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已經有些日子,卻因今年是個暖冬,故而,天氣還不至於那麼寒冷。但秦氏赴宴這天,天空卻瀟瀟灑灑的飄起了小雪花兒。
臨出門前,詹石修十分體貼的命人給秦氏送了大氅披風,秦氏高興了一路。
雖說安氏是回京城省親,可是畢竟娘家與婆家一個在東城,一個在西城,好幾年沒回家,為了兩家人都高興,便半月住在東城的娘家,半月住在西城的婆家。
這回秦氏去的西城安氏的婆家。
自打湯泉宮回來,安氏沒少操心,無論娘家還是婆家,紛紛驚恐、議論,生怕湯泉宮的事連累到家族,安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安撫了兩大家族,東西兩城的安府這才若無其事。
怕什麼?安氏的上頭,永遠有太后娘娘照着,就是天塌下來,也有太后頂着,他們才不會鹹吃蘿蔔淡操心。
秦氏來到西城安府時,上到老太太,下到安氏的妯娌,皆對秦氏客客氣氣,與以往並無二異,秦氏禁不住納悶兒。
這都兩天了,湯泉宮的事兒,難道這家人沒有聽說嗎?
見到安氏,聽見安氏對當時之事的一番描補,秦氏這才明白過來。再看安氏時,對其三寸不爛之舌以及歪曲事實的本領,大為領教。
安氏淌眼抹淚,仍在掰扯,「妹妹一定要相信姐姐,當日之事,全是隆聖公主獨斷專行,你說,那麼蠢的事兒,我若是提前知道,怎麼會同意呢?那麼多人參加宴會。若是邱夫人真的喪命在湯泉宮,別說我,恐怕連太后都無法向世人交代!」
秦氏不得不承認,安氏說的有一定道理。
但是,詹石修曾對她分析過,當日之事,若不是有人與隆聖裏面呼應。單憑一個被軟禁的隆聖。是無法做那麼周全的。
而那個周全之人,除了安氏,他實在想不到第二人。
與隆聖親密的、交好的統共就那幾個。鳳華與羅敷就別說了,二人不是傻子,絕對不會做這件事,太后更不可能。剩下的,也只有安氏一人。
秦氏沒好氣道:「我信不信的有什麼用?姐姐。你可知,現在全城的人都在議論你,說的那叫一個難聽。」秦氏本想安慰她的,可是轉而一想。如果自己違心做這樣的事兒,反而會惹安氏懷疑,於是就照着性子來。
果然。安氏反應並無異樣,抓起了秦氏的手。「別人怎麼,我管不住,但求妹妹相信我。那日的事,巧合連連,原本我會與眾人解釋清楚的,可到最後,偏偏太皇太后來了。也不知怎麼,好好的,她老人家怎麼就到了呢?」
「那誰知道呢?當日,我也沒在場,聽了那麼多流言蜚語,雲里霧去的,嗨……聽的人都不耐煩了。」
秦氏面露不悅,安氏連忙道:「妹妹放心,這件事情冷一冷,我定會讓你姐夫使把勁兒,把妹夫往上升一升,別的不敢保證,還做回原來的知府,是有可能的。夫貴妻榮,到時候,妹妹丟掉的品階,一定還會找回來。」
若是從前,秦氏定歡喜無比,可是這回,滿心不屑。知府算什麼玩意兒?想着那晚陛下給的許諾,可是讓她家夫君做當朝一品、二品呢。
秦氏也聰明了一回,知道安氏在拉攏自己,拿詹石修的前途利誘,一旁的奶娘怕秦氏不走腦子犯糊塗,忙裝作不經意的咳嗽兩聲。
秦氏自然理會,面色一拉,嘆道:「別提了,那個不爭氣的老東西,我看這輩子沒出息定了!就是給他個知府做,他也做不了。人家升官發財,發財升官,他倒好,官沒升,財沒發,把自跟兒弄牢裏去了。沒出息的樣子,前些日子還和我鬧和離,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誰會死皮賴臉的跟他繼續過日子!」
提起詹石修,秦氏仍有怨氣的,而這股怨氣恰好,讓安氏仍以為,秦氏還是原來的那個秦氏。
不由得笑笑,「妹妹別急,妹夫還年輕,經歷的少,多多歷練歷練就好了。回去你告訴妹夫,等有機會,一定讓他姐夫提攜提攜。」
安氏二次提出,秦氏再拒絕,就不正常了,於是笑着領情。
以後的事兒,誰能說准如何呢?先把眼前的事兒過去再說。
姐妹二人仿佛又回到從前,話匣子一打開,雙方都說了很多,不知不覺,安氏就把話題移到悠然的身上。
「你那未過門的兒媳婦還好吧?唉,提起這個,我真是抱歉,本想着親自去雞鳴山道歉的,可是又怕人誤會,所以,只能在這兒悄悄的問問你。」
秦氏臉色一暗,強忍着沒有嘲笑安氏。
「還好,昨兒老爺讓我去看她了呢,那天就是被嚇到了,別的都還好。」
「唉!」安氏嘆氣,「常棋雖是我養大的,可是終究不是我親生,她畢竟是公主,金枝玉葉……」
「啊!姐姐說什麼?常棋難道是,難道是……」
秦氏真不敢相信,安氏會主動拋出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她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為自己脫罪嗎?
聽起來,倒是十分有道理。
雖然,秦氏早就知道安常棋是太后的女兒這件事,可是,她仍裝作第一次才知道的樣子,被雷的不行,半天才回過神兒來,慢慢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秦氏這般反應,讓安氏鬆了口氣,心裏盤算,看來秦氏真的不得詹石修的心,就連這樣不是秘密的秘密都不肯給秦氏說道說道。
瞧瞧,這京城上下,關於隆聖公主是太后親女的小道消息,幾乎滿天飛,大家嘴上不說,可是經過那麼多事兒,誰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個傻子!
而秦氏呢,還是一如既往的蠢,這麼多年,與自己這般親密,竟然也沒懷疑過。
「妹妹,你現在明白了吧,很多時候,我是身不由己啊,常棋是我養大的不錯,可是她的母親,畢竟是太后,就拿上次我想把你家清兒與常棋湊成一對兒,那也是太后的意思。而這麼多年,常棋又一直對清兒念念不忘,所以,其中得罪了妹妹,還望妹妹別見怪。」
拋出那個消息,安氏為自己開脫的更加順利。
見秦氏慢慢點頭,安氏覺得自己終於自圓其說,也算放心了。隨即又把話題轉到悠然身上,「對了,邱氏要比清兒大許多吧?」
秦氏眉頭一皺,要說邱氏真實的年齡,她其實也不清楚,想了想道:「聽老爺說過一次,好像是四五歲的樣子。」
「不對啊,他們兩個小定都下過了,難道沒有互相換庚帖嗎?」
「嗨!」秦氏嘆氣,「姐姐又不是不知,他們相互換庚帖的時候,我正和我們家老爺慪氣呢,到現在我連庚帖的影子都沒見到。姐姐要是不提,我都忘了,回去我就問老爺要過來,要說邱氏的生辰八字,我還真不清楚。」
安氏忙點頭贊道:「那是!你是她未來的婆婆,豈能不知兒媳的生辰八字?將來過個生辰什麼的,都用的到的。」
「是呢。」秦氏點頭,心裏卻驚醒的很,怎麼安氏現在對邱氏的生辰八字如此關心?
於是笑道:「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邱氏,是秋天出生的,我曾聽她爹說過,邱氏出生的時候,滿山開滿黃色的菊花,所以才取名叫邱菊花。」
安氏怔了怔,隨即點頭笑道:「哦,哦,原來她的名字還有這層意思。」
接下來,安氏又問了許多問題,諸如,邱氏家裏兄弟姐妹幾人,現在身邊都還有誰等等,秦氏或東拉西扯,或說的含糊不清,或一一告知,談了許久,直到午時,外間傳飯,姐妹二人談話才結束。
吃了飯,秦氏才離去。(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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