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白父不僅長滿了白頭髮,人也瘦了許多,唯一還在的可能只剩下眼睛裏的那股精神氣。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每天都要輸藥,定時檢查身體,吃的是醫院裏的營養餐,年紀大了有高血壓,當時才會一時激動陷入昏迷。
「知初來了?快坐,這裏有水果,渴嗎?要不要喝點水?」白父一看到沈知初就趕緊招呼她坐過來,讓身旁的護工把椅子移過來。
「今天你阿姨帶你去吃了什麼?」
柜子上放着不少水果沈知初站在床邊沒坐下,「就附近餐廳,剛吃過飯就不吃水果了。」
白父眼尖的看到了沈知初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看向白母「給了?」
「嗯,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兒子已經結婚了,知初現在是我們的兒媳婦。」
白父聽後,臉上沒有出現高興,反而帶着股擔憂「委屈你了。」
「不委屈。」
「還不委屈?想當初我取你厲阿姨的時候,那排場到現在都有人說,可你嫁給邱璟,除了結婚證,一枚戒指和手鐲外,什麼都沒有。」
沈知初低頭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以及手鐲,說道「這是我收到過最好最合適的禮物。」
說起排場,以前她和厲景深的婚禮不也挺大的嗎?當時還有媒體記者,但她還不是過的不幸福。
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婚禮,而是陪你度過餘生的那個人,就像手上的戒指。
厲景深曾送過她兩次戒指,一次是路邊上隨便買的30元的單戒,第二次是在他們的離婚案上,她敗訴,厲景深強行執起她的手套進那枚戒指,兩次戒指都不合適,她跟厲景深的感情也是這樣。
一個愛你和不愛你的人,從這點就能看出來。
白父對白母說「還是得半個婚禮,就請親朋好友來一趟,現在白家雖然不如以前,但要辦個婚禮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母認同點頭。
夫妻二人自顧自的安排,把一旁的沈知初都給忘記了,提到什麼婚禮現場的佈置,白母才轉頭問沈知初「知初你有什麼想法嗎?」
沈知初忽然想起白邱璟說過他想要中式婚禮,那種鋪天蓋地的紅,還要接紅蓋頭那種,她忍俊不禁,「中式的吧。」
白父看沈知初一個人在醫院裏也無聊,而且現在緊要時候,她肯定也有很多事要做。
「知初,要不你回去吧?」
「可是……」
「有你媽照顧我,還有護工,我沒事的,現在也能下床出去走走了。」
白父那一句「有你媽照顧我」差點讓沈知初沒反應過來,沈知初少有嘗到親情的滋味,她的媽媽難產死的,從此她爸她哥恨她恨的要死。
「媽媽」這個詞,對於她來說是她連奢望都不曾想過的,爸爸,媽媽,哥哥,現在想想這些詞,熟悉又陌生。
「那我下次和邱璟一塊兒過來看您。」沈知初沒推脫離開,公司里的確有一大多事等她處理,另外還要交接白邱璟那兒的工作。
「知初。」白父忽然叫了一聲她,他撐起身子,離他最近的白母看到後,趕緊扶他撐起來一截。
白父看着沈知初「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沈知初一怔,忽然想到沈昌南,她爸。
沈昌南對她或許沒盡到一個作為好父親的責任,但他一直是個好丈夫,她媽死後,他還一直帶着結婚戒指。
手機里有關妻子的電話號一直沒有刪,即使後面打過去是空號,他對着冰冷的系統音也能絮絮叨叨很久,仿佛妻子還沒死。
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感情,是月老牽下來的紅線,當妻子死後,他半個靈魂也沒有了,直到跳樓,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也沒摘下,大概是想尋着戒指上的紅線去了下面再找到她。
沈知初不是沒怨過她爸,怨他總是對她冷眼相待,總是罵她,她生病了也不關心她,直到他死後,所有怨都消失了。
其實仔細想想……她爸那麼愛她媽,保留了所有遺物,聽說還尋過死,至於為什麼沒死……大概是忽然回頭看到了兩個孩子。
家裏的保姆曾對沈知初說過。
——「其實這些年,你爸過得很苦……」
她爺爺也和她說過。
——「別看你爸這樣對你,其實在你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她還給你餵過奶粉換過紙尿布。」
爸爸,你能不能抱抱我?初初想哭,想在爸爸的懷裏哭,他們說,是我害死了媽媽。
記憶的畫面,停留在沈昌南冷漠的背影上,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最後站在高樓下打完最後一通電話後跳了下去,腦漿迸裂。
「初初?」
沈知初打了寒顫,回過神來後,醒了醒鼻子。
這開口第一句爸媽,可能不習慣難以開口,白父理解「你要是現在叫不出口也沒……」
「爸。」沈知初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聲音沙啞,看着白父怔愣的表情,沈知初怕他沒聽清,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爸,我今天就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到公司了報聲平安。」
沈知初點頭,又對白母揮手告別「媽,我回去了。」
轉身的瞬間她紅了眼睛,心裏暖烘烘的,這會兒深秋接近入冬,天氣寒冷,沈知初畏冷,但現在一點冷意都感覺不到,心裏那股熱溫正順着血液流到全身上下,連耳朵都熱乎乎的。
她終於有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她終於不是那個被人嘲笑,沒媽爹不疼的人了,以後要是遇到委屈想哭,也不用一個人躲去廁所里偷偷里哭了。
沈知初原以為自己不是個煽情的人,常年受冷淡,她的心早就被城牆束縛在裏面,現在一面面倒下,護着她心的全是在意她的人。
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孤獨,沈知初走出病房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關了門後,靠着牆站着。
她眼眶還有些紅,不想被人看出異樣,趕緊低着頭,等眼眶沒那麼熱了,沈知初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病房裏傳來白父的咳嗽聲。
「咳咳咳……把我的電腦拿出來。」
「你都這樣了還工作?來喝點水……」
「我不工作怎麼行啊,總不能全壓到他們身上,你也知道邱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繼承白家產業,他從小走丟,又在孤兒院裏做了十多年的傻子,這工作上的問題,他哪裏看的明白……本來我打算,等知初和邱璟結婚後,把產業交給她管理的,但現在白家一堆爛攤子,我怎麼好交給她?」
「可你現在住着院,首先考慮的應該是你的身體。」
「我知道,我沒事的……咳咳咳……」
白母急着說「還說沒事,你看你咳成什麼樣了?」
「我現在還活着,腦子能轉,受能動,能多幫些他們我就多做點,不至於讓他們未來苦,現在邱璟已經和知初領證結婚了,這婚禮也得快點補回去,不能委屈她……」
白父後面說了什麼沈知初已經聽不清了,她雙耳嗡嗡作響,到了現在他們想人還是她。
白父嘴裏說着不在意企業家產,但誰願意讓這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
沈知初回到公司,把手裏頭的緊急文件處理好,隨後交接與白氏的工作,等忙完後已經晚上八點了。
她和白邱璟快速領完結婚證成了夫妻,可現在新婚第二天忙到連面都沒見到,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沈知初回到泉水灣,葬這年年花盆的向日葵已經過了花期,花瓣凋零垂了下來,沈知初進行了修剪,然後看泥土有些干往裏面加了點營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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