嫁給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男人,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那我們必須慶祝一下。」羅秀正想着某個提議,神情微微一變,「陛下最後說讓你放心找陸斯恩去玩?」
「是啊,我覺得好像有些奇怪。」梅薇絲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在那種情況下,提到陸斯恩的名字,好像不是很合適吧?
羅秀沉默着,和桃樂絲一起為梅薇絲穿上了衣服,桃樂絲在為梅薇絲拉上腰間的鏈子之後,恍然大悟地道:「陛下一定是認為你想嫁給陸斯恩,所以才不願意嫁給米格拉茲親王!所以在你不可能成為親王殿下的王妃以後,你當然可以非常安心地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閉嘴,胡說什麼!」羅秀的聲音和臉色十分難看,讓梅薇絲和桃樂絲都惴惴不安。
炎炎夏日,小心中暑,小心飲食,今日嘗試着將楊梅放到咖啡里煮,然後加了點雪碧,再倒入一些蘋果醋……最後,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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