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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京都格外熱鬧,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掛上了紅綢布,人人面上喜氣洋洋,以京都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都被一片紅海映照着。
百姓一早就穿紅戴綠站在了街頭巷尾,見到人就是一句恭喜。
小娃娃們圍繞着炮仗轉,他們不敢湊近,就站在遠處捂着耳朵,聽着一掛又一掛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起,一個個樂的嘴角都要上天去與太陽肩並肩了。
及時到,皇宮宮門大開,如同皇帝出征一般的規格,秦臻一身紅衣,坐在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上,緩緩前行。
男人眉目俊朗,一雙笑眸璀璨耀眼,嘴角輕勾,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他等了多年,真恨不得立馬飛奔而去,將心上人抱回宮中好好疼愛,可他捨不得。
捨不得就這樣委屈了韻兒,他要給她最完美,最盛大的成婚盛典。
為了這次婚禮,他前前後後忙了許久,銀子跟流水式的砸出去他也眼不眨,心不軟。
男人一出,百姓們齊齊跪下,高聲呼喚「陛下皇后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陛下皇后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他就在這一聲聲祝願中,圍着皇城繞了一圈,向着葉家而去。
葉家離着皇宮不遠,是一套佔地極大的六進宅院,裏面景色宜人,最難得是這套宅院裏面沒有腌臢事,原本是皇宮別院,因為離的近,便基本沒有住過人。
葉舒韻一身鳳冠霞帔,正紅的繁瑣嫁衣着身,讓她本就白皙的面容襯的越發吹彈可破。
葉奶奶紅着一雙眼眸,強忍住淚水,激動的拽着她的手「二丫啊,好好過日子,受了委屈你就回來看看奶奶,知道沒?」
葉舒韻點頭「奶,你就放心吧。」
放心……這哪裏能放得下心啊。
葉奶奶的眼淚終究沒忍住,嘩啦掉下來,她連忙用棗紅色的帕子擦了擦「不興哭的,這麼好的日子不興哭的。」
結果,越說哭的越厲害,心裏一陣陣的酸澀,要是她大兒子大兒媳還活着該多好,要是他們還活着,就能親眼看看二丫出嫁的樣子了。
葉三丫在旁邊安慰着葉奶奶,安慰着安慰着,她的眼眶也紅了。
秦臻特地請的五福媒婆在旁邊說着喜慶話「您老啊別哭了,這大喜的日子,咱們嫁的可是當今聖上,興的是喜嫁,不興哭嫁。」
「是是。」葉奶奶連忙應了。
媒婆咧着一張大紅嘴唇笑着說「再說了,咱家姑娘福氣大,以往哪裏有陛下親自接駕的?不都是直接抬進宮中拜了祖先就成的?唯獨咱們姑娘,那是陛下盛裝百里,鞭炮齊鳴,親自迎駕的人,那福氣都還在後頭呢!」
葉奶奶又是一串點頭「是了是了。」
葉舒韻無奈,她從窗口探出頭去,外面熱鬧非凡,看看天色,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念頭一起,葉五郎就穿着一身小紅襖,蹬蹬蹬跑過內院的拱廊門,朝着葉舒韻的閨房而來,一邊跑還一邊嚷嚷「二姐,二姐,二姐夫來了!二姐夫來了!」
秦臻從不要求葉家人喊他皇上,對他恭敬,葉家眾人也都喊習慣了,便都沒改。
葉大郎不願,他總覺得葉家根基低,卻被架的太高,樹大招風,若是不守規矩,早晚恃寵生嬌,對着葉家眾人耳提面命了幾次,愣是沒人搭理他。
小五郎跟個肉球似的,衝着葉舒韻的房門就要滾進來,被葉四丫一把抓住了後脖領子「你安靜點,不出去堵門了嗎?」
葉五郎嘿嘿一笑「二姐夫早給我塞了銀子,讓我不要跟着別人一起為難他。」
好嘛,原來是被收買了。
媒婆招呼着葉舒韻「新娘子蓋蓋頭嘍!」
隨着她這一聲高呼,葉奶奶拿着紅蓋頭,蓋在了葉舒韻頭上,柔聲道「和和美美,早生貴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謝謝奶。」她本不想哭的,可這一刻,紅蓋頭遮住了面,擋住了視線,入眼全是一片紅色,聽着葉奶奶在旁邊柔聲的祝福,鼻子一酸,眼淚終究不爭氣的掉下來。
她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的哭腔被人聽出來。
秦臻來是來了,不過被堵在門口了。
他只收買了愛鬧事的葉五郎,把胖胖等一眾小蘿蔔頭給忘了,哦,他們不是小蘿蔔頭了,如今他們拿出去也是能擔大事的人了,幫着葉舒韻管着許多生意。
不過在葉家,他們就算再厲害,也是個小娃娃。
葉大郎帶頭,小傢伙們跟在後面,將門堵的死死的。
秦臻下馬,紅色千層軟底鞋落地,精緻好看的面容上掛着討好的笑容,衝着葉大郎長長做了一揖「大哥。」
這一禮,沒嚇着葉大郎,把跟來的文武百官和周圍的百姓嚇了一跳,紛紛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
看着一片片跪倒在地的人影,葉大郎兀自不卑不亢的站立在門前,腰背沒有半點彎曲,挺的筆直。
平常恭敬便恭敬,該守的禮儀他不會廢,但今日不行!
今日,是他家妹子出嫁的日子,自己代表的是妹子的臉面,總不能落了氣勢讓人覺得自家妹子好欺負。
秦臻也知道葉大郎的意思,也樂意在眾人面前給葉舒韻做面子,他將態度放低,聲音中帶着點點哀求「大哥就讓我進門吧,我定會好好對待韻兒,不離不棄,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自降姿態的舉動又引起群臣百姓一通唏噓,早就聽說陛下與皇后琴瑟和鳴伉儷情深,沒想到陛下已經對皇后寵愛到了如此地步。
葉大郎腳步往後挪了一下,秦臻對自家妹子好,他知道,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如此。
可是,他總歸還是擔心的,想着能再多做點,為自家妹子多考驗一些。
「大哥,韻兒就是我的命,我待她就像待我的心臟,但凡我活着一天,我定會給韻兒無上的寵愛與尊貴,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她若要我死,我定不活!」
秦臻說的格外鄭重,就連葉大郎都攔不住了,他擺擺手「大喜之日說什麼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
他腳步往旁邊一挪,讓開了位置,胖胖等人這才跟着葉大郎一起讓開了位置「陛下,您請。」
又是一道長揖,他這才喜氣洋洋的邁過葉家大門。
葉大郎伸手抓住了他,嘴唇顫抖「陛,陛下。」
「如若……」葉大郎深吸一口氣,「如若有一天,你不喜歡她了,覺得她礙了您的事,不想要她了,千萬千萬不要留她獨自終老,將她還回來。」
秦臻嘴角一扯,鄭重的開口「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愛葉舒韻,愛到無法自拔,他根本想不到沒有葉舒韻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征戰在外的數月時間,見不到葉舒韻的日日夜夜,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沒有了小雞崽兒的土匪頭子,就像翱翔天空的鷹沒有了翅膀,註定是活不下去的。
眾人熱熱鬧鬧的湧進葉家,紛紛對着葉大郎說着恭喜恭喜,禮物一盒盒的搬進來,出出入入皆是滿面笑意,秦臻就在這熱鬧的環境下,邁進了內院的拱廊門。
他每一步子都邁的極大,他都恨不得直接一個輕功竄進葉舒韻的閨房中,心中像是點燃了一簇火焰,一直在燒灼着他。
眼看就要走到葉舒韻的閨房,眼看就要推開那扇門,卻沒成想,門被關的死死的,他竟然推不開。
那雙瀲灩精緻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錯愕,正想再加大些力度,就聽裏面傳來了葉舒韻清脆的嗓音「臻哥哥,要想開此門,留下買路財!」
這話一出,秦臻雙眸中的笑意更濃了,嘴角漾開的笑容差點把偷看的葉舒韻晃瞎了。
這個狗男人,又用美色勾引她!
可是,真的好帥,好好看啊……
葉舒韻連忙把泄開了一條縫的蓋頭放下,趁着媒婆和葉奶奶還沒注意到,正襟危坐的坐好。
葉三丫還在堵門,門外秦臻的嗓音仿佛開了特效,絲絲縷縷像鈎子似的鈎住了她那顆狂轟亂炸的心「韻兒,爺沒錢了。」
「爺的江山,爺的錢財,爺的所有身家,包括爺本人,都是你的。」
「爺的小韻兒,買路財沒了,肉……償可以嗎?」
他還特意把這個詞拉長了說?!
這狗男人!這大豬蹄子!屋裏還有這麼多人呢,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葉舒韻紅蓋頭下的臉通紅,猛地燒灼着她,燒的她話都說不利索了「開,開開吧……」
葉三丫這才打開了門,秦臻一席囂張的紅衣猛地闖入,直奔床上坐着的葉舒韻而來。
媒婆喜滋滋的祝賀「祝願陛下與娘娘子嗣綿延,百年好合。」
秦臻敷衍的擺擺手,伸手就要去抱葉舒韻。
媒婆連忙阻止「哎陛下,新娘子是要娘家兄弟背出去的。」
「爺就是要自己抱!」他說的格外霸氣,不容人置喙。
人都在自己面前了,紅彤彤的坐在床上等着自己來接他出去,他哪裏還捨得將人給別人背?
彎腰一把將人抱起來,大跨步就往外走,他要走快點,走快點,早點將人送入自己的家門。
懷中小人身上帶着好聞的香味,他之前在超市里聞過,據小雞崽兒說,那是一款很貴的香水,平常小雞崽兒都捨不得用。
秦臻當時聽得還特別心酸,自家小雞崽兒太慘了,就一個香料還捨不得用,於是第二天,他還得地弄來了許多香料給小人用。
如今,那香水味時有時無的在他的鼻間縈繞,他只覺得渾身被勾的都入了迷。
「韻兒,你好香啊。」
葉舒韻輕笑,將頭埋在男人懷裏「今日之後,恐怕京中人都要念叨我了。」
「念叨去唄,爺喜歡聽,讓他們好好睜大眼看看爺是怎麼愛你的,讓滿京都的婦人閨秀都羨慕你!」
葉舒韻伸手點了點他的胸膛,沒有言語,心裏卻甜的跟喝了罐蜜似的。
她被男人親自送上了喜轎,聽着耳邊百姓們一聲聲的祝福,心裏被填的滿滿的。
這麼多年,她來到這裏這麼多年,老天格外的善待她,讓她有了家人,有了愛人,有了這麼多人的祝願。
她葉舒韻,這一輩子,滿足了!
她的嫁妝格外多,葉家恨不得掏空家底給她戴上,秦臻也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財產都給她作嫁妝。
喜轎圍着滿京城繞了三圈,嫁妝也跟着繞了三圈,一直到喜轎進了皇宮大門,還有一大堆嫁妝箱子在葉家沒出發呢,說是十里紅妝恐怕都嘀咕了這嫁妝數量。
京城百姓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文武百官也沒見過成個親成的如此誇張的,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陛下對這位皇后娘娘是真心喜愛啊。」
「那是當然,這天下都是皇后娘娘陪着打下來的,有一半功勞呢!」
身為秦臻一把手的裴柳,如今已經是當朝丞相,他翻了個白眼,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毒蛇屬性,衝着正交頭接耳的百官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聽聽咱們叫什麼朝,大韻帝國,知道什麼意思嗎?懂什麼意思嗎?」
「不懂?不懂我告訴你,當今皇后娘娘的閨名就叫葉舒韻!」
「現在懂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言語了。
看來這位皇后娘娘在陛下心裏的重量,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重的多啊!
喜轎停下,葉舒韻坐直了身子,乖巧的等着男人掀開轎簾。
男人身上好聞的木質檀香味道傳來,下一秒,頭上的紅蓋頭被男人掀開,深深一吻落下,她被他吻着抱出了喜轎,紅蓋頭滑落,落在喜轎上的軟塌上。
她被吻的天昏地暗,待呼吸都有些亂了,男人才鬆開了她,一雙笑眸盯着小人兒,開心的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葉舒韻推了推他「掀蓋頭就掀蓋頭,還一點都不老實!」
「爺樂意,爺喜歡!」
皇家成親終究不一樣,她不可能蓋着紅蓋頭完成後面的一串兒祭祖流程,便早就商量好下了轎掀蓋頭。
誰承想秦臻這麼狗,連蓋頭都不好好掀。
成親很累,非常累,葉舒韻頂着一頭重重的鳳冠,穿着重重的霞帔拜完了祖宗,名字寫上皇家玉蝶,拉着秦臻的手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站在皇宮城牆上時,她兩隻腳的腳底板都在疼。
要不是顧忌城牆底下全是百姓,她早就癱軟在秦臻身上,讓他抱着上去了。
兩人一身紅衣,仿佛連天空都被染紅了一般,城牆下是跪倒在地的百姓,城牆上是一對兒新婚璧人。
葉舒韻輕輕攥着他的手,接受着百姓的參拜。
「皇帝陛下萬歲安康,皇后娘娘千歲無恙。」
葉舒韻輕輕將身子靠在男人身上,抬頭看着他,笑眼盈盈「我的爺,這也是你設計的?」
她指的是被萬民朝拜,這一步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秦臻順勢將小人兒摟入懷中,聲調格外寵溺「喜歡嗎,爺的小雞崽兒?」
葉舒韻紅着臉,踮起腳,當着眾人的面,吻上了男人那輕薄的唇瓣。
什麼百姓,什麼禮儀,什麼莊重,她都不顧了。
這個男人用他的所有給予了她一場聲勢浩大,絕無僅有的婚禮。
站在這城牆之上,俯瞰整座京都,入目的全是一片紅霞,他給了她一片紅海,給了她遠超旁人的榮耀。
她的爺啊,她的土匪頭子啊,怎麼這麼招人稀罕呢?
這個吻,綿長而繾綣,吻得天昏地暗,暈頭轉向。
葉舒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秦臻抱着下了城牆的,不知道怎麼就進了房間,直到觸碰到滿床的桂圓紅棗,她這才緩緩回過神來,輕輕推了一把秦臻「硌得慌……」
秦臻抱着她坐在了旁邊的貴妃榻上,自己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將滿床的紅被掀開,急切的將床上的桂圓紅棗隨意撒在地上,抱着葉舒韻回到床上,又是一吻落下。
葉舒韻心裏腹誹,這人怎麼這麼急呢?
她只得繼續推開男人,正對上男人那雙委屈巴巴的眼神,聲調也好像要哭出來似的,撒嬌意味十足「別推,不硌了。」
「知道不硌了。」葉舒韻覺得好笑,拍拍男人毛茸茸的頭,「你是不是忘了,文武百官還在外面等你吃喜宴呢,咱倆的合衾酒也沒喝呢。」
秦臻像只小奶貓一樣拱了拱,委屈巴巴的起身「他們吃他們的,爺不去他們還不吃了不成?讓人去通知一聲就行,爺在不到場。」
「至於這酒……」秦臻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那是非喝不可的!」
他一口氣將桌案上放着的兩杯酒都灌進了嘴裏,鼓着腮幫子湊過來,又是一吻落下。
葉舒韻驚呼一聲,嘴裏滿是烈酒,她囫圇吞棗的喝下去,不知是酒勁兒太濃還是秦臻的情話太甜,她只覺得眼前全是紅的,紅色的燭光,紅色的紗幔,以及,紅的跟只蝦米似的自己。
在這一片紅艷之中,她一次次被秦臻哄着哭泣,被他的情話勾着開口,一道道不恥於口的話語,縈繞在兩人耳邊。
一直到累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她都在想,土匪頭子果然是土匪頭子,哪怕當了一國之主,他也還是土匪頭子的行徑!
而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土匪頭子身上了。
(全書完)
------題外話------
完結啦,完結啦,完結啦撒花撒花撒花~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你們的支持就是我寫下去的動力,感謝大家陪小雞崽兒和花孔雀走完這一程,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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