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建康,開了眼界,一個個仿佛脫韁的野馬,開始變本加厲起來,他們又忙着外面的正事,無暇顧及,等到後來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
柳月梢心下一轉,嬌笑道:「爺,既然國公爺不急,那夫人急不急?畢竟那二位爺可是夫人的心頭肉,到現在親事還沒着落,夫人這個當娘的,難道就不上心?」
柳月梢的話仿佛給裴中信開啟了新的思路,裴中信大笑道:「月兒,你可真是聰明,我怎麼就沒往娘的身上想,你說得對,娘那麼寶貝二弟三弟,斷然不會看着他們繼續拖延下去,現在只是沒人和她說,她沒想起來罷了,若是我們去她面前提一提,說不定娘自己就會想辦法了。」
柳月梢止不住地點頭附和,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不再提起此事。
第二天一早,柳月梢帶着一堆補品去了許氏的院落,許氏最近才被裴東祈再次軟禁起來,整個院落里冷冷清清,時不時都能聽到院子裏傳來許氏中氣十足的喝罵聲。
因着柳月梢掌管着府中庶務,因此可以隨意進出這些地方。
「喲,這又是怎麼了?娘,是誰又惹您生氣了?」柳月梢故作震驚地踏進許氏的院子。
許氏看到她仿佛見到仇人似的,更加上火,紅着眼睛砸了一個茶杯過去,「賤人,誰是你娘,你也配這麼叫我!是誰允許你踏進本夫人的院子的,是誰?」
許氏青筋暴起地怒吼,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柳月梢強壓着心中的怒氣,朝周邊的下人沉聲道:「你們先下去,我與夫人說會兒話。」
下人們不敢違背柳月梢的意思,當即靜靜地退出了房間。
「哼!本夫人可沒什麼話要和你這下賤胚子說的!」許氏惡毒地咒罵了一通,拿着後腦勺對着柳月梢。
若是在以前,她對柳月梢其實還不錯,因為她和裴中信不怎麼親近,以至於錢氏也不怎麼把她放在眼裏,許氏便一直扶持柳月梢和錢氏對着幹,柳月梢也聰明,只會爭寵,從不正面和錢氏起衝突,再加上裴中信後院的女人不少,錢氏對柳月梢的嫉恨沒有那麼濃烈,便給了柳月梢機會,讓她在夾縫中生存,還平安生下了一兒一女。
如今許氏被奪了掌家之權,還被軟禁在這個破院子裏,面子裏子沒了,本來她恨的是搶了她掌家之權的錢氏,結果錢氏還沒高興兩天,就被柳月梢給奪走了一切,包括權勢和地位。
這下許氏直接把矛頭對準柳月梢,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不笨,凶這些事情她也看出來了,柳月梢才是最精明的,只是她看出來也來不及了,如今裴東祈對她生厭,裴中信又被柳月梢迷得神魂顛倒的,對她言聽計從,許氏說什麼都沒人信,越是這樣,許氏便越恨。
柳月梢對於許氏的態度不以為意,徑直坐到許氏的對面,輕笑道:「娘,我今天來看您,還送了一些補品過來,您出不去,就先湊合着用,媳婦會和我家爺在爹面前替您求情的,這段時間就委屈娘了。
另外……昨天我們家爺在和爹議事的時候,突然間提起二爺和三爺的親事,畢竟二爺三爺也老大不小了,總是不成家也不像話,只是我家爺一提,爹似乎不怎麼上心的樣子,我家爺無法,便讓我來問問娘的意思,當然,我們也是跟娘提個醒,畢竟再拖下去,等二爺三爺再年長一些,可就真的難再說到好人家了。
還有就是二叔三叔他們兩家也有些微詞,畢竟那兩房還有幾位少爺小姐還未成親,若是二爺三爺一直拖着,他們也不好說人家,所以……」
「放屁!我的兒子一日不娶,他們就一日別想議親!」許氏惡狠狠地扭過頭,大聲呵斥道。
柳月梢愣怔了一下,附和地笑道:「娘說得極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二叔三叔他們家的幾位爺都在御林軍當差,好些人家都在探風聲,每回人家一問,二嬸三嬸她們就說是因為二爺三爺還沒有議親,長幼有序,他們不好逾越,長此以往,對咱們大房可不是好事。」
被柳月梢這麼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本是不怎麼在意的許氏這會兒還真的上心了,只是對着柳月梢她不會表露出什麼。
柳月梢見火候差不多了,起身朝許氏福了福禮,立馬帶着下人離開了。
柳月梢才剛剛離開,許氏便坐不住,趕緊把自己的心腹嬤嬤喚進來,一通囑咐,當天,嬤嬤便悄悄從府里的後門出去了。
柳月梢得知之後就當做不知情,還特地給嬤嬤開了方便之門。
短短三天的時間,顧水秀剖腹取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經過三天的沉澱,百姓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對他們這位皇后卻是更加好奇了,從古至今,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奇特的皇后娘娘,為此,民間還流傳出了許多關於顧水秀的神話傳說,有人說她是仙女下凡,還有人說她是天命之女等等,總之什麼說辭都有,還有些文人雅士因為仰慕,寫了許多歌頌她的詩歌。
董元正將所有的詩詞傳說等等收集到明秀宮,喘着粗氣喝了好幾杯熱茶,忍不住吐槽道:「母后,您可真是出名了,我在軍營里都有將士因為仰慕您,冒着被我處罰的危險特地找我打聽您的事情,還有……您看這些,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什麼仙女下凡,神仙轉世,天命之女,大齊至寶……這也太好笑了,越說越離譜了!」
顧水秀頭疼地扶額,她就知道這事傳出去肯定會鬧出許多風波,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愚昧,沒有什麼判斷能力,人云亦云,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會給它蒙上一些神秘的色彩,幸好這些人說的都是她是神仙下凡等等,要是說她妖怪轉世怎麼辦?
董成虎一邊翻看着那些紙張,一邊聽董元正評論,居然還點評起這些詩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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